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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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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本以为她会就此痛死过去,却昏昏沉沉间,疼痛疲惫的身体与精神忽如神助蓦然大轻,已经流逝的力气亦重新回笼,她如窒息许久猛然长吸口气,空茫的双眼也重覆神采,那张悬在上方忽地面露惊喜的俊脸亦倏然被她纳入眼中,

“温景州,”

可她刚一张口,那本已痛到麻木的撕裂之痛又无比清晰传来,冰凉的额上瞬息重覆了冷汗,身子不自觉便遵循本能开始用力。

温景州在她咬唇的前一刻将软木放入她口中,看着她重焕生机的苍白脸颊,他压下凝重撑着她,给她鼓励:“我在,南儿放心我一直都在,产婆你产道已开,南儿且再努力一番,将孩儿生下你便不会再痛了,”

南榕无暇回话,她胡乱点着头,一次又一次绷紧身体用尽全力,苍白的额角,纤细的脖颈,都随着她每一次的用力暴起筋脉,而每一次的劳而无获都无疑是对她的意志及身体的摧残,

直至不知过了多久,产婆惊喜叫着产道全开了时,南榕顿时如蒙大赦,她咬紧软木,攥紧双手,用力到撑起上身,亮的出奇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折磨她许久的肚子,一点一点蓄了全身的力,在倾泻而出的刹那,她的脸颊脖颈蓦然发红,

随着她痛苦的长口今落下时,坠胀的身体忽然骤轻,她绷紧至极的脑中蓦然通畅,在一道不算嘹亮的哭声轻微响起时,力竭的身子倏然坠落。许是震动所致,通畅的头中如被重击般纷乱晕眩,叫她将将平复松缓的气息重又急促起来。

而此时,屋中压抑沉闷的气息因着万众期待的婴儿降生,霎时一扫而空,惊喜的恭贺声如浪潮朝床上二人涌去。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平安产下公子,大人大喜,夫人大喜!”

“恭喜大人夫人喜得贵子!”

“大人大喜,夫人大喜,公子大喜!”

纵温景州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难掩悦色,母子均安,中途未生意外,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他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搬开,他未先看被妥帖包裹的孩子,而是先垂下头,满腹柔情凝望床上还未平复的娇妻,将血肉模糊的手用帕子包住,取了新帕为她拭汗,嗓音沙哑道:“南儿无事,你我的孩儿无事,我保证,再不让南儿临此险境受此累罪,我们便只有瑾儿一子便好,就听南儿之言,我教他为人处世,南儿教他心怀善念,待他长大成人足以立足后,我便辞官归家,陪南儿将从前未游完的旅程走完,南儿可喜欢?还有瑾儿虽是早产,却有赖南儿康健并不孱弱,南儿可要看看他?”

见她不言不语,眼睫颤动,温景州以为她已累极,爱怜的抚着她温凉的颊,心疼道:“南儿若累了便安心休息,我已请了休,在你恢复之前都会陪着你,照顾瑾儿,乖,睡吧。”

话落,他抬手欲为她掩被时,忽听得她低声叫他,忙倾身过去:“我在,南儿?”

“温景州,你执着于我,所做一切,是因为爱吗,你爱我吗,”

许是她的语气过于平静,温景州忽觉心中发冷,溢满柔情的眸中倏有慌意一闪而过,他仔细端量她的神情,却未从她白无血色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但他直觉,她记起来了,

“我对南儿自是因为爱,才会费尽心机,”

“是爱啊......”

南榕缓缓抬眼看他,忽地勾起唇,苍白平静的面容如昙花绽放,幽渺,脆弱,美丽惊人。

“欺骗,囚禁,胁迫,惩罚,让我失忆,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怀孕,为你生子,对你感恩戴德,对你赤诚相待,完完全全的利己,无穷无尽的索取,这便是你的爱?你对我爱?!”

南榕已筋疲力尽,可此刻她却凭空生力,僵直的手臂唰的将被子掀开,亦将没了孩子仍然隆起,不堪,变形,丑陋的身体展露出来,她猛地撑起身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明净的双眼再不见柔软安悦,只有强烈的恨,厌恶的痛恨在其中灼灼燃烧,

“不,你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自诩的深情,都只是你名为自私的挡箭牌,强取豪夺欺骗得来的爱,也配叫爱?将我变成傀儡,将我变得如此不堪,让我的人生被谎言充斥,你怎么配爱我,你怎么配爱我!”

“温景州!”

“你又骗了我,”

南榕好恨啊,她恨他权势滔天可以为所欲为,她恨她自己竟迟迟未能察觉竟真的为他生下了孩子,她恨,恨老天为何叫她穿越,若早知复明的代价便是如此,她宁愿永不见光明!

想到失忆时与他亲密,与他信任,与他温柔,南榕便想要发疯毁灭,屋中还残留着的血腥味,身.下未曾停歇的阵痛,腹中的空洞,一切为时已晚的绝望,都要将她逼疯了,

“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南榕喃喃自语着,拖着沉痛的身体隔绝了身外一切定要离开,

“南儿!”

温景州拦住她欲下床的身子,顾不得被她恨意所摄的心痛,稳着声息极尽温柔安抚她:“南儿恨我我都受着,但且先养好了身子我任你处置,南儿乖听话,你便再恨,也不可不顾自己的身子,你且想想你拼命生下的孩子,你还未见过他--”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一切南榕都不在乎,她屏着气咬牙怒喊,拼了命的挣扎,不顾一切的抗争,都只是为了能离开这里,得到一口自由轻松的空气,

可刚刚生产完的身子如若重组不堪一击,她连床都下不了便又被人重新按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温景州,温景州,温景州!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恨你!”

“啊!!!”

撕心裂肺的喊,歇斯底里的骂,拼尽全力的反抗,却都是蚍蜉撼树尽是徒劳,

南榕赤红着眼恨恨怒视着他,她将她所知的一切恶言恶语化作刀剑向他袭去,她不停的挣动身子不放弃就此妥协,她如要燃烧生命一般汲取了体内最后的力量来做抗争,

哪怕是徒劳,哪怕根本无能为力,直至她力气耗尽,忽地松开手,软软跌落,方才剧烈起伏的胸膛倏然平息,便连呼吸也猛然间几不可闻,灼亮的眼中骤然暗淡,苍白的脸色更显青色,整个人瞬息便蒙了层肉眼可见的死气,

“温景州,我真想,从未与你相遇啊...”

屋中悄声收拾残余惊闻了密辛的婢女震惊之余正欲退下,却忽然间惊慌大叫,

“夫人流血了!夫人血崩了!”

“流血,血崩,?!”

“黑原!”

被她无尽恨悔刺得体无完肤的温景州倏然回神,压下喉中腥味忙冲自外间进来的黑原厉声急命:“立刻止血,绝不能叫她出了分毫差池!”

最坏的结果不外如此,

黑原来不及庆幸孩子已生,还是该苦于她终是走到这一步,忙叫人将他早早备下的参汤奉上,便神情凝重欲来施针,却不经意间看到她空洞死气的眼,他的心中忽然酸涩,

夫人她,不想活了,

“还愣着做什么,立刻施针!”

温景州如何看不出她死志已现,可他不同意,只要他不同意,她便是想死也绝不可能,即便她恨他,他宁愿叫她恨他。

他的心中如是决定,如斯镇定,可他端着参汤的手却不易察觉的轻微发抖,他看着床上无动于衷的女子,未做无用尝试,仰首将参汤饮入口中,便猛然俯下身欲哺喂过去,

“唔,”

南榕既存死志,便也已料到了他的手段,她眸中死寂的看着他,冷白的齿如要将他的皮肉撕下紧紧咬住,那续命的参汤,她一口都不会喝,便连她已被施了针的身子,也故意挪动,要么将它蹭掉,要么将它刺入,

事到如今,她已不得解脱,若生不能自由,死定然可以叫她如愿,不定,她的灵魂会回归家乡,终得圆满,

如是一想,死寂的眼中忽闪光亮殷殷向往,泛青的脸亦如回光返照明媚美丽,

可此时,温景州无心欣赏她惊心动魄的美,他只觉无边无际的寒,寒彻骨髓的冷。

他不想在她刚生产完便逼她,可他更不可能看着她主动求死。

冰凉的大手将两只同样冰凉的细手不费力的包在手中举过头顶,一手以不伤到她的力道捏开她的齿固定她的头,将口中参汤强行哺了进去。

*

血崩发现的及时,参汤终是入了腹,加之黑原的医术足够高超,这足可叫妇人殒命的凶险终得以挽救,南榕破败的身体也终存住了生气,可如行尸走肉的活着与死去未有区别,

她受尽磨难生下的孩子,脆弱,微,幼猫样的细哭声叫人闻之心酸见之心疼,她却未曾看过一眼,也再未开口过一字,

她被强锢在床上修养不吵不闹,喂进口中的膳食药物如数吐出,她再未阖眼,日日夜夜睁着眼却目中无神也空无一物,她的体内有一口生气,却也只有这一口气在,叫她变作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就这般耗着,直至耗到油尽灯枯,得以解脱。

温景州看在眼里,心痛如绞,她几日不曾合眼,他便陪她几日,那提前出世的孩儿他亦再未见过,甚而连国事都抛之脑后,宫中几次前来相请都尽数不见,

他日夜守着她,不敢给她丝毫做傻事的机会,只有这一回,只剩这一回,只要过了这一劫,他们日后便再无坎坷。

他抱着她坐在被暖阳普照的窗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因染了明媚日光显得鲜活静好的假象,蓦然眼眶一痛,他压下心痛俯下头贴在她的颊边不厌其烦道:“我知南儿心中有恨,我亦无可辩驳,我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南儿能好起来,”

“南儿,南儿,”

“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等着你来杀我南儿,我的南儿聪慧果敢,坚韧善良,不屈不挠,为了离开我与我虚与委蛇假装妥协,更不惜以身犯险跳下高崖,我很生气,可我亦佩服南儿,不是谁都有勇气敢跳下去博一个只有五成生死的机会,”

“遂 ,南儿既是恨我,怎能只是纸上谈兵呢,我骗你,禁你,不顾你意强夺了你,施了手段叫你失忆,哄骗着你怀了身孕,叫你生下我的血脉,我做了如此多让你不喜之事,南儿就这样算了吗?南儿乃天外之女,骄傲无双怎能甘心落于我手,你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将我施加于你之事双倍奉还才是,”

“南儿一直想要回家,却终以失败无望告终,那你可曾想过你所听到的以为的无法离开之语,也是我授意的?而其实南儿还是可以回去的?南儿不是想知道那院中到底埋了什么吗,只要你好起来,我便叫你亲眼看到,”

“便南儿再是恨我,你受尽折磨生下的孩子,流着你的血脉,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恨吗,他不足月便被迫降生,生下来才堪堪四斤重,他本应该安躺在母亲怀中,日夜安睡,可他自生下来便未见到母亲一直委屈哭泣,母子连心,南儿可有感觉到,可有心疼到?”

“南儿若是以为如此便能解脱,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我的手段,南儿领教的不过皮毛,便是你不闻不问不听不看,只如一具会喘息的皮囊,我也可为南儿延年益寿与我日夜为伴共白首,生是我温景州的妻,死亦是我温景州的妻,我与南儿生同衾死同穴,一世为夫妻,生生世世为夫妻,非我之愿,便是天也不能将你我分离!”

“南儿乖,告诉我,如何你才愿意重振精神,如何你才愿重焕生机,只要你开口无论何事,我都应你,只要南儿愿意好起来,我什么都应你,”

“南儿......”

可他的激将,狠厉,动情,诱哄,却未能让怀中女子动容分毫,她的气息亦从始至终不曾变化一分,便连闭着的眼睫都不曾颤动一分,她已彻彻底底将身外之世隔离在外,人虽还在,却早已神魂不见,

温景州手中发紧,干涩的眼中血丝盘亘,眸中的压抑躁郁如雷雨前的天空,黑沉可怖,

他深深凝视她泛着美好光芒的侧脸,重如山石的挫败愈压愈深,几要将他从不弯折的脊梁压弯,也叫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是何等滋味,

然不过须臾,他面上的疲惫便重被坚毅取代,他不会叫她自我消亡,如若不行,便就再一次重新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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