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萧寐在努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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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顺子也只得含糊的应着：“这……这也许是吧。不过嫪婉公主心里到底怎么想, 奴才哪儿知道啊……”

萧寐坐回到太师椅里, 长长叹了口气。心想若真是为此生他的气, 那也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他也不清当初是出于什么心思, 绝不是简单的醋劲儿。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怕，怕是自己一头热, 无力左右结局, 却又日渐情深……或许，还有那么点儿, 想探探自己底儿的念头。

这些日子的疏离，结果显而易见。他食而无味，寝不安眠，每日浑浑噩噩。直到前日敬妃要在净香园设午宴的消息传来时, 他才有了丝生气儿。

那时，他便决定了：不能再逃避了，他逃不掉了……

“顺子，”萧寐突然做好决定似的，一脸笃定的吩咐贴身太监：“去汀兰斋给两位公主传话，就近日天好，本王明日要举办蹴鞠大赛，请两位公主来观赏！”

“是, 奴才这就去！”顺子笑的脸都开了花, 主子心情一好，他们做下人的也有便宜可占。哪回蹴鞠大赛都是凡参与的就有重赏！

顺子急着把消息送来了汀兰斋，门口的宫女嫪婉公主正在后院儿陪欢儿玩水捉鱼呢。他便在殿外候着, 等她们进去通报回个信儿。

一会儿，巧彤出来了，冲他尴尬的笑了笑：“顺子，你去回禀歧王殿下，我们公主这两日身子不好，吹不得风，这种室外的活动就不去了……至于景莲公主呢，她一听我们公主不去，她便也懒得去了，你们自己玩开心哈。”

完，巧彤回了嫪婉寝宫，要再去回禀。

顺子则悻悻的回了誉秀宫，心想嫪婉公主不去，那这蹴鞠大赛是没戏了。本来就是歧王殿下为见公主量身定制的……

哎，奖赏没了事，只是殿下这刚恢复好的心情怕是又要变糟糕了！

“回殿下，”顺子怯懦的转述这不幸的消息：“嫪婉公主听是病了，身子虚，吹不得风……是室外的活动不敢参与。”

“她病了？”萧寐先是一惊，然后迈出步子就要往汀兰斋去！但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疑惑道：“本王怎么觉得这只是借口呢？”

想到昨日在净香园时嫪婉的冷漠，他当真觉得这只是托辞。

顺子也是一脸的难为，这摆明是借口啊！风都不敢吹的人却能在后院趟水摸鱼儿……可是这些话他不敢。最后出口的只是万般敷衍的一句：“兴许真是吹不了风呢……”

萧寐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要嫪婉现在最不离身的人是谁？那指定是欢儿了。

便又吩咐道：“那你再去！”

“欢儿在路上就问宫里头是不是有投壶游戏，本王答应过带他玩儿的。”哼，是不想吹风，还是不想见他，这一试就试出来了！

顺子领命退下，只得又往汀兰斋去。可他心里有数啊，嫪婉公主是当真不想见歧王殿下。不管跑多少趟，也只是多听几种推拒的理由罢了。

萧寐在书房等了半天，等来的是顺子领着欢儿回来了……

欢儿一见他就很兴奋，奶了吧唧的问道：“嫪婉姐姐……你要带欢儿去玩儿投壶？”

萧寐看了看顺子，又看了看欢儿，最后问道：“那你嫪婉姐姐怎么没来呢？”

欢儿的脸儿特别无辜：“你到底是……是找欢儿玩儿，还是……是找嫪婉姐姐玩儿？”

“我……”萧寐动了动嘴没出话来。

顺子忙蹲下身儿，提醒欢儿：“欢儿啊，这位是歧王殿下，不可以话你啊你的，要叫殿下。听明白了吗？”

欢儿一脸的不服气，嘟着嘴儿辩解道：“可是……可是嫪婉姐姐……欢儿是孩儿，可以……可以不拘礼！”

顺子瞬间一脸懵圈儿。

萧寐也无可奈何道：“你嫪婉姐姐教的可真好！”

顿了一下，萧寐又突然想起，不是都孩子不谎话么？正好可以套套这子的话！便冲一旁候着的太监吩咐道：“快去拿些糖果蜜饯儿的过来！”

萧寐只记得在容阳城府衙时，欢儿像个要饭儿的一样，见了送上来的点心没命的往嘴里塞！那会儿让他干啥都好使！

可他忽略了欢儿进大梁宫的这些日子，每日跟着嫪婉和景莲吃好的喝好的，什么精致美味的糕点没见过？

欢儿望着眼前这几碟子点心，丝毫提不起兴趣。最后抬着脸儿望着萧寐，可怜巴巴的问：“你是……是不是有问题想……想问我呀？”

萧寐怔了怔，这孩子才几岁啊，心也太灵了吧！“你怎么知道本王有问题要问你？”

“嫪婉姐姐……”

“行了行了行了！别光你嫪婉姐姐了。”萧寐这才明白为啥来前磨叽了这么久，看来是没少叮嘱啊！

“那你嫪婉姐姐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真病！”欢儿斩钉截铁的应着，这算是他唯一一句不啰嗦的话。应完了还心虚的眨巴眨巴眼。

萧寐倒也不恼，缓缓蹲下，耐心忽悠道：“你嫪婉姐姐要是生病了呢，本王就要喂她吃药。可她若是装病呢，这药不只白吃了，还会得病……”

“啊？”欢儿吓傻了，瞪大着眼睛，然后使劲儿在胸前摆了摆一双手，“那你别……别喂嫪婉姐姐吃药！”

萧寐如愿以偿的站起身儿来。心道，哼，果然是借口！可他又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不想见他了呢？

这时欢儿又吧唧着嘴儿嘟囔道：“可是……嫪婉姐姐从昨日喝……喝醉了后，的确不爱出门儿了。”

“喝醉了？”萧寐很是不解，昨日的宴席上明明她没有饮酒！他盯着欢儿：“她跟谁喝醉了？”

“是……是……”欢儿想了半天，嫪婉倒是没有叮嘱他这事儿不能，只是那个人的名他真记不住！只听着巧彤她们了几回，隐约记得是……“好像叫……叫什么二什么四的。”

萧寐脸色瞬时难堪了起来，二皇子萧驷！

嫪婉跟他一起饮酒？

……

萧寐负气立在那儿，半晌没有话。顺子自然也听出欢儿话里指的是谁，便有些忐忑的问道：“殿下，要不奴才先把这孩子送回去吧？”

萧寐摆了摆手，意思随他去吧。

顺子抱起欢儿赶忙退了出去，他当真是怕殿下当着这孩子面儿发火，吓坏了孩儿。

欢儿被抱出誉秀宫，才讷讷的问道：“咱们不……不投壶了吗？”

顺子苦笑道：“哎哟喂我的祖宗！再呆下去你就要被殿下给投湖了！”

欢儿虽是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却是听明白了今日果真不能玩儿投壶了！便生气的哼了一声，将脑袋扭向一边儿不再理顺子。

……

奉天门前，二皇子正与户部的吴侍郎寒暄。

“看来，我现在便应向吴大人道喜了！方才听父皇的意思，你与景莲妹妹应是好事在即了。”萧驷笑的满面春风。

要以往，他是看不上这个人的，但谁知这个吴睿德的仕途如此之顺！刚升任户部侍郎，就有人荐举他为驸马人选！虽然之前也有人荐举过杨直，但梁文帝一番试探下来，发现那杨直压根儿没有当驸马的想法。

是以，这个吴侍郎便成了唯一的驸马人选！

吴睿德也是受宠若惊，连连拱手相敬道：“谢二殿下的提携，若不是二皇子一路美言，下官当真是不敢做此奢想……”

他的确是感激萧驷，陛下几次问到他时，萧驷皆是赞誉之辞。若非萧驷相助，事情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二皇子虽常年在梁文帝那儿不受宠，可近半年来却是受到多位重臣推崇！特别是工部，如今从上至下皆是拥护二皇子的一派。

萧驷友善的扶了他一把，了句一语双关的话：“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吴大人无需多礼。”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萧驷肯提携他，这自然不会是白给的恩情。

恰巧此时顺子抱着欢儿经过奉天门，远远看到前头是二皇子和吴侍郎，便赶忙转身想走回头路！

“哎？为啥要……要倒回去啊？”欢儿讷讷道。

顺子心里叫苦，声埋怨：“哎哟喂，你可真是祖宗！一路不理人，这会儿又突然的哪门子话！”

欢儿的声音虽不多大，但童声是格外的明亮刺耳，前头的两人都听到了，且都转过了头看向这边。

顺子一看躲是躲不掉了，便将欢儿放下，领着他的手上前去请安。

顺子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奴才给二皇子殿下请安，给吴大人请安。”

欢儿则傻傻的站一旁纳闷的看着顺子。虽他已进宫多日了，但没怎么出过汀兰斋，嫪婉公主那儿也没这么多规矩，基本是不怎么见下人跪安的。

萧驷最是看不顺眼歧王跟前的人，便也不急着言平身，反倒看着欢儿奇道：“这孩子是……那个欢儿？”他虽见过欢儿，却也只是眼儿一过，从没细瞧过这孩子。今日见他跟着顺子，心里顿时有了些想法。

“回二殿下，这正是那孩子。嫪婉公主怜惜他年纪，平日里都是惯着他免礼的，所以还请二殿下勿怪罪。”

萧驷自然不会跟个三四岁的奶娃计较礼数，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吴侍郎，见他脸色有些惨白，便突然想到吴侍郎还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于是捎带着提了一嘴：“吴大人头次见这孩子，这孩子身世也是离奇。亲爹进京赶考病死了，亲娘又投了河，被嫪婉公主从容阳城救回后，一直带在身边儿养在汀兰斋。”

萧驷突然笑了笑，摸了摸欢儿的脑瓜：“起来，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所以，这人的命啊，真是一时一个变。”

欢儿听不懂他的大道理，只听到了一句‘没爹没娘’，这话让他很委屈，委屈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欢儿不是没爹没娘……顺子……以后嫪婉姐姐就是……是欢儿的娘，歧王就是……是欢儿的爹……”

欢儿这话讲完，萧驷脸唰的一下阴了起来！随后他狠狠剜了一眼顺子。

当萧驷眼神收回来时，不经意瞥见了身边的吴侍郎，却发现他的脸色比自己的还难堪！萧驷不禁纳闷……

吴睿德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只僵硬的探下身子，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往欢儿胸前摸去……

他摸到欢儿脖子上戴的那枚长命锁，将其翻过来看了眼，整个人便跟遭了雷似得，脸青唇白，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