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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夏夏怔然,不太理解唐骏的意思。
唐骏左手捧着他的双手,右手覆上来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慰他。
老人眼神酸涩,于心不忍,却还是:“花,你也该知道了吧,你和夜绪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夏夏怔怔看着他,没有话。
唐骏心里难受得厉害,但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不及时止损,受伤的只会是在意的那一个。
他再不愿意让孙子伤心,也还是咬牙了下去:“如果你是为了夜绪才……爷爷劝你,还是放手吧。夜绪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夏夏慢慢垂下眼睛。
蝴蝶羽翼一样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就在唐骏以为那上面会沾上露珠的时候,夏夏再次抬起了眼睛。
他朝唐骏笑了笑:“原来是真的啊……”
唐骏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那表情,难过有之,失落有之。但也并没有完全被这些负面的情绪填满。还充斥着唐骏几乎从没有在他脸上见过的坚强和成熟。
他的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了啊。
夏夏深吸了口气,他反手把唐骏的手握住了。
“我知道了,爷爷。不过你弄错了,我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和江盏分开的。原因有点复杂,请允许我把它当成不能跟别人分享的秘密。”
他的眼睛瞳孔清澈,眼神也是如此。
唐骏看得出他的话都是真心,他松了口气,点点头:“你不想,爷爷也不会好奇,爷爷只是担心你吃亏。”
“我没有。”
“那就好,”唐骏着又高兴起来,“你真的……算回来陪爷爷?”
“是的,爷爷。”
之前和唐骏约好了他康复后去H国团聚也好,现在决定回国陪伴他也好,夏夏已经做好了替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照顾这位老人的准备。他在H国虽然还有白词,也交了朋友,但其实,对于他来,Z国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并不仅仅是因为夜绪。
即使是还没有知道真相的时候,当他在机场落地,看着似乎比国外更蓝的天空,他的心底就产生了一种落叶归根的归属感。
H国再好,他终究陌生。
他的根本就在这里。
“回来也好。你别的不用担心,爷爷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我都快成年啦,”其实心理年龄早就成年了,只是身体还没满十八岁而已,夏夏暗自对这位老人的溺爱哭笑不得,又很享受这种被亲人疼爱的感觉,但他还是,“有些事,我已经可以自己解决了。”
“就当作是你成年之前,爷爷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唐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在他眼里,这个孙子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在他眼里也仍旧是个他想宠爱一辈子的孩子。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夏夏没有拒绝。
唐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大概也是怕夏夏反悔,马上就了电话,让人去做安排。
专门负责照顾唐骏的护士姐拿了水果进来,请夏夏去沙发那边吃。
听着唐骏中气十足的话声,护士笑着:“唐老先生真的很爱您。”夏夏的出现,就像在唐骏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能量,让他不过一夜——不,不过片刻之间,就生机焕发。
对于护士的话,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夏夏不能再同意了。
哪怕实际上这并不是对他的爱,但现在他就是夏夏,夏夏就是他,他不会去纠结这些爱是不是属于自己的,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互相的,爱会被回馈以爱,只要他以后对得起唐骏对他的这份爱,他就没必要为此心虚。
陪着唐骏呆了一整个白天,和唐骏派来帮他处理国外事宜的人见了个面,夏夏离开了医院。
社团明天就要回国了,夏夏回去跟他们告别。
泰勒和克拉尔大概早有预感,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只是把其他人都弄懵了。尤其是卢卡斯教练,对他寄予厚望,却没想到他留下来就留下来,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我还想把你培养成世界上唯一一个omega自由搏击选手。”卢卡斯教练遗憾地叹气。
夏夏苦着脸举起双手:“饶了我吧,教练,其实我想篮球。”
卢卡斯教练:“???”
至于白词那边,显然也早就猜到了,他刚开了个口,白词就安慰他:“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想见面飞的就好了。再了,只要我知道你过的好,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想看着你幸福就够了。”
夏夏并没有跟他提夜绪有了别人的事,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现在很幸福。
不过,夏夏也并不觉得自己不幸福。
爱情固然重要,但也并非人生的全部。他能够再活一次已经足够幸运,又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幸福。
把朋友们都安排明白,接下来的事,就是和夜绪摊牌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有在联系。因为是工作日,夜绪只有晚上有时间。夏夏白天除了克拉尔有比赛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和卢卡斯教练一起陪他训练,也没什么时间。
他们约出去吃过一次晚饭,其他的时间都是手机联系,了几次电话,大多时候都是互相发消息。
不过两个人聊天的内容实在乏善可陈。
有唐骏的预防针,夏夏愈发笃定他们已经没可能了,所以话很谨慎,生怕被对方误会什么,有时候还用上了“请”、“麻烦”之类的客套话。
他这边请来请去的,夜绪就以为时机还不成熟,贸然撩、骚,只怕要遭。
关心则乱,对喜欢的人,即使是夜绪也会缺乏自信,他们分开太久的时间,中间的空白对他没有影响,不代表对夏夏也没有。他不能也不想填鸭式地让夏夏一下就接受现在的他。
未来很长,他们还要在一起几十年,又怎么会在意这一点必须留出来的重新熟悉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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