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羊水比汗水金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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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市，云雅中学。

偌大的操场上，热浪滚滚。

此时此刻，全校的学生都聚集在了这里。

汗水浸湿了头发。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依然翘首以盼地紧盯着广场中央的大屏幕。

“本届内城选拔，提前批录取名单如下——”

“三年二班，炎阳！”

随着广播中一道略带电流杂音的声音响起，大屏幕上缓缓亮起两个红色的大字。

操场内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声浪席卷之下，韩子夜紧张地站在人群之中，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中闪烁着忐忑与期待的光芒，

“叶子，别着急。咱们学校一共有十个名额呢。”

身旁，身材瘦弱的眼镜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道：

“虽你觉醒的天赋等级低了些，但好歹觉醒了天赋，这就胜过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而且内城选拔拼的是文武综合，就凭你文综全校第一的成绩，这波包稳的！”

稳不稳，韩子夜心里没底。

但为了这次选拔，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几乎倾尽了全力。

五分钟之后。

广播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屏幕上定格着最后一个获得名额的学生名字：

三年七班——尤侯台！

短暂的安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比之前动静更大的骚动。

一时间，嘘声如同瘟疫般蔓延。

“七班尤侯台？这哥们儿谁啊？我从来没听过！”

“炎阳那种天才被提前录取也就算了，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凭什么提前录取啊？”

“就是啊！其他的不，就冲炎阳觉醒了s级天赋这一点，我心服口服。

可这个尤侯台，他凭什么啊？别告诉我他也觉醒了s级天赋啊！”

“切，谁信啊！整个云湘市，这一届就一个s级！”

“唉我好像知道这尤侯台什么来头了。

这哥们儿文综成绩倒数，上次历史考试连秦始皇是男是女都答错了！

天赋也就是垫底的e级，还是家里砸钱买天赋果实弄出来的。

不过，据人家太爷爷的表舅的连襟，可是正儿八经的内城户籍。”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尤侯台？有后台呗！”

周围的议论声一字不漏地传进韩子夜耳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原本充满希望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叶子你没事吧。提前批没选上也没关系，后面还有正式选拔，你肯定行！”

眼镜男搓着，脸上满是关切。

可他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安慰眼前这个失落的少年。

“看来，羊水确实比汗水金贵。”韩子夜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有人出生在罗马。

有人出生是骡马。

为了这次选拔，韩子夜几乎花光了多年打零工积攒下来的积蓄，才从黑市买来一颗低价的天赋果实。

幸运的是。

这颗从非正常渠道得来的劣质果实，居然真的让他成功觉醒了天赋。

尽管只是最低级的e级。

文综成绩全校第一，又幸运地觉醒了天赋。

那时的韩子夜，满心以为自己能被选上，能改变命运。

他身患绝症的母亲，急需内城生产的t药剂维持生命。

那种原本是超凡者战斗时用来快速治愈伤势的药品，在黑市中不仅价格高得令人咋舌，效果还比正规渠道来的要差很多。

只有成功拿到内城户籍，靠着官方发放的药剂，母亲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如今。

希望的火苗似乎在这无情的现实中，变得越来越微弱。

良久之后，操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韩子夜从失神落魄中慢慢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眼镜男投去一个坚毅的眼神：“无所谓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打工了。陈墨，明天见。”

罢，韩子夜转身离开了操场。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

陈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韩子夜来到了位于外城最西边的一处巷子中。

这一带，在整个外城范围内都属于最脏乱差的地方，更不要跟如同在云端的内城去比。

巷子两侧都是那种铁皮搭起来的平房，墙上锈迹斑斑，贴满了牛皮鲜般的广告纸。

韩子夜来到一间铁皮屋门口。

“吱呀——”

门被缓缓推开，屋内设施陈旧，但还算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

“妈，我回来了。”韩子夜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他轻步走到床前。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没有血色的脸庞上，依旧可以看出温润谦和的气质。

虽然韩子夜知道母亲听不到他话，也无法给予回应。

但他还是每天都会在母亲床前坐上一会儿，和她讲讲这一天发生的各种事情，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

而今天，韩子夜在床边静坐了良久，内心五味杂陈，却没有一句话。

额头前细碎的黑发自然垂落，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最终，他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对不起，这次内城选拔”

“没能选上。”

“时候，你总跟我，人各有命，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不要责怪自己。”

“可是我不想认命。我不想看着你就这么离开我，我想让你好起来。”

他的指轻轻拂过母亲枯槁的背，那双曾经温暖而有力，曾为他遮风挡雨。如今却如此冰凉、瘦弱。

韩子夜心中一阵刺痛，“妈，我一定会拿到进入内城的资格，一定会拿到药剂！”

离最后的正式选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母亲的药不能断！

现在韩子夜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钱，我需要很多的钱。

五分钟之后。

铁皮屋外，韩子夜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兜帽卫衣和运动裤。兜帽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从裤兜里摸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韩子夜开门见山道：

“虎哥，我需要五十万，现在能安排吗？”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秒，随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和不屑：

“五十万？你踏马疯了吧，自己好好想想，你命值五十万吗？把老子这儿当提款呢！”

“对你随便安排，我只要五十万！事成之后，多的奖金全部归你。”韩子夜直接打断道。

又过了两秒，对面才传来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狠厉：

“好够狠，要钱不要命是吧？行行行，这边刚好有一个雇佣军退下来的狠角色，适合你这种不要命的杂鱼。”

顿了顿，虎哥警告道：“但老子丑话在前头啊！

那哥们儿装了俩械义肢，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要是被打死了，可别怪我！”

“我二十分钟后到。”

韩子夜没有废话，直接挂断，然后将头上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快步离去，转瞬便消失在巷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