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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像一把被精心打磨过的钝刀,缓慢地割开办公室厚重的夜色。
当第一缕金辉透过双层隔音玻璃,在刘再远的办公桌上照开一片暖色时,他终于松开了捏得发僵的指。
钢笔“嗒”地落在摊开的文件上,笔尖残留的墨渍在米白色稿纸上晕出个模糊的圆点,像极了他此刻混沌的眼底。
刘再远抬按了按眉心,指腹下的皮肤粗糙得像蒙了层砂纸。连续9时的伏案书写,让他的肩背硬得像块铁板,稍微一动就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是老旧家具在抗议。
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晕与窗外渗进来的晨光撞在一起,在文件边缘投下道歪斜的阴影,把“关于危楼应急处置方案”这行标题割得七零八落。
他站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道刺耳的声响,惊得窗台上那盆绿萝抖了抖叶子。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阵微弱的气流,带着股沉闷的灰尘味。
刘再远拖着发麻的腿往洗间走,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仿佛整栋办公楼里只剩下他一个活物。
凉水扑在脸上时,刘再远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抬掬起水往眼窝处按,冰凉的触感刺得眼球发酸,逼出几滴浑浊的泪水。
镜子里的刘再远眼下泛着青黑,胡茬子冒出了青茬,把下巴的轮廓糊得一片模糊,只有那双眼睛还亮着,像两簇烧得快灭的炭火。
他突然想起洪大全昨晚的话:“再远啊,这材料得拿出真实情况啊。”
他太清楚那两栋楼的损失了,墙体开裂得能塞进指,拆了重盖给2户人家会带来多大不便。
回到办公室时,晨光已经铺满了整张办公桌。刘再远把湿透的巾扔在办公桌上,带着水汽的脸上泛起层薄红,脑子倒清醒了不少。他重新坐进老板椅,把那份刚写完的汇报材料往面前拉了拉。纸张边缘被他的胳膊肘压出道深深的折痕,像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的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
远处的天际线被晨光染成了温柔的粉紫色,马路上开始有车辆驶过,留下模糊的光影。
在桌面上震动了一下,是条天气预报,明天有中到大雨。刘再远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他拿起红笔,在文件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紧急疏散预案补充明”,笔尖用力得几乎要划破纸页。也许这才是眼下最该做的事,他想,与其在汇报材料里堆砌华丽的辞藻,不如多准备几套应对突发状况的方案。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玻璃在文件上投下道清晰的光斑,正好落在“补救”那两个字上。刘再远盯着那道光斑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把红笔帽盖上。
办公室外传来保洁阿姨拖地的声音,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从门缝里钻进来。刘再远把文件仔细地装订好,放进印着部门lg的蓝色文件夹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条缝隙,清晨的风带着凉意涌进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此时的城南危楼区,阳光正斜斜地穿过灰蒙蒙的天空,落在区临时搭建的蓝色雨棚上。刘再远踩着草坪走进去时,正看见程建正在指挥着工人们向里搬着住户的软装物品。
程建的黑着眼圈,下巴上的胡茬支棱着,衬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眼里布满血丝:“再远,你来了?”
“刚从市政府过来。”刘再远往楼里瞥了眼,几个民工正抬着张席梦思床垫往里挪,床垫边角蹭在斑驳的墙面上,留下道灰白的印子,“洪局的汇报过了,领导同意补救方案。”
程建“嗯”了声,扯着嗓子又吼了句“心楼梯转角”,才转头对刘再远:“楼里的软装快清完了,刚才数了数,还差五户没搬完。”他指了指远处的吊车,铁臂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等东西清完就拆门窗,到时候重新盖楼还能用上,省点是点。”
“重新把两栋楼盖起来估计工期多长?”刘再远问道
“两个月,主体肯定能起来。”程建往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我把施工队分成三班,人歇器不歇。”
“材料呢?”刘再远突然问。
程建愣了下:“还用之前的供货商吗?合同都签了”
“不用了。”刘再远的声音很沉,目光扫过楼体上的裂缝,像是条狰狞的伤疤,“那些材料不能用,我们自己采购。”他想起当时方唅红着眼圈求他通融的场景。
程建眼里闪过点惊讶,但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行,我这就跟采购部。”
刘再远回到集团办公楼时,电梯里遇见了人事部的李,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心翼翼的探究。他知道,昨晚危楼裂缝扩大的事肯定已经传开了,毕竟程建带着人连夜清场的动静闹得不。
推开办公室门,他先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才拿起电话:“让方唅到办公室来一趟。”
方唅进来时,看见刘再远脸上的神色,脚步顿了顿。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眼下的青黑藏不住,显然也没睡好。
方唅低声道:“再远,”她的声音发颤,“是不是是不是楼出事了?”
“两栋楼西侧承重墙出现贯穿性裂缝。”刘再远尽量让语气平稳,“昨晚程建已经组织住户转移了,现在正在清场。”
方唅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求你用他的材料我知道他给的水泥和钢筋有问题,可他就这一次,以后肯定改”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要是真塌了楼,我我怎么对得起你”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刘再远递过去盒纸巾,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从今天起,集团所有项目都停止使用你前夫供应的材料。你跟他一声,让他别再送料了,免得两边都麻烦。”
方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之前签的合同违约金怎么办?这一下”
“违约金集团承担。”刘再远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新建的楼盘上,阳光刺眼,“但材料必须换。方唅,我们干工程的,里攥着的是人命,不能赌。”
方唅没再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时脚步有些踉跄。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住,背对着刘再远:“再远,谢谢你。”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刘再远拿起那份检测报告,指尖在“钢筋屈服强度不达标”那行字上反复摩挲,直到把纸页捏出褶皱。他想起二年前第一次见方唅前夫时,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材料绝对过硬”,想起方唅一次次来求情时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最终松口时那声无奈的叹息。
两天后。
挖掘的铁臂撕开晨雾时,刘再远正站在区门口的警戒线外。
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两栋危楼残破的墙面上,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两栋楼山墙率先倾颓,扬起的粉尘在晨光里翻滚成浑浊的浪,呛得围观的住户纷纷后退。
接下来的三天,械的轰鸣声成了这片区域的主旋律。破碎锤敲碎混凝土的脆响、钢筋被绞断的闷响、卡车装卸废料的哐当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集的声。
刘再远每天都会抽两个时过来看看,看着墙体一层层剥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看着楼板被械臂整片掀掉,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被挖掉的眼睛。
程建的效率比承诺的还要高。第七天清晨,最后一堆建筑垃圾被卡车运走时,原地只剩下两个方正的地基坑,边缘被新翻的黄土圈住,像两只盛满晨光的大碗。
又过了半个月,当刘再远再次站在这里,坑底已经立起了密密麻麻的钢筋骨架,蓝色的防护沿着脚架向上攀爬,像片正在生长的藤蔓。
“刘总,来看进度?”程建戴着安全帽从工地里钻出来,脸上沾着灰,眼角的笑纹里都嵌着水泥点子,“钢筋全换了国标免检的,昨天刚送检回来,各项指标都超标。”他递过来一份检测报告,纸张边缘还带着器碾压的褶皱,“混凝土用的是商混站最好的c30,我让人盯着搅拌车过磅,一点猫腻都没敢耍。”
刘再远翻看着报告,指尖划过那些精确到数点后三位的数字,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主体起来后做沉降观测,数据每天给我一份。”他叮嘱道,目光掠过正在捆扎钢筋的工人,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别赶工期,质量第一。”
程建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在这儿盯到封顶。”
离开工地时,路边的银杏树叶已经染上了秋意。刘再远坐在车里,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办公室里的阳光正好,刘再远拉开办公桌最,里面只装着一页纸,是他昨晚写的辞职书。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洪大全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翻页声。刘再远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抬敲了敲门。
“请进。”洪大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甚至还透着点笑意。
刘再远推门进去时,正看见洪大全把一份文件推到桌角,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再远。”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刚想给你打电话,市领导刚才来电话,夸咱们危楼处理的进度很快。”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洪大全的办公桌上投下道道光斑,把他鬓角的白发照得很清楚。刘再远在沙发上坐下,却没像往常那样伸去接洪大全递来的茶杯。他的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裤子,布料被捻出细的褶皱。
“洪董,”刘再远抬起头,目光正好撞上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定了定神,声音比预想中要平稳,“两栋危楼的事,是我没管理好。”
洪大全的笑容淡了点:“怎么突然这个?不是都解决了吗?”
“使用不合格材料是我同意的,”刘再远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片林立的写字楼,“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辜负了你的希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在发烫,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画面又涌了上来——方唅哭红的眼睛、程建熬红的眼眶、检测报告上刺眼的“不合格”字样。
“哈哈,你这是的什么话。”洪大全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突兀,“两栋楼的损失算什么?对我们一年的利润来,九牛一毛。”
他要递给刘再远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热水溅在杯壁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你不用太自责,这也是给我们管理提了个醒,以后马虎不得。”
刘再远没有端杯子,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里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纸信封。信封的边缘被捏得有些变形,硌得掌心微微发疼。“洪董,这件事我必须担责。”他迎着洪大全错愕的目光,一字一句地,“所以我向您和董事会提出辞职。”
“你什么?”洪大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转椅,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再远,你疯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甚至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这点损失不至于你提出辞职,我不同意!”
刘再远没话,只是走上前,把里的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洪大全的办公桌上。信封落在桌面的瞬间,发出了声极轻的闷响,却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洪董,我意已决。”他看着信封上自己写下的名字,笔画遒劲,没有丝毫犹豫,“这是我的辞职书。”
阳光依旧明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辞职书上投下道细长的光斑,正好把“辞职人:刘再远”那行字劈成了两半。洪大全站在办公桌后,指悬在信封上方,迟迟没有去碰。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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