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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香螺煠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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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这艘船是我包下来的, 不可能会有孩子出现。”

祝陈愿半弯腰跟她话,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黑影,“你是刚才从码头跳上来的?”

她目光在这孩子脸上和身上巡视, 应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裴枝月虽然才九岁, 也明白自己跳上别人包的船是错误的, 当下立即认错,瘪起嘴巴道:“姐姐,我错了, 当时我看码头上有这么一艘高大的船, 就选了这艘跳上来。”

祝陈愿感觉自己脑袋里满是匪夷所思,叹口气问她,“你是杭城的跳到去汴京的船上做什么,你才多大, 更何况是你丢了, 家里头得急死,我让船夫掉头, 送你回去。”

裴枝月一听要被送回去,立马坐到地上, 鼓起嘴巴, 抱紧怀里的猫咪樱桃, 差点没哭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家里头逼她学女工, 每天都得练大字, 还没收掉她的剑,作为要闯荡江湖的女侠,没了剑还算是大侠吗?

气得她写了一封错字满天的书信,挂在门上,自己揣了糕点,带上樱桃,从院子里的狗洞钻了出去。

天黑下时,看见那艘特别高的船,听到他们是要回汴京去,她就萌生出要去汴京找大哥的心思,至少得拿点盘缠再去行走江湖。

两手空空的不好在江湖里混啊。

她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在旁边摸黑看了好一会儿,瞧祝陈愿就是个好人,才鼓起勇气跳到这艘船上的。

哪里想到才刚走没多久就被抓包了,裴枝月一时悲从中来,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祝陈愿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别哭了,你去汴京干什么呢?”

祝陈愿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地板上,歪着脑袋问裴枝月,忍不住摸摸她圆润的脸颊。

手感真好。

“我…我去,找大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枝月抽噎着道,一时想起没有哪个大侠会掉眼泪,赶忙用袖子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一副刚才只是沙子迷了眼的表情。

“找大哥?你大哥是谁?找他可以让家里头写信呀,你才这么点大,要是碰到了黑船,他们会把你给绑起来带走的,家里头都找不到你,到时候多吓人。”

祝陈愿也不是恐吓她,而是船行里面就有这样的黑船,银钱要得多就算了,有时候还会下狠手,跟拍花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枝月瞪大眼睛看着她,垂头丧气,气过头后才发现自己真做错了,可现在回去,会被她娘抓着罚跪祠堂的,还得挨。

她娘真气着了,下手可不会留情,屁股开花都是事。裴枝月想自己不能现在回去,不然回去就是她娘和爹一起混,为了不挨,她转动脑瓜,没回答祝陈愿的问题,而是问她:“姐姐,下一个到的地方是哪里呀?”

“申城,到时候在那里停靠一会儿。”

裴枝月想起自己在申城当官的舅舅,仰起头高兴地道:“姐姐,我去申城找舅舅,让他派人跟我阿娘,我去汴京找大哥了!”

怎么就铁了心要去汴京,她揉揉额头,又问了一遍,“你大哥在汴京哪里?”

没想到开了裴枝月的话匣子,她激动地:“我大哥在太学里面读书,可厉害了…”,了一大堆好话,最后才道:“他叫裴恒昭,姐姐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

祝陈愿听见这个名字,咳嗽起来,这到底是什么缘分,怎么随便上船的孩子居然是裴恒昭的妹妹。

想起还藏在自己房间里那条未归还的手帕,以及隔了那么久都没有去感谢人家,这下换成祝陈愿支支吾吾起来。

“或许,认识吧”,含糊地完这一句,她赶紧转了话题,“为什么要去汴京,你可以在申城下船,直接让你舅舅派人送你回杭城啊。”

裴枝月连连摇头,死活不肯松口,“姐姐,好心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带我去汴京吧。我现在真不能回去。”

察觉到祝陈愿的想法,她连忙改口道:“要是我舅舅也同意,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汴京?银钱我会付的。”

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她讨好地笑笑,“让我舅舅或是大哥付给你,他们都可有钱了。”

祝陈愿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等明天到了申城再行事,只是这一夜,裴家人指定急得不行。

她倒是有心想让船夫调头回去,可瞧裴枝月哀求的模样,一时真没办法,何况几个时辰过去,再过会儿天亮,很快就要到申城的码头。

祝陈愿也懒得想了,拍拍被子道:“一夜没睡吧,你要不躺在床上睡会儿?”

她看裴枝月不住地往下点头,倒是心软了,裴枝月努力瞪大眼睛,摇头嘟囔着自己不困,最后还是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嘴里砸吧着,好香的味道。

天光大亮,船只抵达申城的沿河港口,船上几名船工下船吃饭,祝清和走过来敲祝陈愿的门。

一晚没睡好的祝陈愿开门,哈欠连天,惹得他了一句,“你这认床的毛病可真不行,到哪都睡不好。”

也不是没有让人看过,她太公都医不好,是孩子还就东奔西走,不安稳,从睡不好,后来慢慢调理到在一个地方能睡着,换地方又得适应。

祝陈愿睡眼惺忪,看到人来人往的岸边,倒是有些清醒了,有气无力地:“阿爹你等我一下,我去把人给叫起来。”

在祝清和疑惑的神情中,她走到里面叫醒睡得正香的裴枝月,孩有一点很好,没有起床气,叫醒后半睁开眼睛看她,清醒过来立马从床上起来穿衣。

把还窝在地上的樱桃抱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姐姐,你好漂亮。”

昨天太黑没看清,现在看祝陈愿,只觉得这个姐姐便是不笑都好生漂亮,唇边挂着笑意,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祝陈愿摸摸她又白又圆的脸,低下头对她:“嘴真甜,申城到了,你去洗漱一番,我领你吃顿早食再去找你舅舅,行不行。”

裴枝月连连点头,洗漱完后,站在船头的祝清和看到突然出来的玉雪可爱的女童,下意识用目光询问祝陈愿。

祝陈愿简单地了下情况,祝清和只觉得孩子看着这么可爱,怎么胆子那么大,还敢一个人跑出来。

不过事已至此,多无用,两人带上她去吃早食,申城跟杭城相近,鱼和海物不缺,祝陈愿点了一份鱼肉馒头,其余两人则点的笋肉和羊肉。

鱼肉用的是江鱼,刺少肉多,正新鲜的时候去骨去皮,剁成肉馅的,皮薄馅多,咬开皮肉,汤汁裹着鱼肉的鲜美直接滑到嘴里。

她一连吃了三个才收手,问还在吃的裴枝月,“你舅舅在哪里,认识路吗?”

裴枝月咽下最后一口,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自满地道:“我舅舅在府衙里头,去过好多次,姐姐我给你们带路。”

她抱着樱桃走在最前面,七拐八拐到了申城府衙门前,只见她老气横秋地上前跟门前吏道:“哥哥,麻烦你去里头叫一下林同知出来一下,就他外甥女来了。”

别看她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可也是有专门的嬷嬷教的,口齿伶俐,自然不在话下。

吏隐约觉得面熟,帮忙去里面把林同知给叫出来。

林同知林浔出来得很快,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一路快步走出来,看见门口的裴枝月先是笑,而后紧皱眉头。

沉声问道:“穆穆,你怎么会来这里,跟谁一起来的?”

裴枝月下意识瑟缩脖子,抱住林浔的大腿,眼含泪花撒娇,将事情全抖落出来。

“你,你可真是胡闹!”

气得林浔都想要她了,哪家的孩子能这么胆大包天,最后还是没动手,他不奉行棍棒那一套,而是骂了她一顿。

“送你来的人呢?”

林浔教训够了,才抬头左右环顾,想要感谢人家一番。

祝陈愿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柱边上,而刚才去跟船夫交代的祝清和也回来了。

祝清和看到林浔,上前几步惊讶地问:“你是宗政?”

“仲文?”

林浔面上的震惊不比祝清和的少,下意识声音都提高了很多。

两个人是当年一起在明州求学的同窗,关系很不错,后来祝清和没考上,他又四处为官,也有十来年不曾见过。

没曾想今日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快先进来话,喝杯茶汤。”

林浔脸上带笑连忙带着他们进到府衙旁边的厅堂里,目光转过祝陈愿,问了一嘴,“这是你家女?”

她顺势行礼。

祝清和点头,“是女,家里亲戚在杭城成亲,一起过来送嫁的。”

“那可曾婚嫁?”

祝清和摇头。

“一晃多少年没见了,孩子都长那么大了,还没婚嫁呀,孩子长得好,确实得好好挑拣一番。”他像是寒暄,不动声色地:“仲文,你还不知道吧,这是裴晔的女儿,他还有个儿子,在汴京太学里头呢,你这真是巧了。”

林浔给他倒茶,感慨这缘分,他们三个在州学里是关系最好的,后来裴晔成了他的妹夫,两人越走越近,可祝清和却落榜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当年你的学识也是出众的,怎么就不考了。”

每每想起这个来,林浔总是叹息。

“你也知道,我这性子不适合仕途,到时候什么事情没考虑到,那就不是连累妻儿这般简单。我在汴京开了间书铺,日子安稳,儿女孝顺,哪来那么多的想法。”

祝清和很豁达,他从来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无益,还不如珍惜眼下平静的生活。

他话锋一转,“你这是裴晔的女儿?他家大儿叫什么名字,不定我还认识呢,最近总去太学那边,也认识了不少学子。”

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想,就是真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大名裴恒昭,字含章,怎么你认识?”

祝清和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怎么不认识?他天天往太学里跑,看得不就是裴恒昭。

他呵呵一笑,“真认识,他在太学里出众着呢,时常能听见别人谈论他。看来我们这三个人还真是有缘分呐。”

知道裴恒昭的父亲是裴晔后,他原本还有些摇摆动荡的心却突然安稳下来,裴晔为人谦和且识礼,林颜温柔大方,不是那种会磋磨儿媳的人,家里头简单,没有宅院之争。

越想越觉得合适,看看边上和祝陈愿一起吃糕点的裴枝月,姑子也活泼可爱,姑嫂关系指定也没问题,心里头十分满意。

不过他也就是这般想想,这件事情急不得。

“含章确实样样都出众,只是有一点不好”,林浔压低了声音,“心思都扑在读书上,还没定亲呢。家里头急也没法子,他一生下来,他太公就以后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不过还真不用急,毕竟有时候姻缘自己就送上门了。”

聪明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话得那么开,林浔现在才真心感慨,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林浔转而笑着揭过这个话题,“那么多年没见了,你可别急着走,午食在这里吃,我们两个好久不见,得多几句。何况,你看我家这个穆穆,自个儿偷跑出来,都要去汴京,还要麻烦你们送她去含章那里。”

本来林浔是真的想送她回杭城的,可也知道他妹此时肯定在气头上,又急又怒的,孩子指定得挨一顿,又要禁足,还不如送她去汴京避避风头,省得两头都生气。

就是得先派人送信回杭城,不然到时候担忧成病,他都要挨骂,还要把遇见祝清和的事情给写上去,他家女儿出落得大方得体,且未婚嫁,这事也得写上。

至于他们怎么看,就跟林浔没关系了,要不是他家儿子一早定亲了,今日他还真能厚脸皮提一提。

林浔一边拉过祝清和,另一边无奈地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的裴枝月,心想真是欠她的。

还好祝清和生怕这里会出点波折,让船夫等到晌午后再走,吃顿午饭也无妨。

祝陈愿看两个人起其他的话题,心里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就是莫名的紧张。

好像从知道裴恒昭这个名字开始,和他相关的人或事,就频繁出现在她身边。

与宋嘉盈的坦然不同,祝陈愿在内心不确定的时候,总是很嘴硬,一点苗头都不愿意透露。

她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发沉,不对劲的事情太多,就是刻意回避不去想而已。

等坐到饭桌上,她才回过神来,桌上摆了好几盘菜,粗略一看,大多是河鲜或海物。

等到两位长辈寒暄完动筷子后,祝陈愿才夹起自己面前的香螺煠肚,是用香螺加猪肚放在滚汤里氽熟,拿料拌一拌就能直接吃。

香螺和猪肚,哪怕只是简单的氽熟,都得讲究火候,煮的时间不能长,否则两个肉韧得咬都咬不动,也不能过短,没熟有股腥臭味。

香螺肉很嫩,里头没有泥沙,裹上些微醋汁,麻油和盐,咸味掩盖不了螺肉的鲜美,猪肚软硬适中,口感厚实,两者尝起来都各有风味。

桌上还有一道杭城菜,虾元子,其实就是虾丸。祝陈愿很喜欢吃虾,她夹起一个,咬一口,虾丸里头必不可少的就是油脂,让丸子变得顺滑,里面有完整的半截虾肉,她每次尝都期待吃到虾肉那种鲜嫩的味道。

吃完饭后,他们两个又了好多话,眼看日头越来越高,钟声都响了一遍又一遍,是真的到该走的时候了,林浔今日其实也有积压的事务要处理,实在是难得碰上面,才抽了一上午出来。

“宗政,下次我再来申城,都熟门熟路了,指定来找你。穆穆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知会含章,到时候还得请他们来家里吃饭。你看我这个做伯伯的,到现在才知道这层关系,实在不应该。”

祝清和站起身来话,确实得先请到家里来吃顿饭,怎么着也得让陈欢看看人如何。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林浔面上不舍,将自己写好给裴恒昭的信塞到他手里,拍拍祝清和的肩膀,“仲文,你留个地方,他日我和裴晔两人,要是去汴京的话,也好找你聚一聚。今日时辰太短了,有好多话都来不及,只能等日后了。我家穆穆她是个皮的,还要劳烦你多照看她一些,我这里没有婆子能镇住她的,你且等我传书给裴晔,让他之后派点人去汴京。这封信你给含章,免得还要你多费口舌。”

两人是要走了,走一段路停下来话,等走到船边上,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眼见船就得开了,林浔才低头跟裴枝月:“你到时候要是在船上不听话,等我写信给你爹和你大哥,看看他们会不会惩罚你,再有昨日的事,我也不会护着你了,让你娘罚你禁足一年,听见了没有?”

裴枝月抱紧樱桃,瘪嘴应道:“知道了,舅舅。”

“仲文啊,别人我是万般不放心的,可我知道你为人,穆穆就麻烦你了,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路上心。”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们要走了,到时候你们来汴京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

两人依依惜别,直到船慢慢驶出申城的港口,岸边的林浔再也看不见,祝清和才收回目光。

坐到船舱里时,他摸摸裴枝月的头发,道:“穆穆,在船上不能乱跑,你这几天跟岁岁姐一起好吗?”

裴枝月乖顺点头,她在家人面前是个山大王,可到了外人那里,就是只绵羊。

更何况林浔得那个禁足一年真把她给吓到了。

晚间时,祝陈愿本来就睡不着,旁边多了个人就更不睡着,裴枝月也没睡,翻来覆去,最后悄声:“姐姐,你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裴枝月眨眨自己的大眼睛,坐起身来,“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话吗?”

“你。”

祝陈愿不知道要跟孩聊什么。

“姐姐,为什么你长这么漂亮还没有定亲啊,我哥也没有,可是表哥都定亲了。”

裴枝月出了她今日的困惑,没等祝陈愿话,她就趴下来,用气声道:“姐姐,你和我大哥都没有定亲,你能不能做我嫂子啊!”

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漂亮姐姐,觉得那么多人里,这个姐姐最适合做她嫂子。

祝陈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爆红,连忙捂住裴枝月的嘴巴,“这种话不能乱。”

“可是,在杭城的时候就有姐姐问我呀,只是我大哥谁都不理。”

裴枝月的声音从指缝里发出来,她用疑惑的眼神望向祝陈愿。她不知道这是不能的事情,嬷嬷还没有教过呢。

接下来,把她家大哥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大多都是读书上的,吹捧他如何如何厉害。

祝陈愿仰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脸,裴恒昭这三个字一直在脑中转,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回程的那么多天里,她已经知道了裴恒昭七岁就能吟诗作赋,射箭马球样样精通,自幼习武,且洁身自好,不沾女色,最喜欢的就是看书和作画。

听到后头,她觉得裴枝月知道得真的太多了,属实是童言无忌。

等船在夜半时分终于停在汴京的港口时,她庆幸自己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不用再听见裴枝月如何吹嘘她哥。

等第二天醒来时,厅堂里陈欢给裴枝月梳头发,祝清和则理好衣装,看见她就道:“我先去书铺,到申时他们放课后,再去太学里看看,能不能请含章过来一趟。到时候,岁岁,你烧点菜,总得留他在这里吃顿饭。”

祝陈愿头脑发懵,默默点头。

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菜。

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做逡巡烧肉和假鼋鱼羹和乳饼。

陈欢放下梳子,好好量了自己女儿一眼,那么多天不见,她心里是实在放心不下。

看她脸上有些疲惫,就知道这路上指定累得不成样子,道:“岁岁,你再去睡会儿,做饭这事不急。”

等到祝陈愿点头,她才摸摸裴枝月的脸蛋,出门去了。

裴枝月精神头可足了,一点也不犯困,拿着那柄木剑有模有样地耍了起来。

而樱桃则混进了雪蹄和橘团中间,倒是一点也不怕生。

祝陈愿看她这么有活力,半点也不想家,索性带着她出去买菜,等回来后,裴枝月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活像多了根尾巴一般。

进了厨房,裴枝月东张西望,好奇这好奇那,祝陈愿时不时应声,她拿出买好的猪腿。

做逡巡烧肉她用的是猪的整腿,拿调料腌两个时辰,浸泡入味后,再起锅,等锅发红时,往里头倒入香油抹匀,放入猪腿。将铁锅从炉子上拿出,放到柴棒上头,拿盆盖住,四周用油纸包的密不透风,火慢慢烘烤一个时辰。

假鼋鱼羹并不是用鱼做的,而是拿雌鸡腿,煮到发软而不烂,去掉外头的鸡皮,撕成丝状,煮半个黑羊头,煮熟后切成丝,拿乳饼和山药一起蒸熟,捣碎后揉成丸子,栀子水泡一会儿,丸子得过放入烧沸的水里煮熟,捞出放在有木耳粉丝皮的盘底,用鸡丝和羊丝做成鳖肉的形状,淋上汤汁放一点姜丝青菜头。

两道菜都是慢功夫的,等到煮好差不多也得到吃晚食的时间。

不过她可以先尝尝味道,逡巡烧肉边上她特意放了一块肉,切成两半分一点给裴枝月,自己尝了一口,不放水的烘烤法,肉烤成了金黄色,尤其是挨着锅的一面,焦而不黑,有股浓重焖烤的香气。

裴枝月吃得满嘴流油,眯着眼睛,“姐姐,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好好吃。”

祝陈愿接受了她的夸奖,接下来尝了一点假鼋鱼羹,鸡丝淋上汁液后,入口滋味鲜美,鸡丝和喜欢羊丝口感不柴,她还是吃丸子,乳饼和山药放在一起,软糯香甜,一口下去,能拉出长长的丝来。

深得裴枝月的喜欢,她更想祝陈愿做她的嫂子了,大眼睛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妙计。

她们吃得正欢时,另一边,祝清和等到太学放课,他才走到裴恒昭的课舍边上,之前不是白来太学里混的,他都混熟了。

等到裴恒昭出来,他连忙招手喊道:“含章,含章!”

裴恒昭和徐培风一起顺着声音望过去,他面上沉稳,虽然心里不知道祝清和为什么叫他,却还是走上去,先见礼再发问,“不知祝公有何事?”

“不用那么拘礼,这是你林浔舅舅写给你的信,看完你就知道了。”

祝清和知道自己费口舌,眼前的少年郎多半也会存疑,干脆将林浔写的信给他。

裴恒昭一头雾水地接过信件,林浔很简单地写了几句,他看完蹙起眉头,脸色沉沉,穆穆真是太过于胆大包天。

要是碰到的人不是她,后面的裴恒昭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他得去祝家看看,还得写封信让人捎回杭城。

“图南,穆穆来了,你帮我跟先生告假,我跟祝…,祝伯走一趟。”

裴恒昭跟徐培风清楚,跟祝清和转身出去。

“你今日晚间在我家吃饭,要早知道你爹是裴晔,我碰上你时,就得邀你去我家坐坐。”

祝清和看了一眼旁边身材高大,俊秀如玉的裴恒昭,嘴上客气道。

裴恒昭则接话,“若是早知道祝伯是我爹常挂在嘴边的祝兄,我必定一早到了汴京就前来看望。”

他倒真不是假意逢迎,他爹在家里确实是时常念叨,若是一早知道,必然等登门拜访。

这话得祝清和眉开眼笑,跟他聊了一路。

等看到祝家的门匾,裴恒昭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哪怕是当着数百人面前高谈阔论,都不如此时要迈进这个门槛,让他着慌。

祝清和帮他推开门,笑着道:“家里院子有些,含章你别介意。”

他摇摇头,跨过这道门槛,绕过影壁,目光落在院子里,两边的花圃种满了盛开的花朵,后面的菜地里,青苗旺盛,旁边有一张石桌,摆了一把绣着花的椅凳。

正当他想转回视线时,从厅堂里跑出一只橘猫,后头黑狗在追,紧接着是女童的笑声,明明最应该注意到的是自己妹妹的声音,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了后面来人的身上。

不知道她们在玩什么,祝陈愿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匆匆跑出来,脸上浮起两朵薄红,笑得很开心,好像那一刻,荒芜的土地上长出了一枝俏丽的木樨花。

“大哥!”

裴恒昭低低应了一声,快速收回视线,裴枝月飞奔过来抱住他,高兴地埋在他怀里。

“裴枝月,站好了话。”

裴枝月一听到裴恒昭叫她全名,就知道要算账了,立马退出来,什么兄妹情,全都烟消云散。

她嘿嘿一笑,“大哥,你先在门口坐一会儿,我去帮姐姐。”

完,一溜烟跑走了,她娘生气还只是,但是她大哥要是真生气了,手段百出,反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裴恒昭没有在别人家教训她的意思,也不好进去,只能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一个月的心如止水,忽然就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溅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散去。

他虽一心读书,又非迂腐,自是知晓心中所思所想。

只是前程未稳。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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