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夺门而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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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澜庭先把他和二蒋的过节讲了一遍。

晁天阙问道“老师，计将安出”

风火伦“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次行动以你们俩为主设计和执行，我只负责指点和建议。”

华澜庭“那首先要决定做到什么程度。”

风火伦问“你们的想法呢”

华澜庭沉思了下答道“简单做法就是出口气，教训教训二蒋，让他们收敛下，不要太嚣张跋扈了。”

风火伦“如果只是内部矛盾的话是可以，但现在蒋功屏故意克扣正当的资源发放，这已经是有碍于门派发展大计了。”

华澜庭“您这个帽子一扣，那就是要杀一儆百，敲山震虎，以儆效尤了，必须下狠招，一击必杀，拨除这个毒瘤，但是会不会有越俎代庖之嫌”

风火伦“保家卫国还匹夫有责呢，护卫门派是门中弟子的义务，只要师出有名，你们放去做，出了事有为师担着。”

晁天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跃跃欲试地“那就是不用通报天罡殿调查，我们可以自行其事的意思喽。”

风火伦“让天罡殿介入的话，流程走下来不但旷日持久，还难保不会扯皮。咱们是正当防卫，保护自己的合理权益。但是一旦拿到证据，还是要知会他们，要适可而止，以防过犹不及。”

华澜庭“了解了。那我们这是已经假定蒋功屏犯了门规，欲加之罪了”

风火伦“研究试验讲求的是大胆假设心求证。我们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有缝的蛋，重要的是证据。你们不妨设想下蒋功屏可能有什么问题。”

华澜庭“克扣资源，据为已有，中饱私囊”

晁天阙“滥用职权，打压异己，公器私用”

“还有呢”风火伦问“据我所知，蒋家可是仙洲里一个数得上号的中型修真家族，蒋功屏这些年贪墨的资源他一个人可用不了。”

华澜庭“那就是损公肥私，挖门派墙角，一条肥硕的门派蛀虫。”

晁天阙“还有安插亲信，任人为亲，保不齐还会勾结外敌，出卖情报，卖主求荣”

风火伦翻了个白眼“很好，你想象力很丰富。我们做研究的首先要敢于发散式联想，尽量穷尽一切可能性，否则就不会有新的发明创造出现。”

“第二点，头脑风暴之后就要收拢，在确定边界的前提下再梳理可能，不然就会变成漫无边际的猜测。”

“接下来，是在现有条件下对所有的可能进行分类和排序，合并同类项，并制定优先顺序。”

“这是从事研究的一个维度，再有一个维度是目标方向与段方法的区别和考量。”

“再的清楚些。万事万物都要经历过两次创造。”

“首先是在头脑中进行构想和规划，确定要做什么、达到和实现什么。如同营造处盖房子，先定下来是造个大殿还是修个茅厕，要先画出蓝图来。这一步要的是效果，要以结果为导向，确保有效性。”

“第二步是现实中的落地执行，怎么做才能统筹人力、物料、资金、工期并考虑风险等因素来实现盖房子的目的。这一步讲求的是效率，是投入产出比，追求的是过程的高效。”

“有效是如何做正确的事，高效是如何正确地做事。”

“现在你们再我们要做些什么”

华澜庭“监控蒋功屏的行踪找到那些资源的流向，取得蒋功屏贪污的物证。”

晁天阙“走访峰里吃过蒋功屏亏的人，拿到他欺压迫害同门的人证。”

风火伦“太具体了，首先要确定的不是这个问题，你们还没分清目标和段的区别。”

“记得我年轻时穷困，买不起锻造炼器用的炉子，只能自己制作。”

“炉子必须耐受高温，但优质的矿石金属我负担不起，于是我着研制能够抵受高温的合金，然而试验仍需要大量的材料和时间，我还是力有不逮。”

“后来，为师转变了思路，我直接找到了一种廉价的、可以缓慢融化，从而带走高温的材料，制成了能够使用一段较长时间的一次性消耗炉子。虽然要定期更换，好处是材料便宜我支付的起。”

“这就是区别，我关注的不是怎么得到高价的耐高温金属，当时就算我卖了自己也得不到，而是关注怎么让炉壁可以耐高温，于是我成功了。”

“到这里，为师突然发现刚才差点儿把你们带歪了，既便师出有名，我们也不能放去做。”

“你们能想到的为师也能想到，不外乎偷入蒋功屏的房间，看他是否私藏资源，或者窃取及搜查他的储物空间，或者跟踪他下山，看他是不是会转移资源出去。”

“但是这些段都上不了台面。第一，他可能没有中饱私囊，只是把资源用在其他正当方面。第二，我们末必有能力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拿到证据。第三，既使成功，我们段的不光明也会让我们的行为有污点。”

“为师已经是分院副院长了，身份不同了，必须爱惜羽毛。”

“你们要知道，身为管理层的一员，是不能知法犯法、违规作事的，否则岂不是与蒋功屏无异。”

“再讲一点，作为规矩和规则的制定者或执行者，处理公共事务必须考虑到公平正义，不能义气用事。”

“举例来，在俗世界里有拐卖孩的人贩子，大家都痛恨这种行为，要求严惩以戒，但为什么官府不是抓到就杀呢那样不是就吓住罪犯杜绝犯罪了吗”

“问题是如果这样，在很多情形下，人贩子会选择杀死孩而减少被抓住判罪的可能性，因为反正杀人和贩卖人口同罪，杀人也不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这反而会增加被拐之人的死亡率。”

“同理，如果偷盗、抢劫、强奸都是死罪，那么几乎都会演变成罪犯最后的灭口。”

看着风火伦大义凛然的面孔，华澜庭“老师，我能明白您是在借告诉我们从事学术研究和为人处事的道理和方法。但是，正反两面话都让您了，让我们还怎么办我估摸着蒋功屏总不会幡然悔悟投案自首吧。”

风火伦“作为师长，我已经把道理掰开揉碎和你们讲了，尽到了我为人师表的职责，我现在能做的顶多是实名举报。”

“至于你们听不听，怎么做，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也都二十啷当岁的人了，该有自己的判断和行为能力了”。

“门派就是门派，又不是国家和官府，需要讲王法。你们俩按照仙洲里的寿数算，还属于未成年人，行事鲁莽段偏激也是在所难免的”

晁天阙挠挠头问“您这倒底是让我们往左还是往右啊”

风火伦一瞪眼“你肿么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不问门为什么是长方的如果门是圆的，你是不是又要问它为什么是圆的问题是，但凡是个门，它总要有个形状吧你就不会打出左转的势而人向右拐么”

华澜庭和晁天阙听后对视一眼，心道疯子老师做事果然不依常理，真不知道这是在教化他们还是在教唆他们。

没等他们再话，风火伦就起身施施然地走开了，到了门口，猛然间夺门而出，翻上了洞顶，消失不见。

两人正要继续讨论左倾和右倾的方向性问题，华澜庭眯起眼躲避着突然变得刺眼的阳光，同时大叫道“我们的门洞门哪去了”

两人看着空落落的门口，一下子福至心灵。

不错，如果纠结在向左向右的问题上难以取舍，还有第三种方法，那就是釜底抽薪、夺门而出，不破不立，不左不右，这天地和余地已然宽了，可以任意翻飞。

疯子洞主，聪明绝顶啊

秃顶是种什么病没毛病啊

两人呆立半晌，晁天阙问“师兄，老师是和门有仇，还是借此点化我们，咱俩理解的对吗”

华澜庭“是吧，应该是吧，不然谁闲的没事干真的夺门而出。你看菩提老祖指点孙猴子不也是敲他三下，让他半夜三更来学艺么。咱俩也不笨啊。”

晁天阙点点头又问“你看我要不要追上去把门抢回来风大，齁老凉的。”

华澜庭“不用了吧。咱们就住在洞里，你见过山洞自带大门么我看还是纯天然的比较好。诗曰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嘛。”

晁天阙眨眨眼“下有迷人仙洞上有高耸之峰还纯天然师兄，你不用给我上生理课，其实我看上去，年纪比你大的。你这么，让我觉得住在洞明峰里好搞笑，怪怪的。”

华澜庭一头黑线“阙阙，你不如叫雀雀好了。你是真敢联想啊，当真是做研究的料，人挡萌人，神挡萌神啊。”

“师兄我也不甘落后，既然我拜师早，你岁数大，不如咱们灵活变通下，以后你叫我师兄，我叫你师哥，岂不两全其美”

“好啊，我们就是不一样，你解决了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亘古难题啊。”

“打住，咱们还是先解决老蒋和蒋的问题。老师虽然是借题发挥，教了我们研究的方法论，但实际问题还是要靠我们俩解决。”

两人商议一会儿，本着年轻有精力有资本有时间有试错会的优势，遵循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和实践与行动出真知的原则，决定什么方法都试试。

两人把包括但不限于黑的白的、阴的阳的、正的邪的、直的歪的、硬的软的等方法讨论穷尽后，还是觉得先用风火伦提过的偷窥、监测、跟踪三阴招为好。

到更具体的执行层面，华澜庭问晁天阙“咱们师从研究大家，这行动我看必须上些技术段，可有了解”

晁天阙打个响指“问对人了。老师着实有些拿出去惊世骇俗的发明，他称之为试验仪器设备，老师是绝对天才，不服不行。我这几天除了炸炉玩儿，就鼓弄这些玩艺了。随我来。”

师兄和师哥进了后洞，两人翻出风火伦的私货，遂一检验，晁天阙又计算调试一番，华澜庭也取出一物现场演示后，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各自奸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