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赵主任手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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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村儿现在养得那两头猪,是在双山公社的六河子大队买的。

门卫帮赵柯打电话联系熟人，问到了县养猪场的位置和过去的路线、时间门。

所以赵柯他们第二天起大早，吃了点儿干粮,从县里步行到县外的养猪场,几乎没走什么弯路。

门卫介绍的人叫刘志刚，是养猪场的保安队长，国字脸，很正气的长相。

他也是退伍兵。

赵柯跟他搭上话，就从挎包里拿出一盒烟要塞给他。

刘志刚没要，“你是老孟介绍过来的，那咱们以后也是朋友，再我也帮不上你们啥忙,就是给你们领个路认识认识人。”

“这还不是大忙吗？要不是孟哥和刘哥，我们到县里完全两眼摸瞎。”

刘志刚推着她的腕硬推回去,提点她：“你这烟一会儿送给场里管卖猪崽的老方。”

赵柯：“我还有一盒，刘哥你就收下吧。”

刘志刚：“你都给他,管用。”

话到这儿，赵柯就没再跟他推来推去,收回了烟，下回再来从家里给他带点儿别的。

这回刘志刚没推拒。

他们话的时候，赵枫四人全都安静地站在边儿上。

赵枫俩眼睛一看就很干净；赵栓柱儿就是指哪儿打哪儿,不指不寻思；赵瑞和王老三始终看着赵柯和人打交道,尤其是王老三,不错眼地盯着琢磨。

刘志刚领着赵柯五人进养猪场。

养猪场是个硕大的屋子,里面一栏一栏，都是用砖砌的，还抹了水泥,甚至还有窗户。

王老三感叹：“这比村儿里人住的房子都好呢。”

刘志刚：“咱们这儿冬天冷，猪得保暖，要不然损失更多。”

赵瑞指指窗户顶上长长的一卷塑料布，“那是冬天保暖用的吗？”

刘志刚点头，“是，冬天得封窗户。”

赵枫赵瑞四人面面相觑，可真奢侈啊，猪过得比人都好。

虽然现在天暖，开着窗户空气能流通，可猪太多，尿粪也不冻，那股猪臭味儿不断地冲鼻上头。

赵柯很想捂鼻子，礼貌地忍住了。

刘志刚笑着问她：“能受得了不？你们生产队也不知道咋想的，年轻姑娘爱干净，竟然让你来搞猪，在这里待时间门久了得浸一身味儿。”

“有味儿洗洗就好了嘛，我们大队让我来，是信任我，肯定不能因为这点事儿退缩。”

刘志刚冲她竖起大拇指，“我媳妇儿都嫌我刚回家身上味儿重，天天催着我洗热水澡，拔鸡毛都没这么一遍遍烫的。”

好像不少男人不爱洗澡。

赵柯想想，如果是她，晚上睡觉身边儿的人不断散发着猪臭味儿，完全难以忍受。

她好声好气地：“嫂子竟然每天都不辞辛苦地给刘哥烧水，真是又勤快对刘哥又好，刘哥真有福气。”

“可不是。”刘志刚笑得见牙不见眼，指指身上的衣服，“整个养猪场，就我天天穿干净衣服来上班儿。”

旁边儿有个正在喂猪的工人，听到他这话，呸了他一口，骂他：“老刘你可真是不要脸，又开始嘚瑟了，场里都知道你媳妇儿好还不够，还得宣扬到场外去。”

刘志刚得意，“咋？我媳妇儿就是好。”

那工人白了他一眼，俩搭在锹把上，对赵柯：“妮儿，你可千万别接他的话，猪滂臭，他他媳妇儿，该给猪喂食了，他他媳妇儿，猪上称，他还能他媳妇儿”

赵柯忍俊不禁。

“去去去。”

刘志刚挥赶人，“这是我新认识的妹子，少在那儿挑拨我们。”

赵柯笑呵呵的，语气变得特别亲近，“我头回听，不嫌烦，刘哥多两句也没事儿，正好教教我们生产队的子，有本事的爷们儿是怎么对媳妇儿的。”

她刚冷不丁听，还真以为刘志刚是在抱怨，还替他媳妇儿好话，没想到是为了炫妻。

这年代，这么爱重媳妇儿的男人，相当难得，目前来看也很值得结交，赵柯的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出撒。

刘志刚听得高兴，热情地邀请他们：“晚上上我家去吃饭，你们嫂子做饭那是这个。”

他又竖起大拇指。

赵柯一个劲儿地推辞，赵瑞他们也全都摆。

这时候大家条件都不好，哪能上人家吃饭去，而且他们还有四个一看就能吃的青壮。

刘志刚不容他们拒绝，“就这么定了，你们住招待所是吧，下班儿我跟你们嫂子一声就去找你们，妹子你们要是不去，哥哥我可生气了。”

他都不给赵柯他们话的会，快走两步走到个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中年男人面前，先跟他介绍赵柯：“这是我妹子，来给大队买猪崽，你可帮着好好掌掌眼。”

然后刘志刚又回身冲赵柯招，“快来，这就是我跟你的老方，他最会挑猪崽，有啥你们就问他。”

赵柯没法儿再管别的，上前去热情地叫哥，又介绍赵枫他们几个。

他们五个人，四个大老爷们儿全站在一个面嫩的姑娘身后，明显就是听她话，老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这妹子是管事儿的？”

赵柯又拿出她在公社开得证明和介绍信。

这玩意儿出门在外，比啥都好使，所以老方就不再质疑。

而赵柯得了刘志刚的眼神暗示，在赵枫他们四个的遮挡下，塞过去两盒烟。

烟比刘志刚话还好使，老方笑得更加和善，“放心，我肯定给赵妹子好好挑着，有啥不懂的，你们也随便问。”

刘志刚又叮嘱几句，先出去了。

老方转头对赵柯：“你们急吗？不着急可以先随便看看。”

赵柯问：“不着急。”

“那行。”

老方就领着他们往猪崽的猪栏走。

赵柯肘碰碰赵瑞，“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全都张嘴问，我也不懂养猪，可能想不全。”

四人点头，不过脸上看着还有点儿为难。

赵柯揪着赵瑞和王老三声：“烟都塞了，不能白花钱。”

那一盒烟，两毛多，将近三毛钱，两盒烟够买七、八碗素面呢。

赵瑞和王老三心疼，重重地点头。

赵柯更是一点儿不客气，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快走两步赶上老方，问：“方哥，猪崽买回去，我们大队喂好点儿，冬天能出栏吗？”

“你们生产队现在养，可喂不出，膘还没养够，今年冬天就出栏，太亏了。”

那得明年啊。

今年见不着收益的话，社员的积极性肯定会差一些。

赵柯边皱眉思索着，边继续问喂什么食。

老方讲，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刷刷记，生产队舍不舍得喂先再，知识得先学到。

而赵柯的认真态度影响了赵枫赵瑞四个人，为了尽可能多的学到养猪的知识，几个人也不管问题蠢不蠢，连赵栓柱儿都尝试着开口问。

他们张嘴，赵柯就专注地记，写的太快，字都要飞起来了。

老方拿赵柯两盒烟，得是口干舌燥，都有点儿后悔了。

但他要是出尔反尔，传到刘志刚耳朵里，肯定要被埋汰，老方只能岔开话题，指着一个栏一窝的猪崽们，：“你们可以先自己试着挑一挑，啥猪崽儿质量好，一会儿我告诉你们。”

可让他喘口气儿吧。

赵瑞他们已经放开，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赵柯合上笔，笑吟吟地答应。

老方乐得不行，“我还有点儿活，半个时后过来。”

完赶紧溜。

赵枫看着他跑动时腰上颤动的肉，羡慕道：“他们伙食一定很好。”

赵瑞三人看着老方的背影，也都点点头。

赵柯：“咱们生产队的孩子以后也都会胖乎乎的。”

几人对视，再看向两侧猪栏里的猪崽，眼里充满希望。

赵柯数了一下，得有十二栏猪崽，前面靠近南门的地方，还有八只大肚子的母猪。

赵枫他们四个已经挨个猪栏瞧起来，基本他们一过去，猪崽就受惊地蹿到最里面去，拱在老母猪身边儿哼哼唧唧。

赵柯现在注意力都在大不一的猪崽身上，而且她的鼻子已经对这里的味道麻木，更不在乎其他，轻轻脚地蹲在一个猪栏前。

这窝猪崽个头最，身上还是粉嘟嘟的，应该是刚下没多长时间门。

其他猪从她一蹲下，就哼唧着蹿跑出老远，只有一只，仍然四肢乱飞侧躺在原地，眼睛紧闭，粉色的肚皮有节奏的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它比一窝的其他猪崽都大，估计是吃得香睡得好。

好粉呐。

猪崽的眼睫毛竟然都像是粉色的。

短短的尾巴微微卷在一起，斜对着赵柯。

赵柯盯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伸出魔爪，也不嫌脏，一把抓住猪崽的尾巴，捋直。

猪崽受惊，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地上起来，就要往前蹿。

赵柯眼疾快，俩穿过猪栏门，掐着它的身子。

猪崽挣扎，头尾各扭各的，短粗的嘴不断叫唤。

赵柯抱到眼前，念叨：“诶呦，怕什么呢，我就看看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哦”

猪崽叫声凄厉。

忽然，一道又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传过来。

气氛变得诡异危险。

赵柯缓缓抬眼，僵住。

原本侧卧的母猪站起来，鼻子喷着气，圆溜溜的眼睛凶悍地看着赵柯和她里的猪崽，一步步欺近。

压迫感十足。

猪是杂食动物。

赵柯干笑，轻轻放下，猪崽脚一沾地，她赶忙松开。

猪崽飞蹿回母猪身边儿。

母猪这才停下脚步，看了赵柯一眼才转身躺回去。

赵柯一瞬间门感觉，它那一眼好像在：怕什么，我就看看你，又不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