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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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戚白长得好看, 景书书应该已经把他赶出去了。如果不是戚白自己会挂个号, 景书书应该礼貌请出他, 如果不是……

总而言之，戚白现在就站在卫生所里, 环顾景书书刷过的墙面：“这个……你自己刷的？”外面的阳光很好，毫无保留的照进卫生所的窗户里，窗户刚擦过，很干净，景书书刷的白墙很白, 一点点的斑驳也不太影响它的颜色。

干净, 素净。

景书书不理戚白，给他开了一张挂号单：“你看什么病？”

“其实, 你刷的不错，毕竟比我想的好多了，但……其实我三哥人不错的，很大方，我再跟他要三桶油漆，不成问题。到时候我来刷，应该还会有剩。”戚白一边看，一边，这些的时候他很认真, 并且没有看景书书。

“戚白, 有没有人过, 你很烦？现在卫生所哪里都不需要改动, 好吗？你看什么病？不看病赶紧回去上班吧。”

景书书手里一张处方已经亮了出来，上书患者姓名戚白，下面空白待填，戚白要是还不话，她就扔到垃圾桶里去。

“给我诊脉吧。”戚白坐在景书书工作桌边上，“我得了病，老想着为你做些什么，可是你太强了，我什么也帮不上忙，这是抑郁症吗？”

呵，戚白，耍无赖你第一行了吧？！

“有人吗？有人在吗？”

景书书：“看来，卫生所真的要开张了。”

景书书看看外面，有个女孩子在叫，铁门大栏杆被撞的哐哐响，戚白轻轻拍拍桌子，“我这里不是已经开张了吗？”

景书书：“瞎扯淡就出去吧。”

戚白：“算了，我改天再来。我走后门。”戚白站起来，本来气氛很好，偏偏有人来破坏，那就来日方长。

“不好意思，卫生所只有一个门，你想走后门也走不了。”景书书很明白戚白的双关。

戚白无奈笑笑，嘴角似乎泛着一层粉色爱心，对景书书他是温柔的，可盐可甜。

来敲门的是一个景书书没有见过的脸孔。一个年轻的女孩，看着戚白从大门里走出去，也没招呼就离开了，她似乎习以为常。

女孩走进来：“你好，你就是新来的景大夫？”

景书书点头：“是我。”

“哟，这个卫生所大变样了，看上去和镇里医院一样啊，想不到还能变得这么好。”

“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本来是约了郝美丽的。”女孩摸摸肚子啊，“我这不是怀孕了吗？想让她帮我看看，我婆婆给了我点儿钱，他们怀孕了要吃钙片，郝美丽卫生所有，她过来给我开。”

“你婆婆思想还挺前卫的，知道怀孕要吃钙片。”

此女有卧蚕，好生养，如果生孩子一定会生个健康宝宝，眼睛大耳朵，耳朵较阴柔，干不了什么体力活，而且性格比较被动。景书书留意了她的衣服，非常破旧，补丁上叠加补丁，老太太都给人补钙了，为何不给人穿个补丁少点的衣服呢？

“嗯，孙子嘛。”孙子毕竟是自己的金贵宝贝，补补钙也是应该的，怀孕到现在婆婆没给自己吃什么好东西，就想着怎么跳过自己给孙子补营养，这些还是别出去乱了，孩子健康出生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你约了郝美丽？她今天会过来吗？”

“应该会吧，我等等，九点还不来就上地里找她去。”

姑娘有点机灵，左看右看很快发现了桌子上的一张处方签，“刚才戚白来看病啊？给他看病这可真是为难你了。”

“为难？此话怎讲呢？”

“景医生你没看出来？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有啥病，要我，就是自闭，或者孤僻，那哪能叫病啊？你是吧？”

景书书摸摸脑袋，姑娘继续；“戚白这人啊，这儿有点不对劲，”姑娘摸了摸头，“他不喜欢跟人接触，而且清泠庙那地方阴气多重啊？他一个人就敢跑过去，胆子也忒大了点。不过村里都在传，今年开始清泠庙的阴气就不重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景书书好奇，原来并不是所有戚家村的人都知道清泠庙现在住了人，不少人还以为清泠庙和从前一样，是个人迹罕至的阴庙。

这姑娘年纪不大，起话来信息量就不，景书书回忆了一下，问：“你是戚白他脑子有问题？”

“你可能没跟他几句话，不清楚，自从他妈没了以后啊，他就受击了，也能理解，毕竟是至亲嘛，对不对？他每天就给生产队喂猪干活，见人也一句话都不，一边干活一边默默看书。如果他有一点野心，很容易出头的，你知道咱们戚家村最有威望的就是他们戚家的大房，二房，三房。”

姑娘景书书今天第一次见，但给景书书的感觉是她像是突然开了话匣子，她刚婆婆给钱让她补钙，这应该是个幸福的家庭环境吧，所以她这么活泼话多。

“戚家大房人丁兴旺，话最有分量。二房也不差，人少了点，但是还没分家，力量比较集中，三房就是戚白他爹了，他家也就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他妈死了以后两个孩子性格都变了，就一门心思，就念书，所以他们同时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北京？”

“对啊对啊，北京是个好地方吧，我也没去过，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眼。”女孩眼中都是遗憾的神情。“不过当时呢，去念书的名额全村只有一个，哎，别全村了，我听全镇全公社就只有一个，戚白就让给了他妹妹，所以他妹就上北京去了，戚白准备下一年再考，后来你也知道，高考取消了，所以我听戚白从那以后就不对劲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把我当空气你看见了吧。他就是那样的人。”

景书书沉默了。

戚白和她以为的，不一样。

“北京是个好地方，你也知道，所以他妹肯定不回来了，这三房就更凋零了，戚白就更古怪了。”

刚认识戚白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清泠庙里和清鬼聊天，倒是很符合眼前女子对他的描述。这些事景书书从来不知道，噪也没给她听过，景书书脑内责怪：“噪，这些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每次我要开口跟你八卦戚白的时候，你总是让我闭嘴，我怎么还好意思什么呢？”

等了一会儿，郝美丽还不来，姑娘怯生生地：“景大夫，要不然你给我开点钙片吧。”

景书书；“来，不嫌弃的话，让我给你诊脉吧，钙片这里有的，我开完会跟郝大夫的。”

姑娘“行，”着就伸出了手，脉象平稳。景书书又摸了摸她的腹部，孩子的心跳节律也很明显。

“没问题，胎儿也很好，你现在应该有五个月了吧。”

“我都七个多月了。”

“哦？”景书书顿住，姑娘很瘦，皮包骨头，这年头吃不饱很正常，但是，这微微隆起的腹部怎么看也不像七个月，景书书原本五个月都有点保守了，“回家多吃点，孩子也需要营养的。叫什么名字啊？”景书书掏出一支笔，准备开处方。

“景均丽，平均的均，美丽的丽。”

“哦，是本家啊。”

“嗯嗯，咱戚家村撇去戚家人就是我们景家人了。咱们老祖先都是一家的。”

“嗯嗯，哦对了，刚才你到哪啊？清泠庙以前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

“以前是真的，反正我没去过，那边现在也不属于咱们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戚家村的人都去那个庙里面祭奠祖先呢，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发生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从那以后大家都不敢再去了，那里面都是鬼。”

“你觉得呢？”

“我当然是不信的啦，现在是什么年代啊？科学，一切都是科学，倒一切非科学。”

景书书点点头：“我觉得也是，我在清泠庙住了那么久，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啊？我，我怀孕后，平时不怎么出家门，就在家里干干家务，我不知道清泠庙现在住人了。”景均丽马上转移气氛：“你看你长得这么好，住在清泠庙那里一点问题也没有啊，明，清泠庙根本没什么鬼，对不对？”

景书书问：“对，清泠庙很好的，我跟你有眼缘，要不要来清泠庙，我请你吃顿饭？”

“啊，不了不了，我这怀着孕不太方便，而且我婆婆管的严，不早点回去，她要计较的，你好意我心领了哈。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的。”

如果是别人，比如郝美丽这种话，景书书会觉得，她肯定在推脱，但是景均丽的语气很诚恳，好像她是在认真的回答景书书的问题。不过，景书书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景书书觉得应该也没人愿意来清泠庙，除了……戚白。

景书书送走了景均丽，突然有了个idea，大手一挥，写下了妇产科三个大字，从今天起，我们卫生所要开妇产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