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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黛蓝沉默眼泪
代澜买到了下午的票。
她估算着时间,已经开始忙着收拾行李,顺便告诉了何子游。
男人今早有工作要忙,而且也开始着下一场在其他省市演唱会的事宜,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代澜放下,抓紧时间把衣服叠进行李箱。
刚好将拉链合上,箱子竖起,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父母对话传来,代澜将箱子推到墙边,有脚步轻轻靠近。
空调关了,房门开了缝隙,余下冷气和房外声音互作交换,“怎么又拿行李箱?你要走?”她瞟了谈雪梅一眼,对方目光还留在门框边的行李箱上。
代澜转身坐回床沿:“我下午回去敬老院,出了点事。”
解释起来太麻烦,倘若详细告知,他们一定又会聊起叫她辞职回家的事,索性什么也不提。
“这么急?请了假还要叫你回去。”追问时眉头忍不住蹙起,谈雪梅在她的默许下将门缝推得更开,正好容纳她一人身影。
没立刻回答,代澜自顾自抱着陶瓷杯喝水,昨夜空调开太猛,有点鼻音。
“票订好了?”接着是什么撞上的钝响,她分了个眼神,看静音滑轮的行李箱往前骨碌,再碰上衣柜,声响弥补沉默。
“那下午要不要我们送你去高铁站?”母亲没再往前,试探着换个问题关心。
其实不是不可以,只是过往一起坐车的回忆实在不美妙
不是在吵架,控制,胁迫她背离向往的轨迹,就是沉默地流泪。
握住杯子的指微微蜷缩,更贴合冰凉的杯壁,光是回忆就让代澜再次体验疲惫,水杯放回床头柜,再缩腿回床上,她声含糊:“看情况吧”
然而隔墙的脚步声显然没打算让她单方面结束话题,人还未到,声先来,“什么订票?”紧接着房门擅自全推开,冷气都走掉。
很符合代敬的行事风格。
代澜更疲倦了。
他和谈雪梅的身影将门宽恰好划分两半,她垂眸,下意识抿唇,又开始咬无辜的嘴皮,母亲补充前因后果的窃窃声无可避免传进耳畔。
“下午我俩有空,就送你去吧,几点的票?”代敬极其自然地总结。
几乎是在他话到半句时,烦躁就掀过心头。
是过去千百遍被剥夺选择权的后遗症,在和父亲的对话间,甚至仅仅是一个外人听来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会看似突兀地复发。
没有藏着掖着,代澜的脸色瞬间冷下,谈雪梅立即扯了扯代敬的衣袖,布料窸窣声在她耳中如何不明显。
然后男人很快地瞧一眼她,好像才记起什么,下一句语气更和缓:“那你要搭的话再喊我们好吧。”
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无奈。
只是她格外厌倦这种古怪的相处方式。
好像是她在欺负一对不知如何和女儿沟通的父母——虽然看上去的确如此。
而此刻在这沉默空间里,她的一举一动都瞩目。
敏感到但凡有什么都足以当成意象,任人剖析,或是抗拒或是厌恶,总之不会为这种别扭的关系提供什么好下场。
所以她简洁地闷声应好,房门就被关上。
室内冷气逃跑路线被截断,存在胸口的烦乱顺着逐渐滑躺的动作挤压成长长的叹息。
代澜无法理解这种近似奉承的,要时刻看她眼色的相处模式。
明明过去都是她心翼翼“奉承”这些大人,心翼翼做他们的乖女儿,为什么等她学成了,又要这样对她呢?
真是讽刺,可笑至极
她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终于生病了,无声地伤害自己,成为无法不承认的问题,他们才发现从前不好,对她不好,所以才想着亡羊补牢。
于是换来的就是这样扭曲的答案。
代澜调整姿势,扭曲自己,回到蜷缩的模样,好像那样会更有安全感。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沟通的会,只是常常都以惨烈战败。
她也有数次想冷血一点,以牙还牙,也让他们尝尝无法做决定的,失控的感觉,可终究难将这把刀提起。
还是太心软?
不知道。
太多次了,他们曾以语言为尖刀捅向自己,有意或无意,但她就是无法用相同的方式对待他们。
所以选择闭嘴。
在无声息的战争中,麻木地对视,让所有怨言都止步在自己身上。
所以又回到沉默,就像在欺负一对不知如何和女儿沟通的父母。
算了。
-
最终代澜还是同意了父母开车送她。
因为去高铁站的车费要几十块钱,因为她不想和别人拼车。
因为她还是想留一口气给双方喘息,在这趟来去的短暂时间里。
果然,在前往高铁站的路上,少了一张嘴对答,车厢里的沉默还是占据上风。
不过就算代澜不话,但总归上了车,因此代敬和谈雪梅的心情都还不错。
“澜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做心理咨询?”一个路口,跳转红灯,副驾的谈雪梅扭头,笑脸向后。
对了,这周原本以为可以趁回家去和咨询师当面谈话,还没告诉她请假
才记起,代澜立马掏出,一边打字一边回:“不知道,涛哥忙完会给我补假的。”
消息编辑好,发出,熄屏,又回到自上车后观察街景的状态,只是两座之间来自谈雪梅的关心源源不断。
“我们上周去做了咨询来着,咨询师距离你和她上一次面谈的时间太久了,让你还是尽可能过去一趟”
绿灯跳转,车子启动,余光里谈雪梅重新坐正:“实在不行,继续视频通话也可以。”
心理咨询不止是代澜一个人的事。
在得到代澜同意的前提下,咨询师会根据情况和她的父母也进行沟通。
患者的生活环境状况,对于康复也极其重要。
“我知道了。”她答得简明扼要,没留下任何可供谈雪梅延续对话的线头,后者有些失望。
狭空间里,呼吸很清晰,清晰到连谁提气,准备话也明显。
“澜澜,你妈和我前段时间压力都很大。”不熟练的伪装,不熟练的腹稿,代敬驾驶着车辆,走走停停。
“虽然离那件事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们还是担心你被那些人影响,”代澜能感受到从后视镜里折来的余光充满了心翼翼,“之前问你,你也没有详细。”
“总之看到你现在好像没什么了,应该就是”方向盘打转,“还好吧?”
“也没什么了”平静下是情绪在翻涌。
她知道的。
父母在她和陈慧雪之间的舆论战里,压力有多大。
她知道的。
新闻出来之后,两人就希望到敬老院看她。
自杀过,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次怎么可能抑制担忧?
但代澜拒绝了。
一方面是状态不好,不希望再花精力应付父母,另一方面是需要无顾忌地计划,不希望被当时某些狗仔趁此会拍到他们在敬老院,再有些什么传闻,再被牵制。
大风大浪里有亲戚明里暗里试探她情况,言语里有打扰过父母的嫌疑,除去这些人,一定还有更多,可想而知他们两人替她挡了多少流言蜚语,又有多担惊受怕。
“所以当时是什么情况不可以和爸爸妈妈详细吗?”谈雪梅再度从两座之间扭头看她,想笑,却笑得勉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明在一个家里,可是总见不着面,想当面问你都找不到人呢”
她才回来了三天,第一天去看演唱会,深夜归家,第二天几乎全睡过去,直到晚上才出门,也是和他们见不着,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代敬和谈雪梅才找到会。
如果不是代澜同意坐车,恐怕连这点聊天的会也没有了。
心脏被灼烧,在边缘隐隐作痛,反复地拷问自己,却没有辩驳的士气。
淤在心底,徘徊得生痛。
只是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却连开口的力也没有?
代澜很难形容此刻,复杂情绪将自己推向角落,任雾色再次蒙蔽眼睛。
前座,母亲擡,抹去了什么。
车子仍在车流里穿行。
准备上高架的某条街,谈雪梅突然叫停,下车买点什么,于是车子停靠路边,短暂的喧嚣,再回归安静,车内就只剩两人,好似周旋于世外。
车载音乐很轻柔,放着经典老歌,提醒她,还在与人间七情六欲挣扎。
“其实我和你妈都很自责,你知道吗?”他故作轻松,却并不容易。
望向窗外的目光失去焦点,代澜以眨眼作为回应。
她知道代敬在观察她。
“以前没有帮上你,和辅导员的事”他叹息,将姿态放得很低,得不到回应,就当她默认他自自话,“我们家没那么有钱,也不上话”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你去上了节目,这些也被翻出来,我们帮不上忙,你妈妈那几天急得老是掉眼泪。”
“就怕你”他哽咽了,可身为父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女儿面前流露这些吧,所以停下,要熬过这关,再继续,“就是怕你不好了。”
谁也明白这句“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眼帘低垂,代澜双撕扯着拇指上死皮,怎么也撕不尽。
她当然知晓父母为她担忧,也在心里自责没能保护好她。
可这些都不能和过去他们带给她的伤害交叠在一起,互相抵消。
过去,他们的执拗,他们的掌控欲,窥伺欲将她禁锢,好似只要自己做了任何含有自我意志的,“出格”的事,就会被打上“不乖”,“不听话”的标签。
出格是母亲看见有女孩染了鲜艳的发或精致的美甲时,向代澜提出会不会像她们那样学坏的轻轻反问。
出格是父亲强行修改代澜的大学志愿,而她爆发愤怒哭喊后的震声斥责。
日积月累,代澜学会了在他们面前戴上面具,要冷静,要谨言慎行,要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掩饰自己那些所谓“出格”的喜恶,遮掩自己迟来的“青春期”。
又也许
这些本就是抑郁的前奏吧。
所以她麻木得太“得心应”,坠落得悄无声息。
代澜重新整理呼吸节奏,从歪头靠在车门转而坐正。
如今他们想改变的心虽然真实存在的,可又何尝不是他们亲造成的结果。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听他们的,反正就算问过自己的意见,最终也只是走个过场,假装他们是民主的一家。
期待过,所以失望过更多,从原来的配合回应到冷漠不语,沉默是她在家庭里唯一合法的武器。
你可以它钝,也可以它锐利要人命。
可沉默也会自伤。
那是把双刃剑,痛了对方也痛了自己,在反抗中眼睁睁看着对话凝固,余下空洞引人遐想,引敏感的人去挣扎。
最后发现其实所有人都身在其中,满是血泪,还在等低头。
谁低头?
“对不起。”
代澜咬唇,尝到熟悉血味,恍若无事。
来自驾驶位的声音谨慎而颤抖:“澜澜,对不起。”
“以前是爸爸太严格了,忽视了你做选择的权利,总觉得你是个孩子,要我们帮忙。”
一句不长,但代敬还是需要停顿,维持平稳的呼吸,隐藏喉咙里哭腔的蛛丝马迹:“我们总觉得为你选出最好的路是做父母的责任,但是”
“但是没有听你的想法,也太自大,也许那不是最好的路。”
“爸爸妈妈去见咨询师,我们真的很想做些什么我们帮不上忙我们”
他竭力平复气息,却无法:“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爸爸妈妈都很在乎你,所以犯错了”
“不完全原谅了,我们只希望你可以”代敬没法再忍,从侧边抽出纸巾擦泪,“就是希望你可以和我们话”
想哭的感觉顶着嗓子痛。
她在压抑哭声里还是泛出泪的潮意,但脸色依然冷漠。
得点什么。
要瞥向代敬的背影,却在触碰一瞬又撤回。
不可能不心酸
五十几岁的男人没染过发,本就有些少年白头,现在白发更是显眼。
她的母亲也是,虽然心态年轻,但现在也已出白发,几根几根冒头,被轻巧地藏在染的棕发之下。
可要因为成长而选择将过往的痛苦覆盖,那绝不可能。
就像这辆车。
他们一家,走走停停。
陌生的路线,会走错岔口,再重新上路,下一站是什么,无法预知,只凭借经营倔强地前行。
而现在算什么?
算终于发现走错,要调头。
但走错的路不会翻篇,错过了夕阳就是错过。
沉思间,副驾驶车门突然被拉开,这一遭搅乱氛围,代敬抓着纸巾胡乱擦了擦脸,而来自户外的热气和车内清凉相撞,谈雪梅坐进来,关上车门后立即转身,将塑料袋递给代澜,轻笑道:“回去记得吃。”
是感冒冲剂。
算了。
代澜低头,躲在后视镜之外,但关于眼泪的事,还是没有躲掉。
很多次,她也曾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为什么一具躯壳注入灵魂就这么多情?
为什么上天会让人思考如此多的问题?问到穷尽不止,问向深空宇宙。
人实在复杂,所以面临情感拉扯时恍若跌入蛛,愈是动弹,挣扎,愈是无法逃脱,绞得苦苦。
倘若你是沉溺其中,哪怕是痛苦也成痛快,可偏偏让人自纠是大多数。
常爱情多纠葛,可代澜中的亲情也让人难辩其中。
但她还是会继续挣扎,她不愿沉沦在梳理不通的情感纷争里。
对于父母,可不可以让恨和爱都共存?
代澜不想让过去翻篇,也无法翻篇,也许余生她都会为参透这个问题无数次挣扎。
直到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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