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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大结局(1 / 1)



《皇后她恃美而骄(重生)》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姜楚醒来的时候,就见盛允靠在床头, 手握成拳放在太阳穴附近, 疲惫地闭着眼睛,看上去累极了。

“殿下。”姜楚这一出声,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喉咙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很不舒服。

盛允被她叫醒,用力闭上眼睛晃了晃头,才逐渐清醒过来。

“要喝点水吗?”他站起身,去一旁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到楚楚唇边。

姜楚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这下嗓子好受多了, 没有了刚才那种干涩的感觉。

“殿下, 您怎么在床头睡着了?”姜楚抬眸看向他。

由于她坐在床上,盛允站在地上,两个人高度上有一定的差距, 姜楚只能仰着脑袋看他。

不知为何, 姜楚总觉得, 殿下的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 他眼中的喜意怎么藏都藏不住,都快要从眼角溢出来了。

“楚楚,你有身孕了。”盛允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了另外一件事,声音都有些颤抖。

姜楚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过了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 我,我...”姜楚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抚上平坦的腹,激动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了。

“是真的,林老已经确认了。”仿佛知道姜楚要问什么,盛允提前回答了。

姜楚简直要被这个突然的惊喜给砸晕过去了。

盼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怀上了。

而且这个孩子来得时候也很好,她和殿下身上的蛊毒都已经解除了,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孩子。

“真好。”姜楚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自己的肚子。

她嘴唇一直弯着,眼角隐隐泛着泪花。

虽然离孩子出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姜楚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孩子的模样了。

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楚楚,你最近可不能再忧思过度了。”盛允坐到了床沿上,轻柔地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他也觉得这个孩子来得时机很好,正好替他暂时陪着楚楚,也好让楚楚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楚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再像昨天下午那样胡思乱想了。

不过现在她什么事情都已经彻底想开了,再没有什么能让她伤心失望。

如今天色还未完全大亮,想到刚才盛允靠在床头睡着的场景,姜楚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刚才殿下肯定是为了守着她,所以才没在床上睡觉。

“殿下,您先上来睡一觉吧。”姜楚抱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盛允没有拒绝,他也确实是困了。

之后,他熄灭了屋里的烛火,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早,盛允没像平时那样早早地离开,而是留在了府里,想跟楚楚一些事情。

“楚楚,昨日平阳候过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盛允低沉的声音道。

姜楚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我确实是要跟盛锦争夺太子之位。”

听了这话,姜楚仍然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她知道殿下做任何决定都是有道理的,所以她等着他跟她敞开心扉。

盛允感激于她的信任,接着把自己那日跟皇帝的计划了出来。

原本五皇子就只是被拉出来的一个靶子,为了对付他,消耗了盛锦那边的不少势力。

前几日去狩猎,五皇子不心跌落马下,摔断了腿,尚且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好。

不论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结局都是一样的。

一个残废了的皇子,不可能有机会继承皇位。

所以太子之位再次空悬了下来。

就在三皇子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瞅准机会,斗赢了的时候,皇帝当朝宣布,立盛允为太子。

这件事虽然因为朝臣的反对,还没有彻底定下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盛允在朝堂上的势力,原本就不亚于任何一个皇子,如今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各个都元气大伤,只有他保存了所有的实力。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为大启国所做的一切,让他在民间声望也颇高。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现如今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有些迂腐的老臣,暂时还受不了把皇位传给亲弟弟这件事,所以现在朝堂上的局势暂时僵持住了。

“楚楚,我跟皇兄商量好了,过几日就逼盛锦出手,到时便能将他的势力一网尽。”盛允眸光微寒。

“可,可那是皇兄的亲生儿子,他当真舍得吗?”姜楚疑惑地问道。

盛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沉声道:“用一个儿子,换其他儿子的命,他自然舍得。”

姜楚愣住了一瞬,随后渐渐明白了过来。

若是盛锦登上了皇位,以他的性子,怕是几个兄弟都没命活。

这一点从之前信贵妃,现在五皇子的事情中,就能看出一二。

盛锦其人谋略武功都不太行,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心狠手辣,对亲兄弟下手也丝毫不留情。

“可是,皇上又怎么能确定,你以后,一定就肯放过其他皇子呢?”姜楚又问道。

万一将来盛允怕其他皇子动摇了他的位置,出手将他们都暗害了呢?

“因为我根本不想要这个皇位。”盛允认真地道。

他选择跟皇兄合作,目的不是要做皇帝,只是想尽快把盛锦踢出局,让他再也没资本来伤害楚楚而已。

总归皇兄身子康健,就算他先做了太子,也还有不少年头可以缓冲。

到时候唯一对楚楚有威胁的盛锦母子俩死了,他大可以把太子的位置让给其他人。

“殿下,万事心。”姜楚自然清楚盛允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也清楚他本人对权势并没有多看重。

不管殿下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支持。

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好好的就行。

不对,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了。

“楚楚,若是找到了那个人...”盛允有些欲言又止。

就算他不明,姜楚也知道,他的是她的母亲。

现在姜楚已经不想叫她母亲了。

“保她一命吧。”姜楚垂下头,声音轻得像是要飘散在空中。

就当是偿还她的生养之恩吧。

“楚楚,不要为无谓的事情烦恼。”盛允怕她难过,连忙柔声劝道

姜楚抬起头,纯净的笑容不含一丝阴霾,“我知道,我已经想开了。”

见此,盛允才彻底放心。

“殿下,你放心去忙吧,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夫君。”姜楚把手撑在他胸前,跟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含着水汽的杏眸中,充满了坚定。

盛允被她这一声“夫君”叫得心神荡漾,脚底好像忽然踩到了云端,飘忽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楚楚,再叫一声。”他把人重新搂回来,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蛊惑道。

“叫什么?”姜楚茫然。

“叫夫君。”盛允忍不住在她滑腻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姜楚瞬间羞红了脸,好似熟透了的柿子一般,水眸充斥着无措,像只不知所措的兽。

刚才她只是随口出来的,自己都没注意到。

“叫一声,我该出去了。”盛允继续低声诱哄道。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拿着冰糖葫芦引诱孩子的奇怪叔叔。

姜楚怕影响殿下出门,顾不得羞意,眼睫轻轻/颤动,杏眸氤氲着一层水雾,极其声地喊了句:“夫...夫君。”

这声娇滴滴又婉转千回的“夫君”,仿佛生了钩子,叫得盛允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他凑到楚楚耳边,带着笑意的嗓音道:“以后在床上也要这么喊我。”

姜楚瞬间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水眸慌张又羞涩地看向他,整张脸都“腾”一下烧了起来,温度烫得惊人。

不舍得再逗她,而且时间也确实不早了,盛允便起身离开了王府。

*

皇帝在上朝的时候,不顾朝臣反对,态度强硬地表明了要立盛允为太子的事情。

但凡敢提出异议的,都被拉到殿外了板子,有个出言不逊的当场就被革职进了刑部大牢。

剩下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反对。

紧接着,盛允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接连不断地对盛锦的势力进行压,几乎要把他逼上绝路。

御林军统领不心跟盛允有了矛盾,被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脸子,随后他暗中找上了盛锦。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盛允原先预料中的那样。

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盛锦忍不住逼宫了。

“楚楚,今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离开王府。”盛允一身银色戎装,铠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明暗不定。

姜楚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几分担忧,“殿下,万事心。”

“我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盛允微凉的唇瓣在她额头稍微碰了一下。

随后,他戴上头盔,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姜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空无一人的屋里转来转去。

王府今日的守卫比平日里还要森严,尤其是姜楚的院子,几乎被身覆盔甲的兵士挤满了。

更别躲在暗处的那些暗卫。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他们保护好太子妃,太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趁着夜色,有好几拨人都试图闯进王府。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悄无声息地没了生息。

盛允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凡是前来刺杀的刺客,无需留他们的命,一律格杀勿论。

训练有素的暗卫迅速把刺客尸体抬走处理掉,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需要洒水冲散,免得惊到了太子妃。

“远夏,几时了?”姜楚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水,以期能缓解心中的焦躁。

她不知道王府已经来了那么多人,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是感受到了。

“回太子妃,刚刚丑时。”远夏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太子妃,平阳候求见。”郎奉站在门槛外面,低头道。

姜楚心中一颤,拿着茶杯的手晃了一下,热茶泼洒在手背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刚倒的热茶,烫得她手背都红了一片,很是显眼。

远夏忙带她用盆里的冷水降温。

“太子妃,要去吗?”远夏心地问道。

姜楚点点头,随后又低声吩咐了一句。

待远夏再次回来,姜楚才跟着她一块去了前厅。

看到站在大厅中央,面带焦急之色的姜睿,姜楚想叫声父亲,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何事如此焦急?”她放弃了强迫自己喊出这个称呼,话的时候,喉咙里的阻碍立马就消失了。

看到姜楚出来,姜睿满脸复杂之色,“楚楚,你,你祖母重病,你回府看看她吧。”

“祖母重病,请御医过来就是,我又不会医术。”姜楚垂下眼帘,挡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到底是想带她去哪呢?

“楚楚,你这是的什么话?时候你祖母最疼你了,如今她生了病,你去看她一眼都不行吗?”姜睿嗓门猛地拔高了许多。

姜楚略微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没不行,你在此稍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进了内屋,出来的时候,头上罩了个黑色的轻纱幕篱。

“走吧。”

姜睿复杂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随后跟她一起出门,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

他心想,戴着幕篱也好,免得被人看到了提前通风报信。

*

金銮殿外,层层青玉石阶上淌满了暗红黏腻的血,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有些是刚洒上去的,还热着。

这些血迹一路延伸到宫门外面,看不到尽头。

此刻,盛锦满脸灰败之色,身后的兵士也已经折损大半。

母妃早就过,御林军统领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刻意了,不让他鲁莽行事。

可盛锦心中憋着一口郁气,不把这口气出了,他睡觉都睡不安生。

在一位老谋士的撺掇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冒险一把。

赢了,问鼎至高之位。

输了,也不过就是个死罪。

反正没有皇位,他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没意思。

他面前的盛允,身上只有少许溅上去的血滴,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远远地看上去,好似踩在九天祥云之上的天神,永远不可战胜。

这一仗,盛允赢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盛锦还是太年轻了。

从始至终,皇帝都安稳地睡在寝殿内,仿佛对此事毫无察觉,又仿佛懒得看盛锦一眼。

就在这时,姜睿带着人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此处。

盛锦原本已经充满死灰的眼神中,再次燃起了光亮。

没想到姜睿真的把人给带来了。

“皇叔,这一仗是你赢了,侄儿想送您一件礼物。”盛锦让身边人让开位置,姜睿带着人走过来。

还不等姜睿走近,盛锦就一把拉过了他手里的女子,强硬地扯到了自己身边。

“唔,你做什么?”女子发出一声娇滴滴的质问,听得人耳朵都酥了。

“皇叔,听你除了楚楚以外,从不碰其他女子,如果今日,我当着万千军士的面,宠幸了她,不知你心里会如何想呢?”盛锦神色已经有了几分疯狂之色。

“三殿下,不是...”姜睿心中一惊,不是好用楚楚的命,威胁盛允放三殿下走吗?

怎么变成了这样?

“闭嘴。”盛锦凶恶地断了他的话,赤红的眸子看得人触目惊心。

盛允眉心皱得紧紧的,浑身都散发出冰寒的气息,身旁的副将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三皇子,咱们老爷们的事儿,就光明正大地解决,你抓个女人做人质,算什么英雄?”一个嗓门粗厚的壮汉大喊道。

盛锦嗤笑一声,“我何时过要拿她做人质了?我只是想着,能在死之前,尝一下太子妃的味道,也不枉此生了。”

而且这么做,怕是会让盛允一辈子都活在膈应之中,每次看到姜楚都会想起她今日给他带来的耻辱。

至于姜楚,这就算是给当初她未选择他的惩罚吧。

在现在的盛锦眼中,苟活一次,远远比不上报仇来得痛快。

就算他今日逃出了京城,以后何年何月才能重新回归?

他等不了,也不想等。

他想现在就给盛允一个最难忘,最耻辱的夜晚。

“呵,看来你还没睡醒,眼神都不好了。”盛允忽然没了方才的紧张,反而轻笑着道。

盛锦心头猛地一跳。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女子”突然发出了男性的声音:“还想上老子?你的脸真是比屁股还大。”

紧接着,那人身上一阵“噼里啪啦”骨头碰撞的声音,整个人突然大了一圈。

南齐漫不经心地把头上的幕篱摘掉一扔,对身旁的盛锦抛了个让人恶寒的媚眼,故意恶心他:“老子可比你还大,想试试吗?”

盛锦脸都绿了。

下一秒,他恶狠狠地看向姜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姜睿,这是怎么回事?”

姜睿比他更懵逼。

明明带过来的是他娇弱的女儿,怎么突然变成了身形高大的汉子?还有一头奇怪的白发?

看着盛锦呆愣在原地,彻底没了希望的样子,盛允觉得心里颇为舒坦。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闻人临总喜欢在敌人快要不行的时候,突然给他们希望,再看他们美梦落空的模样。

看着敌人从胜券在握,到突然陷入绝境,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

“拿下。”

*

在姜楚肚子里灌满了两壶茶之后,盛允回来了。

“殿下,您没事吧?”姜楚担忧地迎了上去,紧张地量检查。

看到他身上的血迹,姑娘眼睛立马就红了,声音也带着可怜的哭腔,“你受伤了?”

“没有,这都是别人的血。”盛允下意识想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转而想到自己在外面忙活了一晚上,手上脏,就又把手收回来了。

“我先去沐浴,乖乖等我回来。”盛允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沾脏了她的衣服。

姜楚乖巧地点点头。

盛允转身去了偏间。

就在这时,南齐不知何时飘到了门前,倚着门框道:“叫声‘南大人’听听。”

盛允回来后,院子里的兵士都撤了下去,正好给了南齐可乘之机。

姜楚无奈地看向他,最后还是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南大人”。

之前请南齐帮忙,就是用这个做酬劳的。

南齐瞬间觉得心里舒坦了,他最喜欢听楚楚的声音,怎么听都听不腻。

“南大人。”她刚完,南齐就学着她的声音道,听上去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当初,他跟他哥拜在同一名女子门下学蛊毒。

南昭勤奋且悟性高,可是南齐学了两天就不感兴趣了,他偷偷溜出去闯荡江湖,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本事。

他会模仿人的声音,还会缩骨功,都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用来捉弄人的方式。

若不是后来,他哥逼得师父离开南烟,他不得不跟他哥一起四处找师父,现在他应该还在外面游荡。

姜楚面上略有些尴尬,不过她也知道南齐只是对人的声音很感兴趣,并没有恶意,所以就没什么。

可过了片刻,南齐突然又捏着嗓子叫了句:“殿下,你轻点。”

姜楚:...

她第一反应就是起身走过去,把南齐推出去,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关门带起来的风吹了南齐一脸。

南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得意洋洋地对着门里笑道:“生气了?你生气就明我学得像,嘿嘿。”

姜楚无言以对。

门外的南齐还在耀武扬威。

过了一会儿,偏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南齐瞬间像是见到了猫的耗子一般,快速离开了这个院子。

姜楚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殿下,今日顺利吗?”姜楚自然地拿起巾子,走过去帮他擦拭湿头发。

“嗯,很顺利。”盛允不舍得她受累,从她手里把棉布巾子接了过去。

在心中纠结了好半晌之后,姜楚才咬着下唇,犹豫地问道:“殿下,我,我父亲他?”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父亲充满信任的傻女儿了。

之前父亲过来,姜楚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目的,所以才会寒心。

听她提起姜睿,盛允的脸上也沉了下来。

幸好他提前跟楚楚过招呼,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千万不要出门。

他知道楚楚特别乖,是一定不会出门的,没想到她还知道让南齐假扮成自己的模样,跟着姜睿出了门。

这让盛允欣慰不已,楚楚终于长大了。

“他暂时被关起来了。”盛允叹了口气道。

毕竟是逼宫这么大的事情,姜睿也是主要的参与者之一,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姜楚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关起来就关起来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她知道父亲没有被当场斩杀,已经是殿下尽力从中周旋了。

不过岳父帮着另一个女婿对付自己,盛允面子上确实不好看。

片刻后,盛允低声了句:“那人也找到了。”

姜楚身子瞬间僵住,连杏眸也不自觉地瞪大。

这一世她有三年没见过母亲了。

“她在哪?”姜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盛允将巾子丢到一边,轻轻把楚楚揽入怀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就在我们府上,现在还昏睡着,明日我带你去见她。”

姜楚依赖地靠在他胸口,闭上眼睛逼退了眼中的湿意。

过了半晌,她才哽咽着应下。

“睡吧。”

*

第二日,姜楚很早就没了睡意。

朝堂上的事情都已经彻底解决了,可她的事情还是一团糟。

她还没想过要如何面对“死而复生”的母亲。

盛允看出了她的忐忑,安慰道:“别怕,你若是紧张,就等你准备好了再去。”

姜楚很想自己没关系的,可话到嘴边,怎么都没有勇气出来。

到底,她还是怕了。

“嗯,谢谢殿下。”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飘散在空中。

这日,南昭走到了王府一处偏僻的角落。

他知道这里平日里很少有人过来,而且种有很多花草,便每日都过来采集露水,拿回去喂他的蛊虫。

今日过来才发现,这处院子居然住了人,而且门外还有几名侍卫看守。

“南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侍卫恭敬地问道。

他们都知道这人是太子专门请过来帮太子妃调养身体的,所以对他很是尊重。

“采集清露。”南昭眉眼冷清,淡淡道。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了让开一条路,让他过去。

只是在他进去之前,有一名侍卫叮嘱了句:“莫要跟里面的人接触。”

南昭并未放在心上,他本就不爱与陌生人交道。

进了院子,他像往日一样,该如何采集就如何采集。

这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袖子里的一只蛊突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还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很,但南昭还是听到了。

这是南烟的一种很高级的蛊术,当时他把另一只蛊种在了师父身上。

南昭心中猛地一震,手里好容易采集了一大半的露水,全部翻在地。

他双目赤红,朝着屋里一步步走去。

屋里正坐着一个美妇人,眉眼看起来跟姜楚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同于姜楚的青涩,眼前之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成熟优雅的韵味。

看到南昭过来,妇人也没有其他反应,依然自顾自地品着热茶。

若不是南昭知道她是被困在这里的,看她这幅怡然自得的模样,恐怕就要以为,这里是她的家了。

“你是谁?”南昭艰难地道,垂在袖子下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出这句话,仿佛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妇人好似没听到,把手里的茶盏送到唇边,轻轻吹去了上面的浮沫。

南昭看她这幅样子,心中翻涌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右手成拳,马上就要攻向眼前之人...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南昭立刻收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南大人,您采集好了吗?”门外的侍卫见他一直不出来,便走进了院子。

见南昭进了屋,侍卫面上瞬间闪过一丝懊恼。

南昭没有回应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出了院子。

回到直接的住处后,南昭看似平静地坐在石凳上,其实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

姜楚终于做好了直面母亲的准备。

她推开门,缓缓走进屋。

盛允站在门外,防止有意外发生。

“母亲。”她坐在了那妇人对面,轻声开口。

“别叫我母亲。”妇人声音冷淡,不含半分慈爱。

姜楚愣了一瞬,随后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生你下来,本就是一个意外而已。”妇人漫不经心地道。

她当初是算把孩子用药下来的,可惜她怀上身孕的事情已经被姜睿得知,后者还派了不少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在你心里,就只有惜贵妃吗?”姜楚本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心痛,可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内心反而出乎意料的平静,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妇人这才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

不过她的眼神也是冰凉的,阴寒的。

“若是盛允敢动惜儿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妇人眼神阴鸷,恶毒地威胁道。

姜楚跟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在妇人以为自己的威胁生效了的时候,姜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你便死吧。”

完,姜楚一脚踏出了房间,眼角的晶莹终于落下。

盛允连忙把她揽入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慰。

“看到了吧,你的太子妃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逼着她的亲生母亲去死呢。”妇人略显尖利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是姜楚乖乖嫁给盛锦,哪里会发生这么多破事。

盛允要是敢不老实,直接杀了姜楚就是。

可没想到这个贱妮子居然敢不听她的安排,非要嫁给盛允。

“我们走吧。”姜楚如今只觉得,多在这个地方待上一秒都觉得恶心。

盛允一路护着她出了院子,仿佛没听到那妇人挑拨的话。

回到他们的院子,姜楚想一个人静一静。

盛允怕她想不开,不肯走。

“殿下,您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姜楚平静地道。

“好,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盛允出了门,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姜楚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一下午。

她把自己从前忽略的细节都想了一遍,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母亲就只让她跟着女夫子学琴棋书画,什么掌家之事,后宅阴私,从未跟她提起过。

原来母亲就是要把她养成一个蠢笨好控制的花瓶,以后直接送到盛锦那,达到控制盛允的目的就行了。

恐怕就算没有她落水被殿下救上来那件事,盛锦也要找机会把她贬为侧妃妾室的。

这原本就是母亲和惜贵妃商量好的。

一个对内宅之事一窍不通的花瓶哪有资格做正室?

只可惜,经过了前世的事情,姜楚对盛锦印象差到了极点,宁愿嫁给名声不好的秦王,也没如惜贵妃和母亲所愿。

天色刚擦黑,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开,姜楚迈步走了出来。

正坐在石凳上的盛允,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殿下,我晚上想喝鱼汤。”姜楚抱住他的胳膊,杏眸亮晶晶的,像只猫儿似的撒娇道。

盛允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他知道楚楚彻底放下了对父亲母亲的执念。

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的。

用晚膳的时候,当然有楚楚想喝的鱼汤。

刚一掀开盖子,就有鱼香味扑鼻而来。

鱼汤被炖成了奶白色,盛在白底青花瓷盆里,袅袅的白烟顺着瓷盆的边缘升起。

盛允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吹了吹,待汤的温度降下来,他才喂给楚楚。

姜楚一口就把勺子里的汤都喝光了,咸香的味道溢满唇齿间,一点腥味也无。

汤里还有彻底炖熟了的葱丝,刺激的味道都煮没了,只沾满了鱼肉的香味,吃起来清爽鲜美。

她餍足地眯起了眼睛,可爱的模样看得盛允心头火热。

两个人用完晚膳,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

快回屋之前,姜楚淡淡道:“她想跟惜贵妃待在一起,就让她去吧。”

盛允自然依她。

因为上次他不听劝告进了屋里,一连几日,南昭都没能再进去那个院子。

这日他本想再过来试试运气,没想到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卫已经不见了,里面住的人也消失无踪。

南昭心下焦急不已。

他私下里四处听,总算是听出来,之前住的那人,是太子妃的母亲,只是不知道现在人在何处。

*

虽然盛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但盛允如今身为太子,自然比以前做王爷的时候忙碌。

大部分时间,都是姜楚一个人待在府上,绣绣花,赏赏湖。

她正在河边喂鱼呢,吊儿郎当的南齐走了过来。

“楚楚,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着,南齐冲着她眨了眨眼。

“没兴趣。”姜楚心道,这厮定然又在想办法整她了。

不定那地方既无趣又吓人。

南齐丝毫不恼,跟猴子似的跳到了另外一边,继续撺掇:“那地方可有意思了,保证你去了一次,还想去。”

“那你倒是,那里都有什么?”姜楚随意地把手里的鱼食洒向荷花池。

她这个问题,倒是把南齐给问住了。

南齐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了句:“你去了就知道。”

姜楚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转头笑着看向他,“那我还是别知道了。”

不过她这一转头,总觉得眼前的南齐看起来怪怪的。

要哪里怪又不上来。

“南齐,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对劲。”姜楚不由自主地出了内心的想法。

南齐面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没有啊,你肯定是看错了。”

姜楚没再关注他,继续忙活着投喂鱼食。

“楚楚,你就跟我去吧,马车我都准备好了。”南齐不依不饶。

“你准备马车干什么?马车府上多得是啊。”姜楚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就算他们要出门,也不用再额外准备马车了。

这时候,两人身后传来了另外一人的声音:“哥,你怎么突然学起来我了?”

姜楚回头一看,朝他们走过来的人,容貌精致,唇角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不正是南齐吗?

那她眼前这个...

“你是南昭?”姜楚扯了扯嘴唇,无语地道。

要不是亲眼见到,无论如何她都想象不出来,高冷如南昭,会跟个傻子似的模仿南齐。

南昭原本已经把南齐给发出去了,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慌乱之下,他直接扣上了姜楚的脖子,对着南齐威胁道:“别过来,去把太子叫来,我有话要。”

南齐瞬间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他疯狂摆着手,“哥,你可别冲动,你学我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么急着杀人灭口真没必要,你手里那个可是太子妃,要是你手一滑,咱们兄弟两个都得死无全尸。”

“少废话,去叫太子过来。”南昭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只是声音比平时添了几分慌乱。

他原本就很少做骗人的事情,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猛地被南齐拆穿,抓住姜楚完全就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不过既然已经抓住,就这么松手也来不及了,不如将错就错。

只要能找到师父,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盛允从南齐口中得知南昭抓住姜楚威胁他回去,几乎是满头雾水。

他以为又是南齐无聊的恶作剧,但事关楚楚,他还是决定先放下手里的事情,回去再。

要是南齐敢骗他,再出手惩治这子也不迟。

回到府里,看到荷花池旁边,南昭从后面抓着楚楚,手还扣上了她的脖子,盛允脸色瞬间就黑了。

“南昭,你这是做什么?”盛允握紧了拳头,眸子好似能喷出火来。

楚楚还怀着身孕呢,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南昭自然也知道楚楚如今身子弱,他本就没有害楚楚的意思,所以扣着她脖子的手并没有用力,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我要见楚楚的母亲。”南昭咽了口口水,对盛允道。

“先把楚楚放了,我保证如你所愿。”盛允一步步走向他,眸中的冰寒越来越深。

犹豫了一会儿,南昭还是松开了手。

“我在她身上下了蛊,若是你敢出尔反尔,她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南昭冷冷地道。

盛允走到他面前,把楚楚护在身后。

“殿下,我没事。”姜楚连忙道。

她脖子上只留下了淡淡的红痕,足以证明南昭根本就没用力气。

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楚楚没事,盛允才放心。

深深地看了南昭一眼,他拉着楚楚往府外走。

南昭赶紧跟上。

完全摸不清状况的南齐也跟了上去。

他心里还想着,他哥不是一直都对师父念念不忘吗?怎么又惦记上了太子妃的母亲?

惜贵妃被关在天牢,楚楚的母亲也跟她在一块。

天牢里面关押的都是重犯,虽环境阴暗潮湿了一点,但还算干净,只有淡淡的腐朽气味。

惜贵妃和楚楚的母亲分别被关在两个相邻的牢门里,脚上都戴着镣铐。

不过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前者马上就要被处斩了,而后者则不会。

一靠近那个牢门,南昭身上的那只蛊就更狂躁了,像是随时都要冲上去跟人一架。

“你可认识南铃儿?”南昭焦急地走过去,隔着牢门问道。

门内的人没有给他回应,连目光都没往这边看,只顾着隔着粗粗的木栅栏,问那边的惜贵妃:“现在头还疼吗?”

姜楚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有时候真的想知道,惜贵妃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宁愿抛夫弃子也要跟惜贵妃在一块。

惜贵妃神色恹恹地点了点头。

妇人便把自己的手从栅栏缝隙里伸出去,温柔地帮惜贵妃揉太阳穴。

粗糙的栅栏,把她胳膊上的衣服都磨破了。

南昭回头看了姜楚一眼,见后者早已见怪不怪,便再次问道:“认识南铃儿吗?”

惜贵妃和姜楚的母亲都没有搭理他。

南昭转头看向盛允,冷冷地问道:“我能对她用蛊吗?”

他手指指向的是惜贵妃。

虽然他怀疑的对象是另一个人,但是那人毕竟是太子妃的母亲,他不好当着姜楚的面出手。

便只能先从惜贵妃下手试试,看她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不定这女人知道些什么。

“随你。”盛允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自然是怎么逼问来得快就怎么弄。

南昭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随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节竹笛。

他把木盒开,放在地上。

姜楚不敢低头看,把脑袋埋在了盛允怀里。

南昭将竹笛放在唇边,吹出一段低沉的音调,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片刻之后,响起了什么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好像有很多足。

“啊!”惜贵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听得人头皮发麻。

姜楚下意识想转头去看,却被盛允按着脑袋没办法抬头,什么都没看到。

“你对她做了什么?”姜楚的母亲大惊失色,隔着牢门想要抓住南昭,却因为栅栏的限制根本够不到。

她又把目标转向了姜楚,“你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姜楚就当没听见。

妇人像是癫狂了一般,一边骂楚楚狼心狗肺,一边骂南昭心狠手辣,可她每次面向惜贵妃,神色和声音都会变得很温柔。

“认识南铃儿吗?”南昭停止了吹竹笛,声音冷得几乎能淬出冰碴子来。

惜贵妃点头如捣蒜,“认识,认识,我手里的蛊都是她给我的。”

南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跟她什么关系?”南昭继续问道。

如今惜贵妃的状态很奇怪,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好似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我,我入宫之前遇到她的,当时我发现她会蛊毒,就故意接近她。没想到她那么蠢,我只是了句想学蛊毒,她就把她的蛊术教给了我。”惜贵妃僵硬地道。

“后来呢?”南昭红了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我入宫,想给当时怀着身孕的皇后下蛊,但是不心把蛊下在了静太妃身上,另一只蛊在阿青身上,但是阿青迟迟没能怀上身孕,我就只能把同生蛊下在南铃儿身上。”惜贵妃条理还算清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一股脑全抖落了出来。

静太妃,就是盛允的生母。

南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姜楚此时已经从盛允怀里抬起了头,隐约看到南昭眼角泛着的泪光。

后面的事情,不用惜贵妃再,她也能猜到了。

因为母亲没能怀孕,所以没办法再下另外的同生蛊,所以惜贵妃就把手伸向了南铃儿。

不过既然要南铃儿成为宿主,那就要让她先怀上身孕,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显而易见。

盛锦前面有两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先天带着不足。

所以南铃儿应该是被下了两次同生蛊,怀上身孕后孩子又被掉。

这其中不知受了多少罪。

“得到南铃儿的蛊术和她养的蛊之后,我把她囚禁在了地下的密室里,先头两位皇子生下来身子就垮了,等我的锦儿出生后,我就让阿青把南铃儿杀了。”惜贵妃还在无知无觉地着自己记忆中的事情。

出手的是阿青,她身上被南铃儿临死前下了咒,所以才会让南昭的蛊陷入狂躁。

“啊!”南昭忽然崩溃地大叫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拿起竹笛继续吹奏,只是这次变了个音调,比方才的曲子还要诡异阴森。

听得人脊背发凉,脚底发寒。

惜贵妃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嘴里也一直断断续续发出渗人的惨叫。

姜楚早就被盛允护在怀里,耳朵也被两只大手捂住,什么都察觉不到。

惜贵妃疼得都快疯了,不停抱着脑袋往地上砸。

在旁边看着的阿青也疯了,她骂着南昭和姜楚,眼里不停地流着泪水,还把手伸过栅栏,想要抓住那边的惜贵妃,帮她减轻痛苦。

可惜,惜贵妃现在疼得连声音都很难发出来,更别挪过去靠近她。

南齐看着这一幕,唏嘘不已。

在场的人里,或许只有他能明白,为什么他哥会是这个反应。

当初若不是南昭突然对南铃儿示爱,也不会逼得南铃儿离开南烟。

那时候,南铃儿是他们兄弟两个的师父。

她把他们两个当亲生孩子疼爱,却没想到,南昭却爱上了她。

南铃儿自觉有违人伦,无颜面对世人,所以才会悄悄离开。

南昭和南齐找了她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如今却突然得知,心爱之人因错信他人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南昭怎么可能不恨?

“我哥快疯了,估计得折磨上一阵子。”南齐声对盛允道。

盛允先拉着楚楚,离开了天牢。

“给她看看。”盛允拉着楚楚的手腕,递到了南齐面前。

南齐苦笑,“放心吧,我哥没那么丧心病狂,他不会对一个怀着身孕的人下手的。”

南铃儿其人,心性单纯善良,从不会利用蛊术去害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拥有最厉害的蛊术。

他和他哥被南铃儿养大,自然也不会去害一个无辜的人。

盛允却没有收回手。

南齐知道他不放心,只好乖乖给楚楚把脉。

他蛊术不经,但是判断一个人有没有中蛊还是不成问题的。

须臾,南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心死死地拧在了一起,看得盛允一颗心都高高提了起来。

“楚楚现在的情况,有点...”南齐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看了盛允一眼。

“怎么了?”盛允焦急地问道。

南齐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唉,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嫁给了你呢?我也好想找个楚楚这样的姑娘生崽子。”南齐着,冲楚楚抛了个媚眼,可惜后者不为所动。

盛允脸瞬间黑了下去。

他正欲出手,南齐却已经逃了出去,还故意做出挑衅的动作。

顾忌着楚楚,盛允没办法去追他,气得直磨后槽牙。

“殿下,别管他了。”姜楚哭笑不得地道。

她是知道南齐喜欢捉弄人的,可南齐一向害怕殿下,没想到今日竟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盛允最在乎的就是楚楚的身体,既然她没事,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下了。

他吩咐人稍微看着点牢里的情况,别让南昭发疯影响到了其他犯人就行。

至于惜贵妃,反正躲不过一个死,死在南昭手上也挺合适的。

回到王府之后,盛允把今日的事情写在折子上,递进了宫里。

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长惜宫下面居然还有密室。

他立刻派人去查,竟真的找到了一条暗道,暗道尽头就是密室。

里面不仅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竟还有男子的衣物。

皇帝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身边的赵文海赶紧上前搀扶,“皇上别急,兴许有什么误会。”

“烧了长惜宫。”皇帝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过了半天才如此下令。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衣物是楚楚母亲悄悄出宫的时候穿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凡是直接参与了这次逼宫的,都没能保下性命。

间接参与的,全部被贬为贱籍,为奴为婢。

盛锦死了,姜灵半死不活,受尽了折磨。

而姜睿因着盛允的关系,留下了性命,只挨了板子,变成了没有侯爵的普通人。

陈氏和她的儿子姜明扬自然也变成了普通百姓,这对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们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

曾对楚楚还不错的姜明诚,没有跟姜睿一起参与这次行动,私下里还曾向盛允报信。

如今,他在翰林院做了个官,能轻松养活他的娘亲还有妹妹姜芸。

至于姜楚的母亲,在亲眼见到惜贵妃受尽折磨凄惨死去之后,一头撞向了墙壁。

多位御医也没能救回她的命。

传闻中早就死去的人,终于是彻底没了声息。

*

大半年过去了,又到了夏天。

楚楚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连走路都显得很笨拙。

盛允耐心地护在她身边,生怕她不心磕了碰了。

走累了,姜楚在盛允的搀扶下,轻轻地坐在铺了软垫的榻上。

“夫君,我什么时候能吃绿豆冰沙呢?”姜楚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道。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身子比起以前来胖了一圈。

不过跟前世不同的是,就算如今身材臃肿,姜楚的气色也依然很好,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美人就算胖了,也还是美人。

“快了。”盛允估摸着,生孩子应该就在最近半个月了。

楚楚这次怀胎,让他知道了女人生孩子是多么不容易,不挺着大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光是身上这里酸,那里疼都能让人崩溃。

他心疼楚楚,什么都不算让她再次怀孕了。

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儿,他正好有理由推了这个太子之位,带着楚楚和孩子四处去游山玩水。

姜楚无奈地撇了撇嘴。

如今天热,她就想吃点冰凉凉的东西,可是为了孩子着想,还是稍微忌口比较好。

“夫君,我们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姜楚抚上自己的肚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男孩就叫盛晏,女孩就叫盛情,怎么样?”盛允稍微托着她的后背,让她不那么累。

姜楚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夫君的名字好听,但也还不错,就这两个吧。”

两个人又了会儿话,楚楚突然抱着肚子,面露痛苦地道:“夫君,我感觉,盛晏和盛情想出来了。”

盛允大惊,连忙把楚楚抱到床上,请来了稳婆和大夫。

远夏这段时日跟着稳婆练习接生的技巧,早就已经很熟练了。只是面对的人是楚楚,她比平日里都要紧张一些。

盛允被赶出了产房,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门外面的土都被他踩出了一个坑。

他从早等到了下午,天边第一朵晚霞升起的时候,产房里面连着响起了两声啼哭。

片刻之后,远夏从屋里走出来,对着盛允道喜:“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产下一子一女,母子平安。”

盛允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喜意,快步走进屋。

姜楚看到他进来,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意,只是已经没有力气话了。

还好在她怀胎期间,盛允请了不少有经验的人来帮她保胎,身子也养得不错,所以这次生孩子并没有受太大的罪,过程都很顺利。

盛允没看稳婆手里抱着的孩子,而是直接走到床边,轻轻抓着楚楚的手,温柔地问道:“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吗?”

“我很好。”姜楚虚弱地动了动唇,无声地道。

“楚楚真棒。”盛允拿帕子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略有些沙哑。

姜楚闭上眼睛缓了缓,然后对他道:“我想看看孩子。”

“好。”盛允过去,接过一个孩子,抱到楚楚床边。

远夏抱着另外一个,也走过来,让楚楚看。

两个刚出生的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看起来有点丑。

姜楚看着看着就笑了。

“正好是一男一女,起的两个名字都用上了。”盛允看着这两个家伙,心里有种不出的幸福感。

一家四口,这辈子都圆满了。

“辛苦你了。”盛允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虔诚地碰了一下。

姜楚弯唇笑了笑,最后因为实在太累,忍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盛允让人把孩子抱到隔壁去照顾,自己坐在床边,静静陪着楚楚。

他温柔又充满了深情的目光落在楚楚身上。

从今天起,他不仅是楚楚的夫君,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们一家人,一定会一直好下去的。

“谢谢你,楚楚。”他低声道。

睡梦中的楚楚唇角微微上扬,应当是做了很幸福的梦。

作者有话要:  终于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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