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5】 只能看着对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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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脖颈处呼出的热气,沈时曦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双仍保持着张开的姿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做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沈时曦过，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从不用香,甚至所有的洗漱用品也都是无香的。

可两人靠得这么近时,程周策就是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息。

他会感到很安心。

几息之后，程周策感觉到了一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似是安抚。

程周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前额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肩窝，然后适可而止的抬起了头，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

整个过程的时间很短,细算也就几十秒。

看到人起身,沈时曦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侧回身继续捧着自己的牛奶杯。

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都没有把刚才的那个拥抱当一回事。

只是其中滋味各人自己体会。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远处晃晃悠悠被吹拂下来的树叶上,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沈时曦先受不了这个气氛，他轻声开口问道：

“你今天是去爷爷的忌日了,是和家人一起吗？”

程周策点点头：“嗯，主要是和我奶奶一起去的。”

“起这个,之前在知春庭的时候，你有过,你爷爷是奶奶给抢来的,那奶奶自然是喜欢的，爷爷呢？”

似乎是仔细想了会儿，程周策缓缓开口：“以我的角度看,爷爷好像从来没有明过‘喜欢’这样的字眼，但应当是喜欢的。”

似乎是犹豫了下，沈时曦顿了会儿才开口：“我其实一直没有一个直观的理解,没太懂你的‘抢’是什么意思，这个方便讲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程周策收回了目光看向沈时曦，“最开始，我爷爷是不喜欢奶奶的，是奶奶一见钟情。”

沈时曦心里一动，对上了他的目光，轻声开口：”然后呢？“

“然后奶奶就直接找到了爷爷，要求他和自己结婚。不好听点，我奶奶其实是个很专横的人，她霸道惯了，没想过会有人拒绝自己。”

“所以一时之间恼羞成怒，她对程家出了，那时候周家的势力是远大于程家的，所以程家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为了保住程家，爷爷同意了结婚的要求。”

“当时我爷爷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出身书香世家，他以为自己会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拥有一段琴瑟和谐的关系，没想过会被人中途不顾自己意愿强抢了去。”

“嘶——”沈时曦倒吸了一口气，不过对别人家长辈的事，他不在言语上妄加评价。

程周策倒是毫无顾忌，笑着问：“是不是很土匪？很恶劣？”

沈时曦只是笑了笑。

程周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声开口：“然后他们之间开始了十多年的战争，爷爷表面性子温和，但其实文人骨子里最是倔，奶奶呢，也从不低头，以至于就算是后来互相生了感情，蹉跎的那么多年的岁月也不可挽回。”

不知道为什么，沈时曦蓦地觉得遗憾。

他正内心感叹时，就听到了身旁的男生似漫不经心问出的话：

“所以，哥哥，你怎么评价我奶奶这个抢人的行为？”

沈时曦摇摇头，他不评价，也评价不出来。

程周策却低笑道：“我偶尔会冒出一种想法，如果奶奶最开始没有去抢，他们是不是就没有之后了？”

“就算之前纠缠了0多年，那也是他们俩之间的纠缠，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他们的被某种关系给绑定住了，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看着对方。”

“要是成功了，最后互相喜欢上，那就是皆大欢喜，要是失败了，那就纠缠一辈子，某种意义上，是不是还挺好的？”

听着程周策的话，沈时曦捧着纸杯的无意识收紧，直到感觉杯子里的液体被挤压得轻轻晃动，他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程周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刚刚的那些话，沈时曦却觉得有些心惊。

并不是因为那些话的内容，而是对方的语气。

向往？

沈时曦蓦地体会出这么一层意思来。

而且对方实在是太平静了，他好像真的把这当成一件很正常的事。

有的时候，其实人犯了错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对方脑子里的某种思维的形成已经根深蒂固，像是已经成了亘古不变的真理般，以至于犯了错时他都不知道那是错。

沈时曦松开捧着杯子的，故作轻松开玩笑道：“得像你也想试试一样。”

程周策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声音低到微不可察，甚至都没让沈时曦发现他了话：“目前还没到那个地步”

他的思绪不禁飘到了今天在墓园的时候，周锦芸出来了，程周策进去走到墓碑前。

看着照片上永远不变的温柔清隽的男人，程周策没忍住笑了笑，然后也不嫌一旁雨水留下的痕迹，直接坐在了墓碑旁。

往年，他总是会碎碎念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比如今年的考试他仍旧是第一。

比如他又怎么气程筑了。

比如最近又怎么和谢知逸那傻子胡天胡地的玩闹。

没有什么营养的内容，他却一件件的给程钰中听。

一个原因是，他怕爷爷一个人在下面孤单。

另一个就是，就算是在周锦芸面前，程周策也很少会很多话，因为周锦芸会嫌烦，而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都喜欢倾诉的人。

可程钰中不一样，他不会给程周策反应，也不会再发表意见。

以致很多现实生活中不好讲的东西，反而都能跟一个躺在地下的人毫无顾忌的出来。

他倚着墓碑，声音低低的，在细雨中显得有些温柔：

“今年不跟您些鸡毛蒜皮的事了，有件大事要宣布。”

“我有喜欢的人了好喜欢”

“我觉得您看到他，也会喜欢的。”

“我感觉我未来的人生里不能没有他的存在，所以想努力争取一下，可如果他一直不喜欢我，那我就我就”他想了想，然后轻声道，“我可能就要去找奶奶讨讨招了，不定得学学她年轻时候的行径。”

“所以今个儿来还有个目的，就是先向您忏悔一下，也很愧疚，辜负了您以前的教导”

裹挟的细雨的寒风愈发凛冽，将程周策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

他用自己的指很轻的碰了碰沈时曦的背，冰凉一片。

他站了起来：“我们进去吹吹暖气。”

沈时曦有些迟钝的“嗯”了一声，然后沉默着和他走了进去。

今晚的程周策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就算之前无论对方在他面前表现的有多么乖巧，他怎么把对方当成弟弟。

可现在他都久违的感到了危险。

一种隐秘的，难以描绘形容的。

在拉开玻璃门的瞬间，程周策面色冰冷的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黑暗地带。

见人没有进来，沈时曦转头看着他：“看什么呢？怎么还不进来？”

程周策回过神，看了眼沈时曦，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隐秘处偷窥着他们。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只可惜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有点强，每次在程周策有所察觉的时候，对方都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这种感觉几乎每次都是在和沈时曦在一起时才会出现，不知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沈时曦。

有可能关系到沈时曦的事，程周策从不含糊，在第一次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人去调查，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结果。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面前的沈时曦背影上。

“哥哥，有点事想一下。”程周策两步追了上去。

程周策本来不太想和沈时曦这些事，一个是有可能本来就是他的猜测，再就是担心给沈时曦凭增压力。

可想了想，对方是一个心理强大的成年人了，告诉他让他有所警惕或许才是最好的。

两人坐到偌大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沈时曦有些疑惑的看着程周策：“有事？”

“我感觉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不确定目标是我还是你。”

沈时曦脸上挂着的笑缓缓下落，神情冷淡了下来：“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程周策一顿，望着沈时曦的眸色深沉了些。

看来是冲着沈时曦去的啊。

-

沈时曦回到家后，拿出翻出了那个被自己拉入黑名单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此时f国那边正是下午，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面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synne，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孟知年，让你的人离我远点。”

沈时曦压了压自己心底的厌烦，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孟知年这样的人，越是给他情绪的起伏越是不值得。

那边安静了会儿，然后低低的笑了下：

“我没有恶意的，也没准备让人对你做什么，人已经撤了，我只是好奇，你好像认识了新朋友？”

“那都不关你的事。”

对面自顾自的道：“你们好像很亲密来着”

沈时曦开了免提，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没有必要陷入自证或者去解释什么，怎么想都是孟知年自己的事。

而他不在意对方的想法。

“所以呢？又怎样？”

孟知年的声音听上去仍旧温和：“我只是想到了，5年前我和你逐渐熟悉起来的过程，真难啊。”

“我总想着，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就对身边人的警惕心那么强。仅仅是知道我喜欢你，你就避如蛇蝎，要是你发现”

没人喜欢自己的内心被人剖析，沈时曦淡声打断他的话：“我挂了。”

那边的人也不介意，含笑出声道：“对了，我寄了份礼物给你，希望你看到会觉得是个‘惊喜’。”

沈时曦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再次将他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