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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字(1 / 1)



《太子总在梦中对我求而不得》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明容的眼睛肿了,鼻尖微红。

她不停地吸鼻子,闷头走路,如同寒霜打蔫了的花,可怜巴巴的。走几步,不慎打个哭嗝。她用捂住嘴,背上有一块凝固的深色血迹。

长乐心想,好可怜啊。

天地日月为证,她真是这么想的,可她看着明容,忍不住笑出声。

好可怜啊,像被抛弃、被欺负的奶猫。

明容转过头,瞥她一眼。

她第一次听见公主的笑声,却是在嘲笑她。

她生气,声埋怨:“你为何不早点来救我?”

长乐反问:“你哭什么?太子哥哥打你——他叫人打你了么?”

她看向明容上的血污。

“没有。”明容藏起右,“太子的血,他吐血了。我害怕,吓哭的。”

“我想也是。太子哥哥不让人进去打扰,他势单力孤,病体羸弱,哪儿制服的了你?只有你压着他殴打的份。”

“”

明容好一会儿不吭声,只盯着绣花鞋的鞋尖,许久才抬头。

墙角的大树悄悄地长出嫩绿的新叶。

耳旁回荡少年低沉的嗓音:“坟头草都已经青翠欲滴。”

他的声音偏软,偏温润,因为经常咳嗽,有时听着便觉得沙哑。

可他的语气永远阴森,渗着狠毒。

冷漠又疯狂。

明容后悔极了。

她刚才绝对是脑子里的哪根弦崩断了,才会与他理论,妄图灌输他现代人平等交流的理念。

太子是古人,更是封建时代金字塔尖的人,‘平等’两个字,想来是他最嗤之以鼻的。

以后再撞见他,她一定牢记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再不多一句话。

“公主。”明容迟疑,“刚才,你的太子哥哥他好像有点难过。”

门开启的一刹那,她回过头,看见少年红着眼睛紧盯她,那神情怨恨又委屈。

错觉吗?

长乐道:“不可能。”

对,就是错觉吧,他妹妹都这么。

明容松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因为太子哥哥是储君,将来要当皇帝。皇帝不会难过。”

“皇帝也是人啊。”

“君王受命于天,是为天子,和凡夫俗子自然不同。”

“你的父皇不会难过吗?”

“不会。”

长乐答得干脆,反倒叫明容惊讶。

她:“不管是天子还是俗子,都有喜怒哀乐。如果——”

她本想如果圣上失去你,他会难过,但这话不吉利。于是,她改口:“先皇后过世,圣上就很难过。”

“那是十年前。”长乐平淡的道,“父皇现在已经不会再难过。在我之前,父皇最宠爱二姐,前些年二姐得病,吃了好些苦痛,最终还是死了。贞妃哭得凄凄惨惨,任谁听见都心酸,父皇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从头到尾就看着她哭。”

明容无法理解。

她想了半天,:“可能圣上心里难过,不愿表现出来。”

长乐不语,突然笑了笑:“如果我死了,也会是一样的结局,父皇绝不会显露半分悲痛。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不赌,你别乌鸦嘴。”明容,“哪有人赌这个的?”

长乐沉默。

明容想,公主的封号叫长乐,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她:“公主,你太悲观,凡事总往坏处想。”

长乐冷漠,“是你傻,所以乐观。这样也好,世上的人,只有疯了傻了才能真的快乐。”

她看着伴读。

明容又不垂头丧气了,瞧着与往日并无不同,就像方才在东宫受到的惊吓,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长乐低哼。

“——哭了笑,笑了哭,不知所谓。”

*

裴太医来看过,开了一副药方。

秋月服侍太子喝下。

太子仍在昏睡,神志不清。

玉英和秋月无声地从殿内退出去。

“殿下还好吗?”何竺问。

“睡着了。”秋月道。

玉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何竺摊开,叹气:“吵架,吵得厉害,我们在殿外听见明姑娘哭喊求救。”

玉英:“那你不早点进去?”

何竺白他一眼,“太子吩咐无他命令不得开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不从啊。”他对着玉英挑眉,“唉,只恨爹娘没能送我一张玉英大人这么俊俏的脸,要不我也可以陪公主畅谈风花雪月,不用干站着守门。”

玉英懒得理会。

何竺见秋月走了,凑近道:“正事。我刚在想,殿下被那丫头三番五次的顶撞,却不赶尽杀绝,只怕当真对她有点意思。”

玉英:“与你我无关。”

“有关。”何竺,“我觉得,不如通知府里一声?叫三爷、四爷知晓,也好暗地里敲打南康侯,让他管教自己的女儿。明姑娘再气殿下两次,真出什么大事,咱们担当不起。”

玉英不答。

何竺想了想,“正好快到月底。将军府的药还没送来,我回去一趟。”

玉英:“药拿着,话少。”

何竺:“春天到了,我可是为了殿下萌动的春心着想!”

玉英犹豫,望着紧闭的殿门。片刻,沉声道:“殿下的事情,不该你我过问的,别插。”

*

睡梦中,赵秀胸口闷痛。

他清楚大悲大怒之后,病情再一次恶化,也清楚身在梦中,除了忍耐,他无能为力。

这具身躯,不是残废,更似残废。

赵秀看见梦中尚且年幼的自己,不过三、四岁的稚龄。

难怪这个梦如此安静。

与其称作梦境,这更像是沉眠多年的回忆,突然苏醒。

十年前的他,比起现在也好不了多少,三岁了,走路仍蹒跚而行,走几步,停下来,咳嗽一阵。

宫女在身后追赶呼唤,他不回头,咬牙走向殿门。

凤鸣宫。

他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外,望见母亲。

雪衣素颜,不染纤尘。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梅花簪绾起,发簪通体莹白,唯有花瓣一点墨绿,宛如绿梅花开。

这根发簪,连同山河万里图,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二遗物。

玉簪一直被他锁在宝箱之中。多年后,前往南康侯府的路上,他买了一根相似的,送给了一个讨厌他的丫头。

窗内是母亲,窗外是他。

一窗之隔,是他今生与母亲最近的距离。

冬日寒风刺骨,他又开始咳嗽。

“儿子给母后请安!”他一字一字道。

没有回应。

从他有记忆到母亲死去,每一次请安,换来的都是沉默。

他固执地站在窗下,固执地盯着那生下他的女子。

为什么?

叶初并不讨厌孩子,她对满宫妃嫔的儿女都好,为何独独不待见他?

他是她的独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她却至死不曾对他过一个字。

赵秀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年幼的他在寒风中站立不稳,剧烈地咳嗽。

母亲无动于衷。

他的母亲是大曜最尊贵的皇后,是叶家天纵奇才的少帅,戎马半生,一世辉煌,人人敬仰,人人爱戴。

他从听着叶初的传奇事迹长大,也许是出于母子天性的好感,亦或出于对英雄的仰慕,他曾经无比渴望得到她的认同。

不,他只要一个字,一句话,什么都好,只要对他开口!

终究只是无望的奢念。

“殿下,回去罢。”绛儿轻叹道,“天冷,您又病着,不必天天来凤鸣宫请安,奴婢这就叫人送您回东宫。”

那是凤鸣宫的掌事大宫女,她带来了母亲的逐客令。

幼童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他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咬出血痕。他盯住窗内的人,声音虚弱,语气却强硬的道:“儿子明日再来!”

然后,他扭头,又步入风雪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很快便摔倒。

宫女和太监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他在大雪中挣扎前行。

天地苍白。

醒来后,才一会儿的功夫,梦境已经忘记大半,隐约只记得,那年冬天总是下雪,苍茫的大雪覆盖了他的狼狈。

赵秀睁着一双漆黑的凤眸,无声地凝视虚空,目光清醒。

此刻的东宫便如梦中那场漫长的雪,安静而寒冷。

当初送明容玉簪,不过随之举,未及深思。如今才明白,为何下意识的便送出了绿梅簪。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明容和母后却有一个共同之处——

她们都恨他。

*

明容对公主道别,回长宁宫吃午饭。

走在路上好好的,空中忽然飘下来一件粉白色的东西,轻轻软软的,散发若有似无的香气,冷不丁地覆盖面庞。

“呀!”

明容受惊,急慌慌地乱抓。

冬书安抚道:“姑娘,别怕。”

明容缓过一口气。

那飘落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绣着莲叶和锦鲤的帕,十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冬书蹙眉,“这条帕子”

话音未落,上空响起爽朗的笑声。

明容仰起头。

白衣少年坐在屋檐上,对她扬眉,“自己的东西,怎么认不出来?”

冬书恍然顿悟,“是了!姑娘,这是您的帕,当时掉在虎园,到处找不着。”

明容想起帕掉在脸上的惊魂一刻,又见少年恶作剧得逞,得意洋洋的,心中不快,一本正经的教育他:“高空抛物很危险,下不为例。”

赵巽淡哼:“活人还怕被一条绣帕砸死?胆鬼。”

明容:“我要回去吃饭。”

她刚走一步,便听少年唤道:“慢着。”

赵巽轻轻一跃,从屋顶下来,落在她背后。他抢过冬书里的帕子,不停地往明容眼睛上、脸上挥动。

明容连连后退,“你干嘛!”

“上次你不就这么对我的?”赵巽理直气壮,“我也帮你去去晦气。”

“你——”

赵巽两指捏住帕,对着她皱起的鼻子甩来甩去,害得明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捂住口鼻,瞪他,“你刚才什么?什么晦气?”

赵巽懒洋洋的道:“这得问你啊。不是你在民间学的吗?用草药熏一熏帕,对人舞动,驱散邪祟和晦气。”

明容想起来。

刚回宫,她在路上碰见他和太子。

她为了尽早摆脱他们,便学宫廷剧的女子,挥着帕行礼。

赵巽又道:“你瞧,哥哥对你多好。你的这条帕多灾多难,落在虎园外头,被王霸踩了一爪子,又脏又臭。我叫人洗了,晒干净,熏花香,比草药的味道好闻多了。”

明容:“我才不是为了驱散晦气。”

“那还能为什么?”

“为了为了打招呼!”

“哪儿有这么打招呼的?你骗孩呢。”

“我没骗你,我——”明容跟他解释不通,只好道,“我家就是这么打招呼的。”

“那我跟你打招呼,你发什么脾气?”赵巽又开始甩帕子。

“你烦死啦!”

明容想拿回帕,抢了两次,没抢下来。

赵巽每次都是等她快抢到的时候,举高,任她使劲跳起来也够不到。

明容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我不要了,送你。”

冬书忙跟上,悄声道:“姑娘,未出阁女子的贴身物件,不可以随便送人,叫人看见,有理讲不清。”

有道理。

明容停下来,冲着少年摊,“你还给我。”

赵巽扬起帕子,在她眼前晃动,“抢到就是你的。”

“无聊。”

明容看着这个幼稚又蛮不讲理的王爷,好半天,无奈的道:“你快还我。我上了半天的课,肚子很饿,我要回去吃东西。”

“饿就对了。”赵巽。

“对?对什么?”明容气恼,“饿的不是你。”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吃饱了反而不方便。”赵巽催促,“再晚就赶不上了,快点。”

明容摇头,“我饿,哪儿都不想去。”

赵巽想了想,笑道:“不怕,我帮你。”

他走近,屈起长而有力的食指,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明容吃痛,捂住额头。

赵巽:“来追我。”

他拔腿就跑。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明容气得恨不得脱了鞋子砸他背上,追出一段路,回过头。

冬书背着书箧,吃力地跟着跑。

明容:“你先回长宁宫,告诉姑姑我晚点儿回去。”

她又奔跑起来。

无论用多少力气,无论怎么拼命地追赶,赵巽永远在她前面,不长不短,几步之遥,仿佛伸就能够到,可当真伸出,他又飘远了。

少年如风。

明容恨恨的想,这么能跑,可惜早出生一千年,奥运会的田径赛场需要他。

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外,赵巽终于不跑了。

明容抓住他,累得喘不上气,喉咙冒火。

赵巽笑。

他竟然还笑的出来。

“是不是很有效?”这厚颜无耻的少年,“我时候,二舅就是这样操练我的。每次我累得动不了,他就偷袭,打我一顿,然后我又有力气对他穷追猛打。”

“我是女孩子!”明容气结。

“证明男女都有效。你看你多精神,这不就振作起来了么。”

明容彻底无语。

她深吸一口气:“懒得陪你发神经,我走了。”

赵巽捉住她的腕,不让她走,硬拉着她来到院的侧门。这儿无人看守,院门虚掩。

明容抗议:“你别总是自自话——”

赵巽低声道:“嘘,看里面。”

明容一怔,望向两扇门的缝隙,只一眼,差点魂飞魄散。

她见到一对眼珠。

遍布血丝、充满痛苦和惊惧的眼珠,死死地瞪着她。

这是,将死之人的眼睛。

她不觉攥紧赵巽的,心跳如狂。

赵巽:“看见了吧?这就是杖刑,那个宫女就是刚被杖毙的。你瞧,她是不是没穿裤子,死的难看?”

明容脸色惨白,嘴唇翕动:“她、她睁着眼睛”

赵巽不怎么在意,“她已经死了,死不瞑目就是这样。”

明容浑身颤抖。

宫女临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院门。

她是在求救么?所以瞪着一双痛苦的眼睛,至死合不上。

明容胃里翻江倒海,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是她有生以来亲眼见到的第一个死于非命的人,一个被活生生打死的人。

她明明已经死了,行刑的太监仍在挥动竹板,击打惨不忍睹的尸体,如同拍打烂泥。

另有一人负责报数,尖利的、冷酷的声音,空洞而重复地响起。

人间如炼狱。

明容不住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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