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老夫不是坏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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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鱼抬头看着白亦，眸光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白亦皱眉，“何苦负隅顽抗？”

千鱼摇了摇头，把目光从白亦身上移开，他看向剑域的方向，眸中光芒明灭，淡淡道，“这不是负隅顽抗，而是愿赌服输。”

完，他身上蓦地爆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白亦面色一变，往后疾退。

“轰！”的一声，千鱼就像是一轮神日炸裂，汹涌澎湃的能量向着四周铺天盖地，无数山峦被扫为粉齑，大地开裂，苍穹震荡。

千鱼用自爆这种决绝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对，愿赌，就要服输。

白亦退后几步，任凭千鱼自爆余波的冲击，他衣玦飘起，黑发飞扬。

千鱼原本所待的地方已经成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泥污腥臭，硝烟呛鼻，白亦盯着看了一会，会然长叹一声。

他大袖一挥，余波散尽，东风渐来。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大地山川就像被按了倒退键，迅速地复原。

千鱼所在位置的深坑平复，而后中央位置长出一株树苗。

树苗节节拔高，不过几个呼吸，就葳蕤成参天巨木。

白亦看着巨木片刻，眸中的微叹变成冰冷的杀，已被他重新系在腰间的长剑微颤，就像是即将饱饮鲜血前的躁动。

“明罗，你必须死。”白亦化作一道流光，返回温泉邑。

没关系，生活总会有希望，寒冬酷暑总会有春光。叶邃这样安慰自己。无尽的虚空通道就像是一个惊悚乐园，时不时有生命危。

叶邃看到一颗巨大无比的陨石向着他呼啸而来，掀起的音波就如同惊涛骇浪，遮天蔽日。

他看到成片的虚空乱流绞杀着遇到的一切，连真空都被绞成碎片残屑。

他还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洞吞噬万物，光亦没有容身之处。

世界就是这么可怕，只不过很多时候普通人看不到而已。

“聊斋先生、画圣前辈，好的没问题呢？”当在虚空通道中穿行了三日，叶邃忍无可忍地再次抱怨道。

在刚入虚空通道的时候，蒲松龄和吴道子告诉他，很快，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我信了他们的鬼，这两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缺乏信任的能力，先不要怪他，因为很可能是他受过太多的骗，上过太多的当。是经历让他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壳。

“快了，快了。”蒲松龄老生常谈。

叶邃撇嘴，“又是这句话？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那你还问？你你是不是有毛病？非要确定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这就是病，得治。”蒲松龄故作叹息。

叶邃深呼吸，他担心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

名姓和生平，六十七十年的光阴，三行墓志铭。如果被刻上‘因气而亡’，多少有点不值当。

叶邃决定忍。

又过了一日，叶邃忍不住下去，他再次询问到底什么时候能重新降临陆地。他已经跟死神擦肩了无数次，照这个趋势下去，他早晚会被带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叶某人从来不相信自己是例外，这是他并不算漫长的人生阅历总结出的真知。

然而叶邃的询问仍是得到‘快了，快了’的答案。

‘快了’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让叶邃咬牙切齿。

终于，在第十日，这个‘快了，快了’变成具体。叶邃从一处黑洞中死里逃生，还未等他喘匀这口气，就忽闻吴道子低喝，“要降临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叶邃好像被团成一团，在虚空中来回滚动。没过多久，叶邃就眼冒金星，不知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邃只觉得头疼欲裂，思维僵冻，最后干脆晕了过去。

待叶邃醒来时，他只看到黑夜沉沉，没有丝毫光亮。

他缓缓地从趴在的地面起身，拍了拍自己纷纷乱乱的脑子，继而，他尝试运转功法，想看看自己此时的状态到底如何。

他运行了一遍星辰诀，面露喜色，虽然经脉有些堵塞，气血也有些不畅，但要比他想象的好些。

两位老祖宗到底没有坑死他。

心情微喜的叶邃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离开此处。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他发现这是一处极为宽敞的山洞，约有十余个操场大，在西南位置，有一股冷泉，泉水所散发的寒气就如同袅袅的烟。

在山洞正北位置则是一个能供人弯腰出去的洞口，叶邃感知了一下，洞口连接着弯曲通道，曲曲折折，最后不知道通往了何处。想必有着极远距离，否则此处也不会伸不见五指。

叶邃打了一个响指，有星光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对着指尖轻轻出了一下，星光就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向着四方散去。很快，他所置身的山洞被照亮，有星辰般的光点悬浮在山洞苍穹，一闪一闪。

“点星术？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了一个驭星师，倒是老夫的运气。”叶邃还未来得及欣赏自己所制造的梦幻场景，就被忽然传来的声音给下了一大跳。

叶邃瞬时肌肉紧绷，一青铜匕首，一银星铃，时刻准备搏命。

“友，你不用紧张，老夫不是坏人。”声音温和，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但叶邃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很多人啊，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还请阁下出来一见。”叶邃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道。同时，他在心中呼喊蒲松龄和吴道子，“聊斋先生，画圣前辈，出来接客了！”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有什么可接的？要是这样的角色你都搞定不了，我们真怀疑你这十八年来是不是只吃了干饭。”

被蒲松龄的话狠狠地扎了一下心，顿了片刻，叶邃幽幽地道，“吃干饭有什么不好吗？这世界上只有食物不会欺骗你，吃多少胖多少，从无例外。”

完，也不等蒲松龄和吴道子回话，叶邃就把目光投向西南冷泉方向，一个头上插着乌木发髻，面容枯败的老人正缓缓地向叶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