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真不检1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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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柠嗤笑一声，“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此二人才是黄金搭档吧，怕是他事先跟陛下举荐了安廷之才有今日朝堂上这番戏唱出来。哥哥，他已经不是陶严了，你也怕是早就成了外人，何必还偏帮着三皇子话？”

顾瑀饮尽杯中茶水，不耐烦地拂袖而去。

顾晚柠虽然为着兄长到的鸭子飞了而感到愤懑，但至少哥哥仍旧是征西军的副将，并不会动摇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地位。而看元宵夜宴李云婵的模样，分明就是害喜，看来沈言遥真的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和李云婵有了秘事，还弄出了个孩子。

顾晚柠倒扣下茶碗，牢牢按着，任由茶水淋漓流下，轻蔑道：“愚蠢的女人，就该死。”

陶严卸任征西大将军，自然禁卫中郎将的职务也交给了旁人承担，一应起居都搬到了延和殿。夜里，延和殿的尹子带了轿辇来请云姝，是三殿下喝多了，请云姝姑娘过去瞧瞧。

云姝叫尹子稍候片刻，取了醒酒药来抱在怀中，这才坐进轿子，里头摆好了脚炉，踩在上头暖意便从脚底漫身而上，整个人都舒服极了，轿子被抬起，晃晃悠悠往延和殿去。

开门进去，便见陶严趴在了桌上，脚边搁着一个酒坛子，青瓷酒壶翻倒在桌上，浅色的桌布都倒出来的酒液浸湿，沿着桌布垂下的一角滴滴答答不绝如缕。

云姝将解酒药交给尹子，叫他拿去煮了，这才将门合上，解下披风扔到一旁的罗汉榻上，走到陶严身后，俯身搭上他的肩膀，在他发红的耳边轻声唤他：“陶严？”

陶严听见云姝的声音，才是动了动身子，惺忪地睁开眼睛，面颊通红着朝她傻笑，“云姝，你来了。”

云姝坐下，抬起地上的酒坛子倒了一杯兀自饮下，这酒很烈，烧得喉咙口都火辣辣的，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强撑着：“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不早些叫我？”

云姝的模样把陶严逗笑了，他通红着一张脸，眼神都有些发飘，“你一个姑娘家，喝不了这么烈的酒，我也只有、只有每每得胜凯旋的时候，我才会喝的。”着着，陶严的身子绵软下去，就往地上栽。

云姝忙伸去扶，可她身子纤瘦，哪里撑得住陶严这个大男人的分量，不仅没扶住，还被他带得一起坐到了地上，幸而地下通着地龙，又铺着绒毯，十分温暖，不担心会着凉。

云姝便坐在地上，任凭陶严躺在自己膝上，轻抚他因饮酒而发烫的额头，柔声道：“将军，你是不是不开心？”

陶严抬起，拨弄了一下云姝的耳坠，享受地闭上眼睛，“再叫一声。”

“将军。”

陶严振臂，“再叫一声！”

“将军。”

如此来回，重复数度，陶严终于垂下，像是松懈了全身的力气，彻底倚靠在云姝身上。

“云姝，”陶严的笑意晕开的脸上，“你是第一个叫我将军的人，那天在南越王宫，我才只是个护军，你一声将军，叫得我受宠若惊。”

他好像不喜欢头顶刺目的灯光，眉心拧起，臂蒙住双眼，听上去仿佛在笑，“但我没想到，你也是最后一个。”

云姝深知，若然能够任意选择，陶严不会要当什么金尊玉贵的三皇子，他志在疆野，开疆拓土保家卫国才是他心中所求，再不能领兵，无异于断其臂膀。

“征西军眼里，百姓眼里，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征西大将军，收复陇西的人是你，打退漠北敌军的也是你，不论谁继任，你的功绩永远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世人提起征西大将军，必定会头一个想到你。”

陶严安静地躺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可云姝知道他很清醒。

“其实我们常常人定胜天，可分明有些东西就是命定，很多时候人力总是拗不过命运，虽然很难，可还是要接受。”

“我明白，我也接受。”陶严移开臂，漠然看着头顶的宫灯。

“安廷之是你一带出来的，眼下虽还不能青出于蓝，可他不像是默默无闻之辈，往后征西军在他中，不准也能发扬光大，到时候，你可是征西大将军的恩师了。”

陶严轻轻一笑，带着不得不接受的无奈，“是啊，其实我也好，谁也好，都不可能拿着这枚虎符一辈子，迟早是要交接的，对我来，只不过是早了些年数。甚至于我的身份，这枚虎符在我中几年，已经是破天荒了。”

“你虽往后不再直接领导征西军，可也没有人王爷不能运筹帷幄之中，你未必需要带兵冲锋陷阵，便是做一个战略部署的军师，也是在领导征西军不是吗？”

陶严醉卧美人膝，捏一捏云姝的面颊，“我怎的不知道，公主这么会安慰人？”

“得到些，失去些，都是人生常态，你是沈言蹊，便不能再过陶严的人生。”

陶严将云姝的柔荑合在掌心，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深情款款道：“但不论是陶严还是沈言蹊，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你李云姝一人。”

陶严在云姝怀中渐渐睡去，一直到夜深了，云姝才唤尹子进来将他搬到床上，替他褪去衣衫鞋袜，这才出了延和殿。

尹子追着送到宫门口，掀起轿帘恭请云姝进去，“王妃娘娘慢走。”

云姝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尹子是在叫自己，恍然道：“殿下虽已封王，可我还未与三殿下成亲，你这声王妃，叫得早了些。”

尹子满面堆笑，“不早不早，大家都当年王妃娘娘便是跟着三殿下一路从南越到大齐的，这可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这三皇子妃的位置，非您莫属。”

云姝便也不再推辞，放下帘子，由人抬着回了昭仁殿。

这日云姝醒得早，东方未晞，她便已经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瞪着顶上的帐子，数着上头一个又一个的栀子花纹，实在是无趣到了极点，便干脆起身点了蜡烛，倚靠在临窗南炕看书。

院子里起了一些动静，随后便是几个女声窸窣，云姝再熟悉不过，这是宫女该起身做事的时间点，姑娘们在一处，总是喜欢些有趣的见闻。

几个宫女在殿外洒扫，与云姝之间不过隔了一层窗户，她们嬉笑谈论的声音虽然有意地克制着声响，但还是清清楚楚地落尽了云姝的耳朵里。

云姝恰也是百无聊赖，便撂下了书，慵懒地倚靠在窗上，想听听这些宫女今日会带来哪些别开生面的八卦消息。

“你们知道吗，咱们三王妃从前可是南越的公主。”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三王妃是公主，看人家长得就是一脸贵相，气质非凡。”话的圆脸宫女学着云姝的样子站立做表情，把其余几个丫头逗得捂嘴笑。

原本和谐的笑声之中却有人不屑地嗤了一声，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但听那尖下巴的宫女：“真的假的，三王妃有你得这么好？我瞧着未必吧。”

圆脸宫女撇了撇嘴，“你莫不是嫉妒三王妃，她若不好，陛下怎会赐婚给三皇子呢？”

“或许吧，虽上梁不正下梁歪，但终究三王妃和她妹妹不是亲姐妹，所以三王妃虽好，她妹妹却不成器，做出这许多伤风败俗之事。”

云姝身子一震，陡然坐了起来。

外面的宫女听得云里雾里，“三王妃的妹妹怎么了？”

尖下巴宫女看着一个个迷茫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你们几个真的假的呀，这都不知道吗？大家都在，王妃的堂妹李云婵从庆东围场回来，就大了肚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