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黛蓝 我喜欢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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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黛蓝我喜欢你

明明看得出来我受不了这种声音

这简直是

代澜无声哀嚎,在床上又狠狠——翻了个身，被子被脚踹得可怜地绷直。

大被蒙过头，她告诫自己不能继续想昨晚的事。

否则否则她真的要觉得他是喜欢她了

冷静！代澜你这个笨蛋,给我冷静！

闷在被子里憋成火炉,快十分钟过了才乱糟糟地迅速起身洗漱，进卫生间前瞄一眼挂表。

十点。

那还好，洗漱了正好点个外卖再联系他。

可没想到等代澜从卫生间出来看一眼。

啊？晚上十点！

她急急忙忙拉开窗帘，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家窗帘遮光效果太好，而是原本就夜晚。

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

脑袋一团乱，她火速发信息给何子游，居然是秒回：“醒了？”

“我也不知道昨天会这么好睡。”

后面跟了个兔丧气表情包。

“没事，吃过了吗？”狗揉兔。

“没有今天还去吗？太晚了要不要换时间？”信息发送时,代澜算是冷静下来，也不知道工作室的人是不是明天就上班,何子游这么忙，有没有安排其他行程。

都怪自己

那边很快发来：“当然去。”

“了会等你。”

是与昨夜相似的话语,缭乱她原本平复的心情。

怎么就连查看对话框的勇气也被羞涩冲退？

指尖也发烫,代澜着急忙慌和男人约好了时间,之后便把一抛,立即扎进衣柜里,强行转移注意力。

该穿什么好呢？

今晚没那么冷,可她还是翻箱倒柜找衣服穿。

运动服,普通t恤长裤还是

代澜瞄到压柜底的裙子,斗争一番还是放弃。

这也太特意了吧

半时后，从区门口刚拐出，代澜远远地就望见熟悉身影立在路灯下，白衬衫挺括,束在牛仔裤内，双大拇指插兜，低着头，黄色灯光从宽肩上倾泻而下，随动作透出窄腰朦胧。

有晚归的人察觉气质不同，与他擦肩而过也多看几眼，可惜男人戴着口罩更是神秘。

似乎是感受到代澜正朝他靠近，何子游擡头正好遇上她注视，原本插兜的抽出擡起，定格，四指几下压低，是招呼，也是叫她快些过去。

代澜压压帽檐，原本要加快的步伐在经过路人时竭力收敛，可是喜悦好像藏不住。

她望着那眉眼从模糊到清晰，笑意愈发深刻。

“给你，西装。”见面第一件事先将原物归还，代澜双抓住提吊绳递上，男人接过，隔着口罩，又或是因为太久没开口，声线略显沙哑：“看来今天还挺有默契。”

“啊，什么？”

西装袋朝她身上晃了个虚影，代澜视线也追随，“我和你都穿了牛仔啊，上衣也都是白色。”何子游好似随意。

是的虽然代澜放弃穿裙子，但最后她把目光瞄准在一条浅蓝色过膝牛仔裙上。

因为昨晚他她穿长裙很好看。

而上衣选择了白色吊带，外加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外套。

因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浅色系穿搭。

总不想留给人的印象都是阴沉沉吧。

想到这，代澜轻声：“确实很有默契。”

也许被他听见了，隔着半步距离，男人从胸腔闷闷有笑意，顺着朝他们而来的风，传来温柔：“走吧。”

罢，何子游便示意沿着路走，虽然代澜的脚很诚实地跟上了，但眼睛还在乱瞟：“不是坐车吗？”

“最近工作室换了个地方，离这边路程还算近。”他话总会时不时偏头看她。

居然搬了吗？代澜困惑，明明之前那个地段很好，这边也不算繁华，“所以你也是走路过来的？”

“嗯，”何子游点头，“就在前面拐角的清吧坐了一会儿，感觉你差不多出来才到门口。”

“怪不得闻到一点和平常不一样的味道。”

有几分酒精和咖啡的酸涩？

“所以平常我是什么味道？”怎么他突然就较真，口罩边缘紧贴脸颊，之上是眉眼深邃，代澜才察觉方才那句不自觉的感叹有些暧昧。

心脏莫名哐当哐当，她心虚不去看他视线，抻直单肩包的背带装作努力回忆：“就很清爽的感觉。”

“有点像在敬老院里早上下着雨，也有点像海风？”努力推思绪回坦然，从一瞬慌乱到骗过自己故作正经，“反正很干净舒服，轻盈的味道嗯。”

“像荔姐的话，就是又甜又让人混乱的味道，不心就中计，上头。”

“汝然是花香，橙花？很舒服直接，也有点草的清香”

有意无意逃离原定语境，等她慢悠悠完，何子游却又将问题抛回身边人：“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嗅嗅臂，沐浴露的味道还是被窝的味道呢？一点花香，很淡，她不出来是什么花，总之底色是柔软温和的。

不过那都是外在赋予她的香气，要是自己的代澜忍不住感性：“苦瓜味？”

何子游偏头：“你。”

“嗯”她想了想，“平常闻着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其实仔细闻能感觉到很清新，”在幻想这方面，代澜是认真的，不知不觉碎碎念，“吃的话，开始有些苦，但很快就回甘。”

“当然有人不喜欢苦瓜的苦味，但是也有人喜欢吧。”

她在漫游，然而身边人却一句浅浅：“我就挺喜欢的”

停顿刹那，心脏猛然收紧。

是专属他的散漫，或快或慢擦过，是角度是研磨都好似设计过，只要有略微偏差都不叫人这么浮想联翩：“那你喜欢吗？”

喜欢？

短短两句，她的阅读理解能力在此刻成为困倒自我的巨石，毕竟在代澜的暗恋里就连“喜欢”也是心跳禁词，那么接连两句她的确有些难以招架。

“喜欢什么？”代澜认为自己的躯壳看上去若无其事。

那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把回答前奏延长，取而代之是视线游移在她侧脸，心跳快得恍惚间貌似嗅到笑意——当然不是她的：“苦和甘啊。”

攥紧的掌终于松开，跌宕起伏其实不过几秒。

脑袋里转眼多个人张牙舞爪，大喊：“你可别再乱想了！”

冷却后与何子游的对话还在继续，然而方才散漫早不见：“你会希望这种‘苦’消失吗？”

从动荡转换真心，代澜望向四周，初夏的街头不似冬季那么沉默，不管是人还是景色，都随着脚步流动，她的思绪延续：“也许以前会希望，但现在不了。”

从前总是在意别人的讨厌，所以将“苦”和自我都糅杂在一起厌恶，但当下感觉还不错。

她想，因为有比讨厌更值得在意的人和事。

“我现在就很喜欢苦瓜，至少可以确定，就算全世界都讨厌苦瓜，我还是喜欢，”“全世界”时，代澜的在半空比划了一个圆，“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只剩下苦瓜一种植物，我也可以用它做苦瓜炒蛋。”

“然后，活下来。”

她知道“喜欢”的后边该接的究竟是哪个代词，并且她想，何子游应该也能明白。

所以他才笑得这么灿烂，玩笑着遗憾：“那太可惜了，你的苦瓜恐怕还得分我一半。”

代澜故作苦恼：“那我勉为其难一下。”

笑得着实有些过分，何子游擡调整口罩：“等等要不要点苦瓜炒鸡蛋？”

“可以啊。”

代澜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何子游聊着没有营养的，日常的话，漫步街头。

不管是从当年隔壁家不熟的邻居身份，还是从神坛上的大明星身份出发。

感觉都太玄幻了不是吗？着正好路过他方才所的清吧，时间快过夜晚十一点，里面灯光昏暗，隐隐绰绰闪过些人影，从玻璃门缝隙透出几枚音符很熟悉。

“啊，里面好像在放你的新歌。”代澜脚步放慢，话出口才意识到这种情况对于一位时下最“烫”的歌来简直家常便饭。

果然何子游只是淡淡：“感觉清吧里放这首不太合适来着”

刚完，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似乎也听见音乐，边朝里张望停下脚步，代澜和他们擦肩而过时听见两人低声交谈：“听完再走，听完再走”

代澜默默，可能哪首都不太重要，好听就行，或者是和自由就行

等走出一段距离，男人才继续：“你觉得昨天演唱会怎么样？虽然下台之后已经问过你，但想再了解得多些。”

“你是要我提建议吗？”她疑惑。

“也不是，”代澜昂头，察觉出一向果决的他此刻有些不自然的心，“只是想听听你的感受毕竟你是第一次看演唱会。”

期待触可及，她选择郑重思考后回答：“我真心地觉得很棒，不管是你的演唱，歌曲，舞美，包括团队现场调度，环节安排，很多细节都做得很好，这是我从走进场馆后就可以感受到的。”

“要用一个词概括就是‘专业’。”

昨夜狂欢过后，代澜自然也在上看见许多关于演唱会的新闻以及评论，尽管不如第一天那般声势浩大，但第二天似乎补足了许多角度的视频，也让广大听众一饱耳福。

每当和自由发布新歌或演唱会重新编曲，关于年底音乐奖项就会动荡一次的预测新闻涌现似乎已成常态。

而在常态新闻中，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条专业乐评人评价微博：“如果从前和自由是当之无愧的顶流，那么风暴神一专再加上本轮专辑同名演唱会的live表现，送他天王的称号无人质疑。”

这一法甚至被乐坛九十年代“三大天王”之一的蔡栋资前辈转发，权威认证，配文：“后继有人。”

四字真言被火速转发上万，而x论坛上也不断涌现新帖，除去花式称赞，几条来自音乐学院学生的抱怨更是在热门前排高居不下。

代澜点开第一条一人血书求和自由学长帮忙，主楼声泪俱下：“求学长编曲简单点，出歌速度再慢点，学长你懂的！（哭泣）x52。”

往后2至4楼似乎都是同学哀嚎：“终于找到组织了！n人血书！”。

有人不解，好心人解答：“褚大音乐的老师期末考和自由的歌都要成校规了，个新鲜的，上学期编曲考了降雨概率。”

底下笑话：“降雨概率不是就两种乐器吗？虽然我也喜欢和自由的歌，但是你们吹牛还是捧杀啊，得也太内个了。”

此条被回复上百，然而都是清一色的褚大所在地柏市ip，复制粘贴：“（欲言又止）（摇头）（欲言又止）（摇头）（背走开）”

除此之外还诞生热帖如：李涛和自由的大脑究竟有多值钱、我认为事已至此应该给和自由（的歌）排队申遗、假如和自由的大脑也有保险

代澜不知道何子游会对这些舆论掌握或者刷到多少，毕竟关于舆论方面似乎更多由工作室监控，本人也许冲浪速度还不及她，所以走走停停间，她抖搂了不少。

结果何子游还真没看x上的帖子，回头就问问以前老师有没有这么夸张。

“但要，我真的这么厉害吗？”从笑到这句骤然转折，代澜闻言，下意识从男人脸上寻找更多情绪。

已是深夜，鲜少行人，这条路绿荫繁茂，遮蔽昏黄光线，何子游的口罩早拉到下巴，沉吟少了遮蔽，将罕见的迷惘准确无误传达到代澜的双眸，以及耳朵。

忽然就记起聊这话题之前，他也曾忐忑。

她该继续夸赞吗？把好的话语捧给他？那些似乎都不是症结。

“怎么了？”代澜侧耳轻声，猝不及防对视，那双黑琉璃般的眸子在长睫轻颤里有朦胧委屈。

这句迟到了真的太久，这一刻她突然发觉。

一直以来都是何子游在问，她也该听听的。

早该听听的。

数次交谈却只把自己暴露的她，早该听听他们口中的神，站在她身侧的人，正在苦恼什么，想些什么。

可之后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忧，挟这份慌张让人心乱，关心多铺垫一层，要堆叠成柔软绒垫，捧着等待降临，然而忙前忙后都只是笨拙地在分寸之间打转，兜来兜去回到原地：“你怎么了？”

原来在别人那里擅长安慰的嘴也有笨的一天。

他没立刻回答，代澜还是第一次看何子游这副模样，向来自信，在她面前尽显可靠的男人在问后和她走出去十几米，步调没乱，只是气场有些闷。

好一会儿走到一个路口，终于被迫在红绿灯前停下时，她察觉他喉结上下：“为什么节目之前你好像一直没有听过我的歌呢？”

“啊？”代澜倒是想在何子游道出原因后立即开解，可是全副武装竟然败在这一问，她有点懵了，“什么？”

等等节目之前？他是怎么知道我之前没认真了解

这次她是真听出来了，他幽幽的怨缠绕许久，这次终于开口，想泛滥，要克制，于是艰难自己：“节目录制第一天，和涛哥聊起来，他原来以为你是我粉丝，想多了解一下”

代澜咽了口水。

半年前的事，她都快忘了

“结果你不是我的粉丝，也没怎么听过歌，直到节目开始前才恶补。”

失落随街边飞车卷来，将她衬衫衣摆撇起弧度，他眼底破碎的几分恰到好处，彻底动摇她开篇伪装。

哦不！

代澜都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所以不光光是自己不了解，就连从前他寄来的专辑没打开，十有八九也猜出

“我的歌连你也没打动，又怎么算厉害？”何子游温和地为自己念出“不厉害”判词，很无奈，她这个罪魁祸首惊惶不安，头脑里辩词在打架。

眼看绿灯亮起，他又提起口罩，往前走，更猜不出心思，她先滑跪为上，连忙揪着何子游的衬衣袖声：“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有苦衷”

话末他忽然回头，幻想中总该有急躁？或是一点疲惫？可全都不是。

霎那间留给她的还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温润，一句哪里有计较的“过马路不吵架。”

还有指间撚着的衣袖随动作错失，想要再捉住却被反紧握。

脚步踏出视野中霓虹灯闪烁，和心跳同频，炽热从腕上，滑到掌心。

没再放开。

代澜彻底不知所措了。

走到对面数秒，她的脑袋罢工。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她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是哥哥牵过马路

不不

主要是、他、啊

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语言组织能力已罢工，代澜的好似不属于自己了，可摆动的弧度又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

何子游在牵着她的。

她的左和他的右相连，像牵着心脏。

走到哪里？代澜没心思记得路线，只知道很快在一幢楼门口停下。

不同于曾经在新闻里见到的，原来的办公楼极简风门面，这里墙上攀附许多绿叶藤蔓，在繁华里是别样宁静。

何子游将西装袋提套在腕上，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开门的间隙，代澜努力平复呼吸。

为什么还不松？她还要继续解释吗？

中温度升高太快，而她胡思乱想止不住，尝试摆脱，反而更被捉紧

她看不见侧前方的男人是何表情，只知道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快蹦出喉咙，呼吸叛逆地压抑，心跳反而感受得更清晰。

“所以苦衷是什么？”背对代澜，何子游再度带她寻回话题。

是代澜太紧张，所以耳中那点伪装的坦然更情真意切。

“我我就是”为什么要牵着问根本无法不在意，“我就是害怕”

过去害怕什么？现在又在担心什么？

背景音是木门被打开，解密码锁的滴滴声。

脑袋空白，过马路之前准备的是辩词，也是诚恳，慌不择路，全盘托出：“我只是因为害怕，上高中之后，好像变得懦弱了。”

初三相救，下一步正是高中。

代澜很难出，在短短三年里经历的事究竟是如何将她一点点软化，从一颗算是勇敢的石头，变成会瞻前顾后的，人们眼中的不会惹事，安静的娃娃。

“有很多事，现在回想觉得其实是事，可是对于当时还是学生的我，真的很难。”

讨厌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大学时选择看不惯就游离，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陷入，只是没想到心中还是有火，所以才缭绕了原野，又像六年前燃烧了一回。

“就像是在那件事爆发以后和你的，”怎么起还是有点苦涩，代澜微微偏头，想装作释然，但在何子游面前又何苦掩饰，“我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不仅是觉得对你有愧，约定落空，也是愧对自己。”

所以她刻意回避他的音乐，好像只要不认真听，过去便蒙上一层薄纱，忘记纱下是沼泽。

“不过慢慢长大之后，也没有那么抗拒了，”她莞尔，“和涛哥是抱佛脚补课也算不上吧，当然还是听过。”

“大街巷都是你，再怎么骗自己，也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没有那么那么看清。”

看清你的歌词，看清我自己。

代澜咽下后一句。

话语间何子游早已打开大门，没想到外在是户，里面竟然如此宽敞，她着，紧跟何子游之后，办公与休闲区装潢温暖多有设计巧思，自由的风格在室内每寸都被彰显，脚步再转，视线内多了一处旋转楼梯。

直至她每迈出一步坦率，到二楼空间豁然开朗，心境也更从容。

她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几句就牵引着来到最里的房间门前，而语句也正好落幕：“现在的我听了你所有的歌，也看了很多视频，亲眼看了你的演唱会，亲耳听见你唱歌”

“可以百分百确定，在我心里，你真的很厉害。”

“不论是和自由，还是何子游。”

心落下了，何子游的旁听中断在那扇沉重的门推开之时，嗓音酿着一如既往的安稳，隐隐有嗔，或是哄，在她给的真心里柔软地蛊惑：“一直担心你会逃走”

所以他是害怕我，因为被戳穿而逃走？

仅此而已吗？

心贴合时间不长，不至于算习惯，离开下一秒男人开灯，空缺的一瞬间仍然有些怅然，可他很快转身，于是失落的余韵留给伪装之下慢慢体会。

展露在眼前的是他全新的工作间，各类音乐设备应该齐全，即便如此多器械，电线插座等类也都被分门别类，井井有条，也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反而属于男人的熟悉清新萦绕。

口罩随意丢进垃圾桶，何子游将房门关闭，氛围灯全打开，各色切换都有，他调试几次，最终换到了蓝紫，代澜顺他势落座沙发，柔软，弧度恰好贴切并支撑背脊，坐着很舒坦。

男人去斟水，依旧延续刚才话题：“听你这么，好像真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代澜不解。

他一端着玻璃杯放置她面前，背是微微凹起的青筋，画面在代澜眼前闪过又隐藏，只留下一杯折射蓝紫流光的温水，热气悠悠攀上杯壁：“后悔没主动多和你联系。”

“也许还能陪着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辛苦？”

来浮上一层淡淡遗憾，而她听出关键词。

“陪着”？

她的确有些渴了。

喉咙上下却不敢动水杯。

何子游没离开，也没坐在桌子侧面，代澜的悄悄攥紧。

装作若无其事吗？

他落座身边，无形边境上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轻易被撩起，代澜还在竭力克制心跳噪音不要扰邻，努力几次才重回过去心境。

“以前我就觉得你很优秀了，就算你主动和我成为朋友，我也会有一点点”

“一点点？”

语言系统因心动过载而略微卡顿，代澜憋了半天才记起合适词语：“自卑！”

谁知男人听言，在身侧默念“自卑、自卑”

越是沉吟，词语越从无奈到自嘲，代澜鼓起勇气看向他，却不清停留在何子游眼中的情绪闪过几种，只知道到最后的最后，他忽然与她对上目光。

来自紫蓝的暧昧印记流经眼尾数次，摆在他面前的似乎才是解不开的谜，生生让人窒息。

这一瞬不知是撞破了哪倒关卡，终于和醒悟同时敲响代澜心中警铃——

他眼里是自卑吗。

不是疑问句的陈述句，将选择权还给何子游的结果。

他：“这才是我要担心的问题吧。”

“因为自卑，患得患失地过了好久。”

牵怕她逃走，而此刻她就泡在他颤抖的海里。

怎么跑？

跑不掉。

也没想跑。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