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恐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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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有噩梦，他的噩梦就是方陈星。

所有人都以为方陈星是个好学生，是个不会架，不会抽烟，不会喝酒的好学生。

但朱瑞知道，方陈星不是那样的。

他是个变态，是个极其可怕的人。

方陈泽不像他的父亲，方陈星才像。

——

“朱瑞同学，我来找你谈谈。”

方陈星把他拖到角落之后就松了手，朱瑞顺着墙瘫坐在地上，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发抖的问：“谈…谈什么？”

方陈星在他面前蹲下，他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清楚的看进朱瑞的眼睛里。

他的瞳孔很黑，像是宇宙中巨大的黑洞，那纯黑的旋涡，会将人拖下去，搅碎，撕裂，吞吃。

朱瑞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给过他巨大的恐惧。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午夜梦回都是方陈星的那双眼睛，纯黑的，疯狂的，望不到尽头的恶鬼一般的眼睛。每每醒来，床单几乎都被身体上的冷汗浸湿。

“昨天，泽回家，对我发脾气了。”方陈星歪着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口气，好像真的是作为朋友和朱瑞闲话一样。

朱瑞抖着嘴唇，脸色煞白。

“我…我不知道。”

“是吗，你要不要再想一想？”方陈星伸手抬起他的脸，朱瑞却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硬，不敢躲开。

六月的天，他的手指却带着凉意，仿佛这个人天生就温度过低，再暖的天，都暖不热他的血。

“我只请了一节课的假，待会儿还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朱瑞同学，你这样的态度，会耽误我上晚自习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我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方陈星，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能…不能再那样对我…我会报警的，真的会报警的。”

朱瑞的每个字都在颤抖，他出来的话文不对题，词不达意，逻辑混乱，似乎被吓到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一样。

也只是似乎，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没办法正常思考呢。

只是缺少一些刺激而已。

方陈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颇为无趣的放开了手，语气里带点遗憾，“看来，这样交谈是没有效率的，那么，就换种方式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片裁纸刀，指腹划过刀身，和声细语道：“我们来玩儿个游戏。游戏规则是这样的，你要把昨天你对泽的话，一字不差的对我重复一遍，记住哦，一字不差。错了一个字，就在你的舌头上划一刀。放心，我不会太用力的，我会让你用这条舌头，把话完。”

疯子！疯子！

朱瑞摇着头，他要跑，跑得远远的，远离方陈星。

他勐地推了方陈星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跑走，但左腿刚刚迈出去，右腿上就传来剧痛。

“啊！”

他跌在地上，回头看——方陈星捏着刀片，把他的右腿腿划开了一指长的刀口，刀口不浅，红肉都向外翻着，急涌的血流瞬间染红了他的裤子和地上的灰土。

朱瑞疼得满头冷汗，他两手死死地捏着撑在地上，不停地发出痛吟。

方陈星拿着滴着血的刀片，慢悠悠的在他裤子上擦着，反复两下，把那刀片擦干净，：“那么，游戏开始，要好好哦。”

朱瑞不出话来，他的神经全被剧痛占领了。

可方陈星，不会体谅他。

他把刀贴到朱瑞的脸侧，缓声：“不话，舌头就失去它的作用了。”

方陈星会割了他的舌头，他真的会，那就是个疯子，没有疯子不敢做的事情。

“我！我…”

“啧，还是这么愚蠢，早些听话，就不用流这么多血了。”

他看着朱瑞腿上的伤口，拿着刀在那伤口上方晃着，好像是在丈量伤口的长短尺寸，朱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刀，他怕方陈星一个不稳，就再戳上去一下。

方陈星完，却不见朱瑞答话，他捏着刀乱晃的手停住了，疑惑地看向朱瑞。

“嗯？你怎么还不开始？”

那天对方陈泽的话，都是气急之下，脑袋一懵出来的，现在要回想，只能大致记起来一些，却不能一字不差的出来，但是方陈星当天也不在，不会精确的知道他了些什么的……不会的……

朱瑞看了一眼方陈星手上的刀，咬了咬牙道：“方陈泽，你爸是同性恋，神经病，杀人犯，你跟他一样，是他的种，也是同性恋，神经病，杀人犯……”

“错了。”

方陈星断他，伸手捏住他的脸，大力卸了他的下巴，一边去掏朱瑞的舌头，一边修改他的错误。

“父亲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三刀。”

“泽不是同性恋，神经病，杀人犯，九刀。”

“那么，就先算这十二刀吧……”

朱瑞被卸了下巴，不出话来，只能脑袋用力，想挣开方陈星的手，舌头乱动着，以防被方陈星抓住。他惊恐的瞪大眼，泪从眼眶中不停地往下掉。

方陈星根本没有想放过他，无论他或不，什么不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所谓的游戏，只是这人的恶趣味。

给他一点希望，再将其击碎。

“不要那么看着我，这是游戏规则。”——方陈星就是游戏规则。

“你要遵守游戏规则，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方陈星迟迟抓不到他的舌头，手上恶心的湿润感，让他的耐心渐渐流失，他轻轻皱起了眉头，用手大力扯开朱瑞的嘴，声音还是那样缓慢轻和。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温柔了，朱瑞同学，你也不希望我把刀插直接插进你的嘴里吧。”

朱瑞僵住了，他看着方陈星的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眼睛重合了。

那才是方陈星，摘下遮挡他眼睛的眼镜，撕开表皮虚假的外衣。

一个疯狂的，偏执的，暴戾的，血腥的，阴狠的方陈星。

他慢慢放弃了挣扎，没用的，没用的。

这次，方陈星轻易地就捏住那条舌头。

冰凉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的刀片与舌头接触的那一霎那，朱瑞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舌头被割，会有多疼呢？朱瑞想象不到，他轻颤着，内心的恐惧不断被放大放大……

杀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杀头之前，铡刀悬于头顶的恐惧感。

而方陈星要的，不是杀头，他要的是恐惧。

等朱瑞的恐惧感饱和之后，杀头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结束，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也或许是逗号。

方陈星不急，他看着朱瑞的脸，默默计算着朱瑞的恐惧感，以便找到最完美的时间落刀。

可是，世事无常。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他预想的一般完美收场，总要出一些意外，总会有一些意外，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

而那个无常，那个意外，那个破坏完美的人，是厉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