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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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几家贵女看着王昉身上衣裙, 皆是一愣。

这样的衣裳若还算不上别致，却不知她口中的别致是何等模样了？

王媛先前见人都过了去，心下已是不舒服，又见王昉竟着如此衣裳，更是心下不服...如今听她这话，便轻轻哼了一声：“不知四姐所的别致又是哪幅光景？”

难不成——

王媛看向王蕙，见她依旧穿着斗篷, 却还是能看见斗篷里的几分光景。她先前瞧了几眼, 的确还算不错, 只是有王昉美玉在前, 她这一身看起来难免有几分寻常了。

王昉未理王媛, 她眼滑过众人, 见她们或是眉眼带惑，或是面有不信...她笑了笑, 也未曾解释明，只是侧耳与陆棠之了一句。

陆棠之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可她知晓王昉的本事，便也未曾多，召来一个丫鬟让她去准备东西。

在座的贵女不知她们是要做什么...

却也耐不住心下好奇，便这般端坐着, 却是要看一看王昉所的别致究竟是何模样？

丫鬟来去很快，她的手中捧着几匹黑布, 是朝陆棠之屈身一礼, 恭声道：“主子, 布来了。”

话的却是王昉，她看着丫鬟手中的布匹，点了点头：“把窗都遮起来吧...”

端着布匹的丫鬟抬了脸，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就连在座的贵女们也皆是一愣...

王媛看着王昉，一双眉微皱：“四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昉依旧好整以暇的坐着：“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她这话一出，旁人虽是蹙着眉，却也未曾拦...陆棠之便让丫鬟们一道去把窗子遮起来，水榭不算大，却也不算，琥珀几人也去帮了忙。

王媛见着这幅阵仗，又看了看王昉，轻轻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等那黑布皆盖住了窗，屋中便一丝光亮都没了...

人在黑暗中，总归是不惯的。她们等了一会，也未曾见到王昉所的别致，便有些难耐起来，更有人高声了话：“王姐究竟要做什么？莫不是在拿我们逗趣？”

王昉面上依旧挂着从容的笑，她握着王蕙的手，轻轻拍了拍，言道：“阿蕙，把斗篷解了吧。”

“好——”

王蕙解下身上的斗篷，顺势起身。

有人低呼一声：“那是什么？”

随着这一声惊呼，众人皆往前看去...屋中黑漆漆的一片，却唯有一处有星有月有清莲。

王蕙往前迈出几步，那星月与清莲便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

王昉听着众人的惊呼声，还有那不敢相信的声音，唇角微微扬起：“把布都揭下来吧。”

“是...”

等那黑布被揭下来，室内依旧恢复了光亮，屋中众人有一瞬睁不开眼，等再睁眼的时候，那星月与清莲也早就消失...她们看着王蕙那一身襦裙，至今尚还有些不敢置信，先前在黑暗中散发出如此绝艳光彩的就是这件衣裳。

王昉看着众人依旧未曾回神，便轻轻笑着了一句：“无边夜色，星月当空，揽一捧清莲入怀...可不绝色？”

她一字一句得很慢，众人循着她的声，渐渐回过神来...

而后是又沉浸于她所的画面之中。

这样的衣裳，的确担得起绝色二字——

有人低声呢喃道：“东街绸织铺...我竟不知金陵城中，竟有如此地方。”

王昉已不必再什么...

东街绸织铺这个名字，因为这两件衣裳，早已刻入了她们的心间。

名声既响...

余后的便是徐娘的事了。

王昉不再话，回过头便看见一瞬不瞬望着她的陆棠之。

陆棠之看着她，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崇拜：“王姐姐好厉害，当日你教我花样...绣在帕子上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放在衣服上竟会如此惊艳。”

王昉笑她一声：“傻丫头——”

而后是跟着一句：“这次来得急，我也未曾给你备下什么礼...等过段日子，我亲自替你花一副花样，你让家中绣娘做一身便是。”

陆棠之一张脸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呐呐道：“真，真的？”

王昉捧着茶盏，一双眉微微挑了几分，是笑她：“我还能骗你不成？”

陆棠之红了一张脸：“王姐姐从未骗过棠之...”

她这话刚落，屋外便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她朝陆棠之屈身一礼，而后是与她恭声道：“三姐，徐家姐来了，如今正在您屋中。”

陆棠之一怔，跟着一句：“徐姐姐回来了？”

她面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刚想起身便瞧见这满室人，又看了看王昉，有些犯起难来。

徐姐？

王昉记得与陆则之定亲的那位大学士之女，便是姓徐。

她看着陆棠之轻轻笑了下：“无妨，你去吧...我们坐在水榭也不过聊天话，身边又有丫鬟伺候着，不会有事的。”

“徐姐姐性子好，只是自那件事后，便不惯与人接触...”

陆棠之到这，似叹似哀，便又低声一句：“王姐姐请稍坐，我去去便回来。”她这话完，起身与众人屈身一个寻常礼，了句“请大家稍坐”，便往外走了。

在座的贵女见她匆匆离去，便疑声问道：“陆姐这急匆匆的是去做什么了？”

“听是那位徐姐回来了——”

“徐姐？那位与陆家定亲的徐姐？她不是为母守丧，两年前就离开了金陵吗？”

徐姐名叫静嘉，她自幼便与陆家长子陆则之定有亲事，原是两年前她及笈之后便该成亲，偏偏徐母因病仙逝，这一桩婚事便被先搁置下来...之后徐静嘉为母守丧离开金陵，辗转已有两年余。

如今既回来...

那么与陆则之的婚事自然也该提上章程了。

在座的适龄贵女想到这，心下还是免不得有些不舒服，她们今日来的确是为了和陆家的婚事，只是陆意之那样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又怎么能与陆家大少比？

陆家大少不仅是武安侯府的世子、下一任武安侯爷，更是少年将军，十五便随父上战场，累下赫赫功劳，至今已官拜三品，升授定远将军...

她们但凡想到陆则之的好，心下对陆意之的恶便又多了一分。如今水榭中没有陆家的主人，她们起话来自然也不必心翼翼，便有人道：“陆二公子文不就，武不成，若不是因为陆家这层关系，我和母亲才不会过来做客。”

“谁不是，若是他有陆大公子一半好，又岂会迟迟都未有人愿嫁给他？”

王昉听见这些话，眼滑过在场的陆家丫鬟，见她们各个低垂着头，却还是能瞧见她们脸上的几分不甘与怒意...她眉心微皱，尚还未曾些什么，便听到王媛咦了一声，起话来：“我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原来是替那个病痨子相看啊？”

她这话一出，几家贵女自是不了什么...

陆家一个年纪颇的丫鬟，却还是忍不住抬了头，低声辩驳道：“我们二公子病早好了，他不是病痨子。”

王媛轻轻哼了一声，她还想再什么...

王昉便冷冷瞪了她一眼，低声训斥道：“你是不是忘了祖母过什么了？”

这个蠢货，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就如此口无遮拦...

王昉想起陆意之后来的杀伐果断，她可不希望为王家树立一个这么可怕的对手。

王媛脸一白，好在她总算还记得是在外头，狠狠瞪了王昉一眼便不再话...屋中众人也不敢再多什么。

无论是王家还是陆家，都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

王昉经此一事，也无意在此多待。

她侧头看了阿蕙一眼，见她正与王佩下棋，便也不愿搅于她...抬了手，由玉钏扶着起身。

王昉让琥珀在这处照看着几人，待穿戴好斗篷，便与身边伺候的一个陆家丫鬟道：“我去外间走走，劳你领路。”

“是。”

陆家丫鬟领着她往外走去，她对这位王家四姐印象颇好，便恭声问她：“往前便是梅林，穿过梅林还有个池，那儿养了不少锦鲤...王姐可要过去看看？”

王昉出来本就是不愿与那群人交涉，所去自然也是无所谓...

如今听她这般，便应了。

陆家的梅林比起王家，不仅占地要广，连着种类也要多出不少...除去常见的宫粉梅、红梅，还有照水梅、绿萼梅、玉蝶梅等。

中间道以鹅卵石铺成...

两边梅树交错相映，有风拂过，便携来一阵又一阵清冽梅香。

许是梅香清冽...

王昉眉间的折痕也渐渐松开，脸上换了几道舒缓的笑容。

陆家丫鬟见她面上的笑容，话声便也越发松快了几分：“王姐，往前就是池塘了...”她这话一落，脚步一顿，声音也有几分诧异：“二，二公子，你怎么在这？”

二公子，陆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