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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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

迎亲的队伍吹吹,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开，地上是被风吹来的爆竹碎屑，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

秦霄来时正好是新郎官下马迎亲的时候, 为了避免自己的到来让众人跪拜行礼，扰了新人的兴致, 秦霄一直在一旁并未引人注意，直到颜言出来才不动声色地上前。

看着杨家的姐被族中兄长背上花轿, 秦霄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颜言穿上嫁衣的样子，若是自己没有阻拦，让父皇正常赐婚，想必这时候颜言已经嫁入东宫了。

秦霄心中懊恼，颜言刚及笄之时, 苏皇后便提过正式下旨赐婚之事，是待翻了年便完婚。

那时秦霄一心扑在政事上, 不想分心在应付颜言上, 闻言拒绝了苏皇后的提议，直再等两年。

此时想来, 直觉悔不当初。

秦霄暗自摩挲着手指，强撑起笑容, 对颜言：“无妨，待你想去了，孤再带你去。”

颜言拧眉，视线瞥向别处, 淡声道：“再吧, 估摸着没有空闲, 臣女舅舅舅母来京了, 这段时间都不得闲。”

秦霄喉咙滚动了一下, 方才试探着：“既然是舅舅舅母来了，孤也该去拜访一下，不如明日…”

“不用了，殿下为储君，这样不合规矩。”颜言未等秦霄完便开口断了。

“你我有婚约在身，你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应该的。”秦霄不死心地争取。

颜言皱了皱眉，冷冷的目光看过去：“殿下从未将这婚约放在心上，这份婚约最后是什么结果我明白，殿下也心知肚明，那殿下现在是想干什么呢，有意思吗？”

“我没有不放在心上，我承认以前都是我做得不对，可是颜言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颜言捏着裙摆上的丝带，轻声：“我给殿下机会，谁来给我机会呢，臣女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臣女也会害怕了，怕自己又是一厢情愿，怕惹人厌烦，更怕被在意的人丢下。”

到最后声音好像都被风吹散了，秦霄却觉得这声音如铁锤一般重重锤在他心上，霎时间千疮百孔。

颜言完话，抬头看了看巷子口，直视着秦霄：“昨日事昨日毕，也请殿下看开些。”颜言微微弯身行了一礼：“迎亲的队伍回去了，臣女也该回家了，殿下自便。”

秦霄脸色苍白，喉咙急急地滚动了几下，接着转身一拳砸在了石墙上，好一会没有动静，直到秦霄离开，才隐约在墙上看到留下的血迹。

秦霄背影孤寂，透着浓浓的悲伤，与喜庆的氛围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颜言离开后越走越快，生怕被秦霄赶上来，待走到杨府门口，只见轻萝急急地左右张望，颜言见状轻唤了一声。

轻萝听见后扭头赶紧跑过来：“姐这是去哪了，可让奴婢好找，杨姐都出门了，奴婢左找右找找不着，险些回府去找夫人。”

“好轻萝，我没事，就是看着这边太乱太闹腾，一时也没有我什么事，去一旁躲了个清净。”

轻萝将信将疑地往后看：“真的吗？姐可得仔细点，今日人多，保不齐有浑水摸鱼的。”

颜言心想还真有个浑水摸鱼的，躲了这么久，偏偏今日被他撞上了，是来看看，颜言心里清楚，秦霄不过是不习惯特意来堵自己。

眼瞅着轻萝还要往后看，颜言急急地拉着她离开：“快走吧，咱们去八芳斋给舅母买点心，舅母肯定没吃过，我们买了给舅母尝尝。”

*

今日为了不引人注意，秦霄出门并未带人，待到了明王府命门口的侍卫去通报时，门口的侍卫才发觉竟是太子殿外来了。

秦霄吩咐不必扰皇叔，只让世子出来就好。

侍卫风风火火地去通报，到秦君回院子里时他正脱了衣服在院子里吹冷风。

“世子，太子殿下来了，指名要见您呢。”侍卫恭恭敬敬地。

秦君回当下就炸了：“本世子不是让人盯着门口了吗，太子来了怎么没人提前来通报！”

秦君回昨夜见证了太子的黑历史，又出了馊主意，就怕太子今日反应过来找他算账，原本想一早就躲出去，谁知道明王爷下令不准他再出去胡闹，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秦君回只能一早就派人盯着王府门口，只要看见太子车架赶紧来报，他好装病躲过去。

侍卫委屈地道：“回世子，太子殿下一个人来的，并未乘车架，直到太子殿下到了府门外才知晓。”

秦君回知道今日恐怕是躲不过了，太子就是冲着他来的，正想办法时，他派去的人就回来了。

“世子，世子，太子殿下来了，已经进府了，正朝这边来呢。”

秦君回眼睛一转，拔腿就往屋子里冲，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装出虚弱的样子。

秦霄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只见秦君回虚弱地问安，好像随时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秦霄在他床榻外一步的地方站定，凝眉盯着秦君回，好像在别装了，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秦霄不话，秦君回装都装不下去，闷闷地起身行了个礼：“殿下，我知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去，我要给别人听就让我…就让我不举！”

秦霄这才收回目光，施施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孤知道你不敢出去，今日孤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秦君回听到这话，立刻兴奋起来，不追究了就好，随即兴高采烈地：“殿下尽管吩咐，臣弟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霄纠结了一下，罕见的有些犹豫：“孤听，你认得群芳阁的花魁，上次那番话也是她跟你的？”

这下秦君回愣住了，知道秦霄疑问地嗯了一声，才愣愣地点头：“认得，认得。”

“好，穿好衣裳，带孤去见她。”

秦君回下意识地收拾自己，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想来正直端方的太子殿下，居然要去群芳阁找花魁娘子，莫不是在颜言那里受了冷落，被击坏了？

秦君回觉得自己得劝一劝为情所伤的太子，不能让他失足堕落。

待到两人出了门，秦君回才吞吞吐吐地：“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您是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属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颜言就让自己堕落了，群芳阁的花魁虽比其他的好了些，但毕竟也是风尘之地的女子，若让那些言官知道了，不得上折子弹劾您，这有损您太子殿下的威严呀。”

见秦霄没反应，秦君回接着：“殿下三思呀，若是让陛下和我爹知道了我带您去，非得死我不可。”

秦霄听他唠唠叨叨一路，终于忍无可忍，冷声：“闭上你的嘴，孤了有正事要办，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

秦君回一下子闭了嘴，不敢再吭声。

群芳阁在外头看是一座装修豪华的酒楼，待走进里面才能发觉别有洞天。

秦君回带着秦霄熟门熟路地进去，一进门便有个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妇人迎出来：“吆，世子爷来了，还是老规矩吗？”

秦霄一进门便被浓浓的脂粉味呛了一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群芳阁虽是烟花之地，却也懂得察言观色，跟明王世子一起来，一看便是尊贵人的，一律不敢随便招呼。

秦君回矜持地点点头，又补了一句道：“只让霓裳一个人来就好。”

“唉，世子爷您楼上请。”

秦霄斜睨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秦君回挺直了腰板，端正着姿势往里走，在一片歪七扭八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秦霄的规矩是宁安帝亲自教的，更是稳重，是以两人收到了大片量的目光。

三楼一看便是贵宾的去处，没有吵吵闹闹地杂音，装修也更加雅致，两人进了其中一间房，不一会一个身着轻纱的姑娘走了进来。

“霓裳见过世子爷，不知这位是？”

霓裳长相冷清，声音却甜腻腻的，着就要往两人中间坐。

秦霄顿时沉下脸，秦君回也眼疾手快地把霓裳拉到一边，：“这位公子有事要问你。你老老实实地答话就行了。”

秦君回只知道太子要问话，却不清楚问什么，此时也看着秦霄等着他开口。

霓裳站到了三步之外，也收起了轻浮的样子，恭敬地站着，能让明王世子心甘情愿听话的，必然不是普通的位高权重了。

房间里的装修颇为明媚，好像是世家女子的闺房，却充斥着一股甜腻刺鼻的香味，秦霄皱了皱眉才开口道：“你若是女子真的伤心失望了该怎么办？”

霓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尊贵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对他们来不该是女人如衣裳，想丢就丢吗？

犹豫了一下答道：“那就想想怎么失望的怎么伤心的，对症下药，想必让那姑娘伤心的事必然在她心里不是事，也许公子认为有些事无足轻重，甚至觉得都是女子多愁善感，冷言冷语一两次还好，久而久之再热的心也经不住这样的击。”

秦霄若有所思，接着问：“那该怎么做呢？”

霓裳轻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公子问我，我也不知道，霓裳只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得真心去挽回，做到那姑娘的心坎儿里，句冒昧的话，烈女怕缠郎，您得豁得出脸面，再者也得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您没意识到，那姑娘却上了心的，有些事里才最伤人。”

秦君回看着两人一来一回，方才意识到太子哪是被颜言伤了心，这是来取经来了，也亏他想得出来。

秦霄又问：“她一直躲着，不想见到我怎么办，我去见她她不就更加厌烦我了？”

“姑娘不想见您您便不见了吗，若是如此还怎么追的回来，依奴婢愚见，您得把握好分寸，可不能是死缠烂。”

秦霄有些明白了，点了点头留下一锭金子便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转身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半个字传出去，听明白了？”

霓裳忙不迭地点头道：“奴婢明白的。”

秦君回也赶紧应声。

秦霄离开后，秦君回也知晓轻重，又警告了一遍：“这事不满外传，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霓裳柔声道：“世子放心，霓裳明白的。”

秦君回这才放心离开。

外头，秦霄下了楼，闻着这股脂粉味，加快脚步往外走。

好巧不巧，颜言带着轻萝刚刚买了点心回来，还能听见颜言笑着：“今日去晚了，前头排了那么些人，不过幸好这最后一份让我们买些了。”

轻萝刚想应声，冷不丁看见太子殿下在群芳阁出来，下意识便道：“太子殿下！”

颜言也望过去，看了看群芳阁的牌匾，直直地便与秦霄对上了目光。

刹那间，秦霄的眼神变得无比慌乱，手忙脚乱想走过来。

作者有话：

与度知道错别字有点多，但是实习真的太忙了，最近没怎么有时间改，我发出来之前大致看了一遍改了改。

还有之前有宝贝我对话太多太白了，我在努力写的不那么白，多些留白和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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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