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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永玙单枪匹马, 闯到那隔间内,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却原来竟是一个类似当铺的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掌柜模样的人, 听见有人进来, 却头也不抬,只拿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台面, 另一只手推出来一块盘子,示意他把东西放上去。
永玙想了想, 又量了一下那人身后并排摆放着的一摞摞的金元宝, 默默把银票放了上去。
柜台后面的人只瞄了一眼盘子上的银票,见是三万两一张的,略略动了点儿心。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几万两银子并不算怎样。可是待他看清楚数额后面的落款竟是是金子时,终于抬起眼皮望了对面一眼!
“呵——”那人一见永玙形貌, 便是跟那龟公一般, 倒抽了口凉气。好俊的公子!好肥的——羊!
“那个, 这位公子,您怕从没拿过这般多的金子吧?这三万两金子您怕是提不动。不若的先给您兑换五百两您拿着玩, 余下的再命人给你抬过去。”柜台后面的人乍看见三万两金子的数目, 还以为是他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看清楚永玙的形貌,才知他们享乐园来了真正的大户, 立时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招呼永玙道。
永玙想了想,点点头。他出门从来拿的都是银票,或者一些金银锞子,偶尔带些珠宝, 确实从来没有拎着厚厚一布袋金元宝到处走。
那人亲自给永玙封了五百两金元宝,又拍了拍手,从后面叫进来四个彪形大汉,让他们拿着兑牌去领余下的两万九千五百两金元宝,按永玙吩咐抬走。
吩咐已毕,那人又问永玙道:“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咳咳,你们这里最多能兑多少钱出来?”永玙问道。
那人听,忽然笑了。本来一直微微弓起的身子也坐直了,道:“这您却把的问住了!俺们这里每日兑出去的金子跟流水似的,数不胜数。若最多都兑多少?便是您这银票,再抽出几张来,俺们也兑得起!”
“哦?”永玙面上露出惊讶神色,却不是作伪。
几万两金子,便是京城那家最大的钱庄也需要时间筹集,区区一个平安州里的私、娼园,便敢夸下如此海口!可见有金矿之事,端不会假!
“爷却不信。”永玙故意摆出十分傲慢、不屑的神色,又道,“爷也不怕跟你实话,爷家里是开钱庄的,还有银楼,顺带也做金饰,苏杭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人听,点头哈腰,道:“自然,自然。的相信,若非有那等富可敌国的家底,公子一口气也断断拿不出这般多银票。”可他嘴上如此,面上却还摆着一副“随你报数,统统不在话下”的表情。
永玙便道:“但是骤然兑换六万两金子,也不是立时便能备好的。”
“寻常,不,最大的钱庄都办不到,俺们却可以。只要公子有那么多银票,俺们就能拿出那么多金子。”那人信心满满地道。
“此话当真?”永玙问道。
那人一拍胸脯道:“自然当真。兑金处童叟无欺,言出必践。”
“好!”永玙一拍柜台道,“贵处既然敢这般放话,想来知道钱庄兑换的规矩——凭票给付。爷拿了银票来,三个时辰内,你若兑不出金子,这兑金处的招牌就得砸了!”永玙见招拆招,干脆装成了来砸场子的钱庄少东家。
柜台后面的人却丝毫也不畏惧,一推面前托盘道:“不用三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的就能把金子给您运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啪啪!”永玙拍了两下掌,冲外面叫道,“杨叔,快进来。”
自永玙冲进隔间,杨毅不放心,也早跟到了门外,侧耳听见里面只是声对话声音,没有异常,才一直在外等候。此刻听见永玙呼唤,急忙钻了进去。
“少爷,您有何吩咐?”杨毅恭谨地道。
永玙却头也不回,直接要兑金子,装腔作势地道:“请杨叔快去寻我的厮,再拿来三万两金子的银票。就爷和这里的兑金处了个赌。”
杨毅多精明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知道了永玙是想借机,探察出他们挖金矿,冶炼、制作金元宝甚至运输的整条线路。却不动声色地伪装成忠仆模样,劝导道:“少爷,何必跟他们一个园子里的人……天下第一钱庄,任谁也是咱们。何况六万两金元宝,咱们又该如何带回去呢?”
永玙却不管这么多,纨绔恶习尽显,猛地一甩袍袖,端出少东家的架子,恶狠狠地道:“杨叔,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杨毅假装去揩头上的汗水,冲永玙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找文竹了。
其实,他却是去寻那两个大内侍卫了。
那两人更不是省油的灯,在永玙当面锣对面鼓与人话时候,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这片空地巡了一遍。不仅是兑金处,连带后面藏金的仓库,搬运工人歇脚的耳房,甚至运金的骡子们吃草料的地方,他们都摸了一遍。
杨毅只是在院子中央站了一站,左右望了望,便拔脚出门。
刚走近塔楼上巡守目光不及之处,身后便落下两个家丁扮的人来。
却正是那两名大内高手。
杨毅把永玙和兑金处的人赌,要兑金子的事情了,嘱咐他们跟着换金的大汉们摸清楚金子的来路。
那两人听罢,点了点头,互相比划了两下,便又从杨毅面前消失了。
杨毅摸了摸胡须,心中赞道:“哎呀,真不愧是大内高手呀,来无影去无踪的,嘿嘿。只是让他们跑腿,倒是大材用了呀!”
可不就是大材用嘛!
等到文竹又拿来三万两银票,交给兑金处的人。柜台后面那个人立时拿了对牌,吩咐彪形大汉们依照银票上的金额,一分也不许少给永玙兑金子。
那人还卖好道:“公子真真财大气粗,只是我兑金处也不是作坊。这些金子一旦兑出,可是不能再存回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永玙一旦拿到了真金白银,再才想换成银票,他们可不答应。而拿着这么多金子在路上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更是不管。
彼此钱票两清,谁也不挨谁。
永玙有大军帮他押运银子,他怕什么?再这些银票现在虽然都是真的,可是他是谁呢?一句话放出去,真的也能变成假的。到时候,这些贪官拿着银票却兑不出银子,到时候哭的就是屈光士之流了。
永玙浑不在乎地一挥手道:“爷赌的就是你一时三刻拿不出这些金子。但凡你拿出来了,便是你赢了。爷愿赌服输!至于这些金子爷能不能带走,那就更是我的事了。”
“好,有您这句话,的就放心了!”柜上的人罢,啪啪啪三拍手。
永玙就听见周围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原来是其他隔间里的人都暂时停止了兑金,只等他们二人比试结果。
永玙好整以暇喝茶吃点心,等着旁人给他送金子。
却可苦了那些骡马和搬运工人了。
两名大内侍卫飞檐走壁,蹑迹潜踪,跟着那几个拿着兑牌的彪形大汉,穿过了好几间屋子,眼看那些兑牌不断变样,最后分散到不同的人手里。
原先在耳房里歇息的搬运工人们得令全部走了出来,寒冬腊月天里,却都赤着膀子,开始从藏金仓库里一车车往外拉金子。还有管事在旁边数着,发现数目不够,另外一个白胖的管事便又拿了兑牌往外走。
两名大内侍卫互相对视,留下一人接着监视,另一人跟着那个管事,穿街过巷又走到一处民房。
只见那个白胖管事进了民房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大内侍卫悄悄跟进去一看。那处民房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影?
大内侍卫四处巡查了一圈,见这屋子正中供着一座泥胎的弥勒佛像。
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像底座十分干净,纤尘不染。而屋子里其他的家具上或多或少都有积尘。
大内侍卫略一摸索,果然在弥勒佛的底座处找到了一个机关,轻轻一按,那佛像就往旁边挪出三尺见方距离,露出了一个容一人进出的通道。
大内侍卫把头探进通道里,沿着通道壁一听,果然听见那头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忙将洞口恢复原状,藏在房梁上,接着监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弥勒佛像又向右缓缓移动,之前消失不见的那名管事果然从洞口内爬了出来。
其后,却不见有人或金子跟出来。
大内侍卫皱了皱眉,见那管事一副大功告成的面孔,拍拍袍子就往外走,犹豫是否要跟踪。
却见那白胖管事竟是照旧路在往回走,大内侍卫落到屋子里,正想干脆冒险一探那条暗道,只听见身后院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那大内侍卫把眼凑到门缝里一看,原来这间屋竟紧邻着另一处人家的后院。此时,那后院里正有成队的壮汉推着独轮车从一间屋里走出来,再有人把独轮车里的麻袋搬到骡车上,从后门运走。
而且,似乎,那后院里的人并不知前面有这样一间民房。
大内侍卫暗暗将两处路径记熟,又悄无声息地掩回了享乐园。
彼处,永玙高坐在兑金处院内,由一众管事们围着。一车车金子运过来,成排的人在那里数数,封装。
最初那个柜上的管事时不时偷觑永玙神色,见他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也忍不住暗赞:果然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公子!却也可惜是个中看不中用。随身带着这么多金子,便是他们屠家军愿意放他出城,一路上的土匪、强盗哪有能不动心的?
就连永玙看着流水一样搬出来的金子,也不由张大了嘴,凑近了永玙道:“爷,咱、咱们拿着这般多金子,出、出不了这、这享乐园大门该如何是好?”
永玙一个烧栗砸在文竹头上,声答道:“傻瓜!就地花掉不就得了?”
“花,花掉?”文竹万没想到他家世子爷这般败家,吓得舌头都结了。
永玙却转头冲杨毅挤了挤眼,趣道:“让杨叔去那赛宝大会里多多囤一些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的,这金子不就用完了嘛!”
囤?
用完?
一旁帮着清点金元宝的管事们闻言,纷纷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原来不是败家子!是真财大气粗啊!
等到这边金子清点完毕,当真交割了六万两黄金时,在外跟踪的两名大内侍卫也早已回转,甚至绘制好了地形图。地形图上将中转场所,运输路径全标得一清二楚,由其中两名禁军首领亲自分送给林如海并岳将军手下心腹干将了。
永玙见诸事已毕,拍拍手道:“平安州享乐园果然非同凡响,这般多金子一口气就能拿出来,爷——服了。文竹,分一半给杨叔,让他去买些稀罕物件。另一半,你随便拿去花吧!”罢,转身,走了。
走了。
剩下享乐园一众大大的管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六万两黄金,全赏给下人?随便花?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公子,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不成?
杨毅无语扶额,冲众人作了一个团揖,开口道:“我家公子少不更事,太、太……些,还请各位管事多担待。不过,本人此次出门,确实也需采买些贵重药材。还烦请管事们指条明路。”
那些管事见杨毅话办事井井有条,知道这位才是正经管事、做生意的,以为杨毅会把永玙的豪言收一收。没想到这位更吓人,干脆点明了他们确实、当真、就是要立即把这六万两金子全花掉!
肥羊!大肥羊!无敌大肥羊!
管事们手都抖了,关了兑金处,啥也不干,带着杨毅和文竹把个享乐园逛了个底朝天,就连保存贵重物品的仓库都公开给了二人观看。
那头儿,屈文沅还睡得跟死猪似的。永玙在他人中处狠狠掐了一把,见他脸上肥肉滚了一滚,这才装模作样往桌子上一倒,假装不胜酒力,醉酒熟睡。
屈文沅眼皮睁开,缓缓爬将起来,四下一量,见满桌子杯盘狼藉,永玙就趴倒在自个儿旁边,外间天色却已晚了。只当两人都喝醉了,推醒永玙道:“孟兄,孟兄,时辰不早了,我等该回府了。”
又扭头看看,不见杨毅行踪,忙追问道:“不知杨先生何处去了?”
永玙揉着眼睛道:“杨树听这里有许多宝贝,去寻摸药材去了,让我二人只管尽兴,不需管他。”
“杨先生不愧杏林圣手,倒是时刻不忘医者本分。”屈文沅也会见人人话,跟着永玙免不得文雅了许多。
永玙见他费尽心机咬文嚼字模样,实在可笑,强忍了笑意,与他一道先行回转。
…………
却屈光士后院内。
林如海住着正堂正房,黛玉和永玙住了客房。屈光士被赶到了柯燕芸房里,却也被嫌弃,只得蜗居爱妾桃红院中。
桃红是妓、女从良,哪里见识过好东西,被紫鹃拿着林家商铺里的头面、首饰一哄,俨然忘了初衷,一味地在屈光士面前黛玉等人的好话。至于几人进了制作安乐散花园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而那许老,做贼心虚,生怕屈光士心血来潮,让他和旁人比试,再把他藏身平安州的事情泄露出去。也绝口不提黛玉等人闯入之事。
只有林如海并黛玉父女,隔着几道院墙,却将各自查探得来的消息都交换过了。
是日夜里,杨毅带着一大车奇珍异宝回到屈府。永玙更是十分识趣,听府上来了钦差大人,主动求见,送了许多礼去。
哄的林如海捋须长笑四五回,连带着屈光士都得了林如海另眼相看!
后来,屈光士离开自家正堂时,拍着肩膀感谢永玙知情识趣,不仅彻底熄了抢夺黛玉的心思不,还耳提面命屈文沅多与永玙交往,多向永玙学着点!
永玙似模似样地摆手,表示谬赞,暗地里肚皮都快笑破了!
那边厢,林如海拆开永玙送来的礼盒,从里面拿出黛玉的一封亲笔信,还有那枚虎符。
信上,黛玉把蜀中许家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林如海,连带安乐散的研发、制造,并柯燕芸曾经探到的屈光士和屠光文为了安乐散收益和金矿分成的事情有龃龉,彼此生了嫌隙的事都了。
林如海看罢信,就着烛火烧掉,这才对着内室低声唤道:“蓉哥儿,出来吧!”
却是贾蓉应声从内室屏风后转出来。
原来贾蓉自投入岳将军麾下后,踏实肯干。他又是读过书的,比许多莽汉细致多了,还有贤亲王府举荐并宁、荣两位国公旧情,在前线锻炼几个月后就被叫到了岳将军帐下伺候。
这回儿,临行前,永玙亲自去信给岳将军,还用了虎符金印。岳将军便派了贾蓉头阵。一来保护永玙并林如海安全;二来贾蓉在帐前伺候,认识的人多,又持有岳家军腰牌,方便调动周边兵马。
林如海带着运粮军兵前行,贾蓉则带着一队士兵缀在后面。那个在巷里盯着倪刚武的人,便是贾蓉。
那日,贾蓉接到倪刚武后,由城里一个废弃的土地庙,转到城外营地。贾蓉亮出钦差身份,将林如海计谋一事跟倪刚武罢,并在倪刚武带领下,先行夜探了发现金矿的山村。
那山村防守却不严密,有好几方人马,彼此间互相提防,交接班时,经常发生冲突。贾蓉便趁此机会,让手下溜进去,取了一块金矿石出来,六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同时,贾蓉已经秘密在那里驻扎了人马。
“蓉哥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适才玙儿已经将虎符也交给了我,你便拿着这虎符去周边府县调兵吧!”林如海对贾蓉道。
贾蓉躬身行礼,接过虎符,贴身放好,趁着夜色,悄悄出门去了。
……………
次日一大早,林如海就敲锣鼓,命屠光文集合了平安州全部官员,陪着他视察受灾情况。
可是,美其名曰是视察灾情,其实却是聚众吃喝玩乐。
林如海声势浩大地各处巡查了一遍,自个儿却连马车都不下,官轿都不出。可怜那些官员顶风冒雪,骑马奔波,或者干脆每日步行百余里路。
各个官靴都磨掉了底,白白胖胖的父母官全熬成了黄瘦“灾民”。别提升堂理事了,每日巡察完毕,回府后,各位官员通通都是倒在床上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日天不亮,被幕僚从被窝里再拉起来,睡眼惺忪跑到知府衙门报到。
就连屈光士,不用出门,只是后院到前院断断几百步,也熬的头发掉了好多根,补药吃了一大堆。
这一日,林如海眼看火候到了,忽然提出要去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看看。
“屠知州,本钦差听州城之外,不远处便有一个山村,是此次雪灾中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整个村子都因雪崩被掩埋了,无一人生还。此等惨事,本钦差既是奉旨前来赈灾的,若不亲眼看一看,祭奠一下亡灵,实在良心不安。”林如海道。
屠光文这几日被林如海折腾得陈年旧病都快发了,偏偏又不得。
只因白日里林如海只顾拉着他们走路,晚上有些官员可以回转,他却还有陪着林如海喝酒饮宴,不闹到三更天不许他回去。等到屠光文回到自个府中,脚都顾不上洗,就累得睡着了。在他感觉,不过头才挨着枕头的工夫,又被妾唤醒,着急忙慌更衣来见林如海。
屠光文憋着一肚子怒气亟待发作,可是,林如海却一改初见时的作风,对他恭敬、礼遇有加,绝口不提雪灾事情,没口子称赞他治理有方,还要上表为他请功,叫屠光文又该如何发作?
心力交瘁之下,连永玙在享乐园闹出那般大动静,屠光文听了管事汇报,也完全没放到心上。
反正金子最后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他们自个儿手里,一本万利的买卖,怕他作甚
现下却听林如海突然要去有金矿的村子里看看,屠光文立时觉察出不对,有心拒绝,但是林如海所用借口天衣无缝,他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推拒。
“这……回禀钦差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陪您前去,实在是那里地处荒僻,道路不通。便是抬轿也颇辛苦,下官实在担心您的身子受不住。”屠光文道。
林如海一摆手,道:“屠知州多虑了。别看本钦差文质彬彬,却是弓马娴熟的。区区山路,能奈我何况且本官听蜀中还有一种竹轿,可抬着人上山。便是难如蜀道,依然可上青天,咱区区平安州的山坡怕什么?”
林如海见屠光文还有疑虑,转头对屈光士道:“屠知州要是不信,可问问屈知府,本钦差是否使得一手好剑何况咱们此遭不过是屈看一看,如果当真道路不通,再折返回来也是一样。”
话已至此,屠光文再要拒绝,反会露馅,只得急忙发大半人手率先前往布置去了。
林如海也不担心,反而主动要求道:“多多派兵,多多派兵,沿途各地并山村里一定都要把守好了。”
屠光文求之不得,生怕机密泄露,恨不得把他的私兵屠家军也全都派去。
余下一众大官员,心里也都有猫腻,互相量着神色,彼此牵制着往山村里进发。
这边厢,林如海等人刚走。死城一般的平安州忽然热闹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城门口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大群戏班子。赶车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一口苏杭软语,唱着评弹赶路,引得城门口的士兵们纷纷侧目。
赶车老者身后,跟着长长一列骡车,上面摆满了各式的家伙事,还有盖着黑布的笼子。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野兽的嚎叫,惊得守卫们都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一个乡绅扮的中年人骑马上前,拿出籍册给守卫们看了。原来他们竟是誉满天下的畅春园百戏班子。
班主便是这个乡绅一样的人物,名唤柳晖的。其下,不止有各种戏班子,各地戏种均能信手拈来。还有表演杂技的,耍功夫的,斗兽的,变戏法的……五花八门,无所不包。
且这畅春园还不是谁都能请动的,他们还有三不唱四不理。走南闯北,下了赫赫威名。就连平安州的守城士兵也听过畅春园大名,见他们路过平安州,忍不住追问道:“不知班主可否会在我平安州逗留些时日,演上一演”
柳晖抚着胡须道:“这个嘛,还得看俺们玉书姑娘的意思。”
这位玉书姑娘便是畅春园的头牌,豪掷千金为博玉书姑娘一笑者,大有人在。
柳晖如此一,城门官立时明白了,不怀好意地笑着请他们进城。
前脚畅春园刚进了城,又来了一只镖队,竖起的大旗却是扬威镖局。
扬威镖局也是远近闻名的大镖局,便是屠光文有些不便亲自押运的东西也曾委托过扬威镖局代为运送。
这会子,城门官看见扬威镖局的老镖头,上前与他见礼,问道:“杨大哥,如何又亲自押了镖可见,这一趟红货多啊!”
城门官和扬威镖局中人都颇为熟悉,自然开口就是行话。
被他唤作杨大哥的这人吸了口旱烟,答道:“可不是嘛,这批货扎手着呢!您看我这兄弟就来了一二百个,镖局里都空了。”
城门官随之望去,好家伙!只见又是绵延几里地的好几十辆大车,每辆车旁边还都严阵以待站着好几个劲装壮汉,更有许多人都是他从没见过的新面孔。
“杨大哥”与城门官寒暄了几句,便道:“赶了许久的路,兄弟们都乏了。老弟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城门官知道规矩,目送镖队离去,私以为今日行人便该到头了。哪知,远远地,道路尽头又传来此起彼伏的喝道之声。
城门官极目远眺,竟看见远处又来了一大批运送米粮、棉衣并棉被的士兵。
城门官目瞪口呆,耳中听着身遭乱七八糟的人声、马蹄声、脚步声,喃喃自语道:“今儿个究竟是什么日子,怎地死城竟变了活地”
这还不算完呢!
城门官手搭凉棚往前看时,以为运粮人马不过一千多人。哪知那队列走啊走啊走,竟然一直看不到尽头。后来城门官数得脑袋都昏了,干脆大着胆子拦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物,低三下四请问道;“敢问军爷,这送粮的队伍究竟有多少人呀?”
那军官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朝廷重视平安州灾情,又有钦差大人上书陈情,圣上特抽调附近州城府县五千兵马接力运送军粮。更有钦差大人府上千金,最是心善不过的,出钱出力,做了许多棉衣、棉被,另外还派了一千人的队,额外送了棉衣过来。”
“那、那便是有六千多人俺们这平安州城又如何装得下”城门官咋舌道。
“谁要都待在你平安州城了?偌大一个平安州,受灾的岂止你这一处?俺们是要去到各府各县各村赈灾的。”那军官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城门官转念一想,这军官所言也有道理。反正此刻上到知州下到知县都跟着钦差大人视察灾情去了。他便是有心上报,也无人可以回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幸退回到城墙根后面站着去了。
那头儿,平安州城里到处都是外人。
什么戏班子啊,镖队啊,运粮的士兵、家丁和平民百姓啦,后来甚至还来了几路客商,把个空空荡荡的平安州城挤得水泄不通。
偏偏,平安州大官员都不在府衙。那些有心人想要回禀,还得先骑马追出上百里地去,又如何来得及?只能任由这些人浩浩荡荡席卷而过。
其中,贾蓉混在运粮队伍里再次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平安城。
贾蓉领头冲进屈光士的知府衙门。
留守的书吏见了这一群军兵,早吓得两股战战。
贾蓉掏出令牌给他看了,又了赈灾的话,直言要征用知府衙门。屈光士不在家,又有林如海压在上头,那书吏哪敢不留人?
如此,贾蓉带着兵马,不费吹灰之力,明目张胆占据了知府衙门。
至于屠光文的知州衙门,更加好。六千人的队伍,一个知府衙门如何装得下?
凡是,知府衙门住不下的人全挤到了知州衙门。
营帐把知州衙门都团团围住了。
可惜屠光文有一个幕僚,却是颇有心机之人,看出情形不对,想要给屠光文送信。奈何,屠光文做贼心虚,把大批人手都带走了,留在府里的不过老弱病残,全济不上事。
幸好还有几只信鸽。
但是,信鸽还没飞出知州衙门,就被士兵们用弓箭射了下来,就地烤着吃了。
而其他各府各县,在平安州城附近的,也全被军兵占领了。
那些县衙里的区区几十个衙差,如何是训练有素的岳家军精锐对手?无需动手,只是一个照面,那些衙差就乖乖挪了窝。
不过半日工夫,整个平安州已然换了天。
远在闭塞山村里的屠光文、屈光士之流还万事不知呢!
且林如海闲闲站在山村外围一个土坡上,指点江山,做祭拜模样。
屠光文看了,以为林如海不过又是装一装样子,为了博个好名声,自嘲他题大做,暗暗抹了抹汗。
就连屈光士本是见识过林如海的厉害,在他手底下吃过亏的,却因已经认定了林如海是贪官,想不到他也会做好事。竟也与屠光文一般看法,后悔自个儿把手下全带了出来,生怕屠光文还留有一手,趁机去劫了许老走。
两人各怀鬼胎,根本没空注意到西南角的天空上,青天白日里竟有烟花升空。
…………
而另一边,平安州知府衙门里。
屈光士那些手下全被集中到了一个院里,由士兵看守着。
贾蓉径直去了客院,拜见永玙并黛玉。
却连柯燕芸也在客院内。
贾蓉见到黛玉,倒身就拜,口唤“姑姑”不迭。
黛玉还从没见过贾蓉穿军装模样,见他一身铠甲,英武不凡,也是喜不自胜,慌忙叫起。
倒是堂堂世子爷永玙被晾在了一边。
永玙摸摸鼻子。
贾蓉如今也是人精了,不等永玙话,忙又是跪地一个大礼,唤道:“蓉哥儿请姑父安!”
姑父!
话一出口,永玙立时笑眯了眼。适才被冷落的不快,立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黛玉恶狠狠,“色厉内荏”地瞪了贾蓉一眼。
几人聊过闲话,在正房坐下。
贾蓉抢先回禀道:“岳将军的三千精锐,并侄儿从各地借调的五千兵马已经全部易容改扮,混进了城。”
“竟有八千人之多?”黛玉诧异问道。
永玙得意洋洋一挺胸道:“既然要做,就得斩草除根,断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
杨毅点头附和,表示正是此理。
贾蓉又道:“各处州城府县,还有那几处重要窝点,也全隐秘驻扎了人马。只等钦差大人一声令下,便可行事。”
“好。”黛玉轻轻一拍桌面,握住柯燕芸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咱们就好好地翻一翻这平安州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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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超超高积分 林濛是人人羡慕的豪门贵妇,她有家财万贯两小无猜还爱她如命的丈夫、地理数字般的存款、爱她宝贝她的娘家婆家人……可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是由于丈夫繁忙不归,夫妻二人一次又一次的争持,最近这回,更是差点离婚。买醉回家的林濛做了一场噩梦,她惊觉本人竟活在了小说《豪门总裁的天价继妻》里,她是小说里不支持丈夫事业在理取闹又不知进取的泼妇妻子。而如今还款款深情的丈夫诸郁深将会在两人离婚后和另一个姑娘
其他 82万字 2020-06-16
(宠文,超甜无虐)“绵绵,嫁给我,你会得到一个有钱有颜,还能帮你虐渣渣的绝世好老公。” 一不小心,乔绵绵惹上云城身份最尊贵显赫的男人墨夜司。 很快,全城的人都知道曾扬言终身不娶的墨少娶了个心头宝回来,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婚后,墨太太忙着拍戏,虐渣渣。 墨先生忙着宠老婆,宠老婆,还是宠老婆。 下属“少爷,少夫人今天打了影后程菲菲一巴掌,把人家都打哭了。” 男人皱起
青春 471万字 2020-12-21
得到位面旅游系统,夏语冰在各位面直播旅游。【某观众:主播,主播,你敢对秦始皇说他是辣鸡吗?】【系统:观众都要求了,主播还怂什么?就是干!】于是,在荆轲刺秦的直播现场上――夏语冰深吸一口气:“诸位!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闻言始皇大怒,蒙恬拍案而起,就连脾气温和的扶苏长公子也忍不住按住了剑柄…………夏语冰:说来你们不信,其实我只个普通的小主播。奈何,我的观众们总想搞事情。
耽美 26万字 2020-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