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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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大门隔绝了外界，整个将军府静悄悄的，以往庄严的将军府挂上了丧幡和白灯笼，入目之处几乎是一片苍白。

叶晏宁挥退了家仆，扶着安素月一步一步的往停放好的灵柩走去，此时整个灵堂只剩下他们一家子，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们，面对的却是这阴阳相隔的场景。

安素月颤抖着手抚上灵柩，满脸泪水的喃喃道：“怎么就都走了呢…怎么就只剩下我们娘俩了…”

安素月将冰冷的灵柩紧紧抱住，剩余的话再也不出来，只剩下眼泪在静静的流淌。

叶晏宁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往其中一个灵柩走去，她将手放在棺盖上，然后轻轻的将其推开，入目的是一张清俊却苍白的脸。

这是她的二哥叶晏溯，他的脖子处有一个大大的伤口，此处应该是致命伤，但叶晏宁知道，在那完好的衣服下，估计还有着数不清的伤，只是她…没有勇气去看了。

叶晏宁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她将一个个棺盖开，望着里面布满伤痕的亲人，她握紧拳头退后几步，然后重重的跪在地上，朝着他们磕了几个头，便跪趴在那，久久没有起来。

此时，整个灵堂寂静无声，两边的丧幡随风飘动着，而地板也渐渐的染上了水渍…

***

叶晏宁和安素月守灵了一夜后，第二天，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开，一些前来吊唁的亲朋都身穿素色服装前来，除此之外，当今圣上燕哲阳还派了多福和国师沐司余前来。

多福望着苍白一片的将军府，以及灵堂里的三个灵柩，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他，心里也不由的颤了颤。

沐司余是被派来做法事的，他跨进灵堂后，望着灵堂里摆着的三个灵柩，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拿着东西便在周围布置了起来。

叶晏宁看到国师沐司余后，转眼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沐玄尘后，又转回来望着面前的灵柩。

因为天气热，所以守了一天一夜后，叶庞威和两位将军就被安排下葬了。

在这期间，沐司余一直在府内，而沐玄尘却未曾出现过一次，办完丧事后，叶晏宁望着沐司余远去的背影，终是没将自己未问出口的话问出来。

几天里，以前那个肆意快活的叶晏宁被迫长大，她担起了整个将军府的重担，极快的处理好各项事务，在大家以为将军府肯定会慢慢没落的时候，一道圣旨送到了将军府里。

***

燕哲阳一计将叶庞威父子除去，原以为是除去心头大患，谁知朝中剩下的几个将军竟是无用的。

前年被叶庞威退的段国，在听到燕国的威武大将军陨落后，立即调兵开始攻燕国，短短半个月，已有三分之一的国土被占领。

一封封写满噩耗的书信送至皇宫，燕哲阳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紧急召见了重臣，经过一番讨论后，一道圣旨送到了将军府。

接到圣旨后，被赐封号为‘护国大将军’的叶晏宁，年仅十八岁便披上了盔甲，远赴战场。

叶晏宁帅兵出发的那天早上，‘北尘院’的窗户边上静静的立着一个比之前更加消瘦的人，他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朝着城门口的方向。

明明看不到城门，但他的目光却像是透过那一栋栋的高墙，看见了他想看到的人一样，待大军出了城门，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依然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站就是一天。

夜晚，沐司余在院子里望着还站在窗前的沐玄尘，轻叹了一声道：“已经走了。”随后摆手让旁边的人将锁住的门窗开。

沐玄尘看了沐司余一眼后，动了动僵硬的脚，转身坐到椅子上。

待沐司余进屋坐下后，沐玄尘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望着沐司余道：“师父，明明有机会避免的…”

沐司余倒了杯水递到沐玄尘的面前，问道：“玄尘，还记得入门的门规吗？”

沐玄尘听后脸色白了几分，但仍道：“可是当今圣上如此，为何还要帮他？”

沐司余定定的望着他，“我帮的，是黎明百姓。”

“威武将军和两位将军帮的也是黎明百姓。”

“玄尘你今儿话可真多。”沐司余轻笑了一声，随后正色道：“你该知道，我们不可过多干扰国事走向，燕国本该走的路不可过多干预，否则，后患无穷！”

沐司余完后起身负手离开，留下沐玄尘独自望着桌上悠悠燃着的香炉发着呆。

***

两年后，经过日夜征战，由叶晏宁率领的军队，成功的将段国压回他们自己的国土，燕国大胜，整顿后便能班师回朝。

同年，二十岁的沐玄尘接任了沐司余的国师之位，在听到叶晏宁不久后便要回来的消息，还没高兴多久，就觉得一阵的心悸。

他们这类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如此反常的出现心悸定是有要事发生，沐玄尘沉默了片刻后，起身沐浴焚香，然后拿出仆算的工具给叶晏宁起了一卦。

然而卦象却是凌乱的，且又像被什么遮掩住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这还是他卜卦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现象，上次算叶庞威他们，他还能看到一些线索，这次却……

沐玄尘最终还是将卦象拿去给沐司余看，但却没是谁的。

沐司余看了沐玄尘一会，即便沐玄尘没这是谁的卦象，他也知道这是谁的，他叹了口气，终道：“此人与你牵扯彼深，你算不了的，玄尘你要知道，咱们这类人，都是为国而生，最忌存掺私。”

沐玄尘抿唇一言不发，向沐司余鞠了一礼后，缓缓的退出去，他知道，沐司余不会帮他。

回屋后，沐玄尘又起了一卦，卦象依旧凌乱得看不清，他伸手按住止不住心慌的心脏，最终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人寄往叶晏宁所在的地方。

这两年他们都没有联系，一个是怕她战场上分心，一个是怕被人知道他们有联系，加上送往战场上的信都是要经过层层检查的，所以他并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而在沐玄尘的书信送出时，御书房内，‘嘭’的一声，燕哲阳愤怒的一掌拍在玉案上，随后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叶庞威，你倒是藏得深啊！这要是传出去，所有的百姓加上邻国的藩王该怎么嘲笑朕！唐唐大燕国，竟连个骁勇善战的男儿都没有，竟然派个女子上战场，好！好得很！”

旁边的多福连头都不敢抬，将脑袋埋得更低了，正心慌着，却听燕哲阳冷笑道：“来福，去准备一下，这护国大将军大胜归来，也该庆祝一下，‘好酒’帮她备上一份。”

燕哲阳到‘好酒’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多福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燕哲阳的意思，他手心冒汗的弯腰行了一礼，道：“是，皇上。”随后便一直弯腰倒退数步后才转身离开。

多福刚走，门外便有人来报，是沐司余求见，燕哲阳应允后，沐司余在御书房待了大概一刻钟便离开了。

第二天，沐玄尘接到了圣上的旨意，燕哲阳要他带上几位使者前往邻国，促进两国交好。

沐玄尘虽不放心叶晏宁，但也没法违抗皇命，于是又急冲冲的给叶晏宁去了封信后，便启程前往邻国。

边境，大战胜利后，将士们都在理着战场，争取早点做完好回去与家人团聚。

主帅帐篷里，叶晏宁接过将士递给她的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后不禁怔愣了下，她认得，这是沐玄尘用左手写的字。

叶晏宁看着信封上有被拆过的痕迹，就知道这信定是被检查过了，她心翼翼的将其开，取出里面的信，然而信上只有简短的六句话。

‘此次吾前往南乡，发现行人神色匆忙，吾望行人甚是眼熟，去不知吾此次险些认错人，观以后要多加谨慎才行，吾一切安好。’

叶晏宁多看了几眼最后一句，嘴角微勾，随后才重新看起前五句，她眯了眯眼睛，按句子的顺序挑出其中第‘一、三、五、七’四个字，默念道：“此行有险？”

叶晏宁想不通此次班师回朝会有什么危险，但值得沐玄尘冒着被查的风险给自己递信，定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叶晏宁将信反复看了几遍，就将其焚烧殆尽，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一个折叠成三角的平安符。

叶晏宁望着它笑了笑，想起十六岁那年的夏天，沐玄尘冷着一张脸将它丢给了自己，只简短的了两个字，“戴着。”

后来还是在自己的死缠烂下，他才这是平安符。

叶晏宁走出帐篷，望着一闪一闪的星空，默默的道：“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的去见你，你还未告诉我，为何之前都不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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