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清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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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庄老夫子正在吃茶，听到了盛墨兰的回答，端着茶盏的微微一颤，盏中的茶汤溢洒出来些许，落在衣服上。

“来人，给夫子拿块帕子来。”

“不用了。”庄老夫子从怀中拿出一块绣着莲花的帕出来，在身上擦了两下，随后又把帕子心翼翼的放回，思绪回笼，继续道：“墨兰姑娘，怎么就一家子姐妹都不读了？我只是教你选一个出来，你倒好，直接三个都选出去了，别不是不喜欢我，想着把我也赶走。”

盛墨兰道：“老夫子您这就是笑了，此番来盛家，您最主要的目的是给两个哥哥上课，我们只是陪衬罢了，读与不读都不是最重要的。”

庄老夫子很直接的道：“你能出这话，那外头传的，也就不是真的了。”

“外头传的？”

盛墨兰一愣，没想到传的是什么。

庄老夫子道：“外头，盛家的四姑娘才气斐然，喜爱读书，你能出这话出来，也不见得有几分爱读书的心思与才气，莫不传的都是空话？”

表里不一，对于女子来是大忌。

盛墨兰自然不敢认，只能道：“都是谣传，哪里有什么才气，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庄老夫子又问道：“盛大人，盛家的姑娘，当真把读书一事看的如此清淡？”

盛墨兰心想，坏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她竟然一个在大儒面前出书读与不读都可这样的话来。

盛紘替墨兰补充：“墨儿许是想着能让哥哥读上书，别连累哥哥们，也别扰了夫子，对于读书，她是喜欢的。”

庄老夫子又去问盛墨兰：“那就是，四姑娘刚才的不是心中实话了？”

盛墨兰被步步逼问，最后看了一眼盛长枫，在他的点头示意下，才娓娓道来：“我是家中最大的姐姐，两個妹妹在我这里是一样的，谁也选不出去。夫子您了不能选我自己，若是再这样做，即是作秀。一家子的姐妹，同气连枝，不能一起读书，一起做一做女红也是好的，实在是想读，等哥哥们下学了，去找他们请教就是。”

()(e)　　“你真是这么想的？还是有谁指点过你？”

庄老夫子问道。

盛墨兰毫不犹豫的指着盛长枫，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一样：“我家哥哥和我过，一家子的兄弟姐妹，共荣共损。家中的顶梁柱还是哥哥们，日后无论是院子外的往来，还是院子内的平静，都需要哥哥们才能真正意义上维护下来，我们几个妹妹，自然是要把会让给哥哥的。”

听盛墨兰完，庄老夫子看了一眼盛长枫。

盛长枫大方一笑，让庄老夫子对他的印象再度加深和和不同寻常起来。

庄老夫子道：“四姑娘，你能明白一个家族共荣共损这样的道理，早晚有一天，你会和你的哥哥们一起成为家族的顶梁柱呢。你哥哥们现在也未长成，欠缺一些火候，大家一起进步和努力，最好不过，你呢？”

“对，庄老夫子的对。”

盛墨兰听着夫子的夸赞，开心非常。

盛长枫见盛家人都还在咧嘴傻笑，掩嘴咳嗽一声：“墨儿，还不赶紧谢谢庄老夫子给你的会。”

一瞬间，盛墨兰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对庄老夫子道：“夫子同意留在我们盛家了！也愿意让我和哥哥们一起读书了！”

冷静下来后，盛墨兰道：“夫子，我还有一个的请求，希望夫子可以答应。”

“看。”

盛墨兰道：“我们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不能厚此薄彼了不是，总不好让我跟着哥哥们一起读书，让余下的两个妹妹在院子里，这未免太不公平。”

庄老夫子笑道：“自然是要一起的。”

盛家诸人顿时喜笑颜开，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因为盛墨兰而让庄老夫子留下来，更没有想到，不仅让夫子同意教导几个哥儿读书，还把家里的姐儿都带上，真是喜上加喜！

盛紘与王若弗这些日子最大的心愿算是完成了。

一个好的老师，可以影响一个孩子的一辈子。

一个名师，无形中可以为孩子带来的加持是无法用金钱来估量的。

()(e)　　庄老夫子这样的老师，盛紘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厅堂里盛家人的笑声持续了许久，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庄老夫子才话：“盛大人，伱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把主要考虑的人放在姐儿的身上？”

盛紘道：“光顾着高兴夫子能留下来了，这些事情我还真没想过。正好我们都想知道，夫子看。”

庄老夫子道：“我先前过，不只你家，公侯之家我也是待过的，里头的肮脏龌蹉，不能言谈。这样的环境我已经累了，我不希望下一个教学的人家还是这番模样。许多官员都是只能顾好前边的政务，后头的院子一塌糊涂，大多家族中的不堪就来自于后院。”

盛紘恍然明白：“夫子，这一点你在盛家无需担心，我家家风清正，绝没有这样的事情。”

庄老夫子眼皮子一抬，道：“可我在来前，也听你家宠妾灭妻，偏爱家里的四姑娘，不管其他姐儿的死活。”

“都是外头的人瞎！”

盛紘反应激烈。

王若弗掐着自己的腕，忍着宣泄心中不平的想法道：“我家主君一向遵循嫡庶有别，并未有过宠妾灭妻的行为。”

盛长枫看了看时，开口道：“夫子，外头的传言未必能当真。”

“你知道内里的情况？”

庄老夫子对准盛长枫。

盛长枫道：“一开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直到那日家里的另一个娘生产我才知道，原来是有许多女使婆子在背后嚼舌根，才让盛家沾染上不好的名声。那些人险些害死我家另一个娘，耽误一个哥儿的出生，幸亏我家妹妹及时叫了婆子。不过夫子不用担心，那些刁奴已经被我父亲赶走，并未带入京城。”

“都家丑不可外扬，我家管教仆人不擅，还请夫子莫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