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树上的小哥哥/芒果树上的少年》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再度踏上芸城的土地,木树有些恍惚。
城变化很大,原本的旧城区已拆迁,城区外围的次生林已被改造成了卫星城。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祁缙谦的手,凭着记忆往故居的方向走。
她很害怕,害怕等待她的会是一片废墟,或是一栋崭新得令她感到陌生的建筑。
而当她穿过爬满藤条的径,来到近郊那座屋时,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一片古香古色的住宅并没有被改造,反被划了起来,作为城镇古文化参观区。
她有些颤抖地掏出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
啪嗒一声,锁开了。
她从来也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她还能开这扇门,还能看一看门内的一切。
门内的家具摆设,和她当年离开时一般无二。
时光似乎在这里停止了二十年。
她转头,喜不自胜地对他:“看,我时候就在这里练字。外公从来不监督我,所以每次我都偷懒。”
他看着书房内大书桌旁紧挨着的书桌,笑道:“你还喜欢在桌子上刻字?”
她一呆,转头看向桌面,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不少歪歪扭扭的字。
这些字勾起了她的回忆。她转头对着他笑道:“时候,外公有很多学生,但是外公迂腐,认为男女学生不可同堂,从来不肯不给我们一起上课。他给学生们上完了课,然后才单独来教我。所以我时候很孤单的,没有朋友和我玩。”
“但是有个例外。”她忽然眨了眨眼睛,“我还是逮住了一个外公的学生作我的玩伴。”
她俯下身,仔细辨认桌上的刻痕:“有一天,我发现在我胡写乱写的刻字旁边,多了一行字。”
他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禁嘴角上扬:“是什么?”
“找到了!”她惊喜地喊。
老旧的木桌上,刻着木树九岁时歪歪扭扭的字迹:“好无聊,谁能陪我玩。”
某一天,这行字下突然多了一个清隽的字。
“我。”
彼时,她正被外婆押着抄写诗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低头就被这个的“我”字逗得眉开眼笑。
“应该是外公的哪个学生留下来的。”木树看向祁缙谦,“后来每隔几天那个学生都会刻下一个字。像猜谜,很有意思。”
祁缙谦轻轻地笑了:“他最后留给你什么?”
她笑道:“一周后,他留了四个字,‘我来陪你。’再过几天,后面又加了几个字,‘放学,老槐树下’。”
这个秘密让她开心了很多天,每天琢磨着怎么避开爷爷的去赴约。
可惜,她一连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等了许多天,那个人也没有来。
之后,桌上也没有新的刻字。
“他一定有事耽搁了。”如今,木树依旧言之凿凿,“一定是这样的。”
祁缙谦被逗笑:“这么肯定?”
“那当然,”她一本正经道,“我时候多可爱啊,哪有人忍心爽我的约?”
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怎么?”她不满,“你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一点意见也没有,”他笑着望向她的眼,“那个人之所以没能去,是因为刻字的时候被你外公抓了现行,他整整一个月都在你外公的监视之下,自然没能赴得了约。”
她愣住,好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他笑而不答,反而问:“你后来桌子上再也没有刻字,当真如此?”
她又是一愣。九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事,外婆病逝,外公被拘,木家人来到城要带她走,她惊慌失措,再也没有心思去看桌上有什么变化。
所以,那个人还留了别的字?
她俯下身,再度向桌面看去。这一看,却叫她失了神。
桌子一角,刻着一行字。刻的人显然有些急促,最后一笔刻断了横木。
“我去琼榭找你。”
我去琼榭找你。
她震惊地抬起头,盯着祁缙谦,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然喉头一滞,竟是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他走过来,轻轻碰碰她的脸颊:“我知道那些事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师把你托付给了木家。但他怕你受委屈,于是找来了我。”
谢怀章已经知道自己不得善终了,这顶黑锅背得太大,他定然要被秘密遣送出国境。
但老人不想离开这篇土地。
少年祁缙谦早慧而独立,老人央他借祁家的力量帮自己隐匿踪迹。
只为留在芸城。
“要不要去见你外公?”他,“他就在这里。我带你去见他。”
他反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他却牵着她来到了屋后的坡地。
南方郊区的丘陵撒着微暖的阳光,阳光下,树丛掩映中有两方的石碑。
石碑紧紧挨在一起,爬满了青苔。
碑上刻着两个名字,一个是沈樱,一个是谢怀章。
“师母去世以后,老师身体一直不好。你到琼榭第二年,他就病逝了。”他缓缓道,“老师走的很突然,但他似乎已经预见了死亡,早早地留给我一封信。”
老人一生寡言,却在薄薄的信里絮絮叨叨了良多。
……
缙谦,不要告诉树我不在了。这丫头偏执,得给她留一个念想。
她在木家过得好不好?木拓良应该不会亏待她。
不过还是放心不下,你能代我照看她吗?她这样硬的性子,怕是要吃亏。
我知你待她是不一样的,把她托付给你,我可放心去找阿樱了。
……
风轻轻拂过青草地,她安静地看着草地上两块石碑,无声地划下两行泪。
二十年中,她作了无数个设想,好的,坏的,最坏的。
其中之一便有那个慈祥的老人已不在人世。
只是不愿去承认。
祁缙谦从身后环住了她,轻声道:“不要难过,老师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擦了擦眼泪,扯了扯嘴角:“挺好的,外公走了,听不到那些骂名。也好。”
“我会好好过,”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她得认真,像承诺给什么人听。
两人在草地上坐了不知多久,相偎相依,看山坡树影婆娑,天边流云翻滚。
这里的时间慢得缱绻而温情。
忽然,他开了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怀里的人动了动。
他微勾了嘴角,缓缓道:“老师当年第一次带我见你,我就觉得这个姑娘不一般。”
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是在谢怀章的书房。
师兄弟几人聚集在老师的书房,对着满墙的写意山水啧啧而叹。师兄眼尖,指着墙上一副画调侃道:“老师的画风真是变化莫测。”
众人俱笑。
那是一幅歪瓜裂枣图,用笔稚嫩,但不难看出笔锋清奇。
他们都晓得,那是老师的宝贝外孙女的画作。
谢怀章哈哈大笑,眉目间喜色不掩:“莫笑,日后我们树的画,千金难求。”
树。木树。
滚在唇边,一不心就吐了出来。
这样简约而清秀的名字。
后来,他和师兄弟在书房听老师讲课,无意间一回头,便撞见了窗边一对滴溜溜的眸子。
墨似的眸子,年纪便蕴了几分水墨丹青的味道。
再后来,他每每于课中回头都会撞见她垫着脚看着满屋学生。
她眼里的渴望怎么也掩不住。
他觉得有趣,于是趁老师不注意,侧过身子在她惯用的书桌上刻下了第一个字。
灾难发生不过在一瞬。谢怀章通敌卖国、倒卖国宝的罪名突然就击垮了这静谧的一切。
一批文人紧随谢怀章其后被冠上政治犯的名头。
一时间,文坛、书画界风云动荡。
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只抢救回了部分老人的书画。
谢怀章的古玩字画以及诸多收藏确实被卖到了国外,但出手的并不是谢怀章。
一生与墨水交道的老人一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便落到了这步田地。
木树躺在祁缙谦的怀里,安静地听他讲这段过往。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这些,记得一个老辈艺术家的苦楚。
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起,承担了这份回忆。
“你知道吗,”祁缙谦柔和了眉目,“我选择建筑设计这个行业,和你外公脱不了干系。”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能一眼就堪破那五卷画上的玄机么?”他笑了笑,“因为我很早就看过那些画。老师让我参过画里的玄机。”
“那时候我就感叹,原来一座简简单单的房子可以承载这样浓烈的深情。”
“建筑真是一门不可思议的艺术。”
他亲眼见证了谢怀章和沈樱的鹣鲽情深。
于是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也要设计一座房子,房子里住着他和他的爱人。
她微微动容。原来他和她的渊源,这样深。
真好,真好。
“你不是你来琼榭找我吗?”她忽然转头望进他湖蓝色的眸子,“为什么来得那么晚?如果我没有参加肖家的晚宴,那么是不是就遇不上你了?”语气有些委屈。
他无声地笑了,回望她的眼道:“我很早便来琼榭找过你,可惜你一直在哭鼻子。”
诶?她一脸茫然。
“你在琼榭里一路哭着坐在马路上。你哭得那样认真,连我在你旁边也没察觉。我只好爬上马路旁的一颗芒果树,摘下一颗芒果丢到你脑袋上,这才吸引了你的注意。”
她一边听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听到最后竟惊愕得捂住了嘴。
“你……”她不出话来。
岁月里,那个芒果树上的少年,竟然,竟然……
她藏在心底里许多年的蓝眼少年与她如今爱着的男人,竟是同一个人。
命运这样奇妙。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祁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初恋。”
他笑了:“知道,高考庆功宴那夜,你在教堂顶层偷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她捣他一拳:“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无辜极了:“我以为你知道。谁晓得我的心上人这么笨?”
她揽着他的脖子,眯着眼望向澄澈的蓝天。
她的人生中有两次低谷。一次在初入琼榭,一次在黝黑的废弃工厂。
而这么多年后她才知道,救赎了她两次的,原来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
马上就要尾声了,真的不留个言冒个泡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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