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1）

《我的喵是大侦探[民国穿书]》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乔乔没有跟着颜宁进警察局, 看着她进入大厅以后，便转身去了戏院那条街。红英自有警察局的人去问, 它需要做的, 却是去别处搜集更多的信息。

这世上从来不缺八卦者，所以隐在人群中探消息，从来都有意外之喜。乔乔虽然不过才活了五年多, 却已经看尽人间诸多风波，稀奇古怪的故事也听过不少。

这世间啊，从来就不曾令猫失望过。

乔乔趴在戏院附近一家茶馆的墙头, 看着里头正热闹, 几乎座无虚席，草草看了几眼, 就知道在这里必定能听到点什么, 便寻了个隐秘的位置, 趴了下来, 眯着眼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众人喝着茶听着曲念叨着四邻八舍的趣事，怡然自得的样子。既然这里距离戏院这么近，夏自然是少不了的八卦人物。之前他们就喜欢拿夏的一些事笑, 现在, 好几天没见到戏院开门了, 人们更是好奇心顿起。

“你们, 夏姐做什么去了？连续五天戏院都闭门，肯定是出事了吧？”

“也不好是夏姐即将嫁人了，所以不上台了呢。”

“不上台就不上台呗, 关门做什么？戏院又不止她一个人。”

“夏姐不登台，你会花五十块买票去看？”

“……”

这话的就有些扎心了。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肯花那个钱去戏院，无非就是为了看一看夏的天姿国色，若是登台的人不是她，去看戏的人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我听，前些时日，戏院的管家被警察局抓走了，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靠吗？”连忙就有几个人问道。

那人回道：“大约六七天了，是从后门带走的，是以知道的人也不多。——可不可靠，我能够了算？想要可靠的消息，那就去警察局问问呗。”

自然是没有人想去警察局找晦气的，大家也不计较他话直接，又起来：“夏姐不是谭四爷的人吗？就算是分手了，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若是夏姐真的被什么事情牵连了的话，谭四爷肯定会去情的。”

这时候就有人声了一句：“不定就是谭四爷出了事才连累到夏姐了呢。”然而他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也没人注意到。

乔乔抖了抖耳朵，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聪明人。乔乔抬眼看过去，茶馆里人越来越多了，不少上完早工的人也来这里买早餐，一时之间，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让它都听不真切了。而刚刚高谈阔论的那几人，也被淹没在人潮中。

乔乔眯了眯眼，正算寻找新的目标地点，隔壁包间就有人话了：“谭四爷被拘捕一天两夜了吧？咱们要怎么办？”

乔乔立刻起了精神，往前走了两步，争取听得更清楚一些。

“不慌，杨秘书已经去问过了，谭四爷是因为牵扯到范文申被杀害一案，才被临时拘捕的，但是尚无明确证据表示，他是主谋，咱们还有时间。”

这第二个人的声音十分年轻，猜着约莫应该跟陆宵灼差不多的年纪。但是这包间的门窗都遮的严严实实，乔乔根本看不到里面有几个人，都长什么样子。

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有些迟疑：“杨潇这人，可靠吗？他是谭会长的秘书，跟咱们这边，可是一向都没什么往来的。”

“就因为如此，他嘴里的消息，也才值得参考。毕竟，谭四爷是谭会长的亲兄弟，别的不，谭会长想要将谭并保出来的心思，总归不是假的。”先前第一个开口的人道。

第二个开口的年轻人也 “嗯”了一声：“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咱们先不管他了，把东西转移了要紧。”

乔乔浑身的毛立刻就炸了开来，这应该的是鸦片吧？他们果然还有库存！

“我倒是觉得，东西先不着急，只要咱们不轻举妄动，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时候没必要冒险暴露。”那个年轻人又，“反倒是之前经由商会操作的那些，谁知道有没有留下痕迹？就算是当初运输的账目，也都必须得尽快处理掉才行。”

另外两人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四爷手里头，可能还私藏着另一份账本？”

年轻人冷笑一声：“生意人嘛，都喜欢记账。”

话到这里，两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这的确是颗不容觑的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而且还有可能会将他们一并炸成灰尘。

三人好一会儿都没再开口，应该是在各自衡量得失，思虑着接下来的行动。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个年轻人才又再次开口，问道：“夏可靠吗？她也在里面呢，会不会出卖谭并？”

“这……”先头话的第一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这倒是不至于的。首先，夏并不知晓这些货的事情，四爷从不曾经由她的手，到底，还是不信任。其次，四爷于她，可不光光是近十年的男女之情。谭并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生命的光。我料想，她断不至于在这时候将所有罪行都推到四爷身上去。”

另一个人也应了一声，又接口道：“最重要的是，夏此刻也没法一身清白，尚需四爷和他背后的势力来想法子。”

年轻人笑了一声：“最好是如此。不然，女人一旦对你无情了，可是很恐怖的……”

另两人没有再话。

又过了一会儿，年轻人再次开口：“想办法把商会的账目全都弄出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另外两人齐齐应下。

完这句话之后，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包间的门被开了，应该是三人中有人离开了。乔乔连忙探过头去，从房檐上伸出脑袋去看。

先走出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但他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壮的保镖。乔乔眯眼瞅了瞅，突然意识到，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在仓库门口开枪的人。

乔乔晃了晃尾巴，刚站起来，步子又禁不住顿了顿，站在屋檐上，用自己无比聪明的猫脑袋想了想，决定先不着急走，起码它得弄清楚，刚刚的包间里头，到底有几个人。

乔乔趴在原先的位置继续等，太阳越来越晒，乔乔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晒得冒烟了，这时候，包间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乔乔抬眼看了过去，却发现，这俩人，它谁都不认识，不过，倒也好认。其中一个是蓝眼睛的大鼻子外国人，另一个，则是个子十分高，比前头那个大鼻子还要高半个脑袋，人也很瘦，仿佛竹竿一样。

目送两人走出茶馆上了车以后，乔乔看着店里头的伙计进去包间收拾茶盘了，就知道里面再没有人了，便连忙回了警察局，它得将账本的消息赶紧告诉白脸。

陆宵灼回道办公室的时候，颜宁已经在等着他了，沙发旁边的桌子上，饭菜也已经摆好了：“快来先吃饭。”

陆宵灼笑着应了一声，又：“我先个电话，让景升兄弟来一趟。”

颜宁陪着他吃完早饭的时候，谭景升兄弟也刚好到。

陆宵灼也没废话，直接就问道：“你跟莫安笙对于制药厂了解的全部情况，从头开始。包括你们都做过哪些测试，对制药厂的工艺流程都知道多少……”

谭灶升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问，既然开了，那就干脆一鼓作气，直接了下去：“我跟阿笙，都是自学的制药，他比我还要更精通一些，所以我们关系才会越来越好。他学这门课，好像是当初家里出过什么事，我也没细问，大概就是有人在他饭里面放了什么药，而且还是他的家人，他想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的，都有什么用处，但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便自学了一些药理。”

陆宵灼却是心知肚明，这样看来，在莫老太太一有动作的时候，莫安笙就已经察觉到了。

颜宁也是心情复杂，虽然一早就知道莫家的事情必定在祖孙二人心中留下了一根刺，却不想，莫安笙竟然知道得这么早，而且一直隐忍了这么多年，却是从来都不肯出口……

谭灶升看了看两人，又：“后来他知道这药不是毒，只是对他的病症毫无作用，那时候他格外开心，整个人都变得格外开朗了似的。我们也是那个时候熟悉起来的，我的药理学入门，也算是阿笙教的吧。所以，一开始，我拿着那些残渣去找他的时候，阿笙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我是从制药厂拿到的。”

起初，谭灶升收集药渣拿去做化验分析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现如此惊天的大秘密，他只是为了验证自己所学是否正确，从而兴致勃勃地去找好友帮忙一起分析。

“那时候，我只知道，制药厂的几种产品，四叔不肯给我看工艺图，是等我毕业了再找制药厂的师傅慢慢教我。我学了那么久，自以为有所心得了，便想着从每个机器残余的药渣里面，得出中间步骤的半成品，自己绘制工艺图。”

但是，他们却在其中，发现了鸦片的痕迹。

陆宵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制药厂烘烤鸦片，也是他帮你印证的？”

谭灶升抿了抿唇，觉得莫名将好友牵扯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忐忑，便：“其实当时我们也不是很确定。我之前也过，我查了资料，有些成分的确也在药物中含有，并不能通过这些残渣就可以明，机器上走过鸦片。而且，我怕他鲁莽报案，反而惊动了制药厂那边的人，就跟他了一下，让他帮我保密。”

陆宵灼眯了眯眼，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谭景升也是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到弟弟后脑勺上，骂道：“看把你能的！就这么点发现，觉得了不起了是吧？是不是以为你是大侦探啊？”

颜宁连忙笑着圆场：“孩子嘛，有追求是好事……”

谭灶升委委屈屈地垂下了脑袋，却是不敢反驳。

一开始他的确是雄心壮志，也知道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事儿就算报案了，也只会草惊蛇，并不能将商会的这一群蛆虫清扫干净，但是长这么大头一回经历这么大阵势，心里也很是期盼自己能有一番作为，所以心翼翼却又兴奋不已地从各种可能性的渠道去查探消息。

然而，美好的结果也只在想象之中。

陆宵灼叹了口气，又问：“多久了？我是，从你发现那些残渣里面有鸦片的成分开始，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谭灶升就很颓败：“一年多了。不过最近半年，制药厂那边我就很少去了，因为机器都已经停了，是要修理维护，改造生产线。我学艺不精，之前虽然拿到了他们的生产流程和工艺图纸，却是极其简单的一张纸，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所以，起来，他畏畏缩缩、心翼翼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就是一无所获。

陆宵灼沉默了一会儿，若是别的事，他少不了要安慰鼓励一番，但是这事儿嘛，就算了吧？没他一顿，已经算是很对得起跟谭家这许多年的交情了。

“流程图你给莫安笙看过吗？”

谭灶升摇摇头：“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本来是想着，等着制药厂再次开工的时候，将这事儿给大哥听的，但是……”

但是直到现在，制药厂也没有再次开工，他也就没有机会。

这件事情之后，谭灶升就总是疑神疑鬼，心里想的也难免多了一些，总觉得商会里面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怕万一开来，引发更大的矛盾，就一直隐瞒着。更何况，制药厂停工期间，去查看生产线，原本就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陆宵灼垂下眸子，将手头的线索一点一点串起来，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大概的线程。

这时候，窗台上突然传来动静。

颜宁立刻走过去，给乔乔开了窗，叹气道：“你还真是，从来都不走寻常路。翻窗户很有成就感吗？”

乔乔喵呜了一声：“翻窗户起码你一眼就能看到我，敲门我得敲到什么时候去？”

这话的理直气壮，颜宁瞬间无语。

陆宵灼看到乔乔，也只是道：“柜子里还有罐头，你给乔乔开一个吧。”

乔乔瞬间瞪圆了眼睛：“这才像话嘛。”

颜宁：“不用，这才九点多。”

乔乔很受伤：“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有别的猫了！”

颜宁十分淡定，挠了挠它的下巴，叹气道：“这么能吃的猫，我可养不起第二只啊。”

乔乔：“你嫌弃我！”

陆宵灼听着乔乔不停地“喵呜”，爪子勾着颜宁的裙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忍不住笑道：“快给它开吃吧，要不然又该淘气了。”

乔乔对这个辞很不满：“你才淘气！我这么成熟稳重！”

颜宁只好去给它开了罐头，抱着它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看着它吃的津津有味，顺手摸了摸它的耳朵，示意乔乔别忘了它刚刚探听到的消息。

果然，乔乔瞬间就想起来自己急急忙忙跑回来的原因了，将那三人的对话跟颜宁重复了一遍，催促她：“你赶紧跟白脸一声，让他将那些账本搬回来吧，不然万一他们回去就开始动手了呢？”

颜宁一想也是，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插话道：“要不要从商会的账本上找找线索？”

谭景升立刻看了过来：“怎么？”

陆宵灼却是若有所思，两人相处越久，默契越是合拍，颜宁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账本里头必然是包含着十分重要的信息。

颜宁笑了笑：“我也只是猜测一下，账本里头一般都记录着材料和货物的来源和去向以及每日的使用吧？若是仔细翻翻的话，不定能从这些记录里头，找到些什么呢。”

陆宵灼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就跟谭景升道：“我让孙江边跟你过去，你们先把账本都放到一个地方，看管好，回头我安排合适的人选，去跟管事们对接，挨个查询。”

谭景升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谭灶升张了张嘴：“那我呢？我对原材料和中间产物以及成品都略有研究，我可以去帮忙对一下数量……”

陆宵灼摆了摆手：“这不着急，账本拿回来肯定要仔细对照的，到时候肯定会找你帮忙。”

谭灶升“哦”了一声：“那现在呢？需要我做什么？”

陆宵灼摇摇头：“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顿了顿，又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你跟夏见面的时候，你们究竟了什么？”

谭灶升：“夏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来找一个人。”谭灶升抬起头来看了看陆宵灼，又看了一眼颜宁。

颜宁：“？？？看我做什么？”

乔乔也正转过头来看他，喵呜了一声，道：“所以，这回知道厉害了，不敢再藏下去了？”

陆宵灼却是问道：“她让你找的那个人是谁？”

“你。”

陆宵灼：“谁？”

谭灶升眨了眨眼：“你，陆大少爷，陆宵灼，陆署长。”

陆宵灼沉默了片刻：“东西呢？给我看看。”

谭灶升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他。

陆宵灼接过来，赫然是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纸袋子，从他在范文申的那栋宅子里找到的一模一样。他还以为，夏会将这个东西给莫安笙呢，没想到，她比自己预料的还要聪明，竟然给了谭灶升。

看他许久不话，谭灶升很紧张：“怎么了吗？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在范文申家里，也找到了这样的东西。”陆宵灼看着他，意味深长，“但是，他们一家，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被杀死的。一家八口，全部被虐杀。”

谭灶升顿时愣住。

陆宵灼又叹了口气，道：“夏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这得问过她之后我才能确定。不论如何，最近你也心吧，别总是往外跑。”

谭灶升愣愣地应下，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却又迅速想到，还好刚跟明霜霜闹了别扭，这两天两个人不走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连累到她了吧？

陆宵灼站了起来，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便算去再去问问夏，他们彼此之间的信息都太零散了，几乎只能是遇到一件事才能往前走一步，太被动了，这样不行！

陆宵灼刚站起来，又看到了桌子上的报告，突然想起来一事，便问道：“我记得，莫家的产业，也都是以谭家入股的名义，将之纳入商会的？”

谭灶升点了点头：“是，当时这件事是四叔签的文书，我这就回去问大哥要了，立刻就拿过来给你。”

陆宵灼点了点头，看着他下楼之后，才又问道颜宁：“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乔乔刚在外头，又看到那个杀手了，他好像是某家少爷的保镖，挺年轻的一个男人，应该跟你差不多的年纪。”颜宁抿了抿唇，将乔乔看到的跟他仔细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特征也大致了一下。

陆宵灼眯了眯眼，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就当乔乔真的能听懂人话，能帮她探消息吧，要不然，就当是颜宁的梦境预言还没有结束。他不想在两人之间埋下怀疑的种子，他也相信，颜宁绝对不是对方那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　　乔乔：翻窗户的奥义就是，你一抬头就能看到我，站在高处的感觉，才是猫生啊！

颜宁：两个时不见，成哲学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