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园变形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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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报纸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消息，陶慕嘉作为一个长年用智能机看沙雕段子和同人的透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完全提不起兴趣。他在脑海里跟1551唠着嗑。

今天虽然把自杀的远扬拦下了，但一想到明天丁乐的家长要来闹事陶慕嘉更觉得头大。

陶慕嘉挣扎地向1551求助：1551~

1551：你又哭个啥？

陶慕嘉：……，我在叫你。

1551：下次能不能清楚。

陶慕嘉：还不是你这个名字太奇怪！

1551：怪我咯？有屁快放。

陶慕嘉：我在想明天让不让远扬去学校，丁乐的家长据挺熊的，远扬见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1551：哟呵，咋滴，您不是正直严肃吗？这么快撺掇学生逃学？

陶慕嘉：1551战友，我现在是很严肃的跟你讨论这个问题，麻烦你不要夹杂个人恩怨好伐。

1551：我也是很严肃的讨论这个问题，一孩子道歉他们还不一定能追究什么，但是他不去那熊家长指不定要把火发到你身上。

陶慕嘉突然站起了身对着门口的穿衣镜比划比划。

这个身体还是显得有点瘦弱，肩膀不是很宽，但是个子有一米八左右，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削，加上金边眼镜和略微苍白的脸，整个人凸显出一股文弱的书生气。

陶慕嘉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可惜没能让肱二头肌凸起。

陶慕嘉：你觉得我这体格能得过他们吗？

1551：您这想法有点危险。

陶慕嘉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像确实不太适合架。

浴室的门闩发出了吱呀的声音，陶慕嘉回过头去，远扬伸了只细成竹竿的胳膊把衣服勾了过去，陶慕嘉坐回沙发上正经地拿起报纸，没过多大会远扬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抱着脏衣服出来了，他没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而是扔进了洗脸池。

陶慕嘉抬了抬眼皮，起身帮他把毛衣套上，给他喝了杯水，又带着他到卧室里的床上，用被子把他裹了起来。

远扬一直都很听话，陶慕嘉什么他做什么，陶慕嘉在衣柜里扯出一个新毛巾并从床头柜拿出吹风机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窝在被子里看着。

房间里的暖气和被子带来的暖气让他整个人昏昏欲睡，但是碍于陶慕嘉拿着干毛巾一寸一寸地把他结的头发分开，头发毛糙枯黄，显然是营养不良。

陶慕嘉给他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后才用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

窗外刮起了猛烈的寒风，枯黄的梧桐叶卡在防盗窗里，屋里面是暖黄色的光，空调是二十度，模式是睡眠。隔壁隐隐能听见钢琴声，还有女教师千篇一律地喊她孩子睡觉的辞。

远扬听着耳边吹风机呜呜的噪声，心里渐渐地升起一股暖意，以往的冬天里他都是在车棚里度过的，很安静，也很冷，没有这里这么热闹，也没有这里这么让人安心。

陶慕嘉给他吹完了头发，把插头绕在吹风机上，就听见远扬低着头：“老师，我明天会去道歉的。”

陶慕嘉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的酸楚又增多了一些。他把东西收拾好，坐到远扬身旁揉了揉他略微坚硬的头发，“不用了，你明天先在我这休息休息。”

远扬保持一贯的缄默，低着头把情绪隐藏的很深。

陶慕嘉想起远扬自杀的事还没问，又道：“是不是他们最近的狠了？”十三岁的孩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天天骂又没有适当的心里开导，也缺乏对死亡的恐惧，自杀倾向很容易产生。

远扬显得有些惊讶，这个班主任来这一年多都没过问过他家里的情形，突然这样问起来他反而有些无措。

陶慕嘉也没指望他回答，直接从被子里把他的手拽了出来。

露出袖子的那一节就能看见三条已经结痂的伤痕，冬天倒是不容易感染，有的伤痕还没完全愈合，但是没有发炎。陶慕嘉心里了句幸好，从柜子里又掏出棉签和碘酒。

他让远扬把衣服脱了，果然露出了青紫的掐痕和大块的瘀伤，甚至还有细的鞭痕，痕迹有旧有新，交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吓人。

陶慕嘉在心里大骂远扬的父母简直不是人，伸手轻轻按了按远扬肩膀上的淤青。

“还疼吗？”

远扬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他长年累月都在这种情况下生活，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陶慕嘉从到大像温室里的花朵，压根没见过远扬这样的家庭，如今见到了，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在他看来，远扬又乖巧又听话，虽然孤僻冷漠了一点，但总和来是个好孩子，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转念一想陶慕嘉也明白，远扬的乖巧只是不想再麻烦别人，只有真正想死的人，才会不想麻烦任何人。

“他们你你就跑，干嘛要回家给他们。”

远扬眨了眨眼，声道：“肚子饿。”

陶慕嘉的眼睛有了一瞬间的模糊，他拿着棉签的手稍稍抖了抖才稳下来。

碘酒一点点地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抹开，把残留在伤口里的脏东西清理出去，远扬胳膊不心缩了缩。

陶慕嘉赶忙把棉签抬了起来，“疼？”

远扬想都没想就摇头，然而在陶慕嘉温柔而坚定的注视下，他又点了两下头。

“疼就要，在老师面前有什么不敢的？”

远扬难得地嗯了一声。

那些伤痕遍布全身上下，陶慕嘉帮他把药擦完已经十一点了。他把远扬连被子带人抱到靠墙的一侧。

“你先睡吧，我一会来。”

远扬也很听话的躺下闭上眼。

陶慕嘉关灯退出了卧室。他看着浴室里远扬没好意思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其实也就一套校服和一件破了很多洞的毛衣，他把毛衣扔了，再把校服泡在桶里给洗了。

卧室的灯都是关着的，但是因为开着空调，没有关通往客厅的门，客厅的光线透了进来，远扬侧着身子看着那束光有些愣神。

客厅里哗啦的水声和洗衣机滚筒转动的声音似乎有安眠的功效，远扬渐渐地把眼睛眯成了缝，沉入了睡梦。

陶慕嘉洗完衣服都十一点半了，其间他进来看了一次远扬，帮他捏了捏被角，远扬虽然黑瘦黑瘦的，但是眼睛大鼻子翘，在夜晚就显出五官本有的漂亮，在睡着的时候显得格外乖巧。

把远扬的校服挂进烘干机之后陶慕嘉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他还没算睡，偷偷开了台灯看了看自己的备课教案。虽然他是个临时替补，但也不能误人子弟，陶慕嘉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一般来缺乏母爱的孩子都喜欢蜷缩着睡，远扬几乎蜷缩成了一个虾球，陶慕嘉看了一会书就觉得不对劲了，远扬整个人都闷在了被子里，这样睡觉对呼吸不好，何况外面也不冷。

陶慕嘉把手伸进被子里想把他捞出来，刚刚触到他的背却发现他在发抖。陶慕嘉心里一惊，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里面传来了很细很细的呜咽。

每一声呜咽都仿佛细针扎在陶慕嘉心上。他伸手把远扬拖出来抱在怀里，让远扬趴在他肩膀上。

孩子做噩梦不容易醒过来，也不知道远扬梦里梦到了什么，眼泪混着鼻涕全粘在了陶慕嘉的睡衣上，陶慕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不太会唱歌，只能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什么噶秋莎啊，什么金刚经之类的。

1551：一瞬间以为你要参加革|命然后成佛。

陶慕嘉：信不信我给你超度咯。

1551嗤笑了一声，陶慕嘉心里的郁闷被冲淡了不少。

这一哄就哄到了十二点半，远扬总算平静了下来，陶慕嘉眼皮子架地把他放下，擦干鼻涕眼泪换了睡衣才终于能够休息。

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没能在闹钟响的第一时间醒来，还是远扬被吵醒了才把他叫醒。

八点钟上课，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苦什么都不能苦了孩子，陶慕嘉忍住自己的鲤鱼挺，迅速的从床上下来，把毛衣袄子和烘干了的校服递给远扬，自己快速的洗漱一番，然后拿着钱包下了楼。

这个年代跟陶慕嘉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差不多，大早上的城管还没来赶人，盛着包子的蒸笼丝丝的冒着白气，由于不能扫码支付，陶慕嘉掏了五个硬币来买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一杯豆浆。

再上楼的时候远扬也穿戴好了，连校服都换上了，陶慕嘉把早餐放到桌上想让远扬呆在家里。

但是远扬没话，拎起早餐和书包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他身后。

陶慕嘉没了法子。

“待会去了学校你先别作声，老师先跟丁同学的父母，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远扬点头。

楼下有个破旧的大自行车，江晓白一般是不骑车的，但是今天要带远扬去学校，陶慕嘉只能凭着一身不太高超的技艺骑上了自行车。

远扬跨坐在后面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背上。

“坐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