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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的儿子现在还在医院里等着她回去照顾, 她不能多做停留。
当天夜里严青就带着季宴给的救命钱坐飞机离开了这个城市,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好像这一切只是个梦般。
唐糖感到心寒, 害怕诺诺心里难受憋着不, 却没想到丫头的性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软糯, 家伙窝在她怀里轻声道:“她不要诺诺, 诺诺也不要她,诺诺只喜欢喜欢诺诺的人,濯哥哥, 姨姨,叔叔, 太爷爷。”
唐糖难过又庆幸,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诺诺的对, 别人不喜欢我们, 我们也不要去喜欢别人。”
季宴笑着将两人都揽到怀里,把刘家赔偿的东西一一拿给丫头看, 虽然丫头可能并不懂, “诺诺,这是你后妈家的人赔偿给你的, 为了向你动手表示道歉。这是一套别墅房,以后你就是这套房子的主人;这是刘家名下一间商场的顶级商铺,以后这间铺子就归你所有了, 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还有,这卡里是两百万的现金,暂时存在银行里,以后你有什么要用钱的事情就可以拿出来花。”
季宴完后摸摸丫头的脑袋对她道:“由于你现在还太,这些东西你暂时无法好好保管,所以叔叔帮你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保管着好么?等你到十八岁了就能自由支配了。”
诺诺眨巴着眼睛认真听着,过了好久似乎才消化了他的话,然后便摇摇头,把东西推向季宴,“诺诺不要,都给姨姨和叔叔花。”
唐糖和季宴怀疑丫头根本没弄懂手里的这些是什么,估计还以为跟颗糖差不多呢,唐糖问她:“诺诺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么?”
丫头却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这是好多好多的钱,能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我给姨姨和叔叔花,我,不用钱。”
丫头回答的还真没错,原来她还真知道。可知道却还把这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他们,简直让人感动得不行。
唐糖亲亲诺诺的脑袋,“叔叔和姨姨有钱的,不需要诺诺送给我们,这些钱诺诺自己留着,以后上学生活都能用,这样诺诺就可以不找别人要钱了。”
诺诺苦恼地想了一会,突然问:“那有了这个诺诺就可以上大学了么?”
季宴回答她:“对,有了这些诺诺不光可以上大学,还可以读硕士和博士,想出国留学也可以。”
诺诺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硕士博士以及出国留学,但她有限的经验告诉她,有了这些钱就能读大学,读大学就有出息了,有出息了就能挣钱了,挣钱了就能给姨姨叔叔太爷爷还有濯哥哥买东西了,于是,诺诺决定收下这些东西,并对季宴和唐糖道:“叔叔,那我先用这些钱上大学,等我赚钱了再给你们花,以后我赚好多好多的钱。”
在场的大人顿时被这番童言童语逗得发笑,季宴更是笑着点头应诺,“好,那叔叔先给诺诺存着,以后给诺诺上大学。”
丫头喜滋滋地应了。
唐糖欣喜地戳戳季宴的胳膊悄悄道:“老公你发现没,诺诺现在讲话的句子越来越长了。”
季宴瞥了眼季濯,“跟季濯在一起,没变成话唠都算是本事了。”
唐糖觉得他的对,他们家宝宝就是有本事把别人往话唠的路上拐。
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而温长毅那边的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刘子璇简直气疯了,她万万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女人竟然敢带着温诺那个死丫头回来狠狠地羞辱她,她怎么敢!怎么敢!
噼里啪啦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满屋子狼藉,可却没有一个人有精力去阻止她。
刘母也是气得肝疼,想他们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现在却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威胁了,偏偏他们还不得不受威胁,白白地把那么多钱给了温诺那个死丫头,简直是奇耻大辱!
刘母恨铁不成钢地对刘子璇抱怨,“当初让你和温长毅断你非放不下他,他都结婚了你还不顾自尊地一次次地却找人家挽回,结果现在你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就是人家拿着你和他私会的证据来要挟我们刘家!我们刘家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刘子璇气得又摔了一个杯子,“这怪我么?当初要不是你和爸阻止我和长毅在一起,中间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刘母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现在在怪我们?我们到底是为了谁?温长毅要什么没什么,就是一个穷当兵的,你嫁给这样的人是要喝西北风么?现在要不是我和你爸帮着你们,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过得这么好?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一直沉着脸坐着的刘父顿时怒喝一声:“够了!都别闹了!”
两人顿时不敢再话了。
刘父捏着鼻梁缓解疲惫,沉声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吵架还有什么用!不如想想这次的事情是怎么来的。当初那个女人远走,半点不敢吭声,如今却敢回来要挟,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刘母气道:“哪来的别人,除了季宴那家子人谁会给那个丫头撑腰?我早就过那个季宴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现在看到了吧?简直就是在朝我们挑衅!”
刘父脸色愈加的难看,心里对季宴厌烦到了极点,只是一个的营长罢了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给面子偏偏不要,那就不要怪他不给好果子吃,到时候希望他还能这么正义凌然。
刘父站起身,踏着满地玻璃碎片走出门外。
*
诺诺的事情解决了,但接下来刘子璇是不会给诺诺好脸色的,这一点从诺诺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却没人来叫她回去就能看出来,不过这对于唐糖他们来却是好事,要是可以,他们巴不得诺诺能一直待在他们家,省得回去受委屈。
现在的诺诺就跟他们家的女儿一样,连季爷爷都喜爱得不得了,喜爱的程度不亚于季濯,买什么东西都是两份,两个家伙一人一份,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季宴和唐糖生了对龙凤胎。两人也很少解释,就让别人以为诺诺是他们家的闺女。
有儿有女有长辈,更有娇妻在身旁悉心照顾,这一次受伤是季宴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次,头一次觉得住院也挺好的,难得地和家人在一起相处,时光弥足珍贵。
只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季宴人生中最不想见的人还是出现了。
季为峰第一次踏足了这间病房,身后跟着妆容得体的林岚,林岚的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唐糖也算熟,是原主的姐妹唐蜜。
这三人和季宴关系不好,所以唐糖没有像招待别人那样端椅子倒水削水果,只默默地坐在季宴身边什么都不做。
其他人就更不会去招待他们了。
病房的气氛顿时很尴尬。
季爷爷看到三人过来很的生气,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杵得咚咚响,“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季宴住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来看看,他伤快好了你才来,你是来走一趟给我看的么!”
季卫峰颇为头疼地解释:“爸,你话不要那么难听,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我要是有空能不来么。”
季爷爷冷哼一声,“再忙能抽不出两个时来看看自己差点死掉的亲身儿子?要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时樾,你估计一天能来三百回吧。”
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季卫峰对老爷子的话十分不满,“爸,这样的事情扯上时樾干什么,难道你想时樾也受伤?时樾可也是你的亲孙子。”
“怎么,我都不行了?那个都心疼,这个要死了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的心是偏到太平洋了么!都是儿子,你怎么好意思做成这样?既然这样,你当初就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免得孩子有人生没人疼!”
季卫峰呼吸一滞,眉头死死地皱着,“爸,我也想一视同仁,但你看他对我的态度,他都不认我这个老子,我还怎么一视同仁?”
“这么还是他的错了?他为什么不认你这个老子你自己不知道?有血性的孩子都不会认你!”
季爷爷的话让季卫峰顿时不出话来,当初的事情的确有他的错,虽然他不后悔,但也无法辩驳。
唐糖看三人到现在一句话都没问关于季宴的伤势,反而只顾着吵架,心里生气得很,更是心疼季宴,不由抓着他的手冷冷道:“如果你们是过来探望的话,那现在已经探望过了,你们还请先回吧,季宴的伤需要好好养,不能被扰。”
三人被唐糖的话的很是尴尬,这才意识到进来到现在都没跟正主一句话,光顾着争执去了。
林岚立刻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笑着道:“给季宴带了点营养品,对恢复伤口好,吃完了我再给你们买。”
唐糖差不多已经能听出林岚和季宴是什么关系了,心里对她没什么好感,遂不愿意给她面子,“我们需要什么自己会买,不劳烦您费心,东西你带回去吧。”
林岚放东西的动作一顿,尴尬地扯扯嘴角不知道什么。
季卫峰见状对唐糖很是不满,愤怒地指责她:“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的教养呢?”
这句话刚完,一直闭着眼睛的季宴突然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朝季卫峰身后的墙上砸了过去,发出“砰”一声脆响,整个杯子瞬间四分五裂,虽然没伤到任何人,但大家还是被吓了一跳,包括季卫峰。
季宴睁开眼睛,里面满是冰冷,“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教训,她有没有教养不需要你来评判,至于待客之道?笑话,难道你们也算是我们的客?要是看不惯现在就走,没人拦着你们!”
“你!你这个孽子!”季卫峰被气得手发抖,林岚赶紧上去给他抚胸顺气。
季宴对他的话却丝毫不以为意,手指指着房门送客,“慢走,不送。”
季卫峰气得恨不得死这个孽子,可偏偏却不能对他怎么样,最后只能愤然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
林岚赶忙追着季卫峰而去,只留下唐蜜一个人在原地站着,半天没有走的意思。
唐糖皱着眉看她,“你怎么还不走?”
唐蜜握了握拳,“唐糖,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每次见面唐蜜好像都有话要对她,唐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事,但也不想知道,她与原主的娘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原主与娘家的人貌似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那她就更没有必要贴上去了。所以唐糖再一次很干脆地拒绝了她,“我没空,你还是走吧。”
唐蜜脸色发白,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了,一脸哀求地看着唐糖,“唐糖,就当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你能不能看在爸爸妈妈给了你生命的份上救救妈妈?妈妈快要不行了,现在只有你有希望能救她了,你帮帮妈妈好么?过后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让我离开唐家我都愿意。”
唐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原委,原来是原主的妈妈生病了,现在需要她去帮忙治病,可她又不是医生,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医生,也不会治病,你找我没用的,不如去找找好的医生看看吧。”
唐蜜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下一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唐糖,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么?求求你救救妈妈吧,只要你给妈妈换个肾妈妈就能好了,你跟我去做一下配型好么?现在只有你最有希望了。”
换肾?自己的肾还能换给别人?这不会死么?
唐糖搞不懂怎么回事,但她受不了别人这么跪自己,正要去扶她起来就被季宴扯住了胳膊,他的语气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唐姐,我的妻子已经和你们家没什么关系了,不会去做配型的,你们以后别再来扰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唐糖,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么?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唐蜜整个人都快要晕倒了,可却强撑着身体直挺挺地跪着,不想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季宴见她还是不走,直接掏出手机了保安室的电话,让他们上来把人带走。
唐蜜见他竟然真的这样对自己,脸上满是难堪,不得不站起来离开,只不过离开前还是对唐糖道:“唐糖,还请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只要你愿意帮忙,之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如数奉上。”
唐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唐糖的预感十分准确,第二天她推着季宴下楼晒太阳的时候唐蜜又一次找来了,下跪恳求了半天得到的还是拒绝后,再次失望离去。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背影,唐糖站在原地发怔,突然怀疑自己这样拒绝到底对不对,她拒绝救原主的亲生母亲是不是很对不起原主?万一原主很想救自己的母亲呢?
“你在想什么?”季宴眯了眯眼睛。
“我在想,我这样拒绝是不是很对不起原来的唐糖。”唐糖没注意季宴的情绪,如实对他出心里的想法,“老公,把自己的肾换给别人会不会死啊?”
哪知道这话一出季宴瞬间沉下了脸,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语气第一次这么冷然,“唐糖你听好了,现在你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拒绝,你的善良不允许用在这件事上知道么?”
唐糖第一次见到季宴对她这么凶,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她一点也不想惹他生气,紧张地抱住他的胳膊道歉:“老公对不起,我不会答应的,下次再也不这样想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季宴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了下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了,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将她揽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唐糖,你没有对不起原来的唐糖,你在这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陪着我和濯,你对其他人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包括原来的唐糖的家人。”
唐糖在他怀里乖乖点了头,“我知道了老公,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
季宴抚摸着她的长发道:“唐糖,就算是原来的唐糖也不会去救她母亲的,而你就更不必去救了。”
唐糖疑惑地抬头看他。
季宴原本是不想让她接触唐家的事情的,但现在不得不对她解释:“原来的唐糖早就被唐家驱逐出来了,她的亲生父母与她断绝了关系,唐家不认她,而她也恨唐家。”所以那时候的她才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应该是绝望过后的最后挣扎吧。
唐糖愣住了,“驱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驱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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