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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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冷笑道：“你怕是没想到，三弟名下的铺子田庄都挪到二房那边儿去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二房的早就同老太太通过气了，是暂时代为理，可理到最后，自然是自家的食，自家啄了，哪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她着偏头看向萧如初，神色意味深长：“如今弟妹进了门来，她喉咙里头正鲠着刺儿，只怕饭都吃不下呢。”

正完，前边儿就是正房大院了，杨氏掩唇咯咯一笑，道：“今儿我与弟妹了这事儿，只怕她知道了，心里不知怎么记恨我呢。”

萧如初神色微敛，连忙道：“多谢大嫂提醒，如初必然不会往外透露的。”

杨氏摆了摆手，道：“我倒也并不怕她，平日里只，尊长让幼，长房也只是让着她罢了，不爱与她争那几钱几贯的，只盼着她要识得好歹才是，不要总是去老太太跟前碎嘴子，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阖府上下谁都不痛快，昨儿个修整院子的事儿，她还不是仗着自个儿得老太太的宠，要给兮悦挪院子？”

到这里，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如今我是脾性改了，换作从前，昨天直接就能让她没脸，尽是想着往自己院儿里扒拉。”

眼见着正房大院在几步之遥，杨氏笑吟吟地牵起萧如初的手摇一摇，放轻声音道：“弟妹，今儿我与你的这些话，你心里有数就好，再不要第三个人知道了，那一位耳朵灵光得紧，只怕听着了风声，又要来闹了，我可烦她了。”

萧如初垂眸轻笑道：“大嫂的话，如初记下了，大嫂放心便是。”

杨氏果然放下心来，亲热地挽着萧如初进了院子，正巧见着一个身着若草色锦袍的少年从门里出来，做少爷扮，约莫十一二岁左右，眉清目秀的，眼角眉梢虽然带着稚气，但是却能看出日后的俊秀模样了，他见着萧如初与杨氏，便是一愣。

萧如初稍微量了他一眼，便知道这是唐怀琛了，唐高旭最的儿子，如今只有十岁，还在上学，果不其然，却听杨氏笑道：“五弟来给老太太请安？今儿不去书院么？”

唐怀琛抿了抿唇，道：“去书院的时间还早，便想着先来给祖母请安了。”他着，往旁边让了让，道：“嫂嫂请。”

待萧如初与杨氏走后，唐怀琛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他身后的丫鬟见了，便声道：“那是三少夫人。”

唐怀琛讶异道：“三哥的？”

那丫鬟道：“正是呢，前日进门的，五少爷去书院了，想是没见着。”

唐怀琛想了想，迟疑道：“三哥……不是还没回来么？怎么……”

“谁知道呢？”丫鬟轻笑了一声，道：“新夫人进门，许是再过一段日子，三少爷便回来了也未可知呢。”

给老太太请了安之后，了几句话，萧如初便同杨氏一块告辞了，待出了厅，正见着谢氏同唐怀瑛一块儿进来，两厢都不冷不热地见了礼，这才各自散去。

因长房在东厢那边，所以才出了正房大院，萧如初便与杨氏分开来，顺着游廊一路往明清苑的方向去了。

回了院子，正是辰时二刻，萧如初取了佛经来抄诵，玉缀照例为她燃了香，沏好茶，便悄悄退了下去，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外面传来黄莺的啾啾鸣声。

日头正好，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人声，先是只有隐约几句，尔后声音便又嘈杂起来，萧如初抄罢几页佛经，便搁下笔，心中奇怪，推开窗子往外看去。

只见院中站了一名陌生的中年仆妇，正与玉露疏桐两人着什么，隐约传来几个字，也听不太真切，萧如初便开口叫玉缀道：“怎么了？”

玉露回身见了她，连忙过来道：“姐，可是扰您了？”

萧如初摇摇头，望着那仆妇，道：“这便是李嬷嬷了？”

玉露道：“正是呢，才从外边回来的。”

“你们在什么呢？”

玉露笑道：“也没旁的，与她认一认脸罢了，她这几日一直不在院子，免得她分不清人。”

就在这时，玉缀却从东耳房出来了，萧如初见她行色匆忙，遂道：“怎么了？”

玉缀脸色有些不太好，低声开口道：“姐，库房少了几匹烟青缎子。”

玉露讶异道：“怎么会少？前儿我们不是才点过的？”

玉缀摇摇头，道：“这些陪嫁原不是放在东耳房的么？昨日东耳房的门坏了，这才搬去西耳房的，也是怪奴婢，忘了立刻清点，今天才想起来，点了一遍，发现少了三匹缎子。”

她着，语气便十分懊恼道：“那乃是上好的烟青缎子，一匹足要十几两银子呢，也不知是哪个贼人顺了去，真真是气死人。”

听罢这话，玉露生气道：“那可是姐的陪嫁，好大的胆子！左右是这院子里的人没跑了，都叫过来，一一问过便是。”

她着，风风火火地转身就要走，被萧如初一把拉住，好笑地问道：“你去哪儿？”

玉露一愣，道：“去把那几个人都叫来呀。”在她看来，这贼人必然不是自己与玉缀了，那自然就是这院子里的其他人。

萧如初道：“你去叫了，她们可会承认？”

玉露一噎，承认？偷主子的陪嫁物品，只怕死了都不会承认的！更何况，有这胆子，也必然是不会轻易就招供出来的。

玉缀蹙起眉心来，道：“姐，这可如何是好？”

萧如初想了想，问玉露道：“你这两日都在院子里，可见着生人来？”

玉露摇头道：“咱们院子人也不多，来去都是这几个，便是外头有人来了，也不曾让进内院，有事都是在前院的，姐不在，奴婢便看得紧，并不曾见生人进来。”

闻言，萧如初便道：“先不忙着草惊蛇，只管当作不知道便是。”

“不知道？”玉露讶异道：“姐要白白放过这贼人么？”

“你呀！”玉缀戳了她的脑门，好笑道：“姐话，怎就听了半截儿？如今捉不着人，你嚷嚷开去，只怕贼人听见了，更加心了。”

玉露捂着脑门儿，萧如初含笑道：“你们只管当作没有这回事，我自有办法对付。”

“姐这样，奴婢便放心了。”玉露放下手，笑嘻嘻道。

中午时候，天色便暗了下来，阴沉沉的，凉风吹过，满院子的树梢便哗哗摇摆起来，不出片刻，便下起了大雨，势头猛烈，雨雾被吹入屋内，菱花铜镜上蒙上了一层模糊细密的水珠。

玉缀赶紧将妆台前的雕花木窗合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妆台上的物事，见没有被湿，这才放下心来，道：“早上还是晴天呢，这会子便下起雨来，幸好今日没晾晒东西，否则只怕要淋湿了。”

萧如初坐在榻边，摆弄着几上的物事，口中道：“春夏的天气，都是这样的，雨来就来，估计得下好一阵子了。”

玉缀收拾着屋子，见萧如初在榻边忙活着，摆了一桌的碟子碗儿，遂好奇道：“姐，今日又调香么？”

萧如初取出四两冰片来，倒入瓷盅，答道：“在古书上读到了一个香方，觉得甚妙，便想着试一试，也不知成不成。”

闻言，玉缀便笑道：“定然是成的，还没有姐调不出来的香呢。”

萧如初轻笑一声，搁下瓷碗，又将紫苏与松香研磨成的细粉倒进瓷盅，口中嗔道：“这话却是大了，姐可不敢受，须知这世上能人千千万，我这点把戏，怕是连皮毛都算不上的，往外了，平白叫人看笑话。”

玉缀掩唇一笑，道：“那只在自个儿院里罢，姐可是最厉害的了。”

萧如初笑而不语，将香调匀后，便放在阴凉的地方静置，听得外边风雨声了，推开窗来，只见院子里雾蒙蒙的，雨虽然停了，但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青石砖的地上落了不少嫩树枝子，疏桐与玉露正在一同清扫。

墙角的那丛迎春花也被这风雨一摧残，落了满地星星点点的黄花朵，叫人看着可惜，萧如初在窗前看着，正见吹绿过来，蹲下身子，将那些花儿一一拾起来，放在一旁的笸箩中。

果然如萧如初所，没过多久，雨又再次下了起来，玉露几人连忙躲到房檐下，萧如初见了，便趣道：“先不忙着扫，都回屋去，免得都淋了雨，着凉得病，到时候倒要我来照管你们了。”

几人连道不敢，便稍微收拾了一下，各自散去了，过了一会，玉露来到正房伺候，瞧着萧如初调弄香料，声道：“姐，奴婢觉着偷拿布匹的人是吹绿。”

“哦？”萧如初调和香粉的动作微微一滞，语气平静道：“为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