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亵渎之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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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噔，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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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费力地睁开眼睛，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和窗外扰人清梦的神子大眼瞪眼，捣鼓了半刻钟漏洞的时天使很满意这个结果，兴致勃勃地对透特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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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我的祖宗叻！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做正事的时候来打扰我？！”话虽然是这么的，但透特还是打开限制，让这只讨厌的鸟儿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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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你不就是在睡觉么？”阿蒙打量着祂乱糟糟的头发和压出褶皱的睡衣，“现在可是上午十点，以前那个天不亮就起床的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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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阿蒙预知梦的事情，只能缺乏威慑性地瞪了祂一眼，然后拉开衣橱，慢腾腾地挑了几件衣服，把自己收拾出个神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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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透特脱掉睡衣，露出竹节般匀称的上半身，声音依旧带着久睡后的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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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欢迎？”阿蒙兀自往仍然敞着的衣橱里看去——衣橱本该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场所，但透特心思比较涣散，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对方不搭腔，阿蒙就自己回答了：“父亲的神国是很好，但呆久了也会觉得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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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去培养两个眷者，就会觉得时间好打发的多外套递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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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者？我用不着那种东西。”欺诈师欺诈了光线的折射率，于是那件暗紫色的外袍焕发出如星空般深邃的蓝色，“而且啊，我看着父亲展现神迹，实现欲望，获得崇拜，就越发感受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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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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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类信仰神明，并不是因为敬爱，而是因为贪婪吧。”阿蒙露出一个有点恶劣的笑容，“信徒崇拜神明，不定只是在换个方式表达欲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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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足够让任何一个虔信者嘴唇发白，冷汗直流，但透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要知道梅迪奇在听祂这么之后，可是恨不得把祂烧成灰烬呢。阿蒙不禁觉得无趣，但下一刻祂有了更有趣的发现：透特在笑，不是那种虚伪的假笑而是因为祂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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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使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到大隐匿贤者都没怎么跟祂普及信仰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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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法了。”透特系上腰带，“这个法并不亵渎，对大部分一辈子都无法和神明打交道的人类来，神明不过是愿望的集合，执念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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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坐到镜子前，慢悠悠地打理自己长到腰际的头发，“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个国度，也有不少神明和教堂，人们也会敬拜祂们的塑像，做出祈祷的势，点燃一根香烛”到这里，祂笑得有些顽皮，“但是啊，这些行为不会局限在某一个对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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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吧，当一个学生要考试的时候，他会去拜执掌知识的神明，但这并不妨碍他明天去拜维系商业秩序的神——毕竟谁不想要家财万贯呢？后天去拜一个驱除疾病的神，大后天去拜一个掌管风调雨顺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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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这种逢神就拜的行为和根本不信仰任何神是一回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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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样一来，神明很难建立起庞大的势力，将斗争延伸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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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真是这样，那世界可太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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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努力想把头发拢高一点，这样看起来比较清爽，但总有几根会从指缝间溜出去，落到后颈上。阿蒙实在看不过去了，便搭了把，那些缎子似的黑发乖巧地贴着偷盗者灵巧的指，最后被顺利束进了银色的发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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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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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道谢，和我一起去灵界找点乐子怎么样？今天是安息日，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去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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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息日的时候，透特接到的祈祷会比平时少很多，祂就会去探访钟爱的餐馆和糕饼店——随着时光变迁，人们的艺也变得越来越好，做的食物也越来越精细，这点让祂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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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打算去一趟东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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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大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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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爸，好久没见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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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经常在梦境见面么。”到这儿，时天使不满地撇了下嘴——祂不是没试过介入大人之间的谈话，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弹出来，尽管造物主的威能不可估量，但狡诈与恶作剧之神难免有点挫败。透特从镜子里捕捉到祂的脾气，轻笑出声：“我是萨斯利尔，我还没正式见过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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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一年，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圣典上增添了新的内容：“暗之天使是造物主的左，是祂的代行者，是天国的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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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上次在梦里问起过这事，但造物主只是自己突发奇想，于是玩了一波夏娃的梗。当时这个话题被祂用观众的话术一笔带过了，可事后透特越想越不对劲——谁会为了玩梗把权柄分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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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虽然是父神的半身，但和父神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以无趣极了。”阿蒙拿起透特放在枕头边的一张乐谱，透特在闲暇时会试着把旧日的歌谣复刻出来，“除了打招呼你几乎没什么可以跟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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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过面呢，你怎么知道我跟祂没什么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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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如陪我去灵界呢，不定我们还能抓到福根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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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摇了摇头，“这次你自己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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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可以。”阿蒙把那张乐谱递到祂面前，“但你要把这个唱给我听，用旧日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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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特一时语塞，“我该夸你锲而不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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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直接教我那种语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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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是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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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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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梦里什么都有哎哎哎，别戳我！我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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