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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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态的不止这一个媒体人，会场里渐渐骚动起来。

戚淙有些怔忪地看着前方顾浔的背影，之后猛地回神，放在膝盖上的双握拳，看向台上的吴恒。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吴恒的表情，只能看到吴恒抬扶了两下眼镜。

主持人呆愣之后试图缓场，但了两句却没起作用，大家还是声议论着，最后主持人妥协，放弃缓场，按照流程示意吴恒回答顾浔的问题。

会场里渐渐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吴恒，气氛有些古怪。

“我”

满厅安静里，吴恒终于开口。他完一个字后又扶了扶眼镜，看着顾浔，态度很是温和，甚至是有些温吞：“不知道顾浔先生的朋友，是在哪里听到的传闻？”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本来安静下来的会场再次轻微骚动起来。在座的都是在娱乐圈里沉浮多年的人精，吴恒在面对这种十分挑战作者尊严和名声的问题时，第一时间不是否定，而是反问传闻来由，要么是人太傻，要么就是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而不太好回答代表着什么，是个人都懂。

气氛变得微妙。

戚淙抿紧唇，再次看向顾浔。

顾浔姿势没变，也还是那有些慢的语调：“问答环节的原则是有问有答，你得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才好礼尚往来，回答你的问题。所以，传闻是真的吗？”

问题又绕了回去，而且还隐隐有个坑在前面。

所有人都再次看向吴恒。

吴恒没话。

气氛渐渐凝滞。

“怎么不话，难道顾浔的传闻是真的？”之前呛到水的媒体人激动了，边架相边拐旁边的同行，“傻愣着干什么，拍啊，头条来了！”

同行回神，也跟着架相，声嘀咕：“你不觉得顾浔现在话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吗？有点像上次符静——”

“嘘，安静点，影响收音。”

两个媒体人安静下来，戚淙侧头看他们一眼。

顾浔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吗？那他平时的语气是什么样的，会是——

“吴恒，我问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顾浔再次开口，戚淙敛神，朝台上看去。

“不是难回答。”吴恒终于话，他又扶了下眼睛，双握着话筒，看上去很诚恳老实，“我只是在思考该怎么措辞，我嘴比较笨。”

戚淙轻轻咬了一下口腔肉。

他记忆中的水无痕确实嘴很笨，每次讨论问题时都需要斟酌很久才能给出回应，写文的速度也很慢。

“这条传闻一半真，一半假。”

戚淙心里一颤，死死盯着吴恒。

吴恒看着顾浔，温吞但认真地道：“侠骨不是我根据一个新人作者的开头续写而成的，它是我纯原创的作品。但侠骨这本书的书名和主角名，确实是来自我的一位络好友。在我发表侠骨时，这位好友已经和我断联半年。我很担心他，所以在发表新书时，我用了他正在筹备中的、还未发表作品的书名和主角名，想着这样做，也许能让他再主动联系我。”

“啊？就这？”之前激动的媒体人语气失望。

戚淙的心一点点下沉，低头不再看吴恒。

会场里的气氛因为吴恒的回答稍微回暖，主持人趁想圆场，却被顾浔的话打断。

“是吗。”顾浔的语气依然淡漠，像是真的只是单纯来替朋友问一个问题，并没有多纠缠，“那我也回答你的问题。传闻是我朋友从江天旧站上听来的，两天前江天旧站重新开放，有人在上面发现了一篇无论是书名、主角名，还是开篇情节都和你的侠骨一模一样的，那本的发布时间比你的早了八个多月，作者的笔名是淙淙水声。”

吴恒表情变了。

戚淙猛地抬头。

顾浔还在继续：“之后有个老作者在旧站论坛上发帖，想起来这个新人曾在江天旧站作者内部论坛上发帖求指点，他他依稀记得，在新人的帖子被删除前，只有你回了那个贴，并留下了联系方式。”

几秒死一般的安静后，会场轰然炸锅。

“卧槽卧槽卧槽！”坐在戚淙不远处的媒体人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拼命拽旁边的同行，“真的是个大新闻！快快快，快搜一下那个江天旧站，快点！”

“我的问题问完了，多谢。”顾浔放下话筒，坐了下去。

四周一片混乱，吴恒结巴地着什么，主持人想要圆场，媒体人举着相疯狂按着快门，台下很多人在交头接耳，好些人在举，想争取剩下两个问题的发问权。

戚淙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进去。他愣愣看着顾浔所在的方向，心里并没有被人帮忙出头的喜悦，反而有些酸涩。

明明是个骗子，现在又为什么要做这些？

突然震动两下，戚淙回神，拿出，见是赵振勋打来的电话，忙收拾好情绪，侧身接通：“赵经纪？”

“带沈嘉出来，行程有变，我们得走了。”

戚淙应声，挂掉电话，走到前排找沈嘉了下情况。正被四周骚乱弄得有些懵的沈嘉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随着戚淙往外走。

离开会场前戚淙回头往里望了一眼。

吴恒已经下了台，主持人正试图把交流会扭回正轨。第一排靠中的位置空了三个，顾浔不见踪影。

他收回视线，随沈嘉一起出去，和候在场外的赵振勋汇合，然后三人一起朝电梯走去。

媒体们都跑去找吴恒了，他们走得很轻松。沈嘉声问道：“怎么突然又要走？”

赵振勋眉头紧皱：“青古传有变，制片人要见你。”

沈嘉大惊：“什么变？我要被撸掉了？”

“瞎什么！是合同和拍摄日期的事。”

三人进入电梯，戚淙自觉站到有电梯按钮的那一侧，伸按了八楼和关门键。

电梯门开始关闭，就在门还剩几公分就彻底合上时，一只突然插了进来。

那骨节分明，皮肤冷白，毫无瑕疵，修长的指上，一个石榴花造型的宝石戒指静静躺在中指根部，戒指上的血红色宝石在电梯的冷光下反射着暗色的光。

电梯门重新开启，顾浔的身影出现在外面。他扫一眼沈嘉和赵振勋，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戚淙身上：“我也要上楼。”

戚淙指蜷了蜷，低头后退，让出了电梯门口的位置。

沈嘉看到顾浔，眉头一蹙，侧头担忧地看了一眼戚淙，迟疑了一下，没有贸然开口，还伸按住了准备和顾浔打招呼的赵振勋。

顾浔带着助理迈步进来，站到了戚淙之前站的位置，先按了关门，然后按了七楼，之后侧头对助理道：“有时候觉得失忆了也不错。”

顾浔的助理是个高大的寸头混血帅哥，闻言侧头看顾浔，疑惑：“什么？”

“失忆了，被欺负的时候就不会难受，被背叛的时候也不会痛苦，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可以开开心心地坐在台下，看一场好像和自己无关的热闹。”

戚淙指一颤，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顾浔。

顾浔侧着脸，视线像是落在助理身上，又像是更往后看了一点。他语调缓缓，低沉磁性的声音放得温柔，像在和情人耳语：“你，大脑这么脆弱的东西，如果用点激烈的法子，失去的记忆会不会再想起来？”

戚淙一愣。

“算了，还是别了，免得又被人当疯子。”电梯门打开，顾浔收回视线，迈步往外。

戚淙回神，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顾浔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里时，开口问道：“顾浔，你为什么要骗我？”

电梯门开始闭合。

门外没有回应，戚淙低下头。

砰！

一只用力按在电梯门上，之后是一条腿插进来。电梯门重新开启，顾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一只撑着电梯门，双眼死死盯着戚淙，表情几乎算得上是凶恶：“你刚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