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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看了王雱的反应,便知这“火柴”在汴京城中会有很好的销路。
在筹备蜂窝煤厂的时候,顺便把火柴厂的框架先搭起来。到时候冬天制蜂窝煤,夏天做火柴——一厂多用,美滋滋。
明远正想得开心,忽见王雱正望着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原来,王大衙内来找我,竟也是有事相求的吗?
明远不动声色。
正好那镣炉里的水烧到了火候,镣炉发出一阵悦耳的叫声。
明远便笑着邀王雱:“元泽兄,来一局斗茶怎么样?”
他反正有分茶的“捷径”在,不怕在王雱面前丢人。
王雱与这个时代其他士大夫们一样,最擅长分茶,欣然应允,然后就见识了一回明远用来斗茶的“捷径”——一片带有镂空花纹的圆形铜片,明远将磨成粉末状的煎茶粉透过这片铜片洒下,茶水表面便自然而然出现镂空花纹的形状。
令人惊奇的是,即便如此,明远“分”出的这一盏茶,茶盅里竟也一样是雾气涌动,茶水表面的图案随着茶水的缓缓流动渐渐变化,成为一幅如梦似幻的水墨山水。
明远望着自己中的茶盏,也略吃惊,挑了挑眉——
这看起来,像是道具卡“风雅分茶”的效果啊!
王雱一向思虑甚重,但现在看见了明远的“捷径”,竟然大笑不止,乐不可支,最后随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水,笑着叹息道:“在远之这里就是舒心啊!”
“那元泽就多来弟这里坐坐嘛!”明远也笑道。
王雱脸色一黯:他是宰相之子,身在漩涡之中,要想像明远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实在太难得了。
两人对坐饮茶,眼看天色全黑,王雱不得不将他的来意合盘托出。
“远之与苏子瞻最熟,有没有问过子瞻公,他愿意外出吗?”
明远心里警觉,知道这恐怕还不是王雱的最终目的,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放下茶盏,笑着摇头:“没有听苏眉公起过。”
“怎么?相公希望苏眉公外出吗?”
王雱点点头:“若是子瞻公愿意自请外出,那是最好。”
原来竟是这个目的,是想请明远转弯抹角地带话给苏轼,让苏轼自行上表,请出汴京,到地方上任官。
明远做出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应道:“那好啊,我隔天探探他的口风。”
王雱见明远完全是一副心无芥蒂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
却听明远问自己:“元泽兄觉得苏眉公是怎样一个人?”
王雱沉吟了片刻:“是个正直的性情中人。”
这是王雱心中对苏轼的真实评价,当然了,他没把话完,如果完整了恐怕还有“目光短浅”“因循守旧”之类的其他定语。
但不可否认的是,苏轼对于新党总体而言还是对事不对人的。不像其余旧党,总是抓住一些与变法无关的细枝末节来攻击新党。
而旧党最擅长的段,是攻击新党中人的人品,任谁家有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错处都会被翻出来,在整个朝堂上被反复攻击,在市井中被反复“传颂”。
又比如王雱之父王安石,王安石洁身自好,道德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于是坊间就传他“邋遢”,不爱洗澡;又他“食不知味”,饭桌上只晓得吃面前的一盘菜,甚至他与官家一起钓鱼时,把鱼食都给吃掉了。
相比起这些段,王雱愿意相信,苏轼绝对不会这样攻击新党。
到目前为止,苏轼所有的上书,也都是关系到新法本身的。
所以王雱才会对苏轼如此评价。
谁知明远跟上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么大衙内为什么那么盼着苏眉公出外呢?”
王雱:!
他自善辩,但还从来没有辩过这样的论题。
或者,这根本不是一个辩题,是对人心的拷问。
——一个反对自己的好人,你还愿意把他留在眼前吗?
王雱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苏公最好的去处还是在州县,以他的性情与才能,绝对大有所为。”
明远也认同这一点,但是他并不认同新党就这样把苏轼赶出京中;
正相反,他认为苏轼其实是新党应该争取的对象。
“元泽兄,弟是个白身,所以有些话了就了,元泽姑且听之。”
他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想法一,王雱立即皱起眉头:“不,远之,你人不在庙堂,你无法得知子瞻公的文章对整座朝堂有多大的影响。如今旧党中人扯着他做大旗,他妙文章写就,到了朝堂上,却早已不止是文章那么简单”
“可是在弟看来,苏眉公一向对事不对人,他提出的一些看法,都是切中新法具体条陈的中肯之言,而且很少有上升攀扯到其它的。”
“元泽兄,须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啊!”
“相公难道真想要一个朝堂上一边倒地赞颂新法之好,而不想听见任何反对之声吗?”
王雱以抚胸,微微感觉有点气闷。
他在想: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这句话得真是好。
这个明远总是这样,平时一副纨绔模样,却时不时便能冒出一句这样的金句,发人警醒,令人深思。
明远见到王雱的模样,立即站起身,将窗子推开了半扇,新鲜的空气瞬间涌进温暖的房间,王雱顿时感觉清醒不少。
王雱便又想起父亲王安石过的话:新法不可能没有反对之声,若是朝堂上一味赞成新法,官家反而可能心存疑虑。
但是王雱自己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他当即对明远道:“远之身不在庙堂,许是不了解个中内情。政治便是如此,推行新法更是如此,直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我若宽以待人,明日他人便严于待我。各朝各代,因为政见不同而斗个你死我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明远微笑着补充:“那是党争——”
王雱脸色一白,心想:子,你还真敢啊!
谁知此刻王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幻听,似乎有好些人一起在鼓掌叫好。一时间令王雱牢牢记住了这个词:“党争”——是党争,党争才是真正让人斗个你死我活的元凶。
明远微微抬起脸,了然地向空中看了看,随即重新给自己挂上温文的笑容。
“方才元泽兄只前朝历代,但是本朝欧阳永叔公一篇好文就道清了本朝党争的‘真相’。”
欧阳修写过一篇朋党论,辩白朋党之诬,将君子之间的“结党”大大美化。
但王雱如此聪明,怎能不明白——本质不还是一样?
“欧阳公写下那文章的时候又怎可能不明白,为何同在一朝为官的同侪,却要不遗余力地彼此攻讦,更加不择段地要毁去对的政治前程——没有什么君子不朋,人结党,谁也不比谁更高贵,这就是党争!”
政治斗争就是为了利益,与道德并无直接关联。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敢,他怎么这么敢的?
在王雱听来,明远的每一个字都有如巨锤,一锤一锤地直捶在他心里。
从到大,王雱便被人当做神童来看待,一向只有他话震住旁人的份儿,从来没有旁人震住他。
可能是因为明远太大胆,也可能是因为王雱脑海里的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幻听”,才会令他印象深刻,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一定要将苏眉公推到旧党一边去,那自然也由得元泽兄。”
“但若是元泽兄想要己方多一些力量,能保证新法能够长久地被推行下去,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争取这些正直的‘反对者’。”
王雱深吸一口气,他脑海中还有声音在嗡嗡作响。
但是这些声音虽然“震撼”,却依旧与他过去的想法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再者,他今日是来委婉托明远去劝苏轼外出的,怎么能自己反而被劝到别处去了呢?
于是王雱坚定地:“新法必然被长长久久地推行下去。”
“有大人在,就绝不允许新法被废止;”
他口中的“大人”,自然是指父亲王安石。
“就算是大人不在了,也还有我”
王雱话都还未完,就见到明远冲淡平和地笑着开口,出四个字。
——大逆不道的四个字。
“那官家呢?”
这四个字震得王雱脑海中一震嗡嗡乱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远竟然在议论官家?
这个明远,竟然提出了一个可笑,但是很可怕的问题。
如果官家不在了呢?
继任者是否还能一力支持新法?
一时间,王雱竟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发冷,又一会儿发热。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清醒认识到:新党之所以能够推行新法,全在于官家鼎力支持。大逆不道一点,如果官家先于他们这些新党中人,先“不在”了,又或者,官家对于新法推行不再那么热衷,开始在新旧党之间摇摆,到那时
一时间,王雱觉得心口剧痛,脸色刷白,汗如浆出,一颗心突突地乱跳。
若是有人敢这样议论官家,王雱一定视为大逆不道。但是明远不一样,明远是他王元泽的救命恩人。王雱才会一改过去的傲慢,认真听了明远的每一个字。
然而明远今日的这一番话,又精准无比地猜中了王雱内心最强烈的隐忧,令他心怀最深的恐惧却又豁然开朗。
因此王雱当场旧疾复发。
明远却似乎早有预料,马上来到王雱身边,伸轻抚王雱的脊背,大声问:“元泽,元泽兄——”
他左持一杯清茶,送到王雱面前:“来,将这杯汤茶药饮下。”
明远的声音却如同闷热的夏天里,天边隐隐约约的惊雷声,只在王雱耳边滚来滚去。
“饮下饮下”
这声音似乎有奇特的力量,令王雱不由自主,接过明远中的茶盏,一扬脖,将里面温热的茶汤一口气尽数喝光。此刻他胸中的积郁已经到了极点。
只听“咣”的一声惊雷宛若落下,王雱如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痛,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开,让他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
“咳——”
王雱猛地重重一声大咳。
明远刚好递了巾到他口边。王雱喉头一动,吐了一口不知什么出来。
明远看也不看,更加不让王雱看,直接将那巾一团,朝案几旁边的铜淑盂里一扔。
至此,王雱胸口再无任何不适与异样,相反,他感到一阵异乎寻常的舒畅,浑身轻松。
再望向窗外,那依旧是汴京城初冬萧索的夜空,呼呼的冷风从明远之前打开的那条窗缝中灌进来,中和了炉子带来的暖意,令人感到一阵清凉。
“我好了!”
王雱站起身,低头看看自己,看看双,明白困扰自己多时的痼疾已经完全好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偏偏又如此真实。
他现在看看对面坐着的明远,这少年郎刚才一脸的关怀,却叫人一见了心里便莫名生出暖意。
“远之贤弟,”
王雱破天荒这样称呼明远。
“愚兄是真的好了。”
曾几何时他已经笃定,认为自己今日会将性命交待在明远这里。
谁知良药苦口利于病。明远这一剂猛药下来,竟然逼出了他心头的全部郁结。
此刻明远又从一只洁净的瓷缸里取出一叠全新的吉贝布巾,尽数塞到王雱中,然后又随掩上了窗户,随口关切。
“元泽兄,擦擦额头上的汗,不要再着风了。”
王雱望着明远一脸的关切,心中感动非常——
“远之贤弟,你今日在此间所,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愚兄在此间所听闻的,一个字都不会忘!”
明远于是又啜了一口茶,俊秀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这就好,这样就好!”
他心里得意:这是“药到病除”,这是“药到病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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