第10章 第10章道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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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沈知弦还是没能抱到刺猬徒弟，真抱上了，他怕是要被当场扎到漏气咳，扎成蜂窝。

自认摸到了拿捏徒弟方式的沈知弦心情愉悦地掀开少年薄薄的衣衫，然后心顿时就沉了一半。

这伤口，比他想象中还要惨不忍睹。

惩戒鞭独有的寒意萦绕在伤口上，淤血黑沉沉地堆积着未曾发散，看起来极为可怖，暗沉的血从裂开的痂口涌出来，冲散了黑乎乎的药膏。

那药膏一看就是普通药膏，味道微妙效果极差，和他送过来的那种上等品质的灵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大概这几天晏瑾用的都是这种药膏，所以伤口才久久不好。

沈知弦用纱布沾了特制的药水替他重新清理伤口。甫一触碰到肌肤，晏瑾就微微一颤，肌肉紧绷起来，伤口受到挤压，血流得更欢了。

沈知弦另一只便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臂，安抚道：“放松。”

一块纱布很快就染透了污血。这样处理伤口极疼，沈知弦担心晏瑾受不了，有意闲聊分散他的注意力：“芽芽呢？还勾着你吗？倒是奇怪，这家伙这么亲近你”

他讲了好几句，晏瑾才轻微又谨慎地声“嗯”了一声，后背绷得更紧了。

沈知弦：“”

他自认已经非常努力地散发善意了！原身到底做得什么孽！把好好一个少年逼成这个模样！

沈知弦没奈何，也沉默了下来。本来他还想问晏瑾怎么不用他送去的灵药呢，现在一想，多半是不敢用罢。

怕他动过脚。

一圈一圈缠好绷带，最后一段要绕到身前去打个结。沈知弦干脆将那两截儿绷带塞他里让他自己系结，起身去净了，在储物袋了翻了翻，翻出来晏瑾那根流云纹锦带。

就这片刻，晏瑾已经沉默着系好了绷带，其熟练程度让人心酸。

沈知弦唤了声“阿瑾”，深吸了一口气，将流云纹锦带递到少年面前，郑重道：“抱歉。”

晏瑾看见熟悉的锦带，浑身一颤，几乎是抢一般地夺回中，珍重地反反复复翻了一遍，确定是自己丢失的那一条，心底松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知弦方才了什么？

一片寂静中，晏瑾紧紧拽着失而复得的缎带，只感觉很荒谬。

抱歉。

沈知弦竟在对他抱歉。

抱歉什么呢，是抱歉以往的各种事情，还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式，又或者

晏瑾侧头，望着沈知弦，黑漆漆的眼底隐约有轻微的讽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他缓声道：“师尊，您是被夺舍了吗？”

沈知弦：“”

主、主角都，都这么敏锐的吗！

他艰难地开口否认：“夺舍？怎么会”顿了顿，又正色道：“为师这几日想了许多，以往许多事情，确实是为师过分了，以后为师不会这样了。”

他自认态度还挺认真诚恳的，最近又是亲自把人接下思过崖，又是找回缎带，送药上药的，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洗白了

可晏瑾听着他的话，只垂头捡起衣衫，自顾自地穿了起来，用沉默来无声地表达了他的不相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冻也不只是片刻之事沈知弦在心里疯狂地安慰自己，才能忍住抱住少年嗷嗷嗷求他原谅的冲动。

没关系，他还有救。收晏瑾为徒的这一年多里，原身唯一动过的事是这次藏剑阁一事，多数情况下，原身都是漠视和纵容严深连同其他弟子在琐事上为难晏瑾。

最过分最残忍的那件事，断晏瑾灵根的那件事，还没有发生——沈知弦记得，那事就发生在晏瑾下思过崖后，还好原身还来不及造孽，就被他穿了过来。

也算是掐了个好时，没让事情坏到更可怕的地步。

沈知弦刚悄悄松口气，转念就想到了藏剑阁的事，又有些头疼。

藏剑阁的事他这几日一直有关注，奈何严深背后的人尾巴收拾得太快太干净，他初来不久，还没摸清各种人的底，要重新细查，其实也只能而已。

这事注定是不能水落石出了——至少现在不能。

沈知弦觉得自己就是个渣男，才刚道歉完，就要告诉人家你受的冤屈我没法给你查清啦。

他迟疑着隐晦地提了一句，晏瑾便立刻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只道：“弟子一条贱命怎么样都没关系，师尊不必操心。”

沈知弦最听不得这种妄自菲薄的话，蹙着眉道：“别乱，你很好。”

“好什么？”少年反问，眼底有淡薄的讽意，不知是在讽沈知弦还是在自嘲。

沈知弦一时语塞，他可是主角，主角好什么，主角那当然是什么都好啊！掉根头发丝也是宝呢！

沈知弦这片刻停顿，晏瑾便当他无话可，默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要退下。

沈知弦下意识伸拽他臂，晏瑾一直在悄悄防备他，立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一侧身，沈知弦便只拽到了他的衣袖。

力气没收着，连带着将他衣领都扯松了些，露出瘦削的锁骨，弧度精致，瞬间吸引了沈知弦的视线。

沈知弦：“”他飞快地缩回，轻咳一声作掩饰，在晏瑾无声地注视中，脱口而出，“你好好看。”

晏瑾：“”

晏瑾：“？”

他僵直了一瞬，下一瞬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沈知弦沈知弦觉得老脸一红，只想钻到床底装死不出来。

他看着晏瑾走了出去，扶额，含糊地补充了一句：“晚上过来”话还没完就看见晏瑾的脚步更快了几分，咻地一下就不见了。

“再换一次药。”他慢吞吞地把话完，叹了口气。

被逮来干活的弟子们脚很利索，很快收拾好了空屋，正要过来找沈知弦复命的时候，就看见晏瑾大步从沈知弦屋里走了出来。

衣衫不整，脸色寡淡，其中一个眼尖的弟子，轻而易举地就瞧见了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

弟子：“啊？”

沈知弦这回拎上来的两个弟子是刚入门不久的，正是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年纪。两人对他们师徒间的矛盾知之不多，那颗被俗世话本污染的八卦之心还活蹦乱跳着。

看着晏瑾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进了屋，两个弟子对视了一眼，皆露出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