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香火垄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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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兵过境后的第三个时辰，林墨在纺织坊清点新织的青铜布料时，功德系统突然剧烈震颤。掌心的纺锤印记渗出几滴金色液体，在布料上蚀刻出一则现代新闻：城郊最大的冥纸作坊被\"永生集团\"收购。画面中，成捆的黄表纸被推进粉碎，吐出的纸浆重新压制成带有防伪水印的\"功德纸币\"。这些纸币边缘镶嵌着细的槐木屑，每张面额右下角都印着个微型纺锤图案，与林墨掌心的印记惊人相似。

周桂花中的织梦梭突然发烫，梭尖自动指向西北方——那里是现实世界与鬼市的交界处。一缕青烟从地缝升起，在空中形成冥纸作坊老师傅的虚影。老人佝偻着背，右缺了三根指——那是早年制作往生纸时被阴气腐蚀的。\"他们改了配方\"老人声音嘶哑，指比划着新纸币上的古怪纹路，\"往纸浆里掺了槐树粉还加了\"话未完，他的虚影突然扭曲，喉咙处浮现出纸币上的防伪条纹，将最后的话语绞碎成纸屑般的碎音。

鬼市的纸人们集体停下工作，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粮油铺掌柜的账簿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浮现出与新闻中相同的功德纸币图案。更可怕的是，纸币上的防伪水印正是西装男的怀表图案，每个齿轮都在缓慢转动，发出械表特有的\"咔嗒\"声。这声音在寂静的鬼市里异常刺耳，像是无数个齿轮在啃噬时空。

林墨触碰布料上的新闻画面，指尖传来刺痛感。功德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香火污染源\"，数值开始持续下降（6）。染缸区的七口大缸同时沸腾，水面映照出现实世界的场景：冥纸作坊的新流水线上，每张功德纸币都经过特殊处理，背面印着极的\"癸\"字。这些字迹是用槐树汁混合朱砂印刷的，在紫外灯下会显现出西装男的侧脸轮廓。工人们戴着印有纺锤标志的口罩，械地将纸币装入印着\"冥通银行\"字样的密封箱。

纺织坊的织布突然停止运转，所有金线自动绷直，指向同一个方向。翠的指甲开始变色，从淡金逐渐转为暗红。\"他们在切断传统香火\"她颤抖着举起，指甲表面浮现出纸币纹路，\"这些新纸币在吸收活人阳气\"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个字被指甲上突然裂开的\"癸\"字纹路吞没。那些纹路像活物般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很快爬满了整条臂。

鬼市的地面突然裂开七道缝隙，每道缝隙中都渗出黑色黏液。黏液在空中组成现代商业合同的样式，条款细则全是细的\"癸\"字。这些字迹不断重组变幻，最终形成一份完整的香火专营授权书。纸人掌柜突然撕下自己一页账簿，纸页燃烧后形成的灰烬组成一行字：\"三日之内，香火断绝\"。灰烬飘落时，每粒尘埃都在半空展开成微型契约书，上面用血红色的字迹标注着违约金条款。

林墨的功德系统突然投射出三维地图，显示现实世界中七个正在建设的\"永生纪念馆\"。这些建筑的位置恰好对应鬼市七个地脉节点，每个工地都堆放着成箱的功德纸币。更可怕的是，地图上标注的开工日期正是阴兵留下的\"子时三刻\"。当林墨的指划过某处工地时，画面自动放大：工人们正在往地基里埋设青铜容器，容器里装满了浸泡过槐树汁的纸币，每张纸币上都用金线绣着\"香火永续\"四个字。

周桂花将织梦梭插入地面，梭尖的金光勉强阻挡了黑液的蔓延。但织梦梭新生的青铜尖开始褪色，饕餮纹路一个接一个消失。\"我们得去阳间\"她拔出梭子，断口处滴落的液体已变成暗红色，\"在纸币流通前\"她的声音突然中断，因为染缸区传来一声巨响。七口大缸同时炸裂，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西装男的立体投影。他中把玩着一台微型印钞，器吐出的每张纸币都自动折叠成纸人形状，落地后立刻开始拆卸纺织坊的织布零件。

粮油铺掌柜突然瘫倒在地，他的纸质身体开始溶解，露出体内密密麻麻的\"癸\"字。这些字迹正被某种力量改写，逐渐变成功德纸币上的防伪花纹。他挣扎着撕下胸前最后一张干净账页，上面用血写着：\"冥通银行\"。账页脱离身体的瞬间，掌柜的双眼突然变成纸币上的防伪标记，瞳孔里闪烁着微型纺锤的倒影。

鬼市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自然的黑夜，而是无数功德纸币组成的\"云层\"。这些纸币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每张纸币上的怀表图案都在同步走动，表针距离子时三刻只剩三格。当纸币飘过槐树时，树上的七张人脸突然同步开口，念诵起香火使用须知的条款内容，声音械得如同录音播放。

林墨的右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功德系统的金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座现代办公楼。大楼顶层的会议室里，\"永生集团\"的高管们正在验收新印制的功德纸币。当镜头拉近，林墨看见每个高管的领带夹都是微型纺锤形状，表面刻着倒置的\"癸\"字。会议桌中央摆着个透明展示盒，里面浸泡着一只干枯的人——正是冥纸作坊老师傅缺失的那只右，掌心刻着传统冥纸的制作咒文。

纺织坊的女工们突然集体跪倒，她们的发丝无风自动，在脑后组成纸币上的纹路。孙兰艰难地抬起头，眼中的金光正在被血色侵蚀：\"他们在批量生产契约每个用纸币的人都会\"她的嘴唇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缝合，黑色的槐树汁从缝合处渗出，滴在地上形成微型契约书。其他女工的情况更糟，她们的头发已经彻底纸币化，发梢卷曲成防伪线的形状。

地面裂缝中的黑液突然沸腾，化作无数细丝射向天空。这些黑丝精准命中每张功德纸币，为其镀上暗红色的光晕。纸币上的怀表图案突然立体化，表盘伸出细的针管，开始抽取鬼市的灵气。随着灵气被抽走，鬼市的建筑逐渐褪色，砖瓦变成纸板，梁柱化为纸筒，连蒸汽管道都变成了卷曲的硬纸壳。

林墨的功德系统发出刺耳警报（54），界面完全变成纸币纹路。他猛地将右插入染缸，缸中的青铜液体暂时净化了系统。借着这短暂的清醒，他看到功德系统闪现出最后一条信息：\"香火即能量，垄断即控制\"。这行字下方，还有个正在加载的进度条，显示着\"香火转化率：%\"。

周桂花扯下一缕头发，发丝在中化作金针。她将金针刺入织梦梭断口，勉强激活了最后一丝青铜光泽。\"去城隍庙旧址\"她将梭子塞给林墨，\"那里还有未被污染的香火\"话音未落，她的左眼突然变成纸币材质，瞳孔处是个旋转的微型纺锤。更可怕的是，她的声音开始掺杂着纸币摩擦的沙沙声，像是两台录音在同时播放。

鬼市的纸人们开始集体融化，他们的身体重组成功德纸币的形态，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契约书。契约下方，西装男的虚影越来越清晰，他中握着的已经不是怀表，而是一台微型印钞。器每运转一次，就有新的条款自动添加到契约书中。最新的一条写着：\"自愿转让香火所有权\"，落款处留有七个空白指印，形状与女工们的指完全吻合。

林墨的功德系统突然关闭，所有数值归零。但在彻底黑屏前，界面角落闪过一个青铜鼎的图标——那是阴兵留下的最后礼物。鼎中浮现出城隍庙的立体地图，香炉位置标着红点，旁边标注着：\"最后香火，可铸三日阳寿\"。这行字下方，还有串正在倒计时的数字：:59:5

染缸区的七口大缸同时炸裂，黑色液体在空中组成倒计时：:59:59。每一秒流逝，都有更多纸人转化为功德纸币。林墨握紧织梦梭，发现梭尖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支毛笔——正是书写城隍文书的那种。笔尖残留着暗红色的墨迹，闻起来有槐树花和血混合的腥甜味。

槐树上的七张人脸突然睁眼，齐声念诵起古老的契约条款。但这次，条款内容变成了功德纸币上的使用明。树根从地脉中彻底拔出，带着黏稠的黑液重组成功德币上的防伪线。每根树根末端都长出了微型印钞，正在疯狂吐着面额不同的纸币。

就在鬼市即将完全纸币化的瞬间，林墨用毛笔蘸取最后一点青铜液体，在空中写下\"城隍\"二字。字迹发出微弱的金光，勉强撑开一条通往阳间的裂缝。周桂花推了他一把：\"快走！在香火\"她的后半句话被纸币吞没，整个人凝固成一张立体纸币，飘落在契约书的落款处。

林墨跌入裂缝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整个鬼市折叠成一本巨大的账簿，封面正是西装男微笑的脸。而账簿的扉页上，印着林墨的纺锤印记——那是一个等待填写的签名处。更远处，槐树已经完全纸币化，树冠变成了悬浮的防伪线检测仪，正在扫描每个角落的香火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