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的机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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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过九扇琉璃门，将林璃的影子拉长在汉白玉丹墀上。她望着眼前的鎏金托盘，上面摆着康熙帝的赏赐：碧玉雕琢的格致正卿印玺、明黄缎面的皇家工坊特许令，还有一支尾部嵌着水晶的狼毫——笔杆上刻着北斗与璇玑的交叠纹，正是格致轩的新徽记。

\"林卿，\"康熙帝的声音混着编钟余韵，\"从今日起，养心殿造办处、武备院兵器坊、江宁织造局，皆由你兼管。\"他的指尖划过特许令，朱批的破格录用女匠四字在琉璃光下泛着金芒，\"朕要你把琉璃之火，烧遍大清的每座工坊。\"

林璃跪下时，腕间智能环的蓝光恰好映在印玺的蟠龙头上，视膜上投出半透明的未来图景：江宁织造局的织披着琉璃梭子，武备院的火绳枪枪管内壁流转着钛光，而养心殿造办处的匠人，正围着显微镜观察矿石结构。

雕花槅扇推开的瞬间，酸腐的墨香混着铜器的冷腥扑面而来。七十二岁的造办处总管陈善蹲在地上，正用嘴舔试釉料——这是传承三百年的舌试法，却在林璃的琉璃护目镜下，显得格外原始。

\"陈师傅，\"她递出琉璃试管，\"用这个取釉料，比舌试更准。\"

老匠人抬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她胸前的格致正卿印玺：\"女娃娃懂什么？咱们造办处的釉色，连洋人都得跪着学\"

话音未落，智能环的光谱分析已显示釉料含铅量超标。林璃取出微型天平，砝码在琉璃托盘上发出清响：\"铅含量七成，会让瓷器遇热即裂。\"她忽然轻笑，\"去年献给俄罗斯的九龙杯，是不是用了这种釉料？\"

陈善的抖得握不住汤匙，脸涨得比釉料还红。他当然记得，那套九龙杯在莫斯科宫廷炸裂的消息，此刻却被眼前的女子轻轻道破。

三十六架火绳枪整齐排列，枪管上的膛线却歪七扭八，像醉汉画的蚯蚓。林璃的指尖划过枪管，智能环的热成像显示内壁温度不均：\"每根枪管的冷却时间差了三刻钟，\"她举起琉璃测温锥，\"就像人的脉息，乱了节律。\"

兵器坊主管鄂尔泰盯着她腕间的星图纹路：\"林主事是，要用琉璃锥测枪管？\"

\"不是测，是改。\"林璃展开图纸，上面画着双层水冷套管，\"枪管淬火时，用琉璃管导流水循环，\"她的指尖划过智能环投射的3d模型，\"就像给发烫的心脏敷上冰帕。\"

鄂尔泰的瞳孔骤缩，他看见模型中，枪管的膛线在水流冲击下逐渐变直，就像被驯服的野马。忽然想起四贝勒的密信，这个女子能让火绳枪的射程增加百步，此刻终于信了三分。

织的咔嗒声震耳欲聋，七十二名绣娘低头飞针，却在看见林璃袖口的琉璃梭子时齐齐屏息。当啷一声，某位绣娘的银梭落地，在她脚边滚出个完美的弧线——那是格致轩新制的琉璃梭，比银梭轻三成，却更耐磨。

\"姐妹们看，\"林璃举起琉璃梭，阳光穿过梭身，在缎面上投出七彩光斑，\"这梭子中间是空的，\"她轻轻一摇，里面的石英砂发出细响，\"能听见纬线的松紧，就像听琴弦的音准。\"

最年长的绣娘王嬷嬷忽然抹泪：\"老身绣了四十年，竟不知梭子还能这般讲究\"

\"不是讲究，是格致。\"林璃取出微型张力仪，\"每根纬线的拉力误差不能超过半钱，\"她的指尖划过仪表面盘，\"就像你们绣并蒂莲时，左右花瓣必须对称。\"

绣娘们的眼睛亮了，就像看见新的绣样。王嬷嬷忽然跪下，中举着半幅未完成的黄河图：\"请主事教教咱们，怎么让琉璃梭绣出浪头的光影\"

卫琳琅抱着新收的工匠名册，辫梢沾着江宁带来的云锦丝线：\"先生，武备院送来的枪管，内壁刻着四贝勒府的暗纹。\"

林璃接过名册，看见\"鄂尔泰\"三个字旁画着齿轮标记——那是四爷党的符号。智能环的蓝光在名册边缘投出密信：八贝勒府深夜造访江宁，送了三箱波斯玻璃。

\"去告诉武备院，\"她将名册收入琉璃密码盒，\"新制的水冷套管要刻上北斗纹，\"忽然轻笑，\"就，是皇上钦定的护兵符。\"

卫琳琅眨眨眼，忽然明白这是在给两大贝勒党做标记：北斗纹是八爷党的象征，而水冷套管的技术，四爷党同样需要。

胤禩的指尖抚过琉璃梭的七彩光斑，忽然轻笑：\"老八的江南商路，以后要给你运石英砂了？\"

林璃望着他案头的河工疏，上面用朱砂圈着\"琉璃堤坝\"四字：\"贝勒爷的河工署若用琉璃测水仪，\"她的指尖划过窗外的紫藤花，\"每道堤坝的险情，能提前三日知晓。\"

胤禩忽然放下梭子，东珠朝珠在琉璃光下泛着冷光：\"皇阿玛给了你三把钥匙，\"他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印玺，\"造办处的釉料、武备院的枪管、织造局的梭子，哪一把最烫？\"

\"最烫的，\"林璃的腕间星图纹路与他案头的璇玑图重合，\"是人心。\"

胤禛的狼毫在西北军报上顿住，盯着\"琉璃水冷套管\"的条目：\"林主事给老八的商路开了绿灯？\"

\"回四爷，\"苏培盛捧着琉璃护目镜，\"江宁送来的绣品，边角都绣着北斗纹。\"

胤禛忽然冷笑，指尖划过护目镜的星图刻痕：\"她倒是聪明，用我的枪管技术换老八的石英砂，\"他忽然望向窗外的兵器坊，\"去告诉鄂尔泰，新制的火绳枪，膛线要刻成逆时针——\"声音低如耳语，\"就像她腕间的星图。\"

夜风卷着织造局的云锦碎片，林璃望着紫禁城的万千灯火，智能环的蓝光正在为每座工坊定位：造办处的釉料窑、武备院的淬火池、织造局的织群，都在星图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

\"先生，\"卫琳琅抱着琉璃信鸽跑来，\"造办处的陈善师傅，带着老匠人在养心殿跪了三个时辰\"

林璃点头，腕间的智能环显示陈善的心率异常：\"去把显微镜下的釉料结晶图给他，\"她的指尖划过信鸽尾羽，\"再带句话——\"星图纹路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琉璃之火，烧的是杂质，留的是精粹。\"

信鸽振翅时，云锦碎片落在她肩头，上面的北斗纹与璇玑图交叠，像极了智能环曾显示的未来图景：三大皇家工坊的烟囱，正喷出不同颜色的烟，在天空织成新的星图。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印玺上的蟠龙头。康熙帝给的三把钥匙，此刻在她掌心发烫，却不是因为权力，而是因为责任——让琉璃的光芒，照亮每一座蒙尘的工坊，让格致之学，扎根在每一寸土地。智能环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视膜上投出清晰的未来：江宁的琉璃梭织出了皇舆全览图，武备院的火绳枪护佑着边疆，而养心殿造办处的瓷器，正漂洋过海，让西洋人见识真正的天工开物。

雪，又开始飘落。畅春园的琉璃灯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林璃知道，新的遇，从来都藏在挑战的裂缝里，就像琉璃在窑火中的淬炼，越炽热的考验，越能绽放出通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