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权臣之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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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话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杯茶盏贴着言霜霜的眼睛破窗而出，砸在廊下的石路上，碎成几瓣。

言霜霜想着反正也暴露了，与其等死，不如拿出方天画戟一架，只是刚一动脚，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按住她的肩把她往后一拉。

言霜霜惊道：怎么是她？！

来人端着一盘茶点，娇嗔开口。

“相爷，除了我还能有谁？您可吓死我了。”

秦逑听见声音，放心道：“我当谁呢？让你受惊了，快进来吧。”

“是。”

这人匆匆瞥了一眼言霜霜，让她快点离开，随后端着盘子走进书房。

言霜霜不再逗留，转身心离去后，回到客房，缓解剧烈跳动的心脏后，点开队伍面板。

言霜霜：蒋巍，罗赛德克，在吗？

半晌没消息。

反而刚好躲过侍卫的墨白回了她：这会应该都睡着了吧？怎么了队长？有什么收获吗？

先告诉墨白，言霜霜单独和墨白联系，选择语音模式，道：“明天秦逑可能会有动作，你千万保护好皇帝。”

墨白躺在房瓦上，看着明月，下意识点头，随后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转而：“明白，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言霜霜道：“放心，我没问题。”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皇帝他有没有什么……”

话音止到这里，墨白疑惑道：“有没有什么？”

言霜霜便：“没什么，我也不确定，可能皇帝还真像你的那样深藏不露吧。”

墨白继续问道：“你证据搜的怎么样了？”

言霜霜可惜道：“秦逑回来后一直待在书房，看来他今晚应该不会出来了，但他明日一早肯定会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先休息吧。”

二人结束交流，言霜霜用系统给自己设了个闹钟，时间一到，她从床上起来，这时候天刚露白，府上只有零星几位扫的下人，她躲开这些人，再次来到书房。

如果有什么证据证明秦逑结党营私、孤负任使，那么一定在书房。

只是——

言霜霜双手一推，没有推开，低头一看，门上锁了。

她也不知钥匙在谁的手里，绕了一圈，后面是个人工湖，本来没有落脚的地方，但她正好有一张增益卡，使用后增加弹跳力，她便站在原地，用力一跳，双手使劲扒住窗户边。

窗户没有锁，但是从里面上了栓，言霜霜使出吃奶的力气坚持，勾到湖边垂柳的一根树枝拽了下来，插到窗户缝里，向上挑窗闩。

终于，在言霜霜快力竭之时，里面“啪嗒”一声，窗闩掉在地上了。

言霜霜推开窗户，最后用力一翻，先是磕在窗下的桌角，接着顺势滚落在地。

她疼得呲牙咧嘴，起身揉揉腰，正巧这时，蒋巍他们终于醒了，看到半夜队伍消息，此时回复道：

“怎么了，队长，出事了？”

言霜霜喘着气，回道：“快出事了，不过不晚，你们找到曹家的位置了吗？”

罗赛德克回道：“找到了，就在西街街头，挂着白幡，祭奠曹西北呢。”

言霜霜立刻道：“那你们快去把——”

糟了，突然想起，严璠给的荷包还在她手里。

于是她转而道：“你们快来相府外等我，我找到证据后，就出来！”

言霜霜开始在书房东翻西找，一圈无果后，她开始想，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室？

观察半晌，她把目光停在书房中唯一的火炕上。

她走过，在一处敲敲，又换一处，敲敲，几次下来，靠近墙的一处，声音有些空。

她掀开床褥，一个不明显的四方形痕迹映入眼中。

言霜霜伸手按下，整块弹起，她抬开，看见了一个普通木箱子。

又是锁。

她皱眉，可是她已经很确认这里面藏着秦逑见不得人的勾当。

言霜霜从背包中抽出方天画戟。

她站起来，手持战戟，毫不犹豫抬手斩下。

“啪”

铜锁应声而碎，一刀两半掉在炕上。

言霜霜开箱子，里面最上面是一写账本和信件，她拿起查阅。

半柱香后。

言霜霜将其全部装回箱子，抱起箱子，原路返回，冲到相府大门。

她远远就看到蒋巍和罗赛德克在外面等候，于是一手提起裙摆，向他们跑去。

还没到大门，就被看守的侍卫一刀横在身前。

言霜霜怒瞪侍卫。

“相爷有命，今日郡主不得出府。”

言霜霜冷笑一声：“笑话，本郡主什么时候容得他来管教！”

天已经亮了，时间要来不及了，她又唤出战戟，一刀挥去，产生的威力扫倒侍卫。

“队长！”

三人成功会面，来不及多，言霜霜扯下荷包，交给蒋巍和罗赛德克二人。

“去把这个交给曹家家主，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看着言霜霜抱着一个箱子就要往相反方向跑，蒋巍揽住她。

“诶！队长，你去哪啊？”

言霜霜：“我去皇宫，我们皇宫汇合！”

罢，摆脱掉蒋巍的手，开始疾步跑向朱雀大街。

一定要……来得及！

金銮殿内。

众臣已经退朝，三三两两的走出朱雀门，唯独秦逑还立在殿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咳嗽着问：“爱卿，可是有事？”

秦逑背对着大殿正门洒进来的光，看不清面容。他较往日都不同，声音有些奇怪。

像是在寻求什么一样道：“皇上，可知道秦燃？”

皇帝认真想了想，回道：“不知，是爱卿的哪位旁支吗？”

秦逑低声笑起来，重复道：“不知？李家人果然都会装着明白装糊涂。”

李姓正是皇姓，听清秦逑在什么后，皇帝博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秦逑抬起头，露出一双阴鸷的眼。

“我当然知道，李泊然，你们李家的皇帝做到头了。”

他一步步走上殿，直至龙椅前。

整个阴影盖住皇帝。

皇帝依旧带着病弱的声音响起。

“秦相，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逑平静回道：“我当然知道，您也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皇帝抿唇，沉声，“我一直给你机会。”

“我不需要机会！”秦逑抓住皇帝的双肩，恨声道：“从我入仕那一年，就盼着今天了。”

他高声喊道，在空荡的大殿响起回声。

“关门！”

此话一出，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很多穿着盔甲的士兵，举着长矛，将金銮殿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

金銮殿剑拔弩张，墨白早在一旁暗暗观察，伺机而动。

他在队里问道：“队长，到哪了？”

言霜霜此时跑到要气绝，她可以清楚看见朱雀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突然看见宫内跑来一堆士兵，在她眼前将朱雀门缓缓关上。

就差一步，不可以！

她要气死了。

今天她怎么就这么累！

她停在朱雀门外，气喘问道：“皇帝怎么样了？”

墨白还是躺在一旁的瓦上，挑眉：“看起来还没到动真枪的地步，秦逑好像有什么故事。队长，你进来了吗？”

听着墨白不着急的语气，她有些放心。

“那你先来朱雀门这边接应我，我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这些士兵。”

“好的队长！”

墨白一下跳起，终于不用无聊的监视皇帝。

知道墨白正赶来这里，言霜霜放下箱子，放心大胆地一挥战戟，嘴角一笑。

爷来了！

这一挥带着她全身力气，便眼睁睁看着朱雀门轰然倒地，溅起尘埃。

里面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连远在金銮殿的秦逑都听到了，还以为是皇帝的援兵。

只是看见皇帝都被巨响吓了一跳，那就应该不在皇帝的预料之中。

能是谁呢？

秦逑防止迟则生变，决定不多废话，抽出一柄刀，架在皇帝脖上。

皇帝这时不咳了。

“爱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秦逑将刀推进一分。

“别废话了！”

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很快递上来一份空白诏书。

“你的侍卫全都被我换了，现在只有写下让贤书，我才会留你一命。”

被刀挟持的皇帝竟然此刻还敢摇头，他不顾颈间渗出的鲜血，道：

“让贤书没什么不能写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想问清楚几个问题。”

秦逑一边怀疑皇帝拖延时间，一边又想让他甘心写下诏书，快速道：“问吧。”

“第一，西北的死和你有关吗？”

没想到皇帝一上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他拿刀的手晃了晃。

“是。”

皇帝又问：“你去曹家吊唁了吗？”

吊唁？

秦逑心里嗤笑，他还有脸？

皇帝便知道沉默背后的答案：“算你有点良知，西北和我们一起从玩到大……”

“你不许再！”秦逑有些激动。“你在刺激我吗？你不怕死？”

皇帝摇摇头，“死有什么好怕的，从你第一天安排人每天给我下药后，我就觉得，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他顿了顿，“对了，药是你下的吧？我没冤枉你吧？”

秦逑后退一步，手继续颤抖。

“你知道还——”

“不然能如何呢？”

皇帝幽幽叹气起来：“百年之前，李家欠秦家的这三百一十八条人命，怎么还？如何还？”

他语气一转，“只是，你不该牵连西北，他是无辜的。你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已经变得六亲不认了吗？”

秦逑大笑道：“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阻止！有什么资格我？你眼睁睁看着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告诉我，我还有回头路吗？”

皇帝摇头：“你魔怔了。”

他捡起诏书，拿起笔。

短短几行字，退位让贤而已，没一会，皇帝行云流水的字就写完了。

秦逑递过玉玺。

皇帝接过，拿起——

“慢着——！”

言霜霜和墨白二人相互配合，一路从朱雀门杀出一条血路到金銮殿。

言霜霜已经累到极限了，看见皇帝被挟持，直觉阻止。

可皇帝停在半空的手也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叫停半刻而已。

他看见拿着战戟像个战神一样逆光而战的言霜霜，冲着她笑了一下。

“顾霜啊，不用担心。”

随后，玉玺稳稳落下，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