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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妖抔生 一场延续了万年的阴谋,或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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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大妖抔生一场延续了万年的阴谋,或者

万年前他本是神君的一部分,作为被剔除的恶念,尽管性格是南辕北辙,可这具早就被神君磨合驯化的身体用起来确实契合无比。

他看着罔世中明灭亮起的术法,并不在意。或者,这六界,包括他的神君本体,已经再没有一个能在与他一战中占得上风。

先神碎心镇守五界,表面上是为制止实力悬殊的各族混乱,实则是为了阻隔大荒中的他,大妖抔生。

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抔生——一抔黄土覆苍生,他生来就是神君的对立面。

可惜他是御生神君的恶念,两体共生,只要神君不死,他便不灭。

今日感受到共生的魂体体内气息紊乱,他本在大荒处理那些擅闯进来的凡人,只刚削好了一只骨,便有一股奇怪的暖意从心口漫出来。

再看那个被割了舌头的人,削骨的念头戛然而止,第一次感到无趣。他听见沉寂许久的胸腔里,堆叠出薄薄的心跳,生出一丝丝麻木的怜悯来。

啧,又是那个虚伪自利的神,在自以为是发什么善心?

隐忍一时,竟然愈跳愈烈,把人闹得焦躁。他乘夺了这具身体,想来看看到底遇见了什么,叫他品行高洁,无欲无念的神君一颗心如此跳动。

哦,如果是眼前这个裹成一只茧的女人的话。眼皮微擡,掀起一股恶劣来。

那就杀了吧,可惜他不能离开大荒太久,否则一定要留下来,好好欣赏神君悲痛欲绝的模样。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罔世瞬间紧张起来。

万年前的一场浩劫正是因为大妖抔生而起,以先神裂心镇压结束。

如今的六界之中,唯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才知晓抔生与神君之间的关系。而这个被封印锁在大荒内的妖邪,在万年前几乎是一夜之间崛起的。

那时人间有一场人皇之间的战斗争,天子一怒,浮尸万里。他的出现正是在那场暴力杀戮的战争中,古战场上盘旋着乌鸦,徘徊着冥界来不及收走的怨魂。

阴风怒号,他饱食一顿,成为了六界难有敌的妖邪。

罔世记得,他与神君虽然一体共生,但似乎水火不相容。神君避讳抔生,那时他神明生涯里的污点,意欲除之而后快。

但抔生对于神君的恶意,没人知道缘由,只是万年前的那场浩劫里。他很明显的将矛头指向神君,那个共生死的神明。既然杀不了他,便掀翻六界,看着他的大道一步步走向覆灭。

那么今日,抔生出现在这里,定也是要做些令神君不愉快的事情。

转瞬间,罔世本能的将妍娘严严实实堵在身后。

贺云州不在乎他魔界的所有,怕是只有他身后的这个姑娘才是抔生今日来的真正的目的。

抔生占据贺云州的身子,轻而易举便压下被困在身体角落的那丝魂魄。

“聒噪,”他淡声斥责体内不断挣扎想要冲破禁制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你躲什么?”他直视罔世,“你与我难道不是一样的人么?”

抔生从一丝恶念成长为能够毁天灭地的大妖,啮噬过无数人的恶念。他清楚的分辨出,眼前的这位年轻的魔君头脑简单,做事莽撞。

不过有一点,他们一样。

他们都不喜欢御生神君,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抔生偏头看向了那柄斜斜插进地面的剑,识别出主人的身体被夺走,聪慧的护在另一个主人身前。

抔生眸光一闪,他不曾与人打过交道,眼神中尽是孩童恶作剧时好奇又恶劣的不断转换。

他硬生生握住翠色的剑柄,玉阶颤动剑身,带着他的掌震得握不住。

不听话?

不过是勾起了抔生的征服欲而已,他垂下眼来斜匿了玉阶一眼。

抖?那正好,他向来不喜欢一剑戳中猎物的要害,看着猎物被玩弄,流尽鲜血,最后低声下气的求他,在绝望中结束对方的生命,岂不快哉。

他把这个姑娘做成人彘,削了脚,等他把这具身体还给神君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冲冠一怒之为红颜,来大荒见自己呢。

见罔世依旧挡在那姑娘身前,他不耐的将玉阶横扫过去。

“你还站着干什么?等着我一道杀了你吗?”

罔世不是傻子,从意识到抔生夺舍,贺云州体内翻涌着那股令人恐惧的混沌之气,他便开始斩断妍娘身上那些藤蔓。

可那些偏偏不是普通的藤蔓,那棵古树盛产缚仙索,被术法催生下来的藤条坚韧无比。

他费劲了力气,才砍了大半,只能以身挡在抔生与妍娘之间。

抔生的恶意,没有丝毫隐藏,想泥沼里的淤泥,顺着人的腿慢慢爬上去,塞满气道一直到心窍,沉沉往下坠。

“为什么要动她?”

抔生微微抿唇,他的动作与神君一模一样。

“因为我贪生怕死啊?我又不能把他杀了,那就毁了他最爱的东西。”

他疑惑的看向罔世,带着嘲讽,“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呢,毕竟你也恨他是不是?”

罔世一怔,传闻中抔生最厉害的地方并不在术法,而是读心。

“我恨他,也是因为他创造了你这样一个怪物出来。若我为了报复他便与你站在一起,岂不是本末倒置!”

罔世挡住妍娘的身子,可一界之尊的魔君在抔生面前,术法如同儿科般,阻挡不了分毫。

玉阶的剑身已经入了两分,砍进了藤蔓中,摩擦出绿色的汁液里逐渐混着鲜红的血液涌出。

罔世自知抵挡不了,釜底抽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便直接往抔生的面门袭去。

抔生只一偏身,便轻易躲过这一击。逆着光,那双瞳仁的颜色比贺云州要深许多。

“与我作对?你想过后果吗?魔界的君王。”

罔世再次进攻的陡然一顿,迟疑的一刻他想起了玉泽的话。

作为魔君,他似乎从来没想过为自己的臣民们谋求些什么。就像玉泽的,那三封请柬,就足够让魔界成为众矢之的。

就是这迟疑的一瞬,他便被抔生打出去,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抔生走过来,眼神中带着蔑视,“曾有人告诉过我,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他弯下腰,凑近罔世,“不知道你的软肋是魔界,还是她。”

抔生的眼神扫过妍娘,就在不远处,刚刚罔世的攻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刻抔生重又操控着玉阶往深处割去,抔生看着这具身体,一双用来乐善布施的,直直撚上罔世的下颌,逼迫他看向妍娘的方向。

用这具身体,这双做一件坏事,占据这个曾经嫌弃自己的神明的身体,都让他觉得无比的快乐。

尤其是,沾上血,沾上他心爱之人的血。

他走过去弯下腰,握住玉阶,抵得更加深。原本缓慢流淌的血液速度加快。

抔生伸,长指沾了一滴血,报复的欢愉感由内而外。

他一边用力抵住剑,目光移向毫无直觉躺在地上的姑娘。

她微微蹙着眉,唯有痛苦传递到了脑子里,却躲避不了分毫。感觉到胳膊上的痛意,她的唇嗫嚅了几下,听不清了什么。

抔生愣了一下,迟疑着俯身下去,“你什么?”

凑的近了,闻见妍娘身上的那股茶花香味,抔生猛然擡起头,瞪住眼前的人。一双黛眉弯弯,离他的唇不过一拳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心软。

莫名的引力吸引他靠近,又在闻见她的体香时心中一震,好像只要是这具身体,那个灵魂上剥离下来的东西就不该伤害她一样。

良久,抔生冷哼一声,捏住妍娘的下颌,左右细细观察着,“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一只可怜狗儿,就值得这么喜欢?”

身体里的那个魂魄似乎困不住了,抔生能明显感受到直冲灵台内的那团真气。

“呵,碰了一下,就舍不得了?还真是宝贝啊。”

抔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这具身体,扔了那柄剑站起身来,看着上粘的血,心情极好的一点一点涂抹到这具身体的胸前。

胸口处晕染开一点鲜红色,抔生漾出一摸微笑来。

不过是刹那间,那具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般倒下,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堪堪稳住身形。

罔世警惕起来,这人果真与大荒里的妖怪有斩不断的联系,暗中茍且,共享一具身体。

却见贺云州摇摇晃晃站起来,眸光混沌,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被夺舍之后,魂魄重新控制躯体,如同新生一般,他看不见东西,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

罔世见他神志不清,将妍娘护在身后,尽管抔生的一击让他元气大伤,但此刻的贺云州看起来比抔生更为恐怖。

那是一双混沌的眼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颤,却偏偏走的稳当,来到了他的身前。

罔世看不出他的神情,见贺云州那张长得悲天悯人的脸,忽然悲伤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衣襟上,然后浸湿胸前的鲜血。

罔世大骇,这个人,怕不是失心疯了。

贺云州伸出来,颤抖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那张脸上的悲戚看不出一丝假意来。

他不太灵巧的绕过了罔世,一双颤抖的摸索着泥土,干净温润的指插进松软的泥土里,混着腐烂的枝叶,枯枝底下有常年不见日光的菌丝,白色又粘腻,让人看着便作呕。

贺云州丝毫不觉,那双无神的眸子如同枯井一般,终于靠着一双寻到了要找到那个人。

罔世看着他,将一双深深插入妍娘身底的落叶里,心翼翼的抱起一团。那个神志消失的人竟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简单的如同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他抱着怀里的人,看不见,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落叶一片片从他的怀里落下来,不知去往何方。

他们的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丝毫不容许别人打扰。罔世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出去。

身后的那株古树迅速枯萎,存活万年的生灵慢慢将生慢慢消散,这是守护历代魔君的古树,据是于开天辟地是便守护在这里,成为了魔界的守护神。

干枯的叶子一片片落到了地上,斑斑点点铺在罔世的袍子上。

他心中怅然,这样骄傲的少年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恐惧。

玉泽的没错,他不是一个好魔尊,太过高傲让他不相信人外有人,直到抔生的那一掌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迟疑,是否能护住旁人。

在天下大局面前,六界生灵面前,一个人的生死是那样的渺。就像是贺云州那样,是盲眼的踽踽独行。

他幼稚,自以为是,是一个莽夫。而今,他终于真正认识到贺云州口中的毁灭,玉泽在乎的魔界,那是简单的感情用事之外的责任。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魔界的这株古树枯死的魔君。

像是一座永久不会消散的墓碑,把他的丑闻永远的镌刻在这里。

不会有人原谅他的。

罔世擡步,浑浑噩噩往外面走。可那株枯树忽然消散成灰,随着风,落尽他的袖口。

从地底生发出的藤蔓困住他的脚,细弱的流转出翠绿色的能量来,顺着藤蔓的触角爬上他的袍子。

罔世闭上眼睛,这样有了灵智的古树,若是来寻仇,他不必反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未曾想到的,有细碎却醇厚的灵力顺着他被打伤的地方。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破碎的脉络重建,修复,恢复如常,将本就卓越的根基又拔高一层。

随着灵力的输入,那些藤蔓逐渐细弱,沉睡一般消失在地底。

原本生长古树的地方,唯有一根细的绿芽。

守护历代魔君的神树,原谅了一个君王因为年轻鲁莽而犯下的错误。它将守护换成给他的下一次会,期待这个难遇的修行奇才能够真正的代替它,守护好整个魔界。

周身灵力澎湃,不仅是恢复到之前的修为,甚至更上一层楼。

罔世目光沉沉,站在此处,能看见魔界的大好河山。峭壁山峰之上有新学飞翔的幼崽跟着亲族翺翔,顺着飞流而下的湍流,里面是世代生息疗养在此地的蛟族。

此刻,他们不知道大荒里那只万年前差点毁天灭地的抔生曾经来过。人族的危,是只局限于领导者的秘密,他们不知道,六界之中隐藏着一个怎样的危。

罔世闭上眼睛,便有蓬勃的灵力从脚底升到头顶,涤荡着不够清醒的灵魂。

一个笨蛋,而今应该醒来了。无论是保护在意的人或者是担得起自己的责任,他都应该长大了。

未等罔世回去,便看见玉泽披甲执锐带着一队亲卫赶来。

她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在看见那株古树消失之后略微皱眉,吩咐道,“今日所见之事都不准出去。”

神树消散,在这样的关头无疑会动摇人心。

“先回去再。”她搀扶起罔世,将忧虑藏起,周到的布置后事。

魄罗河内,一路上都有士兵清理道路,讲所有的消息封锁。

“许多人都看见了,贺云州怎么回事?还有那姑娘身上的那道伤?你与他打了一场?”

魄罗河中,她急切的询问。斗争中受伤常有,可有许多魔物都看见了贺云州浑浑噩噩抱着那姑娘的模样,如同被什么吞吃了灵魂一般。

众口铄金,已经有了一万种的法。人言可畏,谣言起来只要一瞬,要清理却千难万难。

“外面穿出了你与人族世子争夺妻子的谣言。”玉泽依旧冷静,可语气中已经带着不满。不是嫉妒,而是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忧心。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不管魔界,你的魔君一位,早已是形同虚设。再让这些逸闻传出去,有心人一抹黑,又是正逢乱世,你知道后果么?”

罔世依旧沉默,定定的盯着玉泽瞧,许久他才开口,“我闯了祸。”

若是罔世拧着脖子没有输便不丢人,玉泽还有可能教他。可就是这样直白的承认,让她猝不及防。

玉泽看着他,衣袍上脏脏的,堆着灰,狼狈至极。再看这副直勾勾仿佛失了魂的神色,责备的话不出口。

“我唉,没事,不过是打一架,没事的,闯了祸好好收拾就行。”

她给罔世收拾烂摊子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人时常逮些外族高人来切磋。譬如九尾狐族的太子,生生被打的折了一尾才送回去。

九尾与魔界尚能交好,全凭着玉泽的交际段,软硬皆施,大局为重。

“这次是什么重要人物么?”见罔世不话,玉泽眼神暗了暗,想起了调查来的那些消息,“便是御生神君,也不是不行,打了便打了。”

“不是是抔生,大荒里的那个妖怪。”罔世停顿许久,“他的实力,远远在我之上,一旦先神之心被拔出,大荒里的制约被打破,他出来之后。不但是魔界,这六界的苍生都没了。”

玉泽一顿,事情朝着她未曾想过的方向发展了。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年前,妖界结界初次出现裂隙的时候,下的魔曾来汇报。

她出了魔界去查看,打听的时候曾听闻有一处大荒,里面锁着的万年大妖在那一夜有异动。

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她赫然觉得恐怖起来。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圈套,那只被困住的妖,看似平静接受自己的命运,实则从未安歇过。

抔生,那个大妖,借助那些心怀叵测的贪心人,借助他们的去一片片拔出先神之心。等到最后,这些自以为能够覆灭大道,建立唯我独尊的世界的时候,抔生会出现,吞噬他们的恶念,成为整个世界唯一真正的主宰。

玉泽身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环环,分明是算计好的,可却阻挡不了。因为那些贪心妄念,不是因为唆使,而是本能使然。

回过神来,她细细搜寻罔世身上有没有伤痕个,却发现了许多枯叶碎片,形状熟悉,细细一看,正是昭示魔界万年昌盛,守护历代魔君的那棵神树的叶片。

枯了?

“你你的灵力,为何?”

“没错,就是那棵树,我本想把妍娘带去那里,”罔世迟钝片刻,懊悔不已,“我想她恢复记忆,贺云州来了,心神不稳让抔生有了可乘之。用那具人间世子的身体,伤了我和妍娘。那株神树,将自己万年的灵力都给了我。”

玉泽一时愣住,要怎么解决这件事。要怎么向魔界民众解释神树一夜之间忽然消失,要怎么解释贺云州和妍娘的身份,要怎么应对大荒里的那只妖怪?

要如何做,才能让魔界偏安一隅。

“玉泽,我们没有退路了。”罔世正色道,“冥界,妖界,还有仙界,他们早就心甘情愿进入了这场阴谋中,要夺得一线生,只能阻挡他们。”

“我会和贺云州合作,在冥王他们来魔界之时,一具夺下先神之心的碎片重新封印。

玉泽不话,她本能的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如果抔生真的如同罔世所的这么恐怖而强大,为什么他挣脱不了大荒的束缚。如果先神之心的封印俱在还情有可原,可如今,五片先神之心的碎片已经被拔出了三片,他没有理由不出来。

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的主谋并不是抔生。做局者另有其人,可是扰乱大道覆灭苍生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今之计的确只能这样,先安排后日的宴请事宜,我亲自去布阵法。”

必须只有先抓住冥王,才有下一步的可能。

时间有限,书桌上的那群蝎子被玉泽打包捉起来。

“魔界有难,你们这些待罪之人应当付出些代价。”着她便提起一只蝎子,倒置着头超下脚朝上。

“把毒液都放出来!半个时辰,若是这只碗还没满就把你们都碾碎了当药粉。”

那群蝎子抖了几抖,一齐将尾部伸进碗里。

罔世与玉泽一通回魔宫,这里的景象却与外边截然不同。

不同于魄罗河里的如临大敌,不同于街上沸沸扬扬传着的谣言。这里静谧的没有声音,在门口,有一个摔倒的划痕,看着模样应该是摔得不轻。

罔世本想冲进去,可玉泽,“不能再刺激贺云州了,若是心神不稳,又把抔生带出来,那才是真的乱子。”

有过门缝,里面静悄悄的,唯有床榻上的贺云州似乎眼睛还没有恢复视力。

他摸索着来到桌子前,上面是泼了一半水的铜盆,胡乱的放着剪刀,干净布条和药粉。

他看不见,估摸着脑子也不大清楚。短短的几步路,显示被床脚撞了跌倒在地,又被板凳绊倒。一身白衣几乎染成了黑色。

终于到了桌前,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是来拿什么的,拿起那瓶药粉却抖抖索索倒了半瓶在水里。

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晦涩的神情复上那张狼狈的面庞。他端着水,一步一步挪到床榻上。

他先是摸到了那张脸,再往下,一点一点摸到她受伤的胳膊。是的,忘拿剪刀了,他迟疑了一瞬,索性低下身去用嘴咬着伤处的衣服。

撕破了,再给他上药。后面的每一步都没出错,沉着冷静,看似毫无问题。

可门外的玉泽却清楚的看到贺云州颤抖的,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她看见妍娘胳膊上的那道伤,有些深,于修道者不过是修养即可,可对这么个毫无术法傍身的姑娘来,的确有些重了。

“你们伤到了她?”她低声闻罔世。

“不是,是抔生,那只妖怪似乎很恨神君这个原主,想要杀了妍娘,以此报复御生神君。”

玉泽心下了然,怪道贺云州会愧疚到如此。抔生虽然已经被他从体内剔除,可归根到底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分出去的东西。换言之,便是他自己伤了妍娘。

“此时见他们不妥,我们过会儿再来,先去布置宴会上要用到的陷阱。”玉泽拉着满脸愧疚的罔世。

男人,一旦被感情占据了心,便会由爱引申出愧疚,交织着缠在一起。比如此刻的罔世,全然不能稳定情绪去干一个魔君该做的事。

玉泽果断一掌把他拍晕,拖到了魄罗河的客房里。神树给了他灵力,那便好好的消化消化,好好想想一个君王该做什么。

她转身离开,带着一队亲卫从魔界的入口开始排查每一处细节。

贺云州虽然一时间看不清,可他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像是一只护食的野兽,他直立面向门外的不速之客,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可紧握的掌中央却集结了他体内所剩不多的所有灵力。

他后悔了,在那棵树前,为什么迟疑了,他不应该放弃她的。

约莫一刻钟过去,他再没从门外听到那样的动静,整个人才冷静下来。他松懈了力量,无力感席卷全身。

贺云州攀到床上,到了妍娘身边。

鼻尖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还是妍娘身上发出的。

“对不起”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不善言辞过于干吧,不能把自己的一颗心描绘出来,也不能把自己的悔意和愧疚诉分毫。

“我不知道他会出来,我的恶念,我明明已经剔除了的为什么还会出现。”

从化神那一刻起,其实他恐惧自己的恶念,因为一个神,就该是完全干净的,不带一丝黑暗的东西。他撇出了抔生,做了很多错事,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走捷径。

还因为,他怕抔生。由厌恶而生出的恐惧,在抔生日益强大的过程中逐渐加剧。在此刻,几乎达到了顶峰。

“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原谅我的。”

他把自己藏在了妍娘的怀里,企图从爱人那里得到力量。可那股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是他,是抔生,他的懦弱和恐惧,他的无能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他又把妍娘抱到怀里,“我会杀了他的,我会杀了他,不计一切的代价。”

他吻了妍娘的额头,将最后的灵力输入到妍娘的身体里。

然后他面色如常的翻找出平日那件仙风道骨的白色道袍,将自己擦拭干净,磕出了裂痕的玉阶就佩在腰间。

“很快的,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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