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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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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寒再醒来时, 眼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头昏脑涨的,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焚烧过一遍似的, 疼的厉害。

正在这时,他听见耳畔关切的声音:“醒了?”

谢秋寒听见云邡的声音, 心中松快不少,连带身上的痛都轻了几分。

他问道:“我们在哪?”

眼前太黑了, 他心中不安,伸手想去抓住云邡。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云邡微微一愣,忙接过他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住他手腕,听了一阵脉搏。

谢秋寒无知无觉,只是问:“这里好黑, 你还好吧,狐王人呢?”

云邡却不答, 眉心凝起, 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

谢秋寒果然没有反应。

云邡面色难看起来。

老狐狸, 再让他碰见,弄死他都算轻的。

方才他见狐王对谢秋寒下手, 情急之下也挥剑迎上,三方真气如排山倒海一般碰撞, 不知怎的豁出了一个虚空洞口,老狐狸见此变局,反而面露兴奋, 有意施决作法,让他们全被这洞口扯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这地方是一片荒芜的白沙地,没有灵气,也感受不到天地法则的运行,奇怪极了。

谢秋寒见云邡久不答话,心里有些慌张。

他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劲。

四周似乎有些太黑了,不像是没有光,倒像是……他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心境晃动之下,身上的痛楚就压不住了。

心口像有千百只蚂蚁一口一口的咬着,可他不愿云邡担心,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的挨着。

云邡扭头一看,只见谢秋寒面白如纸,眉心紧拧,看着难受的紧。

可这情形下,他却生生忍着,真让人又气又急。

真不知道这子是怎么养成这种性子的!

谢秋寒挨过一阵痛,刚觉得好些,便不动声色的伸手想摸摸自己的眼睛,正在这时,什么东西被顺手送到了他嘴边。

云邡道:“乖,吃了它。”

谢秋寒触到那东西,似乎是几颗滑不溜秋的药丸子。

他未作他想,只当是疗伤的药,乖顺的吞了。

云邡又道:“坐理气。”

谢秋寒听他的话开始坐。

那药丸清冽泛着苦味,入口是颗坚固的圆球,但吞下去后便化成道亲切温和的暖流,抚平了经脉中的暴戾之气,郁结的胸口也舒畅起来。

云邡静静站在他身边,宽大的袖袍挡住手腕,雪白的内衬浸了一片血红,被金丝绣花暗纹的外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谢秋寒坐片刻,恢复了视觉,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白茫茫的沙地上。

这地方广袤无垠,只让人觉得自己渺无比。

他愣了愣,道:“这……是哪?”

出乎他意料,云邡摇了头。

不像谢秋寒,除了紫霄山哪也没去过,哪里都很新鲜,像云邡这样一个人,他有通天之能,又活了好几百岁,世上是很少会有他没见过、听过的地方。

因此谢秋寒有些惊讶。

二人走了一段路,想找找出路。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走,四下的景象都没有变化,处处都是白茫茫、空无一物的。

云邡举目四望。

他其实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可在脑中细细搜索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原先以为周深要蚩尤金身,是想借此对付我,现在想想……恐怕是老狐狸从中作梗。”

谢秋寒道:“你的意思是,是狐王想要蚩尤金身,所以与太玄宫合作,太玄宫不过是替他办事?”

云邡颔首。

谢秋寒思索片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青丘狐族守卫蚩尤神墓,忠心的好像在守祖坟似的,空冥挖了坟,分出金丹和骸骨,如今分别在红澜和谢秋寒身上,狐王对他二人出手也不奇怪。

可他再一细想,却又觉得难以理解,“狐族丢失遗骸已经几百年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发难?“

刚开始的时候怒气冲冲尚能理解,可狐王那时就懂隐忍不发,现在又捣鼓个什么劲呢?

正当谢秋寒困惑不解之时,天际忽然凭空降下一道白影,一道声音悠悠的传来:“我族得魔神眷顾,后代绵延万年,立下誓言,生时效犬马之劳,死后亦入神墓侍奉,你们人族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又怎么会懂呢?”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那白影也有了形状,成了一只三丈来高的巨大白狐,毛发雪白,威风凛凛,正是方才他们谈到的狐王。

狐王落在地上,有了人形,又是个俊美无方的男子。

云邡见了他就讨厌,有样学样的回:“你守你的骨头,关我们什么事,有事冲大人来,孩子主意,你们狐族才是欺软怕硬,孬的很。”

狐王并不恼,道:“尊师杀我儿之时,倒也未曾想过,天珑是个什么年纪。”

云邡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一桩事,其实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也犯不着就这种事同他斗嘴,于是随狐王口头撒气。

不过狐王也并不想在这事上纠缠。

但凡真心疼爱亲子,都不会愿意长久的用这种事做文章,他只会将一份血海深仇按进骨子里,慢慢沉积,随之长出漫长的怨怼和幽深的阴谋诡计。

他顿了顿,转而微微一笑,道:“我看你们十分不解,不知道这是哪,怎么不问问我呢?”

云邡不理他,他还自问自答:“这是后土鼎内。”

云邡这才面色沉了下来。

他知道后土鼎之所在,也从外面见过后土鼎的样子,不过是个悬在地心的大炉子,里头冒着灵气,乍一看还有点儿像煮沸的大锅。

以后土鼎为入口,可以进入幽冥和忘川,万物都在那里轮回转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成为一缕灵气,回到后土鼎里,又逸散于天地之间。

但他还从来不知道,后土鼎里头也别有一番天地。

云邡眯眼道:“你要做什么?”

狐王道:“后土鼎会先把你们的血肉吸干,让你们成为具干巴巴的躯干,而你们的魂魄却什么也不知道,还在找着出路,兜兜转转,永世不得超生……”着,他一顿,“哦对,你们现在就在找出路,不定现在你们已经死了呢。”

云邡额角紧压,听他放了一路屁,再忍不住,直接唤出一剑,如利箭般刺了出去——

把老狐狸弄个半死,再看他有没有那么多废话。

可狐王却深谙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一道理,云邡要刺他,他就转而向谢秋寒去。

谢秋寒疾风一般后退一段,狐王紧随其后,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追逐绕圈,又惊险又滑稽。

狐王一边,一边还话多,“仙座对个弟子如此的情深意重,真是想不到啊。”

云邡:“关你屁事。”

狐王不理他,兴致勃勃的看谢秋寒,“子,你知道以凡人之躯,容纳我王金丹,唯一一个不死的方法是什么吗?”

谢秋寒脚步一滞,恰在这时,狐王一爪子下来,堪堪擦过他面颊。

谢秋寒折腰躲开,避过一劫,也了一句:“关……要你管。”

云邡哈哈大笑,一只手托住谢秋寒的腰,把他带进怀里,在空中一个转身,右手利落的朝狐王刺出一剑,嘴中还道:“秋寒,看我剑,学着点!”

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狐王那时爪子来不及收回,被他戳了个血窟窿,当即生了怒意,也不再废话,怒吼一声冲了下来!

云邡眸中冷意一闪,一掌拍向谢秋寒的肩头,将他推出去十丈之外,同一时刻抽出一剑,以万钧之势朝狐王劈了过去!

一时间电光火石,那剑劈下的地方跳出了一条巨大的雪狐,雪狐飒的一声张开九尾,九条巨大的尾巴不断张扬摇摆,正是狐王原型。

一人一狐就在这片茫茫白沙里缠斗起来。云邡将剑使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几乎招招都能给他戳出个血洞,可狐王仗着上古神兽之躯,皮糙肉厚,就算自损一千也要同云邡斗上一斗。

谢秋寒躲在一旁观战,他发觉狐王极其强悍,哪里有方才对着孝王的弱态,当真是老奸巨猾。

可……狐王要的法子是什么,云邡为何如此忌惮?

谢秋寒心中不免生疑。

正当这时,狐王碧眼一闪,猛地一个俯冲,故技重施又朝谢秋寒咬了过来。

谢秋寒却站在原地,一点都不倒退。

他看见云邡抬起右手,化出无数柄半透明的长剑,排山倒海一般向狐王拍了下去。

谢秋寒对他极其信任,很清楚狐王不可能在他手下伤到自己。

狐王察觉背后的杀意,果然扭过头同他对上,用前爪刨着地面,身边绽出几乎有实质的青光。

万剑齐发之际,整个空间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幽幽的青光映在云邡侧脸上,更显出如石雕般不可更改的冷硬。

他长袍飞一般的翻动,如同天地间的一片叶子,却能逆天而来,神情肃穆,仿佛亘古神祗。

可就在这时,这一人一狐中间突然闪过一条黑影——

黑色斗篷从天而降,如一条幽魂一样蹿了出来,无数黑龙随之飞舞而出,一口吞下剑意。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后,剑意和黑龙同时消失散开,地面多出了一条看不见底的沟壑。

这后土鼎内竟被云邡生生劈开了一道深渊。

疾风暴雨一般的剑意和杀气散开,黑衣人不言不语的站在深渊边沿,鬓发被吹得凌乱,目光却十分坚定。

是红澜赶来了。

他来的巧极了,刚好够挺身而出,挡住云邡的必杀一击,让狐王逃出生天。

云邡轻飘飘落在谢秋寒身旁。

狐王则化回人形,完好无缺,隐隐还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

狐王虽然是一走兽,可对人心几窍都洞穿的清清楚楚,他是算好了红澜肯定救他。

难怪凡间都管老奸巨猾的人叫老狐狸!

红澜挡在狐王身前,一言不发,也一步不让。

云邡面目森冷,杀意未散,却无法在红澜面前出剑。

谢秋寒将这幕收在眼底,目光微微闪烁,主动上前一步道:“师兄,若你要护着狐王,云邡自然没有办法,可你得知道,我们聚在此处,并非凑巧,而是出于狐王的算计。”

狐王量他一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哦?我如何算计?”

谢秋寒道,“就方才,在孝王王帐里,你分明看见我们了,你是故意示弱,做一出戏,骗师兄出手,是不是?”

狐王应当是对他有几分兴趣,便微微颔首。

谢秋寒又道:“你先借着太玄宫的手把云邡调虎离山,在山中让周文宣对我动手,只是因为师兄来到,他们功败垂成,于是一招不成又来第二招,用信将我和红澜都引来大营,想要一网尽。”

看狐王神情,显然是全中了。

“倒是聪明,可惜就是太弱了,”狐王笑了笑,却去看云邡,“神霄,你把这样一个子带在身边,平添了一个弱点,却不是聪明人所为啊。”

谢秋寒被他一语戳中,心中很不舒爽,这时听的云邡开口道:“我就给师兄几分面子,你们当狐狸的还会顺杆爬?”

他顺手揽过谢秋寒的肩膀,“我们家孩子金贵的很,比不上你们九尾狐,怎么都不死,以后但凡他被不明来路的人伤着,我就记在你们青丘头上,他受一次伤,我杀一条狐狸,他要是死了,我让你一整族全都陪葬!”

狐王脸色一变,亮了利爪,“你!”

红澜却抬手一档,生生抓住了他的手腕,显然是既不让云邡动他,也不能让他反过来猖狂。

他方才听了谢秋寒的话,也串通了中间的因果,可却还是不肯动。

他明白自己中计,明白人家想把自己剥皮抽筋,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和青丘的纠葛,并不是一剑就能斩的。

二人僵持,狐王面色阴沉,眸光微闪,道:“听你在找天珑,找见了吗?”

红澜默不作声,偏开头,没有接他的话。

狐王并不介意,自自话道:“其实全不必,青丘王族向魔神许下誓言,为其效犬马之劳,我儿天珑为狐族祭司,陨落后身灭魂不散,魂魄归入墓穴侍奉魔神遗骸,他的魂魄就在魔神墓里。”

红澜猛地看向他。

狐王:“可当年你与空冥擅闯神墓后,塌神柱,神墓坠入了秘境,任我族如何施为,也不开神墓大门,唯一一个知晓方法的是天珑,可他却不在。”

红澜心里起伏了一场大悲和大喜,哑声道:“你究竟要什么?”

“正要,”狐王道,“我这般费尽心机,想要取回魔神全部尸骸,除了是遵守承诺以外,还有便是要以此求魔神开神墓,换回天珑魂魄。”

红澜生生愣住,僵在原地,成了一尊石像。

狐王见他犹豫,只当他惜命,冷冷的笑起来,“怎么,怕死了?取了魔骨,魔尊就是个废人了,是不是怕魔门之人撕开你假仁假义的皮囊,啖你血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红澜既为能找到这人而高兴,又觉得舌根发苦。

他哪里是怕死,他是怕天珑难过。

更何况,他能取出自己骸骨,却不能去替谢秋寒做主,置他于死地。

狐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这番表现是应了那句“人族的假仁假义”,心中更觉幼子所托非人。

他不再废话,一跃而起,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道:“你们就呆在这里吧,待你们死干净了,我会来替你们收拢尸骨的。”

云邡原本默立一旁,可听他这样,眉心一跳,当机立断的追上去,一掌朝他拍去,要去抓狐王。

同一时间,谢秋寒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地心微微一颤。

原本被云邡劈开的一条缝隙居然轰然扩宽,他心惊肉跳,朝那里看去,竟然看见了无数张人脸。

这些人神情各异,个个面黄肌瘦,茫然的四处游走,见了他们几个活物之后,不停的向他们伸出手,竟要一个叠一个爬上来。

谢秋寒吓的倒退几步。

那下面是什么?

云邡听见地面动静,余光一瞥,猛地愣住了。

地面狠狠的摇晃了起来,那道深渊越扩越大,底下传来让人胆战心惊的呼啸声。

狐王身形渐渐成了虚影,面目冷漠阴狠。

可云邡这回却不拦他,而是盯着底下的深渊,眼睛一错也不错。

一片地动山摇中,云邡忽然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紧接着,他身形快如闪电一般,猝不及防的将另外二人都勾带上,一同朝那迷雾重重的深渊坠了下去!

无数碎片和嶙峋的怪石齐刷刷的倒退,身体被失重感支配,谢秋寒惊道:“云邡!?”

云邡微微弯眼,轻声道:“信我,别怕。”

谢秋寒心中奇异的安定下来,他感到自己在无限的下坠,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盯着一片白茫茫的头顶,以及眼前的人。

世上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秋寒听见云邡好笑道:“吓傻了?反过头看看。”

他移开眼睛,在云邡的提示下扭头看去,撞见了一片密密集集的、比他更加惊慌失措的……人。

对,是人。

这些人正是他在上面时见到的人脸,此时他们正躲在一边,用好奇探究又有几分惧怕的眼神看着他们一行三人。

他们衣着褴褛,有老人孩,也有青壮年,个个都瘦骨嶙峋,聚在一起声着话,纷纷议论着什么。

谢秋寒愣住。

他四下看看,发现这地方是个谷地,有条河流穿过,河边土壤十分富饶,向远方绵延而去,蔓延出良田万里。

河流边有个母亲正带着孩子喝水,下游有女人在洗衣服,河边有树,树上挂着衣服,是洗后在晾干。

这些人似乎在这里圈出了一块生存的地方,虽然简陋、只能暂时住上一会儿,却也不失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那些人议论一阵,终于派出一个大胆的青年走到他们面前。

那青年心翼翼的伸出脑袋,仰头看看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又回头看了他们一阵,问道:“你们,你们是来接我们去仗的吗?”

谢秋寒摸不着头脑,只能去看云邡。

云邡则考究的看着这青年,目光几乎要把他戳穿似的。

青年被看的发毛,不敢催,也不敢回人堆,就这么手脚发麻的站在那儿任他量。

过了一阵,人堆里又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那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话不开始磕头。

云邡几人吓了一跳:这老头再多磕几个头就该起不来了。

谢秋寒驱走心中困惑和害怕,忙扶起老人,“老人家请起。”

他连请了三次,那老人才站起来,苦苦恳求道:“我们不要粮食了,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若不是家乡连年灾荒,是不会冒险出来闯荡的,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地里扎着根,什么都不会,只会种田,哪里会仗啊,求求你们放我们走吧!”

谢秋寒见这老人恳求过后,又要磕头,忙了几个好字,不敢让他再下跪。

心中念头电转,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难道这就是那变做魈鬼的流民?

那老人听了他的允诺,高兴的老泪纵横,反而两眼一翻要过去,给谢秋寒吓的不轻。

好在那青年赶紧接过老人,喊了几声村长,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才给他弄回来。

不过片刻,那老人回到人群之中,整个人群都传开了他的话,以为能走了,个个兴高采烈,跪成了一片。

谢秋寒心中不忍,侧过身子,避开他们的跪拜。

云邡和红澜也是同样的动作。

那个青年把老人送回人群,腼腆的走回来,“多谢几位仙人,我们……我们想问问,这地方是哪个官府管着的,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我们想在此落户。”

他看着谢秋寒,眼神很是诚恳真挚。

谢秋寒摸不着头脑,想继续糊弄他,只是自己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便反过来问青年:“你可知这是哪?”

青年摸了摸脑袋,被他问的很是茫然,“是……是哪来着?”

他站在原地,神色呆滞,不停的问自己“是哪”,问了有百来遍,进入了一个绕不出的死循环。

谢秋寒怎么都断不了他,一时间有些背后发毛。

云邡见状,抬指在这青年眉心一弹,让他回到了人群当中。

谢秋寒简直莫名其妙,方才还在后土鼎里大出手呢,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雾北平原,”云邡忽然开口,“这里良田万里,百姓世代耕种,他们勤劳耕作,不问天地,不问外事,只管将珍珠一样的白米从这里洒向半个九州,源源不断的喂养着国土以内百万张口。”

谢秋寒道:“什么?可雾北平原蝗灾连年,人祸不减,哪里有什么良田万顷。”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你还没出生呢,”云邡笑了笑,但笑里没有一丝愉悦的意思,“这里还是后土鼎内,你看到的不过一片幻象而已。”

谢秋寒一愣,忙追问怎么回事。

云邡道:“我很久以前为救人来过这儿一次,年代久远,乍一见差点没想起来,我那时只以为这里是幽冥一角,救了人就走了,此次还是多亏狐王提点,我才弄明白,原来这儿是后土鼎之内的一个缝隙,所以这里不受秩序管控,魂魄飞到这儿之后,不能轮回,只能永远停在这里,停在生前的一天,痴痴傻傻的重复着。”

谢秋寒听他话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掉进后土鼎的缝里了。

后土鼎真可怜,又被掰角,又被戳缝。

谢秋寒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轻微的动了一下,他一惊,脱口而出:“这地动了!”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着他。

……地又不动了。

谢秋寒心翼翼,难道不能在心里后土鼎的坏话?

云邡见他情态,忍不住哈哈大笑,二人间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

他们话间,那个老人支撑着残躯,又亲自来给他们送水,千恩万谢,恳切极了。

他们只得不再话,同老人了几句话,又目送他迈开老迈的步子走回去。

谢秋寒盯着那老人的背影,:“这是这位老人家的幻象吗?看年纪,应当只有他儿时见过雾北平原吧。”

云邡叹道:“兴许吧。”

四下微风吹拂,树叶哗啦啦作响,万亩良田如同碧波万顷,随风卷起阵阵波涛,蔚为壮观。

这人到死,牵挂的是这样的情景吗?

云邡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当日他出了紫霄山,在河西走廊一带遇见这些人,便将周深等人运的粮草扔给了他们,而后便匆匆赶往雍州战地。

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足有万人之多,他料想孝王起兵的是勤王的名义,犯不着和普通百姓过不去,以为扔了粮草就万事大吉了,哪知道孝王竟然出了魈鬼这种昏招,以至于给这些人招致弥天大祸。

此事虽非他所为,却是因他而起,实在在他的罪过。

他得把这些人引回人间。

云邡思索半响,虽有了筹划,可心中仍然不是滋味,伸手把谢秋寒捞过来,将头搁在了他肩膀上。

谢秋寒又惊又窘,不敢动弹,“你、你干什么?”

云邡道:“养你那么大,靠会儿不行吗?”

谢秋寒面红耳赤。

要杀要剐他一声不吭,随便发话,可要抱一抱、靠一靠……还是把他剐了吧。

云邡没心情捉弄他,只是静静的靠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从前没和你过,为什么山河会每况愈下,粮食越产越少,天灾人祸越来越多。”

谢秋寒眼观鼻鼻观心,听他要讲正经事,赶紧接话:“为、为什么?”

“因为修士,”云邡道。

“什么?”

“这世上灵气都来自九鼎,禹帝选取几位上古大神的墓地,设下九鼎,吸纳鸿蒙真气,转换为灵气,逸散到天地间,万物吸纳了灵气,欣欣向荣的生存,死后归入后土鼎,重新成为天地灵气,以此循环往复,禹帝是立了桩大功德啊,”云邡又顿了顿,替人家扼腕道,“禹帝以为这样便能让世间的安稳绵延千秋万代,却没料到,让人钻空子,弄出了修道这歪门邪道。”

谢秋寒十分不解,“这修道碍着禹帝什么了?”

云邡提点道:“你想想修士是怎么修炼的。”

谢秋寒思忖半响,修士吸纳灵气,转为真气,凭借此呼风唤雨,延长寿命。

等等,转为真气?

谢秋寒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结点。

云邡看他明白了,才出口:“灵气有限,其他生灵还分不够呢,修士也要来里面分一杯羹,还占了就不愿丢,近几百年来,修士大能频出,灾祸也相伴而来,若长此以往,这世上恐怕就要没有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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