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传说中的马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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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马夫着话，一脚踩上横栏，就要翻身而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秦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两人身后，突然一声冷喝。

矮个马夫吓得一个哆嗦，登时一脚踩空，摔倒在地，他呲牙咧嘴的也不敢叫疼，扶着腰拽着傻了眼的高个马夫转过身来赔笑道：“将军，我们是来看看您的马需不需要刷刷的。”

秦牧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两个马夫一直半弯着腰，除了有些紧张之外，并无其他不妥。

“不需要。”秦牧牵出枣儿走了两步，又回身过来，吩咐道：“这匹马除了扫喂食之外，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

矮个马夫唉唉连声答应着，等秦牧走远了，高个马夫立刻拿手肘拐他，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回好，让将军看见了逮个正着。”

矮个马夫翻个白眼，十分瞧不上他的胆：“逮个正着不也没事吗？我们又不干什么坏事，让将军看见就看见，这有什么紧的。”

高个马夫却道：“你又不是将军，你不紧就不紧了？我这些日子也是鬼迷心窍，听你两句撺掇就跟着你胡混，你找的财路本就不是什么正路，我劝你一句，不要总做梦发大财，咱踏踏实实地不好吗？”

高个马夫的肺腑之言，矮个马夫显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不耐烦地道：“你不愿意就算了，啰嗦个甚。只有一点，你别哥哥不仁义，不带着你发财。到时看我过得好，转头来把我卖了。”

高个马夫道：“只要你不伤了将军的马，一切好。”

矮个马夫拉上高个马夫一道下水，就是怕他发现后出去乱，如今得了他的承诺，放心下来，自然乐不得他不干了，也好跟自己少分一杯羹。

二人当即定，各自分开。

枣儿对这两个人私下的交易自然一无所知，她现在就纳闷一件事：秦牧宁愿牵着她，自己跑得浑身是汗也不愿骑她，这是为什么？

这时候就可恨自己不会人话了，枣儿心里憋着事又问不出口，一郁闷，不知不觉就哒哒加快了步伐，等感觉到脖子上的紧绷感，回头一看，秦牧正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边，被她拽着跑得脸红脖子粗，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人累成这样了也不出声叫住她，还想跟她比赛跑步不成？

这到底是人遛马还是马遛人？

枣儿心里嘀咕着死要面子活受罪，停了下来，冲看过来的秦牧歪歪头，她额上的两条白杠跟着拧成了八字型，配合着她略圆短的脸，有种憨乎乎的懵逼感。

秦牧觉得，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新买的这匹马表情挺丰富的？对着这样情绪外露的一张马脸，他立刻就懂了：“你是想让我坐上去？”

枣儿：“咴！”本姐大发慈悲，背你走一段。

秦牧喘着气笑了，他用袖子揩了把汗：“不用了，你还，等你大了，我再坐你。”

枣儿：“咴！”我不了，我都……几岁来着？当马就是这点不好，糊里糊涂总忘事，连自己多大都不记得。

秦牧拍拍她的头，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没有白费，他甚感安慰：“我给你算着时间呢，别急，等半年后你真正成年，身子骨都长好了，我再坐你。”

还有这种法？

枣儿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马生，好像没谁特别在乎她的年龄，都是看她长得跟成年马差不离大了，个个都想骑上她一试身手。当然，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被她掀下了背。

在这些人眼里，她成不成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用，能早点用就早点用。老马大青曾经这样过。在人类的眼里，再好的马，也只是好用点的畜生罢了。

枣儿觉得大青是马之将死，什么做什么都透着暮气，对什么事的态度都太悲观了。但这句话她反驳不了，否则她一次次在前老板家造反干什么？那些人家里个个比秦牧有钱，她住的马房别一室一卫了，只要她想，就是三室两厅，独幢别墅都不在话下，她跑，不就是因为痛恨他们对待自己就像一个能够随便处置的物件吗？

秦牧这家伙……

怎么办？突然觉得就算住大通铺吃干草，将来还要过上阵跟着砍人的日子也充满了动力，她不会是中邪了吧？

秦牧送枣儿回马房的时候是踩着营房闭营的点回的，所有马基本都回来了，大黑马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精神好像有点不好，看见枣儿，也就是没精彩地了声招呼：“咴。”美人儿，你回来了。

枣儿没见过他这样，有点奇怪：“咴？”你怎么了？

大黑竟然垂下马头，硕大的马头搭在木栅栏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悲摧样：“咴昂昂？”你，我们马为什么要活着？

枣儿有点惊了：看不出来啊，大黑这种只会盯着漂亮母马调|戏的色马居然也会思考哲学问题。

她更觉奇怪了，大黑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正要细问，挑着灯笼的高个儿马夫走了过来。

枣儿戒备地瞪着他，对他们下午同秦牧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什么阴谋，枣儿对自己的直觉十分相信。

但他目不斜视，跟没看见枣儿似的，神色如常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枣儿想了想，决定问原住民大黑马，“刚刚那个人类你熟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吴二啊，”大黑懒洋洋地看了吴二背影一眼：“他挺不错的，对我挺好的，怎么了？”

枣儿便把傍晚发生的事了一遍。

不等她完，大黑跟了鸡血一样突然跳起来：“希律咴昂？”什么？刘狗剩那没信义的烂人这么快就把爷抛弃了？

枣儿吓了一跳，这又是什么发展？

大黑暴跳如雷：“咴昂昂！”老子现在还是将军的坐骑呢，刘狗剩就敢看不起马了！

枣儿眨了眨眼，越发看不懂这个形势了。不过，大黑这么闹腾一下，引得开始安静的马群又燥动起来。

“咴！”都给我安静！

一整天没话的白马平静地长嘶一声。

大黑暴燥的气场竟然一弱，偷偷瞥了眼白马，怂了。

枣儿：“……”想不到这些马身上也会有一出接一出的戏看，复杂程度不比人类差。

经过这一岔，枣儿之前的问题倒不好再问。反而是大黑马主动道：“放心吧，吴二他们不会对你干坏事，还会给你好吃的，只要你肯给几根头毛就行。”他嫉妒地看枣儿一眼：“这可是将军的马有的待遇，我还没享受几天呢。”

给头毛？那两个人下午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取她的头毛？这是什么怪毛病？

枣儿越听越糊涂，正待要细问，发现大黑马伸出粉色的长舌头，正在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侧边身子的毛发。

“你人被了？”她眼尖地看出大黑毛发下隐藏的伤痕，“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