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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林深(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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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林深准时睁开眼, 琥珀色眸子在昏暗房内依旧炯炯,眸光冰凉。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床边刷一声拉开窗帘, 早阳光照射进屋,落在黑白冷色调的室内。初夏时节, 屋内摆设极少, 简洁有序, 冷清清的黑白调。

他刚换好衣服, 周妈敲三声拉开房门:“少爷,早餐备好啦。”

他淡淡应一声,懒懒地扣上袖扣,经过周妈身旁面无表情冷声道:“周妈, 别的人记不住就算了,你怎么还没改过来?”

周妈略显惊慌地掩口, 欠了欠身:“是,林先生。”

这五年他迅猛窜个子,十一岁的林深快要逼近周妈的身高, 身板不再瘦,隐隐有青竹般挺拔的少年身姿, 平素面容淡漠、神情冷峻,又习惯穿成套西服,恍惚一眼望过去竟有成年人的错觉。

林深抬起手拍一拍她的肩, 扯了扯唇:“别紧张,不会解雇你。”

周妈讷讷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一楼餐厅走。她怔怔地看前方闲庭信步的少年背影, 心里五味杂陈。除她以外,没人知道为何腼腆谦和、敏感温柔的少爷一夜之间变了秉性。

自她撞破那件事,少爷整整消沉一个月,目光呆滞、胃口全无,林广文着急遣人送他去医院从头到脚做了数不清体检,也找不出原因,周妈自然不敢。

罔顾人伦之事,如何得出口?

好在,一个月后,少爷渐渐恢复神采,眸光有神却冰凉,成日沉默、惜字如金,偶尔吐出口的也大多是刻薄冷言冷语。上学后,向来形单影只,没有一个伙伴。

周妈心里不好受,也心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连带忍不住埋怨太太。少爷一天天长大,五官酷肖其母,那个成天坐在画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偌大的餐厅,桌上布满丰盛早餐,只有林深一个人正襟危坐,摊开餐巾,优雅用餐。

饭后,他照旧去书房。

家里已经办好移民手续,还有半个月即将飞往大洋彼岸,不少东西早已提前运过去,包括书房的藏书,林家历经几代,藏书丰富,珍品都已经运走,只留下一些闲散书籍。

他没什么爱好,读书是唯一,即便不甚喜欢这些留下来的书,也会循惯例每天下午品读。

他立在书柜前目光睃巡一遍,挑出一本书坐在窗边软椅细读。还没翻几页,书房门被人无征兆地推开,他拧起眉心准备斥责,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暗藏的厌恶:“你?”

女人轻轻点点头,走近坐到他对面。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这些年,女人不怎么出门,面庞白得有些病态,在艳阳下被照得几乎有点透明。

即便如此,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甚至,苍白面容上精致的五官更美了,吸血鬼一般鬼魅迷人。

女人坐下后,冷漠五年的面容有点不自在,摸了摸玻璃茶几,又抬手碰了碰花瓶里的桔梗,没话找话:“花开得不错。”

林深放下平摊的书到腿上,直直地看着她,冷冷道:“有事事。”

她讪讪地收回手,手指交叉搁在膝头,轻微动了动肩,又松开两手搭在腿上,犹犹豫豫道:“去美国的航班半个月后出发,对吗?”

他淡淡地“嗯”一声,视线又落回书页,旁若无人地翻页。

女人静默半晌,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半个字,听得他突来烦躁,啪一声合上书,夹在胳膊起身往门口走去。

“深深!”

他脚步微顿。

“入籍的事都办好了,我没给她订机票,随她。”

林广文油滑一世,偏偏在她身上较了真。

那又关他什么事。

林深继续迈步,漠然离去。

接下来十几天日子照常过,临行前一天,女人失踪了。

连同消失的还有上千万银行存款,直接汇入地下钱庄,辗转几道手,追都追不回来。

林广文暴跳如雷,火速去警局立了案,还雇佣黑市讨债机构追讨,不是舍不得那些钱,这数对林氏无伤大雅,然而,咽不下这口气。

莺莺燕燕无数、风流成性的风月老手几时被人诓得这样惨,还是自己明媒正娶、婚礼登过报纸的妻子,简直是绝佳的茶余饭后笑料。

五年不曾笑过的林深得知消息后,很给面子地笑了。

林广文看着他这张酷肖女人的脸,恨不得挠伤,也只是想想。这儿子是亲生的,模样不像他,连性格也不像他,时过于羸弱,长大过于尖锐,有时冷不丁一个眼神竟能让他脊背生寒。

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从来都不喜欢。只可惜,前些年一场睾-丸癌的治疗,失去了精子活力,于是,这看不顺眼的儿子怎么也得留着,还必须好好看着不能出什么闪失。

林广文心里的九九,林深自然清楚,越发有恃无恐,到美国后,性情变得更难琢磨,不变的是日益刻薄的嘴。

自从到了美国,也不知是食物原因还是怎么的,林深的个子蹿得更猛了,十五岁就长到一米七八,有了与之相称的挺拔卓绝的少年身姿,配上出类拔萃的相貌,堪称风华正茂。

林广文的女人没断过,自林深十三岁起,总有不长眼的半夜摸到他房里,林深心情不好时直接戴上手套剥光了扛起来扔上林广文的床,偶尔心情好时不动声色地观赏女人勾引他的姿态,再一脚踹下床,看她们骤然色变,也算趣事。

林深上幼儿园起,便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他人,尤其是对女孩的吸引力。幼时他会不知所措,被女孩儿的热情吓到而保持距离,长大后更是敬谢不敏。

美国校园,学生的主业不止学习,更有风花雪月,仪容出挑、头脑机敏的林深自是众多女孩追逐的对象,他一一冷言嘲讽拒绝,前来表白示好的女孩无一不是哭着跑开。久而久之,众人疯传他是同性恋。

他懒得解释,时间一长,竟成了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某天他在宿舍睡觉,刚入睡,还没进入深睡,突然床面一沉,林深迷迷糊糊地睁了眼,被下身的陌生触觉惊得瞪大了眼,猛一抬腿踹伏在他身上的男孩下床。

昏天黑地一顿恶,男孩儿鬼哭似的哀嚎,惊动了旁边几个宿舍,好多人挤在门口看林深表情狠厉、出手毒辣地拳脚踢,不敢上前。直到被的男孩儿血肉模糊,鼻孔有一气没一气地冒血水,眼看就要出人命,才冲出几个人把林深架开。

目击者太多,事情闹得很大,沸沸扬扬传遍校园。

男孩儿受了重伤,在ICU住了几个月回校办了退学,家人扬言要告到林深坐牢,最终屈服于林广文提出的巨额赔偿,拿钱销案,举家搬迁。

经此一役,林深的名号彻底在旧金山响,无人招惹,顺便摘掉同性恋标签,而后被贴上Nonhuman(非人类)标签,因为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对于流言,林深态度暧昧,不置可否,在众人眼里更是映证猜测——freak(怪物)。

这个外号,他照单全收。

随便,当正常人也没觉得多好。

到美国的头五年,他便是这样孤单地过,即使身后总围绕一群佣人,直到十六岁乔迁宴会,遇见林慕。

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个的女孩是同类,只因她乖巧甜美的笑容下极力压抑忍耐的暗流。

面具太美,忍不住想撕开。

他还没动手,她便已亲自揭下。

来也巧,认识林慕后不久,几年来他私下雇佣的人居然寻到女人踪迹,严格的,是女人的尸体。那人找上门时,得知人早死了,尸体被上门追讨房租的房东发现。

她竟然一直在中国,当初林广文移民申请全家入籍,她早已没有中国户籍,在户籍管理严格的中国应该寸步难行,她居然在那块大陆过了几年。

那一日,他看着照片中已然溃烂浮肿的面容竟觉得陌生,拿起一面镜子望进去,原本,她是长这个样子的。

林深看着镜中容颜吃吃地笑了起来,他应该开心的,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泪。

自那日起,他便成了无心之人。

无心之人本该孤独,他却意外俘获一个同类,林慕。他非常满意她的身世,童年惨遭家暴、父母相残纵火**,不不不,不止是满意,几乎是欢欣鼓舞。

他冒着滂沱大雨拾起花瓣残碎、沾上沼泥的白花,朝女孩儿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送给你。”

来啊,来我的世界。

除非你甘心一生戴镣铐。

没人能抗拒他给的诱惑,女孩儿起初还妄想挣扎,然而最终接过了那朵残破的白花:“谢谢。”

契约达成。

他知道她重获新生、如获至宝的新名字,Sherry,仍固执地叫她林慕。

原因无他,他得时时刻刻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是谁,更别妄想,做一个正常人,他需要的同类,绝不能是常人。

他很中意这个同类,女孩儿比他想象中更与自己契合,除开她会吃辣这一点,两人其他方面保持高度同步性,方方面面,无一例外。

一个人久了,难免孤单,以前他不屑与他人为伍,既然有了频率一致的林慕,他自然不会放过,得牢牢控在掌心,不让她逃,更不能让她变。

他像一个极具耐心的陶艺大师,双手抚着陶土随机器转动轻轻上拉、挤压,笑看原始的一团陶土在他掌下一点点成型、破茧成蝶。林慕比他期待中成长得更完美,几乎称得上是他匠心之作,让他满意到差点儿忘了她是个女孩子,容纳自己称道的灵魂的是一具女性身体。

直到有一天,他去怀特家做客。

“Sherry,快点下来呀。”怀特太太一一端牛排上桌,仰头朝二楼喊了一声。

林深坐在客厅同怀特教授谈论时事,这会儿正侃侃而谈,态度不卑不亢。怀特教授听得眼里流露对少年的欣赏,不时点头。

“这孩子,怎么还不下来呢?”

林深听怀特太太喊了几声,楼梯口仍没动静,遂起身,致意道:“我去楼上看看。”

他大步跨阶梯来到二楼,没多想,边旋开把手边:“要让人叫你几次,在干什——”

淡淡嗓音戛然而止。

屋内上身仅著文胸、两手套进针织衫正准备换上的林慕动作一顿,偏过头错愕地望着他。

林深敛起视线,继而偏过头盯着门框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动作快点。”

“啪”一声,他带上门。

他走到楼梯拐角,倚在栏杆处,方才无意瞥见的一幕在脑里迟迟没有散去。

十四岁的少女胸部有了雏形,侧面看过去像个略有起伏的山包。林慕有一身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蝴蝶骨后靛蓝色肩带衬得她肌肤胜雪。

他才发现,林慕皮肤这么白,这么……适合靛蓝色。

“好了,下楼吧。”

他出神的空当,林慕已走到他身边,换好刚才手上那件针织衫。林深垂眸瞧了眼她的脸色,镇定自若,一丝羞赧都无。

他跟在林慕身后下楼,看着她后颈扎马尾露出的细白脖颈,默默勾了勾唇。女孩儿比他期待中更好,在他面前始终如一,从不会流露令人嫌恶的女生姿态。

林深并不算怀特家常客,然而回回来感受都没变过。平凡街区中一栋简单别墅,每当他置身其中,总有岁月凝固、花好百日的平静宁和之感。

这天同样如此,不知不觉,四个时过去,他起身告辞,走前怀特太太拎来一个袋子,她笑着递到林深手中:“我看你刚才吃了几块这个饼干,估计是你喜欢的口味,拿一些回去吧。”

林深眼里划过一丝怔忪,他慢慢接过袋子握住,牵了牵唇:“谢谢。”

他走在午后空无一人的街道,手里的袋子越发沉重,路过一个垃圾桶,他停住脚步,举起袋子悬在上方,盯着袋子里的点心盒,眸光随未名情绪微微潋动。

直到举袋子的手臂微有点酸,他才垂眸继续拎着袋子往停车方向走。

车停在不远处不显眼的地方,林深坐进驾驶座,面无表情望着怀特家别墅,没有发动车子离开,就那么一直看着。

炎炎日光渐渐转为橙黄,斜阳西下,淡淡金光普照大地,凝固的英俊面容融入一圈暖黄光晕,他拉下遮光板,瞧见一家三口拉开栅栏门,背对他徐徐而行。

林深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七点半,不觉间,竟坐了三时。肚子适时地叫了声,他看了看放在副驾的点心盒,伸手拿过来拆开,拈起一块慢慢咬开,细细咀嚼。

华夫饼表层焦脆,咬一口内里很软,凉了,但香甜依旧。

他一口一口地吃,似乎能闻到怀特家随时都充盈的烘焙香味。

他望着三人离去背影,林慕仰头朝夫妇二人话,不知了什么,两人笑得很开心,还弯了弯腰,林慕貌似很得意,拉着怀特太太的手大笑着蹦蹦跳跳。

活脱脱一个撒娇的公主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姿态。

林深咀嚼动作一顿,眉心微拧,这很危险,应该要拉回她,不让她过度沉入寻常人伦之乐。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慢慢吃华夫饼。这很难,毕竟,连他这样没有心的人,都忍不住想汲取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何况泡在温柔爱意蜜罐里的林慕。

嘴里的味道不再香甜,渐渐有苦涩在舌尖蔓延。

他阖上点心盒扔进副驾,头伏在方向盘缓缓闭上了眼,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女孩儿是嫉妒的,一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也许能解释为何他会在夫妇二人前扮演斯文得体的好少年。

这样也行,权当是她一个乌托邦,他偶尔也能窃取一些温暖。

不曾想,乌托邦到头来仍是一场梦,持续十五年一朝幻灭的泡影。

得知怀特夫妇死讯时,已是三天以后,他刚从国外出差归来,从Johnny处得知。他来不及为夫妇痛心,第一时间想到林慕,飙车到怀特别墅,一眼撞见令他心跳忽停的一幕。

照顾精神崩溃、失去自理能力的林慕并不容易,林深却不觉得繁琐,更不觉得累。既是他一手造的用心之作,碎了自然应当由他修补。

前半个月,他抱她下床到餐厅、给她喂饭、给她擦嘴,肢体接触频频,心中并无波澜。

变化发生在逼她话那天。

本意是借由掐她的疼痛逼她开口话,手掌拂过肌肤却诡异地贪恋掌下柔滑的触感,甚至连除-勃以外从无反应的某处平生第一次有了反应。

如若不是担心会伤了她,那一天他多想就此要了她。

林慕愿不愿意,他不在乎,更不在意。

多年来匠心造的精致成品,此生不会假手于人,他人妄想染指。

然而那一天,他只是倾身往前,吻住怀中女孩的细颈,低低呢喃:“真是……太好了……”与此同时,有生以来第一次倾泄到来,他感到莫大满足。

他不是圣人,当然不准备压抑自己,只想静静等待,等她复原。

和林慕同枕而眠的半年,是他从未享有的安宁,即使有雷雨夜,都是一夜好眠。他搂着怀里柔软的身子,已然满足。

或许,没有性,一直维持现状也无不可。

平静无波的祥和被路遥的到来破,这个占据林慕不少时间和精力的女人他向来看不惯,一来竟然要带林慕走。

简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竟同意了。

“她这一走,很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让她走?”

“没关系。”

没关系,她不回来,他自会去寻。

三年长不长短不短,只是近十年习惯林慕的存在,一下落了空,他难免不适应。好在,林慕三年来在国际崭露头角、有名气,不时有报道和获奖作品,林深像搜集珍稀古玩一般四处搜罗有关她的消息,一一裁下,整理成册。

夜深人静,伴着一盏台灯,他翻来覆去地看。

林慕离开的第一年,她的眼睛有神了。

林慕离开的第二年,她笑了。

林慕离开的第三年,她得了大奖,颁奖典礼上一袭长裙,神采飞扬。

孤枕难眠的三年,林深看她一点一滴变化,光看相册都能不自觉温柔地笑,眸光的柔情漾动空气,熏满一室情意。

这三年,伴他的不只有枕下的相册,还有旖旎梦恋。

禁忌一旦破,自林慕离开后,林深时常会梦见她,或初见剑拔弩张的曾经,或惺惺相惜的后来,甚至包括……

赤-裸雪背缓缓转过身,朦胧水雾中女人柔美面容若隐若现,左眼下泪痣如钻石般闪耀迷人,水雾渐散,女人不着寸缕。

梦总以如此开端,有时他伸手去抓却落得一手空,有时女人主动伏到他身上似灵蛇般缠绕攀附,扭动腰肢。

数不清多少清,他一身大汗醒来,下身濡湿一片。

每有此时,他都会先去浴室清洗一番,再拿出枕下相册一遍又一遍地看。

他没去找她,仍怀着希冀,也许她自己会回来。

直到得知她与路遥在中国开了摄影工作室,常驻北京,他才处理了公务,动身前往中国。

他以为,她的一切都如自己所想,不曾想到唯一失败竟是没能扭转她的审美,让那双黑眸只看得到他一人。

一着不慎,差点儿满盘皆输。

强力克制不与林慕联系的五个月,他度日如年,借工作麻痹自己,仍在等待,等她回头,等她发现这世间最与她般配的人只能是他。

他故意拔高谢乔生人气,借高人气逼退心揣秘事的林慕,让她明白活在聚光灯下的白脸没有隐私可言,包括身边人。谢乔生的人气如他落下的棋子般一路高进,只是最后的结局走进了他布置棋盘时最不愿面对的那条路。

那条他早有预判会将林慕逼到精神再度崩溃,却在与得到她之间作了取舍的路。

看见长微博的瞬间,心里的痛苦是真,如愿斩断谢乔生与林慕情丝的愉悦也是真。

他一刻不停追去了冰岛,怕她支离破碎。

终究没忍住,确认她安好的狂喜没拉回欲念猛兽,五年昼夜思念与压抑尽数释放,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事后搂着她静静地望着窗外漫天飞雪,五个月以来的不安尽数消弭,心里只余平静。

大局已定。

早在看见长微博的那刻,便深知她与谢乔生再无可能。

本就是无足挂齿的插曲,从今往后,他们的世界依然只有彼此。

林深在被子下寻到她的手,十指相扣,微微笑了。

“林深……不要不理我……”

无意识的呓语让他心头一震,随后喜悦袭来。原本他算慢慢来,既然无意窥破她担忧失去自己的内心,当然要趁机利用。

喜欢不喜欢,爱不爱,暂且搁置。

于是他不顾她抗拒,牵上她的手,吻上她的唇,以沉默的强硬姿态宣示自己的态度:不做我的女人,余生便是路人。

她屈服了。

卑鄙?

过了,他不是圣人,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切切实实的真。

原以为,此生注定这样过,心甘情愿吻上不甘愿的唇,占有不甘愿的身子。

他不觉得不公平,世事怎会尽如人意,只要她人在身边,于愿足矣。

心愿卑微至此,也差点儿成为奢望——阴阳相隔。

万幸,只是一个劫。

那一日,寒风凛冽,行人萧萧,他笑着环住扑进怀里的泪人,低头吻上她的发。

这一生,到底没白过。

作者有话要:  全文完结于2017年11月15日0点33分。

我是个喜欢并且容易做梦的人,个盹,每晚闭眼临睡前短暂的几分钟,都能梦见个剧场,短短几分钟脑海中像剧情向MV一样飞快流过。

可惜,自从毕业工作后渐渐失去了这个能力,回家洗漱完毕困得一头栽倒,等我再回想起来曾梦过的那些爱恨情仇,翻开和朋友的聊天记录,才发现已经有大半年之久。

朋友是大学时的室友,那时每天早上起来总会问我,昨晚梦见了什么。

我看着后来的聊天记录再和梦无关,心里不是不痛的,像失去了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我,等我意识到以后,睡前刻意脑补却适得其反,除了让自己晚睡几分钟,没什么用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还是PPT、数据、报告……

直到脑里有了这个故事。

写最初的十几章心一直在摇摆,男主定谢还是林深呢,纠结到写不下去,中止了好几天,直到重新梳理大纲,是大纲其实也就是只存在我心里的一个故事梗要,我把自己代入林慕,到了身世被曝光的那时,有一天午睡梦见怀特夫妇双双坠机而亡,直接从梦中哭着醒来。

那一天,下定了决心,和林慕在一起的只能是林深。

那样深重的苦痛和阴影,只有他能懂。

和谢在一起的话,大概会是个治愈系甜文。

谢的确很好很讨喜,但是他对林慕只是普通人的喜欢,而林深不一样。

他和林慕是融入骨血的羁绊,世间爱情千万,这一个故事我想写的是这种。

所以你们看到的最初十几章,谢和林深戏份不分伯仲,也是我那时的内心写照,确实难以割舍。关注我微博的读者可能知道,那里写了一些存稿时的心路历程。动笔最初,总是徘徊,很不自信,担心文笔和节奏会不会不好,悲伤得觉得别人可以把这个故事写得更动人,又很自我陶醉,觉得再不会有人如我一般爱他们到心尖尖上。

这是我写的第一本,再往前追溯可能就是高考作文了,存在许多问题,节奏太慢热,男二谢戏份过多抢戏……

这些问题当我写完读了很多遍,渐渐放下亲妈滤镜后,一一意识到。

但我改不了。

很无力又很无奈。

一起写文的基友恨铁不成钢地天天鞭笞我改文改文,有些情节一定能恰如其分地删改或调整时间线,我犟着不改。自己看过太多遍,所有的剧情在我心里早已不是文档里的字字句句,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一样,我要怎样才能去篡改真实的事件和时间呢。

嘴上这样,然而越到后面,慢慢有了点写作的感悟,觉察不少地方可以改,即使同一个剧情,改一个叙事手法会更引人入胜。

但我没有改。

这是一个不甚成熟的故事,也是我真爱的故事。

三十几万字,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不那么完美,却包含了我走上写文这条路的初心与那时的心境,舍不得改。

尽管如此,我依然非常爱这个故事,也非常感谢包容缺点陪我走到终点的你们。

千言万语,最后一声,谢谢。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知无方写于2018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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