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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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城还在春天,天气已经有回暖的迹象，但夜里还是有点冷。

这条街的行人不太多,再过去一点的三岔路口，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双插着口袋，一个人站在红灯前。

可等到绿灯了,却也不见他过马路。

苏原久是见身后的行人走上斑马线，才看到灯已经绿了的，他抬头再往上看，见不远处的蓝色牌子上写着“前方学校，车辆慢行”。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二中附近,过了马路,再往前走几百米,就看到了二中的大门。

夜已经深了，二中门口几盏白色的灯挂在门上,大门紧闭，但侧门却大开着。

苏原久抬头看了眼门，再往里看到了二中的校训,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学校里有晚自习的学生,许多教室都开着灯，他没有朝教学区走，而是逛进了操场里。

操场的灯不像教学区的那么多，可见度也不太高,大概走了半个操场，突然有一些声音传进了苏原久的耳朵里。

他寻着声音过去，没多久，就在不远处的主席台下面，看到了一个男孩。

男孩穿着校服，里拿着一把吉他，苏原久过去时，他正一下一下地拨弄着。

等到苏原久走到男孩面前，才见他把头抬了起来。

“嗯？”男孩发出疑惑的声音，并停下中的动作。

很好看的一个男孩，明亮的眼睛，精致的五官，这会儿因为苏原久的突然出现，露出了点疑惑的神情。

苏原久先：“你好。”

男孩也：“你好。”

苏原久指着他身边的台阶：“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男孩点头：“可以。”

隔着两个人，苏原久在他身边坐下。大概是旁边有了人，男孩没有继续弹奏，而是仍旧用很疑惑的眼神看苏原久。

苏原久被盯得笑了起来。

“怎么了？”他问男孩。

男孩也问：“你是老师吗？”

苏原久摇头：“不是。”

男孩点点头：“我看你也不像。”

苏原久问：“为什么？”

男孩：“你好年轻。”

苏原久笑了一下不再话，男孩也把头转回去，继续弹他的吉他。

苏原久就这么坐着听，听陌生的曲子，还有男孩低声的吟唱，苏原久看着男孩的侧脸，还有黑暗里他耳朵下偶尔能看得见的痣，心情似乎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等他一首结束，苏原久开口问：“在练习吗？”

男孩点头：“嗯，过几天班级要表演。”

苏原久：“表演什么？”

男孩：“表演一个节目倔强的刺猬，我要给刺猬伴奏。”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苏原久听着笑了一声，问：“为什么不在家练习？”

男孩：“不想回家。”

苏原久想了想，问：“和家人吵架了？”

男孩：“没有，不是，”他转头看苏原久，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要问。”

苏原久笑起来：“好，不问。”

男孩继续弹，苏原久继续听。

等又一首结束，苏原久指着吉他，把他刚才憋着的话问了出来：“yy，这是你自己刻的吗？”

男孩先是顿了顿，然后笑了起来：“对，它其实是y的，你看中间这个y我画错了，就划了两刀重新来，”好像因为谈到了吉他，男孩的心情变得很好：“这是我哥送给我的，我的生日礼物。”

苏原久啊了一声，顺着这个话问：“y是你的名字？”

男孩点头：“我名字的首字母大写。”

苏原久：“看不出来是刻意划掉的，我以为是你的创意。”

男孩笑得很开心：“我哥也这么的，他反而变得更好看了，还叫我不要难过。”

不仅是男孩的心情好了，苏原久的心情似乎也因为他而变得更好了起来。

很单纯的快乐，很纯真的眼睛，还有无忧无虑的年纪。

“确实很好看。”苏原久也夸奖。

男孩高兴地拍了拍那三个字母，吉他因此发出沉闷的响声。

苏原久又：“弹的也很好。”

男孩转头对他笑：“谢谢。”

等到男孩准备再来一次，苏原久突然开口了。

他发出了一个请求：“你可以给我唱一首歌吗？”

男孩的停了一下，先是哦了声，才点头好。

不过在弹奏之前，男孩问苏原久：“大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苏原久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大人都这样，”男孩歪了一下脑袋，问苏原久：“为什么啊？”

苏原久：“大哥哥生意失败了。”

男孩突然安静下来，很久才嗯了一声。

毫无预兆，男孩突然拨了一下琴弦，只几秒的前奏，接着他就唱道：“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男孩的音色很好，因为他的歌声，苏原久好像获得了很短暂的平静。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男孩最后弹一下，把举了起来，对苏原久道：“谢谢。”

苏原久笑：“是我该谢谢你。”

男孩笑了一下，：“这首歌是唱给你的，希望大哥哥能开心，也希望大哥哥能像这只蜗牛一样，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能早日吃到自己想要的葡萄。”

苏原久承认，他因为男孩的这段话，感动了很久。

不仅是今晚，还有未来的许多日子。

“谢谢你。”苏原久由心地对男孩笑。

男孩拍拍吉他：“不客气。”

苏原久看着男孩指下的三个字母，问他：“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男孩：“今天啊。”

苏原久惊讶：“今天？”苏原久着看了眼：“3月0日？”

男孩摇头：“我过的是农历生日，是二月十八。”

苏原久笑了笑，点头：“好，”他又问：“可是为什么生日你一个人在外面？”

男孩：“我哥哥不在家。”

苏原久点点头，想着男孩前面的，不再过问。

但他好奇：“你有生日愿望吗？”

男孩突然笑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了：“我想去建市的大剧院弹钢琴。”

不知道是因为聊得开了，还是因为不认识苏原久，所以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的树洞，男孩看起来很愿意分享。

“我时候看电视，其他朋友在那边表演，我也想去，”他笑了笑：“不过我谁都没有，我只告诉你。”

苏原久被逗得笑了起来：“你也会得到你的葡萄的。”

男孩没想到苏原久把他的话还了回去，低头笑了起来：“好啊。”

时间不早了，苏原久里也收到了朋友发来的见面消息。

再听一次男孩的练习，苏原久就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苏原久对男孩。

男孩点头：“大哥哥再见。”

苏原久笑了笑：“祝你生日快乐。”

男孩：“谢谢。”

苏原久想了想，又：“我欠你一份生日礼物，以后如果我们能再见，我一定补上。”

男孩点头：“好啊，一言为定。”

苏原久：“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