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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邡想了想, 这句狗玩意还骂的挺对。
只管招人家, 不管收场, 不是狗玩意是什么。
越想越恼火,他没好气的冲岫玉道:“干什么, 有事事,没事滚蛋。”
岫玉当即抱头, 圆润的走了,绝不敢在仙座动肝火的时候找晦气。
可走了没一会儿, 他又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了,再次推开门,只敢露出个脑袋,心翼翼的看着仙座。
云邡:“…………”
岫玉支支吾吾:“那个,仙座, 您得空能写两个符给我吗……不急,您有空写, 就是怕糖炒板栗润了, 就不好吃了。”
写符咒关糖炒板栗什么事?
云邡揉了揉眉心, 把心里的躁意压下去,起身问:“你要什么符?”
岫玉一看他这是现在就要写, 赶紧一溜跑进来,“传送符, 我白天买了好多东西,送回去给鹿鹿他们。”
云邡便捞起袖子给他写了几个符,“也学了这么些年了, 传送符你都不会写,出去别人问起来,你就你是岭南人,让他们觉得你是青阳宗出来的,别丢我的份。”
岫玉心里哼了一声,气哼哼的想,就仙座这张嘴,肯定找不到道侣,指不定大师兄都能给他气跑。
就这么短暂的一息工夫,云邡手下三张符写好了,扔给岫玉,“把你自己也拎回去,别在这儿给大人添麻烦。”
岫玉接住符咒,眉开眼笑。
他立刻盘算起来:仙座好慷慨,三张真迹,用了一张,剩下两张拿去拍卖行,能卖万颗灵石。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又瞧一眼云邡没收起来的画,“仙座,那画……”
云邡看回来,目光好像有几分锐利。
岫玉立刻住嘴,知道哪些玩笑不能开。
他拿了符咒就心满意足,更何况还有意外之财,立马笑嘻嘻的告退。
云邡拦他一下,“我问你,今日你所见,岭南民风如何?”
“好!”岫玉道,“这儿吃的还特别多!老板都可好了,招待我试吃,不收钱呢!”
“除了吃。”
“嗯……到处都有货摊和铺子,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还见许多人拥着一起去戏院,有个名角儿,要不是我买了好多吃的,差点也想去了!”
合着还是吃。
“我觉得比时候好多了,我今天和青阳宗的弟子交谈,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他们想修行不用大考,就直接给青阳宗交束脩来上课,真好,我都想再多住上几天了。”
云邡若有所思,斜岫玉一眼,随口道:“好,我们走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岫玉又气鼓鼓:“仙座,哪有你这样聊天的!难怪大师兄不理你!”
云邡:“…………”
在云邡要撸袖子收拾他的时候,岫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云邡一翻袖子,暂时没心情治这个臭子。
他静静的想着岫玉的话,也认可道:岭南如今似乎的确不错。
入夜以后,谢秋寒在陌生的床上躺了半宿都没有睡着。
修道之人原本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不碍着什么,兼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更是睡不了了。
今日一场意外把他那点羞耻心都耗了个干净,如果地上有个洞给他钻,他恐怕就要盖上王八壳再钻进去,再不出来了。
可天大地大,就是没这样一个清净的地方给他躲,他能躲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这可怎么办呢?
谢秋寒面色变化不定,坐在床边发呆,直到一阵越来越清晰的笃笃敲窗声响起来,他才恍然回神,朝声源处投去目光。
窗户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声冲里面喊:“谢师兄,谢师兄!”
谢秋寒:“…………”
来人是方匆。
谢秋寒一拍脑袋,忘事了。
方匆跳进来,埋怨道:“师兄让我好等,子时都过了三刻钟了。外头许多虫蚁,防也防不住,咬的我腿都肿了。”
一边,一边还作势要撩裤腿给他看。
谢秋寒一个头两个大,一点儿也不想看他半夜来自己房里脱裤子,连忙阻止,道:“对不住,我耽搁了,咱们去吧。”
方匆不作他想,点头,跟上了他。
月黑风高,最宜做贼。
两个身影在山峦密林里穿梭而过,树叶沙沙,一片叶飘下,掉到夜间活动的鸱鸺脑袋上。
这东西将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上一圈,没看见任何异常,困惑的拿翅膀挠挠头,继续呆在树枝上做雕像。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已经跃过广阔密林,落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陡峭的石壁下,大江翻涌,狂风呼啸,像站裂着巨口的怪兽。
方匆见了,心生了畏惧,后退两步,道:“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
谢秋寒侧头,挑一下眉,“怕了?”
都在一起久了的人,神情动作都会越来越像,谢秋寒这个细微的神情,与仙座像了十成。
方匆吞了口口水,“不,不是怕了,这,我听长辈们,这底下只是湍急水流和坚硬的岩石,因为水流太急,所以连泥沙都没有,若一不心跌进去,铁定要撞个粉身碎骨。”
谢秋寒低声笑一下,转而温和道:“我们修道之人,与普通人不同,你今日也跌下去过了,并没有大碍,只是去查看一番,不会怎样,当然,若师弟怕了就算了,都听师弟的,我也只是来帮你罢了。”
方匆听他这样,又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今天掉下去过,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去底下探探罢了。
况且是他约谢师兄来的,又不是谢师兄把他绑过来的,到了这儿临时退堂鼓,实在太丢分了。
这样给自己做了一通思想工作,方匆便下定了主意,道:“多谢师兄襄助,咱们事不宜迟,下去看看吧。”
谢秋寒微微一笑,颔首。
江水奔涌,二人一前一后,从岩壁上走下去。
方匆功底的确不错,垂直踩在岩壁上,也稳稳当当的。
谢秋寒在后,略眯了一下眼睛,手藏在袖子下,一道雪光反射而过。
正当这时,突然一只非金非木的圆杆横亘而出,带着一阵令人耳根发麻的呼啸声,朝他过来。
谢秋寒不急不缓,有条不紊的伸出右手,用真气挡了一击。
方匆吓一大跳,连连后退几步,抓住凸出的岩石稳住身形。
就这一瞬间,来人已经和谢秋寒过了好几招。
二人身形灵敏,身手极好,斗之间飞跃起来,衣袍鼓起,好似飞鸿白鹤相争斗,十分赏心悦目。
方匆目瞪口呆的赏心悦目了一会儿,立马回神,大叫起来:“舅舅!你怎么来了!?你们快别了!”
来的是方成镜。
方成镜斗之余瞥一眼他侄子,怒上心头,“我不来,你给人卖了都不知道!”
归,手上完全没歇着,十成真气灌进狼毫笔中,朝谢秋寒狠狠击过去。
谢秋寒似乎不敌,朝后退了一大段,接着岩壁才停住退势,捂住了胸口,而方成镜不依不饶的还过去。
方匆简直要疯了,他舅舅这样,他回紫霄山还怎么做人。
一股无名火上头,方匆直接冲了上去,挡在了谢秋寒面前,“舅舅!”
方成镜连忙收回法器,后退两步。
他站定,一看这白眼狼竟然还帮人家数钱,顿时怒了:“方匆你找死吗!”
方匆道:“你要杀师兄,就先杀死我!”
谢秋寒:“…………”这话的好像他拐了人家私奔似的。
方成镜更是气不一处来,他看方匆半夜鬼鬼祟祟出门,便跟了上来,要看他搞什么名堂,而刚才他明明看见谢秋寒要动手,所以才上来阻拦,这个方匆居然还倒过来反咬亲舅舅,真是气死人了。
方匆看他舅舅气的那样,有心补救,道:“舅舅,你误会了,是我找谢师兄帮忙,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法,怕你不许,才夜里来探的。”
方成镜冷哼。
方匆:“真的!”
谢秋寒也一脸无辜。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逮着了,不管谢秋寒盘算什么,后边都不成了。方成镜在心里琢磨一下,放过了此事。
他顺着方匆递过来的台阶,板着张脸向谢秋寒道:“那当我误会,莫怪。”
是这样,其实满脸冷若冰霜,看着就只是大事化而已。
谢秋寒并不介意,微微一笑:“不会。”
方匆是个棒槌,看不见平静水面下的漩涡,还松一口气,笑起来,“哎,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雪一样的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刃是削铁如泥的刃,反射着惊恐的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被捏在谢秋寒手上,细皮嫩肉的脖子上架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方匆吓呆了。
他压根没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误会,”他听见谢师兄,“我是特意请方城主来帮我一个忙的。”
谢秋寒面不改色,脸上还是温和有礼的神情,好像不是他使诡计阴别人,而是在和人家和气的谈话似的。
方成镜的脸已经黑的比底下大江都深沉了。
“我看了你。”
“不敢,”谢秋寒道。
“你要什么?我们的确没有破解之法,没有骗你。”
谢秋寒也就配合他做戏:“我知晓,我也只是想下去看看,并不想动手的。”
不想动手,手里匕首捏的牢牢稳稳,一点儿不红脸。
方成镜心中恼怒极了,人家的弟子,谈笑间把局面捏圆搓瘪,他家的弟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两次!
可他再气,自家的人再蠢,也是亲姐唯一遗孤,总不可能丢掉不管,只能忍气吞声,跟着谢秋寒下江,因为怕飞檐走壁时谢秋寒伤到他侄儿,他还贡献了一颗名贵的避水珠,算是也加入了替人数钱的行列。
一边走,方匆终于艰涩的开口:“可……可我不明白,分明是我约谢师兄出来的……”
“你约他?你何时约的?”
“我……”方匆不出口,他何时约的?今日一直匆匆忙忙,回到家中,掉入江里,换衣服,被长辈训斥,他是怎么找到空隙时候同谢秋寒递的话?
谢秋寒歉意的道:“对不住,是我用摄魂术给你种的,你没有约我,请师弟谅解。”
谅……解?
方匆半天都不出话。
他以为大师兄温文尔雅,待人亲和,大师兄还帮他划掉过几次旷课迟到,他以为大师兄是亲师兄……可原来人家是在算计他。
谢秋寒默然无语。
还是方成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这就当紫霄山给方匆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不可轻信吧。
就这几句话之间,他们来到了江底。
避水珠十分管用,他们所到之处,甭管多湍急的水流都自动被劈开两半,在他们两侧避开,情景十分奇异。
方匆心是真的大,他像忘了命还被人家攒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身侧的水壁,惊呼道:“哇,真的会躲开,舅舅你怎么从来没拿来给我玩过。”
方成镜青筋暴起,想让谢秋寒给他抹脖子得了。
谢秋寒却不介意,只是意味深长道:“你舅舅藏着的秘密还有很多呢。”
方匆一愣。
方成镜沉声道:“当的,不当的,我都了,你不必再探我虚实。”
探他虚实?谢秋寒笑着摇头,“方城主,我不必探你虚实,摄魂术,我对你也用了。”
方成镜这才神情动摇,“你……”
“今日交手时,”谢秋寒彬彬有礼道。
方成镜惊疑不定的看着谢秋寒,上下量他,像要用目光把他剖开似的。
他自己虽不以武学著称,只是一介闲人,但那是与他同侪相比的,像谢秋寒这样年龄不及他零头的弟子,若不是有紫霄山撑腰,他是从不看在眼里的。
倒不是他瞧不起人,实在是时间这座大山太难攀越,弟子们同他隔着层峦,他为什么要费力弯腰去记呢?
可没想到,恰是这个他不太放在眼里的人,竟然趁他不备入侵了他神识,窃了他的秘密,拂袖而去,没有惊动一片树叶。
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三人来到大江中央,驻足,身后的水流屏障哗然落下,若有人从上往下看,一定会发现,此时大江奔涌,唯在江流中心处,留下了一个不大不的圆眼,看着深不可测,十分诡异。
方成镜道:“这里什么也没有,你也看见了。”
“哦?”谢秋寒道,“那城主你也什么也没看见吗?”
方成镜面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秋寒笑一下,松开了方匆,并将匕首递给方成镜:“城主,请吧。
方匆:“你们这是……”
方成镜:“若我不呢?”
“不,便不吧,”谢秋寒道,“只要城主愿意担天下覆灭的罪名,我与仙座自然无不可。”
方成镜默了半响,竟然如谢秋寒所愿的接过了匕首,狠狠的在自己腕上划了一道。
血噗呲一声溅了出来,竟然没有滴下去,而是缓缓的入了江流,包裹着清清冷冷的江水,在距地面三尺的地方旋转了起来,成了一条螺旋式的血流。
他道:“我只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谢秋寒颔首:“我知道。”
方匆听他们两个猜了好一阵哑谜,实在困惑极了,终于忍不住,“你们究竟在什么?”
谢秋寒让贤,“城主?”
方成镜深深看他一眼,道:“无我镜,无人能用,是因为无我镜已然认我为主了。”
方匆愣住。
话时,方成镜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即便是修道之人,也扛不住这样失血。
他眼神没有看着方匆,而是定在空中一点,那儿明明什么也没有,但他似乎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神里全是敬畏和虔诚。
方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血流似乎是环绕着什么东西,上下飞舞,渐渐的,朝中间聚拢,终于显出踪迹——方匆瞳孔紧缩,猛地后退几步,撞上水墙。
谢秋寒眯起眼睛,看着那东西。
那是一具玉做的人像。
通体莹白,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坐姿势,手放在膝上,脊背挺立,直的好像精准测量推敲过一样。
虽然比例缩,没有磨脸部,但看的出骨相周正,头颅饱满开阔,身上服饰是很久以前的样式,并非现在人。
谢秋寒胆大包天,上前一步,用指节轻轻在玉像的手臂上扣了扣,还侧头去听响,问:“怎么用?”
方成镜无奈,“好歹放尊重些。”
方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什么?”
谢秋寒道:“此乃圣人禹帝之像,当年圣人游历至此,感大限已至,就地坐化,与一众上古异兽用了一个墓地,要起来,他才是异兽的守墓人,而你们青阳宗是圣人的守墓人。你们的无我镜……是什么?”谢秋寒问方城主,“是圣人的一魄?还是圣人的肢体?”
“眼睛,”方成镜道,“另还有你们紫霄山拿去的因缘镜。”
谢秋寒道:“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不再废话,一翻手腕,光芒一闪,一大一两只兽凭空出现。
大的是只九尾狐狸,的是个长了肉翅的猫儿。
方家二人看着那猫儿发痴。
穷奇不理他们,只舔谢秋寒一下,“那我进去了。”
谢秋寒摸它一下,又向狐王道:“烦请狐王照顾。”
只两句话工夫,两只兽朝玉像迈开腿,穿过玉像,消失了。
方匆揉揉眼睛,“我……我的娘嘞……”这回是感叹词,不是实词。
至此,谢秋寒才松一口气。
把穷奇和狐王送进去,他便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了。
他冲方成镜歉意道:“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方成镜沉默着,他先前同紫霄山一行人秘境无法破解,现在自己被谢秋寒一诈,就送了两只异兽进去,真是自己了自己嘴巴。
谢秋寒很善良的:“城主不必介怀,我们且在此候一会儿,待狐王与穷奇出来,我们达成此行目的,便回紫霄山了,不管是今日之事,还是传承之事,我都不会同仙座,我和城主对仙座是一样的心。”
方成镜愣一下,什么叫一样的心?
他是对仙座有倾慕之心,谢秋寒这话的真是……他摇摇脑袋,把这点啼笑皆非的想法驱赶出去。
方成镜一撩袍子,原地坐下,默认了要陪着谢秋寒等。
他心想,与自家不知轻重的侄子相比,谢秋寒显然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弄开了秘境,也不是来以身犯险的。
相反,他此番用计,只为送两只异兽进去,穷奇和狐王在上古就是异兽之首,可怖的秘境于它们而言不过是探一探属下的坟地,更何况穷奇之原身亦压在秘境之中,它们大可去救了魔尊道侣,再取了穷奇原身,大摇大摆出来。
更关键,他此事还瞒着仙座,只是他一人所为,青阳宗与紫霄山还是两派友好,不耽误以后交往。
真是好算计。
唉,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更可气是,那后浪里还没他的后辈,方成镜一时间又气不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方匆脑袋上。
方匆捂着脑袋,极其困惑的看着他舅舅。
方成镜叹了口气。
他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认认真真的在玉像前三叩首,“方匆,来。”
方匆迷迷糊糊的,也行了礼。
方成镜起身道:“上古诸神陨落之后,天地塌陷,处处是火海天灾,帝禹不忍生灵涂炭,炼制九鼎,九鼎是圣人肢体所炼,其中王鼎是精魄,圣人粉身碎骨,压下混乱的混沌真气,重建秩序。他自知命不久矣,最后来到岭南,自掘双目,炼成无我镜,镇压异兽怨气——无我镜是圣人之瞳,能勘因果,警世情,此镜又分两侧,一侧由我派持,镇在岭南,作为封印秘境的墓碑,万载不动,而一侧则机缘巧合化为了人身,去往九州,蒙昧之时成立了知之阁,留下逢乱世出手,平定天下的传,其实知之阁、无我镜,都是圣人的眼,不过一动、一静罢了。”
方匆只听过前面那段,从没听过后面圣人拿自己炼九鼎的事,他愣了半响,才艰难的问:“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谢秋寒深深的看那玉像一眼,道:“没人能千秋万载不朽,圣人也不例外,九鼎千年前已经不经用,紫霄山用几位先人填进去,支撑了千年,现在又要摇摇欲坠了,你们的大圣人,死都死了,还记挂着要别人跟着他一起粉身碎骨。”
圣人自己做了圣人,还指着万年后的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做圣人。
而那人也的确如他所料,一身神骨,坦坦荡荡,甘为苍生做桥,渡人得道。
谢秋寒先前在方匆那儿听时,听他起方成镜见过云邡剔骨之景,心生了疑惑。
可伏羲骨出世,神祗威严无上,凡人肉体凡胎绝不可能看见。
而且云邡亦言,剔骨之时无人在,方成镜怎么可能看见?
所以他对方匆方成镜二人上了心,趁他们不备,用上了摄魂术,果然读到了背后的秘密。
方成镜早受圣人启示,应将一切告知云邡,请云邡来接受圣人传承。
可他出于种种原因,瞒下了这点,并宣称无我镜无人能用,没有传承。
照他自己的:能拖一时是一时。
其实他不是坏心,他一方面见天下尚算安稳,秩序还在苟存,另一方面也不愿再见云邡剔骨救世,那场面实在太过惨烈。
却没想到,给了人可乘之机,生出中间种种事端。
方匆还没弄明白:“可、可我娘给我托的梦……”
方成镜沉思一阵,道:“那不是你娘,你娘知道无我镜认我为主了,那应当其他人故意给你种的梦境,我想他是有意让你去引神霄来此的。”
方匆困惑极了,“什么别人?就是娘啊……”
方成镜亦生疑,看了谢秋寒一眼。
谢秋寒刚要话,忽然听得方匆惊呼道:“那这个冒充我娘给我托梦的人,是禹帝……?禹帝!?禹帝给我托梦!?”
谢秋寒:“………………”
方成镜无情破了他的幻想:“不是禹帝,禹帝只给我托梦。”
这情景实在有几分好笑,谢秋寒忍俊不禁。
方成镜是认真的,他正色问谢秋寒:“我思索过去种种,似乎还有另一人在背后捣乱,这人想要杀仙座,所以让方匆引仙座过来,我猜的对吗?”
“是,”谢秋寒道。
方成镜琢磨开了。
这人不知道无我镜其实已经有了传承,还拿无我镜去骗方匆,明这人级别在圣人之下。
可这人能操纵种种,甚至知道云邡剔骨之事,他的级别又在众生之上。
这样一推算……方成镜猛地抬头,夜空深远,星辰闪烁,星宿拼凑成辽阔的九州图景,拱卫着中州。
谢秋寒轻轻嘘了一声,“别他的名字。”
同一时间,方成镜脱口而出:“太武帝周吞机!?”
谢秋寒:“……”
轰——
几乎就是同一时刻,星辰乱了。
某人:你这么帮我是不是喜欢我啊?江洛翻他一个白眼。某人:还说你不是喜欢我,那你为什么总帮我?江洛:你等等,我整理一下语言,我绝对不喜欢你。某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好像喜欢你了。江洛:我……好像也喜欢你。总之这是一个送爱心但是却错送了菊花的故事。很宠很恩爱。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快穿 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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