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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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战战兢兢地乘着飞行器来到基地顶层, 发现安塞尔早就到了。

Omega基地是椭圆形的，因为它的体型太过巨大，几乎没人发现在基地的房顶上头还有一片花圃。安塞尔就站在花圃的中间，对着走下飞行器的雷恩微笑着。

雷恩看着眼前大片鲜艳的粉白色不出话来, 安塞尔对他招招手, 示意他过来, 雷恩这才反应过来，心地绕过怒放的花儿，顺着路走到安塞尔的面前。

站在安塞尔面前，雷恩先是规规矩矩地给中将敬了一个军礼, 待安塞尔回礼后他才，“对不起, 我来晚了。”

“是我来得早了些，你不用这么客气。”安塞尔摆摆手，走到花园中央的桌椅旁，示意雷恩坐下。

雷恩犹豫了一下, “您是长官。”

言下之意有礼貌是应该的，但安塞尔看起来却并不在意这些事。他只笑了一下，弯下腰来开始为雷恩和自己沏茶。

这举动把雷恩吓了一大跳，他慌忙要站起身来，却被安塞尔按着肩膀坐在椅子上, 动弹不得。

“坐着吧，”安塞尔，“你就当我是个年长的朋友, 我们话。”

安塞尔的手劲出人意料的大，按在雷恩肩膀上，虽然不疼，但这和他的话加在一起，给雷恩带来了无尽的困惑。雷恩想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问题的重点在哪里。

应该，安塞尔为什么会突然请他到这里来？真的是因为那天雷恩偷偷在背后听他的消息吗？

安塞尔不像是要对雷恩实施报复，中将不可能是一个气的人，那么就只能明，安塞尔对雷恩感兴趣。

但雷恩并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引起了中将的注意。安塞尔并没有看过雷恩后来的机甲训练，就算是修考核的那晚，他也没有出现。应该，从边境战争发生的那天起，安塞尔就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而雷恩还记的那天晚上，站在角落里的安塞尔形容憔悴的模样。

现在的中将已经恢复了初见时那柔和的神情，令雷恩不禁怀疑自己那晚是不是看错了。但他也只是猜测，安塞尔是不可能对新兵细自己的心情的，即便表面上平易近人得不行，但在骨子里，安塞尔·梅尔维尔中将是一位十分骄傲的家伙。这一点就连雷恩都能够看得出来。

那种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的骄傲，只属于年轻中将的骄傲。

雷恩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只杯子被倒满了茶水，那扑鼻的茶香从杯口冒出来，飘散在空气中，给人一种清新的慰藉之感。他抬眼向安塞尔看去，安塞尔回了他一个微笑。

雷恩长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认真地对安塞尔，“谢谢您。”

“嗯？”安塞尔在他对面坐下，回应的鼻音微微上挑，带了些俏皮的味道。

“我不应该在背后听您的消息，”雷恩低下头，紧紧地盯着桌面，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这对您十分失礼，但您却没有责怪我。”

有风吹过屋顶，花圃里的枝丫相互碰撞着，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声响。雷恩头上有汗，被微风一吹有些冷，他强忍住想要颤的冲动，安静地等待着安塞尔的审判。

似乎过了很久，雷恩听到对面的陶瓷茶杯和托盘碰撞的声音，然后安塞尔，“抬起头来，士兵，你无须对我弯腰。”

“可是……”

雷恩慢慢地直起腰来，正对上安塞尔那双毫无波澜的深蓝色眼瞳。

“我的事情在军中并不是秘密，至少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安塞尔微微垂眸，看向脚边生长的花，“但人总要有些秘密，如果我真的想要将那些事隐瞒下来，你也不可能听得到。”

这的倒是在理，但雷恩奇怪的是，为什么安塞尔要特意对他这些话。

“训练的感觉怎么样？”安塞尔问他。

雷恩已经习惯了中将忽然转移话题，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还不错。”

安塞尔摇摇头，“回答得太敷衍。”

“实训很有意思，”雷恩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体能训练有些累，但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但是比起Alpha那边……”

他忽然意识到这种比较十分愚蠢，于是立即换了一种法，“Alpha那边的训练强度很大。”

听到他这样，安塞尔轻轻笑了，“听你在Alpha那边受欺负了？”

雷恩老实地点点头。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安塞尔，因为他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毕竟Alpha们的行为十分恶劣，雷恩觉得，还是有提醒的必要。

他刚要开口，就见安塞尔表情微微一变，眼神忽然间凌厉了起来。

“我听那件事了。”安塞尔用雷恩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已经处理了。”

“处理……”雷恩一愣，脑袋里随即往那些不太好的画面上想去。

安塞尔看他一眼，“想什么呢。”

雷恩自知理亏，笑了笑没有话，安塞尔将他们杯中微凉的茶重新换过了，，“继续，你还没有完。”

雷恩真的不知道安塞尔想听他什么，只能在那里沉默着，安塞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雷恩，你为什么要参军？”

雷恩猛地抬起头来，他没想到安塞尔中将会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雷恩皱着眉仔细斟酌着字眼，然后他，“我想要成为机甲兵，征战一线，保护我们的星系。”

这是预备役机甲兵在正式入伍时的誓言。是雷恩未来将坚守的信条。

——“繁星烁烁，无边无际的夜空将成为我的战场。从今起我将拿起最沉重的武器，守卫星系，至死方休。我是黑夜中的流星，是将开的利刃，是敏捷的猎鹰。我将自己的全部献给脚下的机甲，我将鲜血献给初升的朝阳，我将披带荣光奔赴沙场，亦在战后，光荣返航。”

——“帝国机甲，无往不胜，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无往不胜、无坚不摧、无所不能。”安塞尔轻声重复着。从他口中念出来的这十二个字，好似一行绝美的诗，但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坚定，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雷恩的耳尖和心上，让雷恩耐不住地热血沸腾了起来。

他看向安塞尔，像是希望从中将那双依旧平静的眼眸里看出些什么来，也许是想要他的鼓励，也许是想要一个肯定，哪样都好。但安塞尔只是静静地回望着他，，“你的答案不合格。”

雷恩几乎要蹦起来了。那要什么样的答案才能够合格呢？雷恩不明白，他的长官究竟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你参军的初衷是保家卫国，这一点，你自己信吗。”安塞尔的语气毫无波澜。

“我时候被军人救过，后来的邻家兄长成为了特种兵，他们是我的憧憬。”雷恩索性将自己的一切都了出来，“这答案也不行吗？”

不用安塞尔出口，单从他微笑着的表情上雷恩就知道，安塞尔对这个答案也不满意。

就在雷恩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塞尔将手中的空茶杯慢慢放下，对他，“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雷恩一怔。

“答案都在你心里了，”安塞尔站起身来，墨色的发丝被微风挑起，他走到花圃边缘俯视着Omega基地里的一切，头也不回地，“我给你一周时间想清楚这个问题，如果到时候还没有得到答案，你很有可能会错失一个机会。”

是什么机会？雷恩很想问问他，但是看着安塞尔高挑又决绝的背影，他一个字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