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断命锁魂——段如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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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瞧着年已过百，头发全白，满脸皱纹，老年斑布满了全身，一棵老死的歪脖子树的枯树皮一样；手背上的青筋就是盘着的蚯蚓，让人摸也是不敢摸的；背驼成了直角，佝偻着，让人眼瞧着就累的慌。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爱美的，一头长长的银发梳的光溜溜的，用碧色簪子仔仔细细的挽好。她虽瘦，但是脸面却不显的瘦，兴许是国字脸的原因，让人一看就知她是正义威严的做派，她虽老，但看的出来她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人胚子。谁也不知道她活了多久，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问她年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数了，每每听此话，她是不想理别人的，于是便崴着三寸金莲的脚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婆婆原来是有一个徒儿的，如今看样子和老婆婆年龄差不多大，实则老婆婆比她老的多了。这徒儿身子骨可比不上老婆婆，如今更是不问家中事。在家就是一个老古董，全靠丫鬟婆子伺候着。后来很久老婆婆都没有再收徒儿，直到于家唯一的女孩于十荣出生，她才有了再收徒弟的想法。兴许是她算准了这荣妮儿的命数，或许是因为一件丧事。于家二当家顺雷媳妇得了急病，榻上没躺几日就去了，依照那老中医的法，是因为心气淤积，又血脉不通在头部，由于此病来的太急，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根本治不好的。正因她是于家二当家的正太太，于家决定便风光大葬，不光吹拉弹唱了三日，而且还专门请那纸扎先生扎了马车轿子随从，气派的楼阁和擦脂抹红的丫鬟，这些色彩缤纷的东西，看着比现实中的一切都好呢！即便是平常人都会：

“这些个物件，真是好呢！人人去了都想带走呢！”

正因为这荣妮儿拿了这纸扎楼阁上的一个漂亮的红灯笼，这才惹祸上身。晚上噩梦不断，甚至还有了些梦游的症状，胡言乱语，这话的口气，摆的姿势，都像极了二太太。于是只好让老婆婆给看了看，原来是这二太太不愿意走，缠着荣妮儿了。经过老婆婆的道，驱赶，吃药，这怪病，总算是好了。不过于家大当家的并没有提让妮子认老婆婆为师的事，他年纪大了，也是要脸面的，如果自己先提出来，让人会他赶着孙女走呢！于是老婆婆当天只好作罢。没几年，这于家唯一的妮子已年方十三了，人瞧着她倒是真有了些落落大方之态呢，再者她又极通情达理，即便如此特殊，也是招了周围人的喜欢。她齐腰的乌发披散在身后，整齐的刘海在额前，眼眸如星，圆圆的脸蛋总有让人想捏一捏的**。虽如今兴起了烫发，可她毕竟年龄太，晚个几年才衬的下来这身材脸蛋。后来又过了段太平日子，老婆婆终于迈着蹒跚的步去找了于家大当家的，着她自认为比较正确的大道理：

“妮子命弱，先前的事只是个开始，以后怕是更凶险，她若当了我徒儿，兴许还能化险为夷度过此生。”

咋听着还是个理，于是经于家人商量，想着老婆婆一直待妮子不薄，必然是害不了她的，于是答应了让妮子做老婆婆的徒儿。于家所谓的商量，实则不过是做个样子，好让她离开于家大院子。不过是因为外头的一些流言罢了，怕真的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不能因为一个丫头片子毁了于家，这是不值得的。于十荣这十三年来在家族中一直“异类”似得存在，家中无人厚爱，父母兄弟才是亲，她是让丫鬟婆子照管着长大的。认老婆婆为师父的那天，她自个的亲哥哥都着：

“灾星，走了最好别回来，她姓于，脏了我于家的脸面。”

而且她跟随老婆婆走那天，除了照顾她长大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有半分不舍的。就连自个的母亲也不例外，兴许是这母亲没有带过荣妮儿一天的缘故，兴许是流言和家族中人的道蒙了心了，这个母亲只是像心底的石头落了地一样，麻木的看着自个的亲闺女离开了这个大院子。这二嫂子还过来恭喜她：

“祸害走了，可算是安心了，大嫂子还一直着呢，咱亲姐妹四人的麻将桌，就差一个你了。”

她听此，只是笑着：“得了空子去。”

而荣妮儿的祖母还专门请来宫里御厨的徒弟来于家做菜，全家欢庆了一番呢！这只因她自体弱多病，命难活，又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孩子，因此才得了特殊对待。外人都言：：

“于家世代皆男娃子，怎么出了个女娃子？多半是不吉祥的，怕是于家衰败迹象的前兆吧！”

然而于家也算是庞大，各旁系甚是团结一致，里外都拧成一股绳。于家并非家族人丁不旺，家族旁支也不少，奈何眼下四世都是男孩，故得了外人如此道。有些话，即便无凭无证，的多了，倒像是真的一样！家族里是有四世人，又未免有些不太对，是五世又差着辈，只因还有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婆婆。这老婆婆不知是祖上哪一世的，她虽年老但依旧一个人独住在一处院子里，族中人生意甚是繁忙，只要老婆婆没病没秧，都顾不上她。外面人人都这老婆婆怕是老的成了精了，要不就是上天眷顾，让她寿命如此长。由于她对人无恶意，四下邻里的老人想和她上句话就上句话，不过凡是年轻人孩子是不太敢靠近她的，都她成了精，是个老妖怪，老不死的。这老婆婆活的时候久，知道的故事也多，也会些本事，因此大着胆来找她的外人也有一些。老婆婆虽年长，但不管家族中大事，因此除了老婆婆外，于十荣的祖父在族中辈分最高，事不劳烦他，大事都是由他主持着。虽如此，就连他也是有几分忌惮老婆婆的。来也怪，这荣妮儿单单不怕她，甚至觉得她还是一个极好的老婆婆。她极好，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化险为夷，又把荣妮儿从于家解救出来。她其实同所有的老婆婆一样，对孩子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每当你踏进她的院子，她总是会拿出来祖孙们孝敬给她的各种蜜饯糖果，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给了些孩子都喜欢的东西才她极好，她极好，大概是她给人的感觉总是让人心里暖乎乎的。

老婆婆也是算个可怜人，她可怜，不过是，老婆婆娘家人如今都已经成了远亲，向来不大走动，即便同老婆婆碰上一面，也不知道她是谁。老婆婆的丈夫早已化成了一把灰，甚至连灰都没有留下，儿孙也早已不在，只留下辈后代们。族中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老婆婆姓段，名如花，大部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的。她一个人活的悄无声息的，各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是与她常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