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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山之北,苍松夹道,松色翠密中静静搁置着一副棺材。
贞白沿着蜿蜒而下的山道,从云遮雾掩的山巅一步一步走下来,最终停在这副棺材前。棺材是以金丝楠木造,并且经过一番精雕细琢,雕的是一名磕头的女子,正对一把古琴伏地叩首。
棺材和雕纹都是崭新的原木色,没有上漆,也没有经过磨,应是刚好才没两天。
贞白盯着那把雕刻栩栩如生的琴,连琴身上一点斑斑的血迹,都用真的血色去点过,贞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贞观常年带在身边的那把琴。贞白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是贞观长年替她拨弦慰灵定心时划破指尖浸上去的血痕。
这个棺之人雕得如此细腻入微……
贞白静立片刻,才抬手推开沉重的棺盖,里面装殓着一具白骨,身穿素白干净的衣袍,而白骨身侧,手扶的位置,摆的正是贞观那把残旧的琴,琴弦已尽数崩断。
贞白垂下眼睑,出神的看着这具化成白骨的骷髅,忽而想起贞观封埋禹山出走的那年,还是个少年。少年人红着眼睛和鼻尖,憋住了万千伤心和不舍:“我一定会把师父接回来。”
然后这一走,一千三百年。
贞白目光下移,瞥见贞观指骨上残留着一颗黑色的殄文,贞白伸手去淸理,刚触及的瞬间,殄文就像尘埃一样散开来,递入贞白的感官,像一股弥留的残念。
然后贞白终于听见了贞观藏在心底的期许:“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我也想回家。”
还有向盈好似应承的答:“好。”
于是这具装殓着贞观尸骨的棺材,被送到了禹山。
贞白轻轻握住了那几根指骨,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凉漫过心肺,她看到自家的孩子离开了家,在世间受尽苦难。
贞白用了足足一千三百年,才养出来一缕烟魂。
向盈却用一千年三百年,把贞观彻底耗尽。
到如今,又挟着山鬼将贞观送回禹山,究竟出于怎样的心思?
贞白自然猜不透,紧紧蹙起眉头,盯着棺身上精雕细琢的这幅跪琴图,图中的姿态像极了认错,而那女子真正跪的也不是这把琴,而是这把琴背后与世长辞的主人。
并且女子的后背特意雕了一颗殄文字符,代指谁已经不言而喻。
向盈难不成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永远跪在贞观的棺前么?
是该跪的,该永远这么跪着!
贞白当然会成全她,用这副棺材给贞观下葬,葬在禹山之巅的槐树底下。
三日后,槐树下垒起两座新坟,只有贞观那座正正经经立了碑,另外一座只是一个垒高的坟堆,瘗上插一根空心的竹杖,这样若是坟中有生气复苏,贞白就能立刻察觉。
这边处理完了,还有另一件不大不的事情。
一缕烟魂从香炉中飘出来,没完没了的在山头上荡来荡去,就是不肯去“投胎”。
因为当这位爷看见树蔸下的那枚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地生胎时,就有意见了:“贞白,这不合适吧?”
贞白:“哪里不合适?”
李怀信伸出巴掌比划几下:“……这也太了。”
贞白淡定道:“会长大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要将他塞进去当个咿呀学语的奶娃,也太羞耻了,而且还没有任何能促使他快速长大的捷径,反倒会带着成年人的智力和记忆从头开始,他就非常别扭且不情愿:“反正我也不会散,等他长大了再。”
贞白耐着性子陪他磨:“你不进去,他就只能以胎形慢慢长大,没办法正常发育。”
李怀信懵了,那岂不是会长成一只巨婴?
他蔫头搭脑的围着地生胎飘了一圈,从头顶几根光秃秃的胎毛一直观察到五根脚趾甲,挑三拣四道:“眯眯眼,塌鼻梁,嘴形也不好看,下巴这么短,皮肤还是土黄色……”
不敢丑,简直辣眼睛。
贞白:“地生胎一旦有了灵,就会慢慢随着你的样子长,长得跟你以前一模一样。”
李怀信放心了:“这还差不多。”
“你也不会再有□□凡胎要经历的生老病死。”贞白,“没有那些后顾之忧,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李怀信蓦地一愣。
他当然知道贞白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给他养出这副肉身,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是贞白祭了自身的鸿蒙元体换来的,这让他非常难受,难受到他一点都不愿意。
但是历经这一遭之后,他和贞白,就能真真正正的长相厮守,一直到天长地久,到海枯石烂,不离不弃,一直相伴。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往后余生那么长,任他磨蹭个十天半月贞白也不觉得着急,她朝在秦禾坟头前蹲守了三日的唐起看去,轻声叹道:“我该送他走了。”
李怀信也看向唐起,他跟这后生也能算得上熟。要起来,他本是一缕散乱的烟雾,飘在虚空中很快就随风散了,连意识都难以凝聚,直到某一天,他在这个人的身体里感应到那只眼睛的能量,像有一股磁力,促使他凝成一股风吹不散的烟线缠绕过去,然后一次又一次,李怀信在那炉香里养得越来越稳固,直到唐起与秦禾上到浮池山。
那是李怀信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凝聚出一缕烟魂的形态,映照在浮池中央那尊地祇神像的眼睛里,神像的瞳孔像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让他看见自己几分生前的模样,短暂一刹,恍若隔了几十世,可惜还没容李怀信多欣赏自己几眼,就又匆匆忙忙地散了。
因着这份渊源,李怀信又徘徊着没去“投胎”,在山头上飘来荡去,看着唐起在坟前独自承受“丧偶之痛”时,他便无所事事的背着手,端着祖师爷该有的架子,大摇大摆飘到唐起跟前儿,一本正经咳了咳,以此通知对方,祖师爷驾到了。
而唐起每次都会问:“祖师爷,这样真的能行吗?秦禾真的会活过来吗?她什么时候能活过来?”
然后他就会端出曾经在江湖上摆摊儿算命的高深莫测来:“急什么,地祭骨养好了不就活过来了,这块地这么养尸……啊不,养人,不像那个劳什子龙脊尸瘗,用不了一千年……”
唐起当场失控:“一千年?!”那他早都死得透透的,连骨灰渣子都不剩了。
“别叫唤!”李怀信吼了一句,继而又老神在在的压了压手腕,“年轻人,淡定,淡定,我用不了一千年。”
别一千年,一百年也够等死唐起了,是真的等死。
李怀信看热闹不嫌事大:“别灰心嘛。”
唐起直接生无可恋:“也就是,我根本等不到她活过来的那一天?”
“谁等不到?”
“一千年我早死了。”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都了用不了一千年,可能十年八年啊,也可能三年五年的,万一她这副身子骨儿争气,一年半载就长好了呢,到时候我亲自把她挖出来。”
随着李怀信的一字一句,唐起一点一点瞪大眼,仿佛希望就在眼前。
李怀信终于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不逗弄人了:“她拜我这么长时间,每天早晚给我上香,二十多年来雷不动,也从不间断,心也虔诚,以至于我在她的香炉中聚魂。”
李怀信顿了顿,才道:“回去等着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有情人应当终成眷属,他让贞白等了这么久,就不希望看到别人等太久,何况他们的人生只有百年。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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