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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81 月之暗面(三)
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远坂时臣,撇去至亲分离不谈,以一名父亲对孩子的期待而言,他的话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让人无法反驳。
到底,世界上没有谁家的父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好的。
在江九幺成为远坂葵的第七天,远坂樱……又或者该称为间桐樱更合适的那个孩子就要离开远坂家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江九幺知道与作为长女事事要强的远坂凛不同,作为次女的樱会晚熟些,她总是跟在姐姐身后,但内里其实比谁都坚强。
或许,这也是远坂时臣会选择将她送入间桐家的原因之一。
江九幺为间桐樱准备一身全新的红色连衣裙,又替她细心地理了头发,姐妹俩都是遗传自远坂家的发色,发质柔顺黑亮,再配上由远坂凛亲手系上的红色缎带,站在落地穿衣镜前略显害羞的女孩简直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公主。
母亲和姐姐站在女孩身后,她们连连发出赞美声,惹得镜子里的女孩脸更加红了,一时间房内欢声笑语,所有人就像好了一样暂时忘记了女孩即将被送到间桐家的事实。
言峰绮礼走到房门口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派母女和乐的画面,在他眼里这明明是该为至亲分离而愁苦悲伤的时间,他无法理解这样的快乐来自于哪里,又有何意义。
他毫不犹豫地叩响了房门,意义不明的笑声停止后,远坂葵为他开了门。在礼貌性地问候后,他的目光越过女人看到了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远坂凛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对不请自来的言峰绮礼做了个鬼脸,这个孩子对他的敌意从两年前的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有减弱过,又或者有越练越烈的迹象,但他并不反感,更多的时候还会觉得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可爱。
也因为这样,他在两姐妹之间总会第一眼看到姐姐远坂凛,但妹妹作为这个特殊日子的主角也让他无法忽略。
“今天的樱非常可爱。”言峰绮礼没有吝啬赞美,他的确实也是事实,但在微妙的停顿后又继续道,“我想间桐之翁在看到这位可爱的继承人后也会很高兴。”
男人的话就像一块尖锐的石头,看似不经意去精准无误地将印在镜子上的美好景象全部碎,母女三人的笑容立刻变得僵硬,此刻眼底透出的离别之苦才是正确的情绪。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言峰绮礼略微扬起了嘴角,那是平时的笑容完全不同的情绪,但此刻他本人并无察觉。
“间桐家的车已经到了,老师是让我来告诉各位——该下楼了。”
虽然该来的总会来的,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给她们找不自在的。
江九幺为此狠狠地瞪了言峰绮礼一眼,但后者完全无知无觉,还颇为守礼地向夫人颔首后等在门口。
十分钟后,在母亲与姐姐的陪同下,间桐樱来到了远坂家的大门口,而间桐家那边仅派了一名司机来接他们继承人,又或者将来的家主。
远坂时臣贯彻魔术师的信条,但在此刻,作为孩子的父亲,向来威严的他也露出了柔情的一面。他俯下身摸了摸次女的脑袋,但以他的立场,他没有办法再对她关照什么,能的也仅有一句——
“照顾好自己,樱。”
“我会的,父亲大人。”
间桐樱向自己的父亲行礼,远坂家的家训是刻进骨血的东西,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
远坂时臣僵住了,他收回了摸着次女脑袋的手背到身后,来自女儿的撒娇对他早已是奢求的东西了。
他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虽然不停地服着妻子,但最后他却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自己。
不,他是正确的。
这么对自己做出了肯定之后,远坂时臣挺直着背脊站了起来,将时间留给了妻子和女儿们。
江九幺不知道远坂时臣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也没兴趣了解,转而对很快就要离开的间桐樱多叮嘱两句。
“就算去了间桐家,樱也还是樱。”
“妈妈?”
“妈妈会带着姐姐去看望樱,所以,如果樱在那里过得不好,妈妈一定会接你回家的。”
“……嗯。”
间桐樱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她顺着母亲的怀抱环住她的脖子,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同时紧紧握住姐姐的手。
“樱会等你们的……一定。”
远坂时臣没有当面点破一旦过继成功,两家人便不可再往来的规定,带着可以重逢的期待或许对她们都比较温柔。
然而事实上,这种没有任何保证的承诺往往只会把人推向更黑的深渊。
由始至终没有作声的言峰绮礼看着自己的老师,为作为魔术师的他竟然还怀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感到惋惜。
他将目光投向大门外,间桐樱已坐在间桐家派来的车里,她正与母亲远坂葵与姐姐远坂凛做着最后的道别,在车子发动驶离远坂家后仍探出头用力地挥着手。
啊,比起好几次偷抹眼泪被他发现的远坂凛,那个孩子到最后都没有哭呢。
*
樱离开的远坂家的一周后,江九幺烦躁不安地坐在自家别墅外的花园中,她面前摆着各式各样开得艳丽的鲜花,这些都是花园里种植的,虽然没有园丁的搭理,但也能开得很好,似乎是远坂时臣动用了植物类的型魔术。
事实上,远坂府上下都充斥着这样的魔术,包括在穿越之初就让她满头问号的、会自动照明的灯具,对自己的衣食起居一丝不苟的远坂时臣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不符他美学的细节。
所以,如果让远坂时臣看到自己的妻子此刻正在进行的所谓插花艺术,他一定会为这伤害了自己眼睛的东西头痛不已。
但江九幺表示——疼死他活该!
她已经第三次被间桐家拒绝探望间桐樱,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远坂和间桐两家是被互不可侵犯、不可有所交集的盟约束缚着的。
魔术世家并不像普通人家,收养家庭与被收养家庭不可能那么和谐相处,让好不容易过继而来的继承人再频频与过去的家人见面,真当间桐家是那么好话的吗?
江九幺这才认清了残酷的现实——
间桐樱已经不是远坂葵的女儿,也不再是远坂凛的妹妹了。
“……都是时臣的错。”
她随口这么了一句,并拿起剪刀狠狠咔擦咔擦了两下他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远坂凛拿着刚收到的明信片一路高兴地跑到花园时,看到的便是自己向来优雅端庄的母亲宛如恶鬼般耍着剪刀的样子。
“妈……妈妈?”
江九幺一秒收回了表情,捧着脸扬起大和抚子般的笑容:“怎么了?凛。”
被提醒了远坂凛很快就忘掉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她挥着手里的一张硬卡纸笑容满面地道:“是雁夜叔叔寄明信片来了!”
“雁夜叔叔?”
好吧,看来又到了新人物解锁的时候了。
「葵,许久不见。日前我已顺利到达法国,对博物馆的访问远比我想象得要困难,但也非常有趣。另外要的是,这里的景色相当优美,希望有机会也能让你带着凛、樱她们一起来看看。在完成这次采访后我将回到冬木市,到时候就又能见面了吧。——雁夜」
雁夜,间桐雁夜。
比远坂葵三岁的青梅竹马,虽然冠以间桐的姓氏,但在多年以前因故与家中决裂出走。现在以自由人的身份成为了一名记者,也因工作性质的缘故经常出差在外,很少回到作为故乡的冬木市。不过仍与远坂葵保持联络,且非常照顾她的两个孩子。
江九幺走回客厅,在了解并念完了间桐雁夜寄来的明信片后将它翻了过来,上面是法国最著名景点之一的塞纳河,是一条见证了巴黎悠久历史的美丽河流,她甚至可以想象男人就是望着这样的景色在明信片上写下了对她们也能一同前来欣赏的期待。
“这位雁夜叔叔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
虽然素未谋面,但她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葵,你在看什么?”
下午茶时间,远坂时臣本想去花园邀请自己的妻子,但才走到客厅便瞧见了正一路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的远坂葵。
江九幺没有抬眼,下意识回答道:“雁夜寄了明信片过来。”
“雁夜?间桐雁夜吗?”
这个名字对于远坂时臣而言可不那么悦耳,他不会忘记自己的妻子有着这么一位青梅竹马。明明拥有魔术师的血脉,却不担负该有的责任,一个逃避魔道软弱无能的男人。不过也多亏了这,他的女儿才得以过继到间桐家,继承他们的魔术。
还有就是,这位雁夜君还对他的妻子抱有不该存在的情感与妄想——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了这点。但禅城葵,也就是现在远坂葵很清楚在他与间桐雁夜完全没有可比性,并做出了非常正确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乐于看到这样的人仍旧出现在妻女的生活之中。
“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
江九幺察觉到了远坂时臣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变糟糕的心情,以间桐雁夜明信片上的口吻及刚才远坂凛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经常寄这类东西给远坂葵母女,闲暇时或许还会见面叙旧。但远坂时臣的表现显然是不知道这层关系,看来是远坂葵有意瞒着自己的丈夫。
江九幺了然地点点头,她要是连这点八卦的味道都闻不到,真是白活了这么些个年头了。
“日常问候罢了。”她将明信片随手放到一边,眯眼勾起嘴角,“下午茶时间到了,今天喝汀布拉还是努沃勒埃利耶?”
江九幺这么着就把话题绕开挽着远坂时臣走出了屋子,省得他中年危机集中爆发,但她忘了花园那儿还有一地被她咔嚓咔嚓了的插花事业。
好吧,看来他今天是避无可避地要气到爆炸了。
*
江九幺见到间桐雁夜本人是在收到他明信片的五天之后,她照例带女儿远坂凛到市中心的公园广场玩,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她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葵!”
或许是这个身体自带的记忆,江九幺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黑发黑眸、一脸正直向上的青年就是远坂葵的青梅竹马,间桐雁夜。
江九幺朝加快步子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报以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再晚些回来,雁夜。”
“嗯,在收到你的回信后就加快了手头上的工作。”
间桐雁夜同样回以笑容,出国在外一路的疲惫在看到她以后便全部消失了,但在察觉到远坂葵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
“葵你好像瘦了不少。”
她捂嘴嚯嚯地笑了起来:“雁夜君你好会聊天。”
“……”
好吧,人家好像是以担忧的心情出这话的。
可天知道,她会瘦是当然的,一来是樱到间桐家后近况她一无所知,二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开始失眠,跟基本只是个认识的人的Mr.优雅睡一张床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她干咳一声:“我最近……减肥。”
“哈?”
间桐雁夜的忧愁被这一句话憋了回去,他耿直地山下量起了远坂葵,她仍是从少女时代起就拥有姣好身材,与其是需要减肥,倒不如成为人妻乃至人母后,更平添了几分特别的气质。
“可是葵的话,完、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见他稍显窘迫的样子,江九幺忍不住笑了起来:“雁夜君你真的非常会聊天。”
但如果脸上没有可疑的红晕会更好,眼前这个正直的青年真是把心里想的全部写在了脸上。
间桐雁夜看着再次笑起来的远坂葵,他慢慢收住了无措的表情,脸上洋溢着暖暖的浅笑。自她与远坂时臣结婚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坦率地直面她的笑容了。不是她的原因,而是他失去了面对心爱女人的勇气,这八年以来一直如此。所以他以为这次的见面也会跟之前一样,在寒暄过后会是一段尴尬的沉默。
但现在看来,远比他以为的要好上很多。
“雁夜叔叔!”
正在草坪上和其他孩子玩耍的远坂凛发现了间桐雁夜,她立刻满面笑容得跑过来同过去一样,像疼爱自己的雁夜叔叔讨要礼物。
间桐雁夜拿出了一串由红色琉璃编织的手链交到了远坂凛手里,但在要将另一份礼物送出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主人。
“樱呢?”
听到这个名字后,远坂凛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那是一种孩子被强迫接受了无法理解的事实后,大脑停止思考的表情。
“樱她……已经不在了。”
远坂凛在这么完以后便像逃避间桐雁夜的追问一样,跑回到草坪上与刚才的孩子们继续嬉戏。
“葵?!樱她……”
江九幺站到了他的身后,她看着满目不敢置信的间桐雁夜,亲口告诉他这个事实:“樱被过继到间桐家了,现在已经不是远坂家的女儿了。”
“什么?!间桐家?!”
比起樱已经不在了的这件事,间桐雁夜听到了个更加可怕的东西,间桐两个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考能力全部切断,陈旧旧创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为什么会这样?”
间桐雁夜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相当可笑的问题,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为什么。自从他离家后,间桐家就失去了合适的继承人,唯一的兄长所生下的儿子更是没有半点魔术回路,那个老头子当然无法接受间桐家就此没落,数百年的野望无所托付,所以他需要一个拥有魔术回路的继承人。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头竟然会盯上远坂家的孩子,而远坂时臣竟然还同意了。那个看着优雅从容的男人到底也跟老头子一样,是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丑陋的魔术师,竟然将最重要的女儿让给了间桐家。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间桐家的手段……
“雁夜,虽然知道这于情于理都很过分,但我还是想知道那孩子在间桐家过得怎么样,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办法……”
“不要再了!”间桐雁夜胸腔燃起的怒火近乎将他的理智燃尽,他断了远坂葵的话后一把摁住她的肩膀,“我现在就去把樱带出来!”
“……”
江九幺对间桐家知之甚少,下意识以为那会是个与远坂家相当的魔术世家,从刚才见到间桐雁夜以后,更天真地认为间桐家的人都应是这样的品行纯良,但从间桐雁夜忽然激动乃至恼怒的反应来看——
她似乎……大错特错。
“等下!!”
江九幺已经顾不得什么温婉端庄的形象,她在大声喊住了快步离开的间桐雁夜后,又捞起了长裙一个跨步越过了凉亭的长椅跑到他面前。
“我也要去!!”
“不行!!”
“什么不行!!当妈的去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行不行的!!”
“……………………”
这是自幼相识以来,间桐雁夜第一次见到远坂葵发怒……也是第一次被这样的远坂葵吼得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
间桐家在冬木市过河后的深山镇,与不断发展的新都不同,这里的时光仿佛被停止一般,与间桐雁夜记忆中十年前的样子相较起来,没有任何改变。
静谧的街道,古朴的旧宅,这是间桐雁夜曾经誓死不再踏足的地方,但今次为了最重要的人,他又回来了,带着无穷无尽的悔恨和愤怒。
“葵,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了。”
“都走到这儿了,你还在什么。”
因为这扇门的背后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可怖地带,在那里栖息的是普通人决计无法想象的东西。
但他在来的一路上,始终无法服远坂葵,与其让她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贸然来到间桐家,倒不如在他的陪伴下一起去。
原本是抱着这样的算的,但临门口他又迟疑了,如同向阳花般生长在花园的女人不该面对遍生罪孽的间桐家。
但已经有人为他做下了决定,间桐家老宅的铁门缓缓开,似乎正在欢迎两人的到来。
间桐雁夜吐出口气,他紧握双拳,已不再迷惘:“走吧,葵。”
事实上,在江九幺看到间桐府邸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最坏的算,这是一处与远坂家完全不同的老宅,一路走来近乎没有照明,仅有几只忽明忽暗的蜡烛勉强照亮主路径。
在间桐雁夜的带领下,他们很快走到了客厅,而正坐在沙发上的是个干瘦的老头,他正是现今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他的脑袋与四肢都如同木乃伊一样干瘦,但深陷的眼窝露出了矍铄的精光,无论外貌还是行为,都是异于寻常的怪人。
十年不见,他还是间桐雁夜记忆里的样子,就如同这处阴森恐怖的老宅一样,数百年如一日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一次次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不停使用令人作呕的式术。或许等他寿终正寝了,这个家伙仍会以这腐朽的身体继续存活于世吧。
但此刻,比起嘲讽曾经过不再踏足间桐家的间桐雁夜,这个不老不死的魔术师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到了与他一同出现的女人身上。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稀客啊。”间桐脏砚看向站在不孝子身边的远坂葵,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葵,距离上次见面快十五年了吧。”
江九幺一点都不想搭这口寒暄,眼前这个老头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尤其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躲在暗处的爬虫类紧盯着猎物。
她强忍着不适感,对间桐脏砚鞠躬后直抒来意:“我是来看望我的女儿……我是,间桐家的女儿,间桐樱的,希望您能让我们见上一面。”
“桀桀桀。”老人从喉咙里发出了潮湿的笑声,他点了点头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当然可以了,你们毕竟是至亲骨肉,葵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请求我一定会满足。”
“……谢谢。”
竟然一口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
过分的顺利让江九幺一时间除了感谢外无话可回,就连间桐雁夜都为之一愣,一直到间桐脏砚柱起拐杖亲自为两人引路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冷酷残忍的魔术师会答应这份请求的原因。
“这个方向是……不可以!!葵!!!”
间桐雁夜立刻反应过来要拉住跟间桐脏砚前往老宅深处的远坂葵,但他的双脚被忽然从地板下爬出继而交织在一起成为绳索的黑色虫子扼住——这正是间桐脏砚最擅长的式术。
“葵!回来!!别过去!!!!”
江九幺回头后看到了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过来的间桐雁夜,他痛苦地向她伸出手,但很快又被其他涌上来的虫子捆住了臂膀。
“放心吧,虽然间桐家引以为耻的不孝子,但他始终身负间桐家的血脉,我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
“来吧,葵,不要让樱等太久。”
“…………”
间桐雁夜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他望着远坂葵跟着那家伙走远了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了刻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
他被狠狠按在地板上,紧紧咬住的牙关渗出了血丝。
“葵,不要过去,不要看……因为樱、樱已经……”
伴随着间桐雁夜绝望的叫喊,江九幺跟着老人缓慢的步伐走到了老宅深处。
“欢迎参观,我最骄傲的作品。”
老人的嘴角扬起了最大的弧度,在两声从喉咙挤出的刺耳笑声后,地下的大门朝她开了,而扑面而来的便是浓烈的腥臭和放大数倍的爬虫类声响。
“这是……”
阴冷、潮湿、腐朽,所有可以想到的负面词汇都无法形容的地下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是一间一间如同蜂巢般间隔开的虫室,而这些虫室的宿者,那数以万计的丑陋虫子已尽数爬出了巢穴在地底堆积交叠,他们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正在兴奋地疯狂移动缠绕,同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巨大躁动,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而在那由虫子构成的黑暗波浪中,唯一的洁白是属于那个女孩的身躯,曾经温柔又明亮的笑容已经被宛若死去的表情所代替——
“……樱?”
江九幺的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无论是身为人类的良知,还是被远坂葵这具身体带来的感情,她的身体和理智都被全部撕碎了。
“樱——!!!!”
她近乎疯狂地要冲下虫库,但被最后一刻被赶来的间桐雁夜一把摁在了原地,他的四肢都有严重的烧伤,看来是用茶几上烛台的火焰烧尽了困住他的虫子。
间桐脏砚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明明就差一点了,葵就能过去陪樱在一起。”
“闭嘴!你个混蛋!!!”
间桐脏砚并没有为此生气,他露出恶劣的笑容后不慌不忙地道:“到底还不是你子的错。六十年的周期来年即将到来,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里,间桐家已经无人出战,你的兄长鹤野的魔力不足以驱使Servant,所以直到现在仍没有得到令咒。如果不是你个无能的家伙逃离了间桐家,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搞来远坂家的女儿。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就算错过了这次战争,六十年后我仍然有胜算。在远坂家女儿的胎盘中,定能孕育出优秀的术士。我对她这个好容器可是有很大期望的。”
间桐脏砚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间桐雁夜的心脏,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层因果关系,但当着远坂葵的面被无情地出来,无异于将他心脏划开后再狠狠搅动。
间桐脏砚非常享受不孝子的这番痛苦挣扎,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被狠狠按倒在地后就不再动作的远坂葵,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后失去了神志吧。
啊,禅城家的好苗子落到远坂时臣的手里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间桐脏砚再次忍不住发出惋惜的叹息,他用手中的拐杖拨弄着女人的长发,但嘴里的话又是间桐雁夜的:“枉费我当年刻意安排你们见面相识,为的就是禅城家这块极好的母体,结果你竟然这么不争气,就这么随随便便让半路出现的远坂时臣把人抢走了。如果当初你们能在一起,加上我的虫术,在她的肚子里一定能孕育出比远坂家的两个丫头更优秀的孩子吧。”
间桐脏砚话间又一顿,他像是想到了极妙的主意,发出了嗤嗤的笑声。他走到女人身旁,并用拐杖的一端狠狠扎进了企图攻击他的间桐雁夜手腕中。
“樱这孩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头三天还能不时地哭和叫喊,第四天开始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今天早上把她放进虫仓,本来只想试试她能呆多久,没想到被虫子蹂躏了半天,现在还有气在。”
伴着不孝子痛苦凄惨的叫声,他俯身到他窥觊已久的女人身旁,以引诱的姿态对她道:“葵,你一定很想拯救自己的女儿吧?那不如做个交易,由你代替她接受我的虫术。”
“……”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都让间桐脏砚感到兴奋地战栗,他抱着双臂继续道:“比起青涩稚嫩的幼、女身体,我可爱的虫子们一定会更喜欢与优秀如远坂家主的魔术师jiaohe过的成熟肉、体,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棒的母体!”
话间,他又用力拧了拧手中的拐杖,让准备破口大骂的间桐雁夜只得痛苦的哀嚎。或许他可以直接留下女人的,不管她的个人意愿,毕竟是远坂家先触犯了两家互不可侵犯、不可有所交集的盟约。
他朝远坂葵伸出了枯朽的手,但就在一瞬间,他以为已经失智的女人忽然夺走了他手中的拐杖,以干净利落的动作劈开了他的脑袋。
“桀桀桀,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他的拐杖不过是普通的木质手杖,如果只是以人类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及他的皮毛,所以——
间桐脏砚的目光看向在女人双臂上初次显现的特殊纹路,正散发的青色光芒证明这正是禅城家的魔术回路,她是在情绪的巨大波动后无意识地发动了强化类的魔术加固了他的拐杖。
“以为禅城家就此没落的我实在是太大意了。”
江九幺震惊地看着脑袋被一分为二却还保持原来状态不慌不忙着话的间桐脏砚,而随之而来的是虫子爬动的声音,和着腐肉的气味。
routi虽然在不停地腐败掉落,但他的生命力却无半点减损,只因为他本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悉悉索索。
悉悉索索。
往脚边爬上来的虫子从老人的脚踝开始,吸住他的皮肤,用像是吸盘的嘴从表皮吃进骨头和神经里面蛰伏着,再更进一步地往上吃进去。
这里攀爬寄生的虫子与底下将女孩反复吞入吐出的虫子相似,他们聚集在一起如同黑绒绒的地毯,而老人的routi正是由它们所组成,骨头和骨头、内脏和内脏间,全都被虫子所代替,没抽离组合之间都会有几只虫子稀稀拉拉地往外掉出去。
如此反复后,间桐脏砚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了江九幺和间桐雁夜的面前,而他们根本不是这不老不死的怪物的对手。
“好了,玩笑也该到此结束了。”
“那么,是不是该考虑我刚才的提议了呢?葵。”
“我可是会为你跟鹤野……不,果然还是雁夜吧,为你们准备好温暖的住处的,桀桀桀桀桀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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