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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寻来他们不过就是为了旬阳王一事。
林珩止站在右侧, 静静瞧着皇上阴沉的脸, 猝不及防的回想起那场梦里这个皇帝最后的结局。
于江山, 他的确是位好皇帝。
开明沉稳, 从不因为要一统天下而无端发起战争。
可当初自从旬阳王刺杀,他被人救下之后,身子便每况愈下, 他仔细回想过, 但始终觉得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被手足背叛, 似乎是有别的隐藏原因。
譬如眼下,他分明未曾经历上一世旬阳王谋逆一事,可周身的颓废隐隐与那时一般无二。
他心中猜想渐渐成真,或许叫皇上心灰意冷的不是旬阳王, 而是某个执念破碎。
脑海中极快的窜出道身影扑到皇帝前面, 那支箭堪堪刺入她肩头,霎时血滴四溅。
林珩止闭眼, 是沈姝颜。
果真是她。
林珩止心口抽痛, 他记不起太多, 只在脑海中似乎看见了沈姝颜的脸, 此时耳边听不进养心殿内他们的声音, 只有嘈杂的叫嚣与皇上惊慌失措的低吼。
“文昭?”长孙璟轻轻用手肘抵了一下林珩止的腰,皱眉道:“想什么这么入神,父皇与你话呢。”
林珩止瞬间收回思绪,手指有些颤抖,“在想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朕听璟儿你已有决策?”皇上脸色泛着青, 沉声道:“来听听。”
半个时辰后,林珩止与程烨从养心殿出来。
他低低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仰头去看天:“快要变天了。”
程烨应声:“谁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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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边疆传来紧急战役,出现百姓□□极其严重,皇上命徐将军率兵出征,林珩止与程烨分东西两队前往。
消息一出,沈姝颜只觉得有些奇怪,当初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先去找了沈祁询问,可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出,她只好憋着一口气回了院子。
刚进院落,就瞧见沈珍珠在长廊下来回踱步。
沈姝颜微微诧异,快步迎上去:“四姐姐怎么来了?”
“六……”沈珍珠眼睛有点红,左右看了几眼,拉住她的手快步进了里间,“母亲昨夜与我,等程烨此次出征回来,便定下这门亲事,我……”
“怎么了?你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吗?”
沈姝颜敛眉,握住她的手坐下,扫过她眼里的血丝便知昨夜定是整宿没能入睡。
“从上次二哥哥生辰我与他见过一面后,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沈珍珠紧紧握着她的手指,指缝里都是汗,哽咽道:“我觉着,他心里没有我。”
“怎么会啊。”沈姝颜失笑,抬手挥开她肩头沾上的灰尘,安抚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所以想的有些多呀?”
沈珍珠摇头,她眼神迫切,“不是的,我怕……”
沈姝颜见她对程烨的态度变化极大,心中多有猜测,“你这是怎么了?上次他与你见面了什么吗?”
见她问起这个,沈珍珠一张脸憋得通红,硬是不出话来,直到沈姝颜转移了话题,她才红着眼睛开口:“那次我问他觉得我如何,他夸我很好,还告诉我日后若是成婚,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我一直不上心。”
有些事情,当真如程烨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沈珍珠先动了心,自然处于劣势,眼下程烨对她若即若离,她心里害怕,可又不知道如何对旁人。
沈姝颜明白的。
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那你现在想如何?”
“若是他当真对我无情,我还能如何。”沈珍珠面如死灰,“你知道的,母亲先前寻的男儿里,惟有程烨叫她觉得满意。况且……况且我当初也在她跟前了,程烨很好这话。”
沈姝颜沉默良久,低声道:“你也不要过分担心,毕竟婚姻这种大事,我也无法干涉。但之前我曾经与你过,程烨这人不错,这话是真的,你若是嫁给他,不用担心姑嫂妯娌关系处不好,也不用担心婆婆叫你立规矩受委屈。”
“且感情这东西不准,你这么好,若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呀。”
能嫁给程烨,也总比嫁给上辈子那门生好。
沈姝颜规劝了几句,沈珍珠心里也踏实了些。
到底她还是女儿心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但还是不踏实,想叫人摸透她的心思劝劝她。
送走沈珍珠,沈姝颜靠在软榻上憩一阵。
夜莺拿着纸条进来,心翼翼的站在她面前,低声道:“姑娘,来信了。”
沈姝颜睁开眼,坐起身子将纸条接过来,上头字迹线条利落有利,只一眼便知是林珩止。沈姝颜眉心微微沉了些,留的话不多,但字字都是要紧的事。
夜晖已经找到了那位白先生,如今已然带着他往京城赶,林珩止明日黎明前便要率兵离开,希望沈姝颜能在这之间好好想一想先前他对自己的那些话,等他回来,必定会给她一个信得过的答案。
沈姝颜看完,起身走到桌边,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燃烬,问:“你哥哥几日能入京?”
“两三日吧,怎么了?”夜莺如实回应,却瞧见沈姝颜脸色变化。
“没事。”沈姝颜摆手,夜莺退出屋子。
她思绪混乱,有些无奈。
夜晖的身手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就沈姝颜嫁过去以后,林珩止每每离京身边从来没有少过这个人,可眼下却因为自己的事情叫夜晖离京多日,他此番出征也不能让夜晖跟在身边保护。
若是有什么事情,却是她的错了。
心里乱糟糟的一片,沈姝颜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继而轻叹。
边疆一事备受朝廷关注,这几日沈祁刚下朝就往书房里钻,一待就是一整天。
沈姝颜近来有些烦躁,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事情,犹豫再三,还是在徐将军他们出征三日后进了宫。也不知是不是皇上下了命令,沈姝颜倒偏门时,侍卫瞧见她递来的玉佩便请她在原地候了一阵,而后叫了人来将她带到了养心殿。
沈姝颜进了殿内,在门口瞧见皇上正怔忡的看着自己。
几日不见而已,她却有种错觉,比起先前见面时,此刻的皇上有些奇怪。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颤,往前走了几步,跪下问安。
皇上略一抬手唤她起身,“你今日怎么来了?”
“今日在府上无事,便进宫来陪您话。”
这不是真心话,但皇上听在耳中却是极为好听,朗声笑开,起身走到软榻边,示意让沈姝颜坐在与他隔了一张桌几的地方,“你这假话的真是顺畅。”
被皇上了两句哈哈,沈姝颜心里那点对他的畏惧散去,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皇上静静瞧着她的侧脸,眼神温柔,忽而叹息道:“前几日见你时,朕甚至有种错觉,看见你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沈姝颜愣怔,失笑:“皇上的哪里话,臣女怎么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闲谈一阵,事关旬阳王的话沈姝颜不知怎么问出口,便只能一直拖着。
皇上想着与她下盘棋,无奈沈姝颜不太精通,皇上只好低声细语的教她。沈姝颜神思飘离,这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场景一如既往地清晰。
殿门被人推开,沈姝颜应声看去,常服加身的顾文淮入了她的眼。
沈姝颜面色微变,放下指尖那枚棋子起身行礼,而后立在一旁。
瞧见她在养心殿里,顾文淮也是诧异,抱拳道:“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嗯。”皇上淡淡应声。
顾文淮退下时,又多看了沈姝颜一眼,她面色极淡,眼中敌意却明显。
原路出殿,顾文淮回想起那日从裴府离开回府,去找祖母问询,却被祖母疾言厉色的训斥了一顿,不仅没能见着姑祖母,甚至连那位久病卧榻的姑母都未能见到。
他心下有疑虑,却也无处问询。
当夜遇见妹妹顾文娴,本想与她起这事请,却见她没有半分兴致,又被妹妹叫几句后,他更是将沈姝颜是不是顾家人这个念头狠狠压下。直到今日再见,顾文淮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没办法直接去问沈姝颜。
挠挠额头,转身离开养心殿。
皇上将沈姝颜留下一道用了晚膳,正准备着人送她出宫时,大太监慌乱无措的进来禀报,宫门口被封住,旬阳王率领兵马正在攻城门。
沈姝颜“唰”的站起身,她脸色煞白,她的烦躁果真应实,本该发生在来年二月宫宴上的事情,却在眼下发生。时间地点都不对,纵使她再能知晓未来,也探寻不到今日之事。
皇上也有些惊讶,本以为会是后半夜突袭,所以才将沈姝颜留下用饭。
抬眸扫过沈姝颜惨白的脸,沉声道:“去告诉顾文淮,他知道朕的意思。”
“皇上……”沈姝颜皱眉。
皇上起身踱步行至她身边,拍拍她的肩头:“别怕。”
这一声如父般的安抚,沈姝颜乱糟糟的心头终于平静一二。
不多时,外头再次传来消息,城门攻破,旬阳王一众兵马已经被顾文淮率领的人堵在养心殿外的第二道门外。双方谁也不肯退让,旬阳王却暂停进攻,反倒与顾文淮讲起道理来。
只言这般下去,吃亏的只有顾文淮,让他弃暗投明归属旬阳王。
就在彼此拉锯战中,养心殿偏门被开,悄无声息的窜出一队人马。沈姝颜耳聪目明的回头看去,只见对方个个身着黑衣全副武装,她霎时间头晕目眩。
沈姝颜下意识握住皇上的手腕往自己身后拉去,瘦弱的身躯挡在皇上面前。
“夜莺!”沈姝颜扬声唤,只见一直在廊外候着的夜莺握着匕首入内,与其一道进入的还有从云溪适时赶回来的夜晖。
混乱厮杀下,沈姝颜推着皇上出了殿,站在角门偏僻的位置偷偷张望。
她心口止不住的狂跳,比起上一世她为皇帝挡下的那支突然飞来的箭,此刻这这样失算的场景更叫她心有余悸。
回头看去,皇上的面色却一如既往地平静,丝毫不见惊慌。
“您……”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犹疑发问,“所以这是场局?”
年过半百的九五之尊靠在红木柱上,目光却定定落在门口,沈姝颜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林珩止将剑架在旬阳王的脖子上,顾文淮走在右侧,两人左右夹着将人挟持进来。
沈姝颜眼前发晕,看清林珩止一如往常衣衫翩翩,心口的大石头落下,喘着松口气。
那几个从养心殿偏门进入的黑衣人已经被夜莺兄妹两个与暗地保护皇上的几名侍卫擒下,皇上率先走出去,站在台阶上定定看着越来越近的旬阳王。
他收起目光,回眸瞧向神色复杂的沈姝颜,抬手唤她:“来,过来。”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将目光都落在角落里的沈姝颜身上,林珩止有些诧异,他本算今日处理好这件事情后去沈府寻她,却不曾想竟会在宫中相遇。
沈姝颜一步一步走到皇上身边,旬阳王眯着眼看清她的脸,突然大笑:“皇兄,你这又是何苦呢?先皇后去世多年,如今又寻来一个与她如此相似的姑娘留在身边,难不成是想取而代之?既然你这般念着先皇后,眼下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如撒手前去寻她?”
这话实属大不敬,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敢吭声,却见皇上笑开:“纵使朕去了,这江山也轮不上你,倒是不知你终日这般与朕作态是累还是不累。”
沈姝颜侧眸瞧了眼皇上,只见他神色清爽,丝毫没有半分因为自己手足兄弟背叛而产生的颓废。
心里“咯噔”一声响,她似乎开始发觉,这一切与她所认为的有了出入。
上辈子皇上在旬阳王谋逆后,身子衰败莫不是并非因为他。
久久未能收回视线,沈姝颜心中七上八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暗暗思量着皇上如何,下方扣押着旬阳王的顾文淮却在不停量着她。
沈姝颜缓缓转过头,不经意间与顾文淮的眼神撞上,她皱眉,厌烦的移开视线。
这一幕被林珩止看在眼里,默默地扫过顾文淮的脸。
旬阳王丝毫不畏惧眼下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厉声道:“这江山你怎知轮我坐不得,论能力我又哪里输于你,可偏偏就因为你是先帝的长子便压我一头。你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放手吧,我还年轻,交给我,我能让这江山繁荣昌盛。”
他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地着自己的理想抱负。
沈姝颜心中暗暗叹息,多少人在这个位置上迷失了自己,又有多少人为了权利不顾生死也要放手一搏,分明遇事都是那么冷静头脑清醒的人,可偏偏一旦碰上皇位,个个都像患上了失心疯。
想起前些日子长孙灏与旬阳王来往密切,他大抵也是想要借刀杀人吧。
虽不了解长孙灏,可转念又想,有这样的机会谁不愿借旬阳王这把刀去杀皇上,若是成功了,便是离皇位更近一步,皇位在旬阳王手中也好过在皇上手中;若是败了,纵使调查也与自己毫无干系。
可是他们每一个都忘记了,皇上能坐稳这个位置多年,怎会是个简单的人。
皇上不愿再听他那些有的没的,大掌一挥,顾文淮扣押着旬阳王转身离了养心殿。
今日这场闹剧扰的人脑门生疼,皇上叫林珩止处理好看押的那些人马明日再回话,满面疲惫的折回养心殿,忽然想起什么,叮咛身边的大太监着人亲自送沈姝颜回沈府。
林珩止抢先一步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臣送六姑娘回府吧,外头的事情程烨会处理好。”
皇上沉吟片刻,也觉得不大放心,犹豫道:“准了。”
看着他一只脚刚踩进殿门,沈姝颜下意识开口:“皇上。”
皇上扭头看过来,沈姝颜盯着他困乏的眼,浅浅笑开:“您保重身子。”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叫大太监频频侧目,林珩止霎时间抬头,只见皇上瞧她许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应声:“早些回去吧。”
廊下的众人行礼跪安,直到身影消失,沈姝颜才直起身子。
大太监安排好的马车在宫门外,林珩止带着沈姝颜慢慢绕过御花园往出走。
夜莺兄妹两跟在身后声笑闹着,沈姝颜脑子里乱麻一片,许多话想要问他,却又想起那日在沈睿书房中尴尬的场景,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珩止偏过脑袋垂眸看了一眼她的侧脸,轻声问:“今日怎么进宫了?”
“有些事情去了养心殿一趟。”沈姝颜心不在焉的回应。
今日来的确是有事情,只不过那事情还没有问出口便被他们无声无息的解决干净罢了。
空气一时寂静,两人尴尬的想转开话题,却又同时开口:“你……”
沈姝颜仰起头瞄他,瘪瘪嘴巴。
“你先吧。”林珩止失笑,语气柔和。
“我听大夫人程烨与四姐姐就要定亲了?”沈姝颜想帮着沈珍珠旁敲侧击的问一问。
林珩止“嗯”了声,而后道:“约莫再过几日,听他你四姐姐的及笄礼一过,程家便去提亲。”
“你同他关系那样好,他对我四姐姐……”沈姝颜抓心抓肝不知该怎么问,索性一咬牙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四姐姐?”
林珩止的脚步越来越慢,沈姝颜想要知道,迫不得已只好跟着他的脚步。
月光拉长身影,林珩止忽而叹息:“姝颜,这世间并非只有彼此相互喜欢才能走在一起,一时不喜欢不代表一辈子不喜欢,你姐姐若是嫁给程烨,是件好事。”
那夜他便看明白了,程烨分明是不自知。
余光瞥了眼沈姝颜,林珩止继而道:“就像有的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合适,但不准也会日久生情。”
“你他们?”沈姝颜笑笑,心下放心些,“其实我也这么想。”
林珩止缓慢的脚步停下,他轻叹道:“不是,我是在我们。”
“我……我们?”沈姝颜转了身子,迎着月光看清他的眼。
若实话,沈姝颜的确是心动了,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姑娘,一句话一个笑就能让她重蹈覆辙。她是重活过一次的人,心思比上辈子细腻百倍,空口无凭的话她相信不了。
沈姝颜这次没有气急跳脚,也没有羞红脸,她神色认真地看着林珩止,“林珩止,我们之间纵使日日相处,也不会有日久生情这一的。”
“为何?”
沈姝颜闭眼,转身快步离开。
一直到将她送回沈府,林珩止都没有得到答案。
他骑马离开,沈姝颜扭回身子抠住门框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没有给林珩止回答,是因为这件事情,她曾经用了短暂的一生来证实。
低垂着眼准备回青岚阁,却与行色匆匆的沈祁了照面。
沈姝颜唤他:“父亲,你要去哪儿?”
沈祁快步走到她面前来握住沈姝颜的胳膊,上下量一番后才缓了脸色:“我方才听人旬阳王带着兵马入了宫,见你又许久未回来,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的。”沈姝颜笑开,低声道:“那不过是场局,是为了将旬阳王诱进宫,眼下已经囚禁起来了,约莫明日上朝便会商议如何处置旬阳王。”
又与沈祁交谈一阵,沈姝颜才回院子。
灭了灯躺下,她细细回想着今日的一切。
若皇上当初的反常与旬阳王无关,那便是……
一时间窜出与自己有关的念头,沈姝颜不可置信,抱着被子坐起身,怔忡的盯着屏风外头还亮着的一盏灯。
是因为她?
犹记得上次在御花园亭中她想起的那个一般无二的场景,皇上听完后,眼中某个多年来的执念明显渐渐支离破碎,他许是将自己与长孙璟当成了寄托,想要让他们俩完成当年他与沈媛留下的遗憾。
这虽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但当初皇上将玉佩交给沈祁时,不就抱着这样的念头吗。
可当时她不仅拒绝,还了那样一番话。正是因为旬阳王刺杀一事在前,她又紧接着出这些话来,皇上心中念想破碎,身子垮下,她却以为是因为旬阳王。
今夜离开前,那句“请您保重”让他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许久,沈姝颜才终于明白过来是何意。
而当初自己落水后,沈老太太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她也才堪堪回过味。
真是太复杂了。
太多的事情与她当初停留在脑海中的事实背道而驰,眼下满脑子的官司令她无法自拔。沈姝颜闭上眼的那一刻,眼前出现了断头台上林珩止的那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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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外,两名男子迎着夜色站在了门口。
与门口的侍卫寒暄一阵,其中一位从袖口中掏出一包丰厚的银钱递过去,“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侍卫有些为难,又看了眼一直不话的男子,咬牙收下:“行,那你们速去速回,但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男子点点头,沉默着走进通往看押旬阳王的那条路。
片刻后,两人便悄无声息的站在牢门外。
旬阳王一身囚衣,面无表情的坐在草垫子上,从狭的高窗朝外张望。
后头的男子开口道:“王爷。”
闻声旬阳王看过来,光线一时变暗他有些看不清,眯着眼睛量许久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嗤笑一声:“什么王爷,还是不要再趣的好,我现在就是个囚犯。”
“如今事败,您算如何?”前头的男子声线低哑。
旬阳王起身行至他跟前,与他平视一阵,继而开口:“我能如何?自然是听候发落。”
男子沙哑的嗓音发出笑来,“我已经听到了对您的处罚,您目无兄长,谋逆篡位,在明日晌午便处五马分尸大刑。”
“这不可能。”旬阳王不相信,皱着眉头狐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在谎。”
“我为何要谎,你都是将死之人了,我何故还要骗你。”他的声音着实难听,哑的宛如锯木时发出的声响,“况且好不容易抓到你的把柄,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你逃脱。”
旬阳王眼神霎时绝望,崩溃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他的亲弟弟,他却……”
眼看着时间快要过去,身后的人低声提醒,男人从他手中接过瓷瓶递给旬阳王:“你若不愿承受五马分尸之刑,这里面的东西能让你摆脱痛苦。你家中的妻儿,我会帮你料理妥当。”
罢,男人深深看他一眼,嘴角撩起笑意,转身离去。
旬阳王怔忡的盯着手里的白色瓷瓶,想起府上的妻儿,想起自己这一生。
思忱良久,拔下封口布塞,一饮而尽。
瓷瓶跌落地面,他转身慢慢走到墙边席地而坐,仰起脑袋看着窗外的夜空。
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
旬阳王自杀。
沈姝颜刚醒来便得知这个消息,抱着被子坐起身,夜莺将帷幔挂起,低声道:“据是昨夜自杀的,看守的人今早送饭时才发觉不对劲,人靠在墙边低着头,头发盖住脸还看不清。那人觉得奇怪,叫了伙计开门一看,人已经硬了。”
“那么是昨夜了?”沈姝颜脑子杂乱,抬头看她。
夜莺拧干帕子递过去,噘噘嘴:“谁不是呢,那看守的人在地上找到白色瓷瓶,约莫是昨夜饮/毒自尽的。”
“谁给他的毒/药?”沈姝颜擦手的动作一顿,急急问。
夜莺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就这事儿还是三公子让奴婢给您传的消息。”
“他?”沈姝颜皱眉。
这人最近怎么阴魂不散的。
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可是又有事情偶尔需要他,又怕躲着他又以为自己欲擒故纵,眼下又是时常接触,若再有瓜葛来个深情告白她可受不住。
若是哪天自己受不住又沦陷,那还不如直接原地死亡别重生。
沈姝颜将帕子还给她,起身换衣裳:“白先生眼下在哪儿呢?”
“在三公子的别院里,您今日要去吗?”夜莺将如绘唤进来给她盘发,站在一旁道:“方才那事儿还没完,天牢大门的侍卫,昨夜有两名男子进去过一盏茶的功夫。”
“谁?”沈姝颜猝不及防回头,如绘握着她的头发拽的生疼,她皱眉揉揉头皮下意识问:“靖王?”
夜莺摇头,看了一眼如绘后,“不大像,问过人昨夜他在府上。”
两人不再多言,待头发收拾好,沈姝颜随便用了些早饭离开府。
林珩止的别院是往年林蓟给他作为生辰礼的屋子,从没有来住过,里头只留了两个扫的婆子。
夜莺敲开门,婆子笑着道:“姑娘来了,快请进。”
谨慎的四处看了几眼,沈姝颜跟在夜莺身后进了院落,不停顿的直接去了后院,白先生正在院中看着药书。
沈姝颜迎上去,笑着行礼:“白先生。”
“沈姑娘。”
白先生回以一礼,从云溪上来时,夜晖便已经与他交代清楚,此番是受沈姝颜之托。本以为要在这院子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找了上来。
沈姝颜急忙虚扶了一把,谦卑道:“不满先生,女寻您来是为了一个朋友。”
“哦?”白先生摸着一撮胡子,上下看她两眼道:“姑娘那位朋友,是何顽疾?”
“她是娘胎带出来的病,身子虚弱得很,后来服了不少温补的药才好些。可惜几年前寒冬腊月,她失足跌入湖水中,自那时救起后旧疾复发,京中名医都来瞧过却还是不见好,眼下瞧着病情愈发严重,实在是没了法子,才决定请您来一趟。”
前几日去请白先生的同时,沈姝颜叫夜莺去将江幼瑶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全都听了一遍。
白先生点点头,合上手边的药书,温声道:“姑娘莫要心急,老夫曾医治过与你口中病情很是相似的人。”
得了这话,沈姝颜多少放下心。
在院子里喝了两盏茶,沈姝颜才带着白先生去了江府。
在门口叫人通传一声,江幼瑶的贴身丫鬟不多时便赶来,带着三人去了江幼瑶的院子。
刚进院落,里头一阵呛鼻的药味叫沈姝颜皱皱鼻子,回头看了眼白先生,只见他微微闭眼,细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不多时睁开眼睛,神情严肃。
沈姝颜一咯噔,心生不妙。
随着丫鬟去了江幼瑶的屋子,门窗紧闭着,白先生摇摇头,低低叹息:“纵使身患病症,也不可常年置于这密不透风的屋内。这样的屋子,对痊愈没有半分好处。”
江幼瑶刚用过饭,靠在软榻上憩着,几日不见,她又清减不少。
闻声她虚弱的睁开眼,撑着丫鬟的手坐起来,抿唇笑着:“今儿有些乏,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随便坐,这位是?”
沈姝颜走到她跟前:“这位是云溪的一位白先生,我请他来给你看看。”
“白先生见谅。”江幼瑶靠在丫鬟给她安置的软垫子上,抬手将鬓发顺过耳后道:“我这身子……我都已经看开了,反正也看不好,就这样吧。”
见她这般自暴自弃,沈姝颜有些心疼,转念道:“你虽是这般,但还是不要放弃。虽看了这么多郎中都不见好,再叫白先生瞧瞧,不准就成了呢。”
江幼瑶笑着摇头,见她坚持,倒也没有反驳。
不知是不是因为沈姝颜是沈卿的妹妹,江幼瑶待她始终过于宽容。
这样也好……
沈姝颜往边上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白先生把脉。
闻声而来的江夫人与大奶奶刚巧看见丫鬟正在将开门窗,江夫人轻呼道:“快关上,眼下日头渐凉,若是瑶儿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白先生看过去,叹息一声急忙劝阻:“江姑娘的身子就是被这么一日日拖垮的,她生来血气不足,前些年又寒气入体,多晒晒太阳透透气是件好事,反倒是你们过于紧张,生生将这病给拖重了。”
见白先生脸色不虞,江夫人一时不知该些什么。
江幼瑶直起身子介绍道:“母亲,这位是沈家的六姑娘,这位先生是她为我请来的名医白先生。”
江夫人脸色缓和几分,虽江幼瑶对自己的身子已然放弃,可她生了四个儿子才得这么一颗明珠,老来得女如何不疼爱,怎会看着她就这么去了。既江幼瑶都了是名医,她也不再好反驳。
殷切的问:“白先生觉得,女这病还能医好吗?”
“一半一半。”白先生模棱两可回应她,回头瞧着江幼瑶眼里闪起的光,温声道:“这得看你自身,你若是想活,纵然谁也不能让你死,你若一直是方才那样得过且过的心态,老夫有仙法加身都医不好你。”
“我明白了。”江幼瑶声音哽咽。
沈姝颜垂眸看了看她,抬手覆在她的肩头,见她看过来,嘴型示意道:“别怕,会好的。”
江幼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正因为明白,所以才觉得这份感动来之可贵。
她为了自己能好起来与沈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丝毫不嫌麻烦,费了那么多力气寻来白先生为她医治。不论能不能救好,就只这份恩情,她也无以为报。
所有人都在为了她努力,她凭什么要轻而易举的放弃。
白先生叫丫鬟把江幼瑶的药渣子拿来检查,沈姝颜心无旁骛的跟过去瞧,忽视了身后江幼瑶的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她的不放弃,救了一个人的命,成全了两个人。
检查过后,白先生皱眉:“这是何人用的药?”
江夫人与大奶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疑问,沈姝颜瞧她们一眼问:“这药可是有什么奇怪之处?”
“何止奇怪,江姑娘只需调补气血,逼出寒气即可,可这药物中两味药性相冲不,还尽是昂贵又无用的药材。”白先生只看了一眼,擦尽手指上残留的药渣,摇头道:“近来屋中要勤通风,待八月过后,要带她时常去外头晒晒太阳吹吹风,纵使是菜园子,都是要晒太阳的,何况是人。”
江夫人急急应下,白先生将随身携带的木箱开,从里头拿出包裹开,露出一排银针来。
“先生这是?”江夫人疑问。
白先生点燃火苗,直起身子看着她们:“你们先出去,留下两位丫鬟便可,老夫要为江姑娘施针驱驱寒气。”
江幼瑶早已整理好情绪,见几人不愿离开,她开口道:“母亲,大嫂嫂,你们先出去吧,就让环儿与姝颜留下陪我就好,没事的。”
屋子里沉默一阵,江夫人唤了其他的丫鬟都退出屋子。
沈姝颜帮着江幼瑶褪下外衫,正犹豫着,白先生回头道:“不必,留下中衣即可。”
江幼瑶松了一口气,平身躺好,看见白先生将银针在火苗上过了一遍,而后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笑着道:“姑娘莫怕。”
江幼瑶咽下口水,额角冒出汗来:“是。”
微微撩起她的衣摆一角,一针扎下,穴位轻痛,不多时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江幼瑶有些受不住。白先生不多言,速度极快的将其它几针也依次落下,江幼瑶忍耐一阵,感觉穴位有些胀,倒是不那么疼了。
半个时辰后,江幼瑶头重脚轻的穿好衣服,苍白着一张脸道谢。
白先生也是一身汗,见江幼瑶面色无虞,安抚道:“三日一次,我会在京中久留,直到姑娘痊愈为止。”
白先生出去开药方,沈姝颜轻声问:“你觉得如何?”
“哪有那么快。”江幼瑶柔柔笑开,握住她的手道:“不过起来,之前喝的那些又苦又臭的药从不见好转,今日施过针后倒是浑身轻松了一大截,许是有用的。”
沈姝颜也跟着笑:“舒服就成,我待会儿给你留下地址,若是哪里不适便去请白先生。”
“姝颜,多谢你。”江幼瑶声音又有些哽咽,眼中水光潋滟,感激道:“若不是你今日带来白先生,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真的有一日就这么去了。”
沈姝颜没话,只是更紧的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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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止已经很久没有在做过梦了。
这个场景格外陌生,若不是他亲眼看见了自己的脸,甚至都要以为这是别人经历的事情。
他看见从他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位鹅黄衣裙的女子,手中捏着一枚平安符,站在书房门外格外心的敲开门,他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林珩止记起那日是他出征前夕。
而他眼前的女子,是沈姝颜。
沈姝颜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瞧着自己,耳尖红红的将平安符递给他,软声道:“这是我与母亲去严华寺求来的平安符,你带着吧,叫我们心中踏实些。”
他接过来,指腹轻轻摩擦着,“多谢。”
沈姝颜抬起眼,眸子亮晶晶的,宛如缀满星辰,好看的紧。
她几度张开嘴又合上,最后却是后退一步,“那你好生歇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好生保重,我……我们等你回来。”
她心翼翼的模样叫梦中处于旁观者的林珩止心口抽痛。
沈姝颜转身离开,她的腿颤,刚离开院落便软软靠在墙上细细喘着气,书房门口的他站了许久,垂眸神色复杂的盯着平安符,抬眼去看早已无人的门口。
转身进了书房,将平安符装进外衫内侧的夹层里,那里正好是心口的位置,他抬手摸了摸,眼尾露出一点笑。
当时他在想什么,似乎想的是等这场战争结束,回来便与她好好过日子。
重回书案,不经意瞧见手边与方才沈姝颜送来的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林珩止记起来,那是许照影送给他的。当时听她起,她曾听许多人起,严华寺的平安符很灵,要一步三叩首才能求来。
思忱良久,他将许照影送来的平安符放在角落里,算等出征回来找个时间还给她。
可次日离去,沈姝颜受林家大哥所托,来他书房寻东西。
刚找到准备离开就看见角落里的平安符,她慢着步子走过去,俯身将东西拾起。
怔怔的看了它许久,眼角跌下一滴泪。
林珩止咬牙切齿急得团团转,又气又恨沈姝颜的榆木脑袋,可转念一想她压根不知道这不是她送来的,看着她抽噎,他心痛不已。
大声喊叫却无人回应,只见沈姝颜将平安符握在手心离去。
黑暗中,林珩止攥成拳的手狠狠颤抖,所有场景宛如过树穿花闪现在眼前,他像个局外人飘在空中看着沈姝颜的笑、沈姝颜的眼泪,直到最后,行刑场上刑刀落下,他眼泪跌在地面上。
痛感袭来他忽然抽身离开梦境,林珩止大口喘着气。
腾地坐起来,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记得二月初那一天醒来,还未完全恢复的记忆让他以为不过是场梦境,现下全然想起,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天刑场上严寒的天与刀锋划破皮肤时的尖锐。
他竟重新活了一世。
林珩止想起当初对沈姝颜的模样,狠狠地砸了几下床榻,紧绷着唇角攥紧拳头。
如果他自己是沈姝颜,那么多的感情付诸东流,如今纵使对方再怎么讨好,他都不会给对方一个眼神。也就沈姝颜这个傻子,如今被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甚至连香囊这样的私/密东西也被自己夺来,还好脾气的忍着不发作。
自己当初不就是仗着她喜欢自己,才如此胡作非为吗。
林珩止,你真是个畜生,王八蛋都不如。
密密麻麻的汗水渗进眼缝,眼角有点酸还有点辣,他喉头哽咽,咬着牙齿忍住鼻酸。
想到的越多,越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去面对沈姝颜。
他仰起头,汗水从额角划过喉/结,最终跌落在锁/骨上。
作者有话要: 林珩止也是牛逼,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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