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鹿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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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别掉以轻心！”罗叫道。

“又怎么了！它都已经死透了。”白狐狸怒道。

“嘘——”罗作出噤声的势。

白狐狸心头生出一种异样感，她虽然很烦这个守护者，却又愿意相信他。隐隐的，她听见了一种颇有节奏的响动，这响声好像不是从耳朵，而是从拄在地上的法杖中传来。

当声音越来越大，白狐狸终于分辨出了声源和它的方位：“马蹄声！这里有军队吗？”

“这么沉重，又这么单一的声音，除非有上百匹马一起跑，而且步调完全一致，或者”

“只有一头？又是魔物吗？那它该有多大”

“没关系。”罗举着中的金属块，显得很有信心。见识了这新武器的威力之后，他对前方的路途非常乐观。武器有了，方向也确定了，接下来缺的只有钱还得想办法处理掉那讨厌的猫。

来袭者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头体型像马的巨大怪物冲出了密林。它着地的四条腿大腿处像是狮、虎一类猛兽，从腿开始却变成粗壮的马蹄或羊蹄。它的上身也呈现出马的体形，但马头的部分是猿或人类的躯干，躯干上方的头部则是一种不上来的生物，头形状像鹿，却有尖锐的獠牙和山羊的细犄角。它的躯干上长有双臂，像两把结实而凶悍的铁钳。

罗看出了这怪物的来历：它是一只成年鹿牲，根据传在大雪或大旱天，因为饿极而将同类当作食物的野鹿可能会堕变成这样的魔物。但巫师协会曾对这个传言进行段相当残酷的考证，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鹿牲的体格强悍，冲刺速度非常快，一些生存时间较长的能够学会使用工具和武器。

眼前这一只就活了不少年月了，它比先前那只罗刹还要高大许多，右持一跟粗大的木棒，应是一棵铁树的主干，而且经过了打磨；它的左握着一颗巨石，若将其投掷出来想必有惊人的破坏力。

“我们待在法阵里吧，我会像刚才一样把它炸飞。”白狐狸。

“不行，你们马上后撤，”罗对抱着黑猫的唐芸和正向法阵里注入魔力的白狐狸道，“鹿牲是不怕火的，如果它的皮毛被火引燃，只会让它更加兴奋。”

取下了另一瓶猎人药剂，正要张嘴，就听身后唐芸道：“罗，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了。你告诉过我不能喝太多的。”

对一个守护者来，长期使用魔药会造成药瘾，使身体能大幅下降。而且猎人药剂使用过度的副作用也很厉害：药效过后，使用者会变得神志不清，偏偏倒倒，就像喝醉了酒。这样的事如果在战斗中出现，那无疑是致命的。这也是为什么尽管猎人药剂的使用门槛很低，增强效果也尚可，却不受大多数守护者欢迎的主要原因：谁若是醉酒上战场，那他就是没打算活着回去。

罗向身后的女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但要对付眼前的强敌他不得不咬牙喝下去，这让自认为充分了解其害处的唐芸感动不已——她对罗的那种尊崇感又回来了。

但事实上，猎人药剂是魔药里唯一一种没有成瘾性的药物，所以罗在这里并没有做出唐芸想象中的牺牲，他跟唐芸自己不能喝太多的原因主要是希望后者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保持心翼翼，不要经常给自己招惹麻烦；更重要的一点是，猎人药剂太苦涩了，作为一个喜欢甜食的守护者，他怎么也习惯不了这味道，所以若非必要，他都尽量少喝。

但唐芸不知道这一点，罗自然也不会，他还挺享受自己难得拥有的权威的。

鹿牲大叫着向这边冲来，白狐狸不由得替身前的守护者捏一把汗。

“我记得你这上面的法阵有四个元素核心是吗？”罗突然问道。

白狐狸不知道大战当前，罗怎么还有心情闲聊，但也确认了对方的问题。

“我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觉得它能形成一把气刀，这刀非常锋利，甚至毫不费力就能切割硬物，而且切割面会发生爆炸，这表示它还带有火元素的特性。”罗冷静地，奔来的鹿牲在下一息就将跟他撞在一起。

“我从没听过，有超过两种元素核心可以在一个法阵中生效的，我那些旧识告诉过我这不可能。”罗把话完后，将左握在右上，双持住他的气刀。

在那把巨大的阔剑还没断掉时，罗一直是双握持武器的，这是他惯用的战斗方式。但换成佛陀刀以后，因为刀身重量太轻，双使用很不习惯，罗就改用单使刀了。

而现在，即将跟一头巨物面对面角力的当口，罗终于换回了他原来的姿态，唐芸看得真切，明白他想要跟那风驰电掣而来的鹿牲硬碰硬了。

只见罗双前伸，向上微抬，毫不费力地一刀切开了鹿牲扔来的巨石。

见一击不中，鹿牲挥动右将那木棒横向砸来，正对着罗的躯干部位。

不好！唐芸马上察觉到情况不妙。她的师父是个非常厉害的守护者，精通各种各样的兵器，自幼耳濡目染的唐芸深知短兵对上长兵时的缺陷。而现在鹿牲的木棒已然挥到跟前，它自己却离着罗还有四、五米远：健硕的长臂大大增加了它长兵器的优势。如果罗选择招架武器，那么就会被速度达到极致的鹿牲撞个满怀——再厉害的守护者也不愿硬接这一撞的；但如果罗放弃招架，进攻鹿牲本体，那他需要在同样的时间内比对多完成五、六个动作，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这是不可能的。

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闪避，同时闪开木棒和撞击，可身后是我和白狐狸啊，我们能躲得掉吗？唐芸心想，她在不知不觉间抓住了白狐狸的，紧紧握着。

一阵刀芒和尖锐如蜂鸣的声音传来，唐芸觉得自己看花眼了：她看见刚刚还在身前的罗几乎在瞬间向前移动了五米的距离，直接贴到了鹿牲的前蹄之下，起刀落，那如镜面般光滑的切面再次出现，不过这次那切面实在算不上好看：巨大的鹿牲被罗的一刀分成了两半。

由于惯性，分开来的鹿牲还在高速前进，又因为它已经死亡，脚下的动作变僵，两块鹿牲的尸体就这样从唐芸和白狐狸两侧倒飞了出去，几滴滚热的血液撒到了她们呆滞的脸上，让原本可爱无暇的面庞染上了几分妖异。

“呼呼”擦身而过的死亡让唐芸有些难以接受，听见身后传来了两声爆炸，她才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

在倾倒的两半死尸旁，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左脚赤裸着，右脚上绑着用树皮粗制成的鞋，他浑身留着各种各样的伤口，有些看上去已经很久了，有些像是新伤。这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战斗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白狐狸刚想上前去询问，却发现唐芸的还紧紧抓着自己，就没有行动。罗警惕地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半晌，那男人开口了：“请问，这里是清泽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