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晴山 他超臭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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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晴山他超臭屁

代澜挂了电话,倒是记起当初刘阿北来问自己孙晟桐会不会做拔河比赛志愿者的时候。

怪不得他当时会问呢

嘈杂中心脏动荡不安，她想让自己快些动作，不论是拨打电话还是发送微信,可头脑里又无法控制地演习往西河方向走的大致路线,一时间两股力发狠地打架，简直一团糟，无奈又轻敲两下脑壳。

“澜？”

“啊？”突然被打断，下意识被单摁在怀里，代澜转头回应姚洛，而后者关切，似乎也是鼓足勇气才打扰她慌张的世界：“这是咋了？”

她眉头拧不开，火急火燎刚要搪塞,却瞥见对面男人右上正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而姚洛注意到她的眼神,立即就把塑料袋提起：“嗐，这是我奶奶叫我带过来的给你们分”

啊,对了——他的话尾消失在代澜转念间——她要离开还得找个人替上这位置。

目光很自然地瞄准姚洛,她抱着希望：“你现在有空吗？”

眼前的毛头子听见这句稍愣,随后立即兴奋道：“有啊,当然有,我那边都散了,吧怎么了？”

太好了。

代澜连忙解释：“村委那边找我有点事,但是这里我走不开,啊，我看看”

怕他嫌麻烦，她又立马摁亮屏查看剩余时间：“五点半就能走，就十分钟不到了”

这还担心他不答应,代澜努力寻找服的条件，没想到后半句请求还没出口，姚洛那只一直踹在裤兜里的扬起来打了个响指：“就这事儿，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去吧，交给我。”

见此，代澜才稍微舒心，一句“那就好，谢谢你”边，脚边往远处迈。

然而她刚要回头跑，余光又见姚洛艰难提起那袋东西晃晃，另一展臂高挥：“诶，东西！你还没拿东西！”

顾不上了，她胡乱朝后摆：“有空再拿！”

留下话，代澜头也不回地往人群里去。

－

人实在太多了。

虽之前也举办过拔河比赛，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节目组的加盟，大家都想来凑热闹。

尽管节目组和几个嘉宾一早在各种平台上发公告，表明为了节目正常录制，希望和粉丝以及所有喜欢他们的人在更合适的场合相见，但依然无法阻止热情泛滥。

更何况很多人只是附近的居民，并不使用社交软件的不在少数。

因而为了拍摄能在安全情况下进行，所采用的是隐形摄像。

摄像师会进行伪装，隐藏在人群里，成员也会佩戴第一视角相。

可即便如此，嘉宾们的样貌依旧是显眼的招牌。

代澜将刘阿北“出逃”敬老院，以及他告白失败，现往西河方向去的事情如实转告给大家，又按照排班表各人负责的区域简单计划后，众人纷纷动身寻找。

但困境似乎并没有松的念头——

“完了完了，你们那边还好吗？我这边好多人堵着，没法找啊！”宋汝然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别背景音乱得厉害，就连她的声音听着也毛躁躁。

那边余渔也发来文字消息：“公路口这边还好，人流量多起来了，他应该不会往我这边走吧。”

余渔负责的路段正好是西河的反方向，要是走路去西河就得快二十分钟，代澜索性让她别过来了，盯着出口以防刘阿北突然又改变主意在公路这头出现。

“完了刚刚我帽子掉了，被认出来”其间一段气喘，徐扬帆那头风声呼呼作响，“我都到河边了，但是人哈实在太多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嘛好烦啊！”

他着着还急眼了，可谁也知晓这就是无可奈何的现状。

都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做啥都好像隔靴搔痒，仅凭几人实在太难，所以吴楠涛和陆树广代表的村委方面已将寻人消息散布在各组织群里，但大家对老人不熟，仅凭照片和衣着显然也有难度。

果不其然，第四次给各干部发去的询问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无情的二字：没有。

又控制不住地破坏凝固不久的痂，代澜的心沉了又沉。

当下她行走在人群之中，位置就在西河方向的路上。

早已分不清是因为焦虑发作还是因为找不着人而心跳加速，还伴随阵阵眩晕，代澜只能喘着粗气慢慢挪步到路边的破烂花坛处，沿着边缘蹲下。

六点了。

即便周围的人逐渐向出口散去，夜色渐浓，也是新一轮考验。

代澜盯着屏，通话记录显示她已经拨过三十几通刘阿北的电话，全被拒之门外。

如果今晚找不到人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跳河了怎么办？

对未知的幻想拷问着代澜，她没法承受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座代澜以脚丈量过无数次的山如今却变得无比辽阔，好像处处都藏着她寻不出的秘密。

往日与刘阿北相处的所有瞬间充斥着她的脑袋，重得擡不起头，可时间不允许她再停留太久。

她重重叹一声，扒着花坛起身，好继续往河边赶，旁边伪装路人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声问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代澜正回答，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顾不得旁人，她第一时间重新掏出，才发现原来是吴楠涛。

激动心情猛地又落下，但瞬间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定是好消息。

代澜赶紧接通：“涛哥，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

“人呢？”听见这消息，她的眸子“噌”地亮起来，连持续低落的声音也骤然拔高几个度，猛地弹起来，却因为起身太快，霎时间头昏眼花。

仓皇中捞住工作人员的臂，控住的颤得明显，脚还是软的，耳朵却时刻不敢落下对方的一句：“你赶紧来卖部吧，西河滩这家，其他人我来通知。”

“即刻就到。”

－

西河滩那家卖部没有招牌，代澜也不知道它究竟叫什么名字，每次提及都喊“西河滩这家”，平日里来来往往存在感很低，像一块腐烂的面包被两栋新起的居民楼夹在中间。

晚上来见它对代澜而言是第一次。

她在巷子里下车，盯着那一点灯光走近，屋外都围了不少人，分不清他们是群众还是干部，然后中间唯一一个没有擡头看她的人就是大家找了许久的，失恋的刘阿北。

像腐烂的面包里，又挤上了一条萎靡的果酱。

代澜自知中途加入，所以没一句话，但见高荔和何子游居然早到，于是默默走到他们身边并排站，听吴楠涛在那里数落他几句。

“怎么找到的？”氛围太严肃，挡住嘴，她心问站在左边的高荔。

高荔像是早有准备，从外套里摸出，屏幕一亮就是辞：

猜的，他一烦就要抽烟，而这家店不光沿河，烟也是最多的

甚至只是跳着读完关键字，代澜也立即明了。

西河滩这家卖部虽然破破烂烂，东西品类也比不过村子里的其他店，但他们家是持有烟证最久的，烟的品种也最是多样，其中就有刘阿北最爱的烟售卖。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失恋，还没烟抽，渴了饿了还能想办法，可烟瘾一犯抓耳挠腮，可不得上这里。

这几天大家一起在大棠村工作，对这个村的状况也摸出不少门道，但代澜琢磨过来，还是很佩服高荔竟然能从刘阿北的个人习惯推断出来关键时刻他的去处，此刻望着高荔的视线都不由得载满钦佩。

可被望着的人却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代澜疑惑，就看她笑得神秘，头上的屏幕随着指尖轻碰忽地缩，余下竟是微信私聊的界面，而那猜想的来源正是高荔退后一步出现的何子游。

许是感受到代澜望向自己的视线，男人倒是配合着偏了偏身，嘴角笑意盛不住，顺带耍酷般挑眉，立即将她未来得及收回的钦佩“偷”了去，而后转过身，故意似得不再看她。

代澜上下扫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位比她还大上三岁的男人不是像周围人所的恣意，怎么更多像写着什么“臭屁”二字？

眼下能开玩笑的氛围权当是紧急情况后的庆幸。

先前发现刘阿北之后让代澜去卖部并不是为了方便就地教育或是训斥，而是这人实在倔，吴楠涛只能让代澜出面劝他回敬老院。

好在人还是知道听劝的，代澜好声好气了几句，他便服软跟着大家上车。

本以为闹剧终于落幕，一切等回去详谈，她坐稳后立即发送信息告诉没赶来的宋汝然、余渔和徐扬帆分开回院，没想到车子刚驶出大棠村村口，后座就传来隐忍的啜泣声。

黑暗里，车厢被失恋的悲伤泡得满满当当。

她从座位底下翻出半包抽纸转身塞到老人怀里，回头看见高荔似乎想出声对刘阿北些什么，代澜只擡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和他话。

而女人虽然不懂用意，但还是点点头，配合地没有再些什么。

“他想哭，就让他哭会儿吧。”代澜发在群聊里。

“今天一整天对他来已经是灾难了，”她也不自觉叹气，心跟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压抑，共情，“还好最后人找到了。”

余渔突然出现：“所以阿北今天去哪里了？”

“一直在河边走，后来看见好像是有人找就躲进别人家院子，”高荔回复，代澜侧头，恰好与她对视，两人默契地在群聊里继续对话，“今晚应该不和他谈了吧？”

她便回复：“明天谈，等他心情好点再，今晚涛哥应该要守夜了，就怕”

这句话发出去，群里也陷入心知肚明的沉默。

伴随着哽咽，代澜熄屏，责任感让她还在坚持思考明天该如何处理这段老年恋情，当中涉及不仅是普通的恋爱，恐怕还要疏导刘阿北的思想，光他不行，孙晟桐那边还要继续联系

唔她双捂脸，今天大起大落让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住，尤其是在和刘阿北再见，确认平安无事之后，紧急情况下调动的所有情绪撤离，掩藏的不适才尽数显现。

能量要耗尽了

瘫在座椅上，左右怎么挨脊椎都难受，她好不容易嵌入椅背，今日穿梭人群于灵魂的挤压感依旧存在，跟随行走山路的摇晃仿佛落入波澜里，一直沉入谷底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被吵醒了。

做了个短暂的噩梦，代澜的思考步履蹒跚。

嘶头、脖子，好痛

还未反应过来是谁在话，第二句再度打破平静空间：“快看热搜。”

缓缓擡起眼皮，混沌中终于醒悟过来话之人是高荔，她的语气太过严厉，连先前充斥车厢的抽泣也摁下暂停键。

“什么意思？”前面的人追问。

“我打她电话。”穿插一句冷意。

等代澜的意识彻底回笼，眼前高荔一改往日从容，滑着不知在与谁联系，一心二用前倾着身子转述给正在开车的吴楠涛：“人太多，汝然把人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