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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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数

茍黄萱的有理,天庭两位使者表示他们愿意和茍地知去寻找并安葬李建/军的尸体。

这样一来，茍玄雅不愿一妖在家，也跟出来了。中午众人聚餐一顿,下午各自处理病苦之死的后续。

不知怎么，青城下起了绵绵雨,路上行人渐少。茍黄萱担心变天降温有冷风，检查了一下病房的窗户有没有关牢。

她转过身,看到李蓓正低头看着白雪公主绘本。

茍黄萱注意到这本童话书起了毛边，封面也有些老旧,明显被翻阅了很多次。她笑着开口——

“蓓蓓很喜欢白雪公主吗？感觉你看过很多次了。”

“嗯。”

没想到这个乖巧的女孩还有这么有童心的一面，茍黄萱忍不住走过去，弯下腰道,

“那蓓蓓想不想听其他公主的故事呢？灰姑娘，贝尔公主，美人鱼姐姐都会讲。”

出乎意料,李蓓摇摇头：“姐姐好厉害,可我就想听白雪公主的故事,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那好吧。”

闲着也是闲着，茍黄萱干脆拿着绘本,从头讲起了白雪公主。

*

“公主逃过一劫后，王后仍然不死心。有一天，白雪公主打开门时，看到伪装成老妇人的王后拿出一颗红色的苹果她死了，矮人们哭得非常伤心,造了一座华美的水晶棺”

茍黄萱正声情并茂讲述着,茍玄雅敲敲门：“萱，有消息了。”

“姐姐你先去吧。”

李蓓眉眼弯弯,听着悲伤的故事情节，却开心道，

“后面的故事我知道。王子马上就要出现，白雪公主被他唤醒了！”

“我最喜欢这一段了，我爸爸给我讲过好多好多遍。他我每一次闭上眼睛时，都可以期待会是一位王子来唤醒我。”

“蓓蓓真的看过很多遍呢。”茍黄萱温和笑笑，柔声道，“姐姐马上回来，和你一起看大结局。”

她一出门，茍玄雅就低声道：“病苦的宿主从河里捞起来了。你奶奶他很奇怪，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邪门。”

“被穷奇盯上，怎么可能正常死去。”茍黄萱声音有些嘶哑。

茍天正在旁边发呆，注意到茍黄萱情绪低落，便问她怎么了。

茍黄萱先摇摇头，踌躇一会才承认道：“我觉得蓓蓓是个很可怜的女孩。现在没了爸爸，自己也活不长了。实在是”

茍玄雅闻言，叹气：“是啊，太惨了。”

茍黄萱喉头一哽，抱住茍玄雅：“我问了，蓓蓓今年九岁多了。她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呜呜呜”

迟钝的茍天：“？不到一年的寿命？那就续命啊。”

“呜呜呜太爷爷你忘了吗？奶奶了，她的生路已经被改命的堵死了。”

“那就改回来啊。”

茍天不解，

“穷奇改命没留生路，我们改回来不就是了。我和妲己，实在不行还有天庭。穷奇能改我们也能动啊。”

茍黄萱伤心事一停，挂着两眼泪珠子腼腆道：“啊？原来是有转圜余地的啊。我，我以为没救了。”

“你且放心。”茍天低头看着茍黄萱的发旋，极其认真道，“我之所以选择和天庭合作，正是看中了他们的安全可靠。改命去秽赐福，天庭是专业的！”

茍黄萱破涕为笑，用力点了点头。她开心道：“感觉有了神仙的介入，事情都会很快尘埃落地，不再有危险呢。”

“不。”

茍天摇摇头，非常凝重看着茍黄萱，沉声道，

“我愿意和天庭达成全面合作，一切情报力量共享。这对毫不知情的凡人来，他们肯定安全了。但是萱你不一样，你一定要提起警惕，现在更是要时刻保持着戒心。”

“我实话实，我愿意和天庭合作，就是为了保下你。萱，你有没有发现，在穷奇摘取病苦的计划里，你被列为了必杀人员。这意味着穷奇终于反应过来了，我们对你的保护，也该从幕后走到台前了。”

“什么？”

茍黄萱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扯到了她头上，脑子还有些懵。

茍玄雅招招，道：“这件事来话长，我们换一个地方，从头讲给你听。”

穷奇上把玩着一颗的珠子，满意看着上面流转的深绿色暗芒，恨不得亲上一口。

珠子里面浮现出一张麻木痛t苦的脸，正是浑浑噩噩的李建/军。

“取珠不伤魂，这是最完美的病苦珠啊。”

穷奇志得意满，连连夸起来，

“梼杌你干的好啊，我让你和混沌一起走，本来是想你们互相监督，不拉胯就行。没想到你们两个如虎添翼，那叫一个专业！”

“你们怎么取珠的？成品这么漂亮？”

梼杌傲慢大笑起来，得意道：“没什么，我也就是让混沌给他梦到了老婆父母死的画面。”

“妻子被难产的血崩之症带走，患有老年痴呆的母亲跳河而亡。这些画面反复播放，再加上他女儿在医院发病的样子，告诉他，只要他献祭给我们，女儿就能活。哦，对了，在他做决定的时候，我顺便让他回忆起了时候他聋哑爸因为尿毒症太拖累家人，主动自杀的往事。”

“这套我精心准备的连招还没打完，一听到他女儿的哭声，他就哭着喊着求着要死。噩梦退却后，我就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他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主动栽到河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在他死了以后，我再一次跟他，他女儿的命格已经定死了，救不回来了～哎哟，他刷一下就绝望了，彻底否定了自己的一切，身与心到达痛苦的极致。就在那一刻，圆满无缺的病苦珠诞生！”

梼杌完自己取珠的经过，得到了一片赞扬声。七苦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完美状态的七苦珠。

穷奇很是开心，也不吝啬一些夸梼杌的话。梼杌投桃报李，回道：“你也不赖，还是你制定的计划够周全，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才能让我们瞒天过海。”

“可惜了，饕餮不争气，让那个凡人跑了。”

梼杌自鸣得意完毕，还不忘狠踩一脚唯一一个没有完成任务的饕餮。

饕餮脸色极差，甚至没忍住，对这位“”翻了个白眼，嘴里不客气道：“你把混沌带走了，谁也没想到天狗敢直接过来掏。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你根本不知道。”

“确实。”

心情很好的穷奇理解饕餮，也愿意帮它话，

“不只是它，我这边不也没有把那只狐貍弄死。啧啧啧，天狗已经彻底向天上那帮家伙跪下了。凡人的那句话的真好，不要脸的天下无敌。”

梼杌撇嘴，道：“你不一样，最开始谁能想到那只狐貍是被派来做卧底的？我们原本找他，就是想让他去帮我们踩狌狌家的陷阱。”

“哼，只是没想到病苦珠趋近成熟，你要提前采摘，就不针对被严防死守的狌狌了。那只狐貍的作用也从踩陷阱变成了替我们吸引火力。我们也没真的想弄死他，只是把他扔进去，生死造化由他自己罢了。那个茍家的凡人不一样，饕餮可是保证了，只要我们能创造出会，她一定会死。”

是的，玖玖其实没暴露。

只是他自以为自己聪慧伶俐，夺得了凶兽们的欢心。却不知他从始至终，作用就和艾左思一样。

艾左思用坐牢以及前途全毁的代价，为凶兽们撑起了第一波作势殴打狌狌的热闹假象。

玖玖被诓进狌狌家的陷阱，是凶兽们准备扔给陆吾等大妖的烟雾弹，也是起到一个遮掩，为它们真正的计划争取时间的作用。

穷奇的计划分作三步，一步明棋抓狌狌，艾左思与玖玖是在这步棋里注定被吃掉的弃子。

一步杀棋对茍黄萱，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在所有人都觉得它们要对狌狌下毒时，刀锋一转。

最后一步暗棋，催摘病苦珠。培育七苦，汇合能击溃十五栋封锁的力量，是穷奇从始至终，不曾动摇的目标。

茍天曾过，天道不是偏爱，是无情。在没有触犯天道底线前，任何生物无论善恶，都会拥有一线生。

而到了大妖，天尊这个层次。它们无论实力高低，起码都能死死的抓住那一线生，从而变得极其难杀。

可是，如果他们背离了天道，那天道也会亲自降下变数，留下一线生，却又让变数将其封死。

能攻破天底下任何法术的七苦珠，是不应存在世间的产物。想炼制这样的东西，当然是在违逆天道。

穷奇用了很多法来遮掩，甚至对地府下，牺牲了自己全部的势力，拉上地府为自己挡灾。

然而，随着七苦珠的依次成熟，无处不在的天道，发现了。

“算了，梼杌，没有杀死那个凡人也不能怪饕餮。从求不得珠出问题的时候，我就应该动的。”

穷奇挥挥，喜悦的心情收敛，面色阴沉下来，

“只怪我顺风顺水惯了，一时半会儿的，没被打醒。后来干啥啥不顺，做什么什么遭，我才意识到，堵死生的变数，已经出现了。”

“气运这事，此消彼长。我们每吃亏一次，变数就旺盛一分，最终会压到我们的头顶，成为一座怎么翻都翻不出去的大山。唉，以后的行动要更加谨慎，而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杀死变数的会。”

穷奇环顾四周，再次强调——

“注意，我了，是任何一个。拿到病苦珠我很高兴，但是你们别忘了，七苦珠的其他两苦，已经在变数上。想要完成大计，那个身为变数的凡人必须死！否则，七苦的力量就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其余凶兽认真点头，各自发誓，若有会，绝对以先杀死茍黄萱为要务。

*

“哇，我有这么重要吗？”

冷风夹杂着绵柔的雨丝拍打在脸上，茍黄萱里捧着茍玄雅买的热奶茶，忘了喝。

茍天低头嘬完第十一杯，语重心长：“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萱你很重要了。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全都出去了吗？”

“那个时候，你独自在家里，被卷进了杂货店的梦魇中。我们回来就坚定相信你，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下定决心要铲除穷奇的。”

“因为那天傍晚，茍地知起阵窥天，算出了你是七苦珠的变数。萱，你活着，穷奇就注定失败，它一定要杀死你。你要注意我的用词，你不是穷奇的，是七苦珠的。”

茍天将空掉的奶茶杯凭空烧成灰，望着茍黄萱的目光异常心疼，

“星盘显示，你，原本也是一颗七苦珠。在你亲生父母拼命的托举下，你跳出了自己的命运，却也因此被迫走上了一条必须砸毁七苦的道路。穷奇现在只以为你是他的变数，并不知道，七苦已经残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