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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修决定问一问。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对闻铮：“你觉不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闻铮在路口等红灯, 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 脸上露出一点好奇。

乔修哭笑不得，闻铮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鬼了吗？

但是闻铮现在的样子有点好骗, 他觉得他不骗上一骗实在可惜。于是乔修继续装作神秘的样子，对闻铮：“安子甄和贾星驰吵架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安子甄一个人。偏偏有人看见他是被人推下楼的, 我实在怀疑推他下楼的到底是不是‘人’。”

这种鬼话放在以前, 闻铮压根不会信。

但如果不信, 就无法解释乔修现在的状态。闻铮陷入两难之地。

乔修偏偏又在卖力忽悠他。

于是闻铮内心挣扎了许久, 靠着多年职业经验积累的直觉，没有出声回应乔修的忽悠。

乔修等了等, 等不到闻铮有反应, 便放弃道：“你该不会相信了吧？”

闻铮飘忽不定的信念, 立刻落到了实处。他马上：“这种无稽之谈我怎么会信？”

系统在脑海中疯狂嘲笑他：‘尽管否认，我要是信你算我输。’

乔修忍不住好笑, 对闻铮：“根本不可能有鬼啊。”

他刚完，闻铮的眼睛就微微睁大, 表达出来的意思是，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乔修向他保证。

后面的车辆疯狂按喇叭, 闻铮才发现已经转绿灯了。他挂档松离合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只有加速的心跳，仿佛在向他求证些什么。

乔修等车辆开出去一段后，才问：“那个目击者是在什么地方看见安子甄被推下楼的？”

到案子, 闻铮收回杂乱的思绪，回道：“是在区里回家的路上。他偶然抬头，正好目睹了那一幕。”

“他还看见别的了吗？”乔修问。

闻铮：“傍晚6点多，天色半明半暗，安子甄和贾星驰他们家的楼层又高，实在分辨不清楚什么。”

“那就难办了。”乔修叹道，“他如果一口咬定安子甄被人推下楼，就算案子的真相是自杀，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安子甄在歌唱界名气不，想想他的粉丝数量，都觉得恐怖。”

现在的人对同性恋的容忍度比以前高出许多。安子甄和贾星驰他们又是公开出柜，曾明言拒绝骗婚骗子宫，收获了不少野生粉和路人粉。

现在曾经恩爱的两个人，一个死亡，另一个被指认为杀人凶手。

乔修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网上已经是腥风血雨一片。

到时候警方公布真相，肯定有一部分不信的粉丝上门来骂。想想那画面，乔修都替闻铮委屈。

闻铮道：“挨骂无所谓，只要真相大白，我就无愧于心。”

乔修怔怔地看着他。

……

警车开回了警局，那个目击者已经被带了回来。

目击者，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看见有个人掉下来，同时露台上另外一个人伸出的胳膊没有收回来，并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急急忙忙躲了回去。他没有看清楚掉下来的是谁，也不知道推人的是谁。

还是后来大家都围过去，他才知道坠楼的是安子甄。

除了这些，他口中也没有更多信息了。闻铮只得让人继续查找，看看当时还有没有另外的目击者。

这个过程里，乔修作为嫌疑人只能暂时留在警局。

他做完笔录后就呆在审讯室里，和系统聊天。

系统：‘我突然有点内疚，每次都让你这么惨。’

乔修：‘觉得我这么惨，还不赶紧帮忙洗清嫌疑。’

系统：‘对不起宿主，我无能为力。’

乔修：‘以前的案子里，你还能查个监控什么的，这几次连个监控也查不出来了。’

系统辩解道：‘我上个案子还在努力查监控。’

乔修想了想，在最后时刻，系统确实通过监控看到郁昊天抱着收纳盒回来，这才让他判断出里面有可能是证物。但是并没有用啊，因为闻铮一直守在附近，同样知道了这个信息。

乔修：‘嗯，你辛苦了，没发挥作用我不怪你，都是闻铮太狡猾。’

系统：‘……我怎么从你语气里听出与有荣焉的感觉。’

乔修耳朵尖微微发红，‘是你听错了。’

审讯室的门就是在此时开的，闻铮端着碗筷走进来，对乔修：“吃饭吧！”

这次乔修的身份比较特殊，他需要时刻扮演一个悲痛欲绝的嫌疑人，免得别人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闻铮觉得这样挺累的，送饭这样的事情他便不想让别人来做，省得乔修还要先装装样子才能吃饭。

奈何乔修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一见人来，立刻揉了揉眼睛，两眼通红地望着闻铮。

闻铮：“……”

他在门口僵了片刻，才走过去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给乔修开手上的镣铐，让他用饭。

乔修戏精上身，抽噎着：“我吃不下。”

闻铮又是一僵，然后强硬道：“饭必须吃。”

乔修长舒一口气，正算拿筷子，又听闻铮：“你别担心，已经让人去走访了。只要找到目击者，能证明你当时确实没有推安子甄下楼，你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

乔修眨了眨眼睛。之前闻铮也经常对他“别怕”、“别担心”，但那都是在没人的时候，是给真正的自己听的。现在闻铮站在审讯室里对嫌疑人出这话，不合适吧？有监控啊。

可是闻铮板着脸，不理会他。乔修也只得埋头吃饭。

……

第二天，乔修听系统，走访结果并没有出现第二个目击者。因为这个区属于高档区，本来居住的人口就少。能恰巧目睹坠楼那一幕的人，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虽然乔修觉得，这个天选之子可能并不想要这样的欧气。

闻铮又带人重新侦查了一次现场。在安子甄家中，除了安子甄和贾星驰，没有第三个人的踪迹。

假如安子甄真是被人推下楼的，排除灵异事件，这个嫌疑人只能是贾星驰。

问题是从安子甄的尸检结果中，并不能推断出他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案子居然卡在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上。

‘这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在这里呆着呗。’乔修显得很佛系。

系统：‘宿主，要不我给你念些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评论吧！’

乔修：‘你信不信不出五条必定能吵起来。’

系统：‘我捡一些不吵的，听起来有意思的评论。’

乔修没有话。过了一会儿，系统平淡无奇的电子音重新响起。

‘安子甄这个人平常性格挺开朗的，在路上遇见粉丝，都会招呼配合拍照，是一个挺暖的人。我反正不信他会自杀，现在又听安子甄和贾星驰两个人感情不和，我更倾向是贾星驰把安子甄……呃，宿主，我再换一条啊！’系统读到一半，发现不对劲，连忙补救道。

‘没事儿，你继续读吧，多等一会儿看看有人回复没有。’乔修无所谓。

系统继续：‘……我更倾向是贾星驰把安子甄杀了。……宿主，有人回复了：还用你啊，目击证人都出来了，就是被推下去的。傻X！’

系统顿时又尴尬了，‘宿主，请忽略最后那个词。’

乔修：‘没事儿。你看果然吵起来了吧。’

系统继续读评论：‘框框上我这儿找存在感？要真确定是他杀，警方早就出通告了，用得着你在这儿网上断案？’

乔修：‘……那个框框是？’

系统：‘不文明词语自动屏蔽。宿主，下面这个人话有点意思：大早上的火气别那么大，作为这世上唯一的知情人，我告诉你们，还真不是他杀。’

一般听到这种装逼的语气，乔修自动认为可信度折。‘这估计是编的，在网上随便一句知情博关注而已。不信的话，让他向警察提供线索，他肯定不去。’

系统：‘反正闲着没事，让我定位一下他的地址。地址要是也在出事的区，那他的也许是真的。’

乔修嗯了一声。

一分钟后，系统：‘地址在一个八杆子不着的地方，他果然是骗人的。’

乔修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又问系统：‘你查了他的居住地址吗？’

‘……不是，只是IP地址。我这就查一下他的居住地址。’系统也意识到自己蠢了，不敢多话。

又停了一会儿，电子音的语速加快少许。‘宿主你果然没猜错，他真的住在安子甄出事的那个区里。’

和他相比，乔修就显得很淡定。

‘宿主，你怎么知道的？’系统想了想又问。

乔修：‘我只是突然想到，一般明星聚集区，总是会出现偷拍的娱记。’

系统一查，连忙：‘他的职业果然是娱乐记者。’

乔修微微一笑。

系统又问：‘可是他拍到这一幕，为什么没有曝光呢？’

乔修：‘在等时机吧，现在新闻的热度还没有达到顶值。’

系统想了想，‘宿主，那我要不要提前替他公布一下？’

乔修：‘要是能做到，那就提前公布吧。他拍到了什么？’

系统有一瞬间停顿，然后：‘没什么，拍到了安子甄自杀的画面。’

‘那那个目击者谎了？为什么呀？’乔修惊讶地问。

系统迟疑道：‘他也没有慌，反正到时候视频公布出来你就知道了。’

乔修：‘……？？’

那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