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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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斌拉过来一把新的椅子，章翩翩在他们这桌坐下，乘了十几个时的飞机完全不见疲惫，热络地与熟人谈笑，章诺隔空举了杯表示欢迎，章翩翩就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忙站起来弓着身子与他碰杯，做戏般得举动成功引起大家哄笑，连章诺也笑了起来。

随她一起来的还有悉尼热情清爽的海风，亲切拂面，所有人都喜欢，逢羽是羡慕章翩翩这类人的，开朗健谈，活力充沛，与人交流的方式非常容易地暖了场，能引起话题，更能轻易成为焦点。

逢羽慢热，不喜表现，偶尔附和着大家笑笑，服务员上了新的碗筷，章翩翩讲起飞机上的趣事：悉尼过来的老外不了解北半球如今的气候，穿着短袖短裤下飞机，被冻到满口叫妈妈，她幸灾乐祸地笑着，“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当着他们的面从行李箱翻出厚衣服，被当成先知一样崇拜。”

到这里，她的视线第一次转向逢羽，才发现似的，惊讶地：“呀！我们衣服一样诶！”

衣服虽是一样的，但被她们穿出两种不同的风格，章翩翩搭着宽松的深蓝色牛仔裤，斜跨一只宽肩带的铆钉皮包，外套露出半边肩，松松垮垮地搭在的骨架上，逢羽在里面穿了件粉色长裙，带着成套的珍珠耳饰和项链，特意涂上了白色的指甲油，纤细的手指握在杯子上，微微笑了下，也没好的，回了句：“好巧。”

章翩翩眯了眯眼笑了：“看来我们的品味差不多啊，不过你穿起来更好看。”

逢羽不喜欢“品味相同”这四个字，更不喜欢她完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章诺。

章翩翩一来，饭桌上气氛更热闹了，逢羽却在想着，怎么方便离场。

不想听章翩翩讲起以前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来叙旧，而她时不时提起“你们记不记得”这几个字，显得逢羽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章翩翩的手越过中间隔着的章高，给章诺杯中添上红酒，问起：“怎么样，好几年不见，想不想我？”

逢羽的笑意达不到眼底，章高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章诺也不回答，气氛一度凝结，章翩翩还在微笑地等待着答案，章斌发挥老大哥的作用，起身跟章翩翩敬酒，热情地着：“我们翩翩真是比时候更漂亮了，来，这杯哥哥敬你。”

章翩翩转过脸和章斌碰杯。

自然界中，再温顺的猫狗被抢了口中吃食，都会呲牙凶猛地示威，发达成熟的大脑让人这种生物有意克制不满不被表现出来，心里是不痛快的，寻找别的方法占有自己的所属，于是逢羽故意多喝了酒，扯扯章诺衣袖，告诉他：“我有点难受。”

“嗯？”他起初没听清她什么，把耳朵凑到她脸庞，逢羽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又了遍，他听了，便：“我送你回去。”

一站起来头就更晕乎了，有意思的是，这种情况下仍可以去观察章翩翩的神态，福尔摩斯般得察觉对方嘴角的笑刻意又僵硬，然后关切地发问：“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逢羽攀着章诺的胳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抱歉地冲她一笑。

章诺拎起她放在椅子后的链条包，拉过她的手，挪开椅子让出路，：“我先送她回去，你们自便。”

虽然多喝了几杯酒，醉意也没来得这么快，坐进安静的车里，没了章翩翩喋喋不休的声音，酒精起了作用，缓缓蔓延，她放下敏感和警惕，歪着脑袋睡着了，章诺把车开到她家楼下，扶着她上电梯。

一手固定着她的身体，一手帮她拎着包，逢羽抓着根稻草一样，走得东倒西歪也不怕，电梯里转身抱住他的腰，问：“你待会儿还回去吗？”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快结束了，用不着再过去。”

她点头，“嗯，那就好。”

“好什么？”

逢羽委屈地：“我不想你被别人觊觎。”

他笑了，问：“谁觊觎我？”

逢羽不满地撅着嘴：“你自己心里清楚！”

见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电梯快要到达，逢羽捧住他的脸，垫脚吻上去盖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要不去我那儿吧。”

逢羽摇头，“晚上不回家，我妈会不高兴。”

“见你醉成这样，她就能高兴吗？”

再睁开眼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闻到厨房传来食物的香气，又看见庄嬏坐在床边叫她起来吃饭，逢羽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情不好，逢羽揉着眼，装作什么也没发觉地问：“妈，几点了？”

逢羽从就畏惧庄嬏，一是她很少笑，二是严厉的质问总是一针见血，总让她很难启齿：“你昨晚怎么跟郁乘莱在一起？”

沉默代表着这种问题她不想回答，如果体贴的话自然会帮对方避免掉，庄嬏从不是这样的人，逢羽不话，她就等着，久了，面上的冷意能冻得人浑身不自在，只能顺从地出实话来躲避这种难捱的感觉。

逢羽：“昨天去参加他朋友的婚礼了。”

“我没过，让你不要再和他交往？”

“妈，昨天……”

庄嬏又加重了语气：“没过？”

逢羽低头没看她，“过。”

她硬着头皮熬过冻霜一样的安静，庄嬏走到窗户边用力拉开帘子，光亮一下子填充了房间，照得通亮，逢羽眯着眼，抬手挡了挡。

磨蹭了许久才出去，埋头扒饭，想回忆起昨天章诺送她回来时，庄嬏是什么样的脸色，有没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不过她什么也没想得起来，大概也是那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这也是最坏的情况。

逢羽迅速把米饭解决掉，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庄嬏没什么，随她躲回卧室。

逢羽反锁了门，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给章诺发去视频通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他正呆在书房，不知道正忙些什么，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头发没理，身后是放得满满的书架，见逢羽素面朝天倚在床头，问：“还不起来？”

“刚吃过饭，你在干什么？”

她翻了个身，趴到床上，翘起脚丫子，看着视频里的他，把画面放大，同时他反转了镜头，把电脑上的东西拍给她看，密麻的文字和血淋淋的配图，让她捂着眼尖叫一声，又担惊受怕地朝门口看看，唯恐被外头的庄嬏听到。

“你昨晚送我回来，我妈有没有什么？”

“了谢谢。”

“其它的没什么了吗？”

“能有什么？”

逢羽松一口气，：“哦，那就好。”

章诺问：“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啊。”她玩着自己的头发，：“今天不用上班吗？我去找你吧。”

他往后靠了靠，：“不方便，高这些天住我这儿。”

外面太阳正好，他却拉着窗帘，书桌上方开着盏灯，照着他分明的轮廓，把睫毛拉出影子，两把扇一样的映在眼下，看着他祸害般的模样，逢羽想，她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又想想，随他吧，也好。

故意失落地软着声问：“那怎么办呢？”

“出来看电影吧？”章诺。

“看什么？”

“什么都好，晚上早点出来，我去你家楼下接你。”

逢羽连连摆手，：“不用了，你就把车停路口吧，我怕被我妈看到。”

“嗯。”

到了傍晚，逢羽出去赴约，章诺果然把车停在了家附近的路口，她过去的时候，他正等在车旁，脚尖抵着轮胎，背对她，手机放在耳边，同时逢羽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他来的，逢羽接通电话，声音轻快地冲里面：“回头。”

他闻言就转过了身，视线中她站在LED灯牌虚幻的背景下冲他笑，换下了昨天的白外套，穿着红色的格纹短款上衣，领子和袖口缝着蓬松的毛领，两手都放在腰间口袋里，笔直细长的腿裹着过膝的靴子，跑着，鞋跟一声声地蹬着地，踩在他心尖。

过来就把他熊抱住，仰着脸索吻，他不就范地抬头，她的吻就印在了下巴上，还好今天的口红没脱色，不像昨晚，送她回去后看电梯里的镜子才发现脸上被印了显眼的口红印，怪不得她妈妈脸色不好看。

逢羽钻进车里，拉上车门，问他要去看什么电影。

“你想看什么？”

“你还没订票啊。”“地方呢，选好了吗？”

“选好了。”

然后逢羽眼睁睁见他把车子挪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下车。”章诺解开安全带，。

逢羽跟着下来，这里离她家不远，对此她很熟悉，附近哪有什么电影院，隐隐发觉他是要干什么，还是顺从地挽上他的胳膊，被他带进去。

在前台刷了钱拿到房卡，又走向电梯，路上她难得地沉静，脸微微低着，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她在明知故问：“不是看电影吗？”

章诺用一个“你继续装”的眼神看了看她，到了楼层找到房间，把房卡插进门里的时候，他问：“你妈给你的最晚门禁是几点？”

“十一点。”

他推开门，牵着她的手走进去，门关上的时候，逢羽肩膀被他掰过，让她面朝着自己，他低头吻她的同时，哑着声着：“我尽量在十一点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